黄易-覆雨翻云
震撼全场的爆响就发生在此时。
两人同时全身剧震。
年怜丹断线风争般往后飞追,落地后连续两个踉跄,才飘然立定,双目神光闪闪回头望来。
风行烈只向后追了三步,便稳立如山,但脸上血色退个剩尽:苍白若死人,好一会才恢复了少许血色。
爱堂上空的碎屑雨点般下,落到两人身上和地上。
两人目光交锁,毫不退让。
浪翻云长笑响起道:“这一战就此作罢。”
年怜丹皱眉道:“浪翻云你不觉得有点专横吗|”浪翻云并不理他.走到风行烈旁.向拥过来的三女道:“行烈你立即到后堂去,让姿仙以双修大法把处子元阴度进你体内。”
风行烈微一点头,任由急得一脸热的谷姿仙拉着往内堂走去。
谷白两女当然追着去了。
浪翻云这才往年怜丹望去.淡淡道:“年兄莫再说废话,你若要躲到一角盘膝打坐,没有人会怪你,否则莫恕不能活着离去。”
年怜丹眼中厉芒亮起,旋又敛去。点头道:“好:浪兄如此关心年某,年某自当听从,不过我定要看看浪兄待会如何杀我。”拂袖走到一角,真的盘膝坐下,调息运气。两名花妃分立两旁他护法。
两人对答时,全场寂然无声,气氖沉凝之极。
浪翻云双目亮起前所未有的精芒,暴喝道:“石中天:动手。”
石中天蓦然发觉稂翻云整个人变得像剑般锋利,心中一惊,硬苦头皮拔出他的“石中剑”,冷冷道:“浪兄请指教!”话刚落,浪翻云名慑天下的覆雨剑离鞘而出。
这边的人除开口跌坐的年怜丹外,以里赤媚眼力最是高明。一看下暗叫不好,知道石中天未动手心神巳为浪翻云所慑,动手下去实有死无生。
不过一切都迟了。
不知何时,浪翻云已迫至石中天身前十步许处,怀中爆起一天闪烁无定,眩人眼目的光点,鲜花般盛放着。
石中天一声山崩地裂的狂喝,石中剑挥出。剑未及人,无坚不的剑气破空响起。
众人都生出想掩耳不听的冲动,只是这似拙实巧的一剑,似已可看出石中天确有挑战浪翻云的资格。
扩散的光点倏地内收,变成一团光球。
安雨剑在空气里消失得不见一丝踪影,有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扁球以肉眼仅可察觉的高速,迎上石中天扫来的剑锋。
“啪!”光球像给剑锋扫散了般,化作激溅往府堂每个角落的光点。
明知光点不会真的射来,观战双方的人都不由自主往更远处退去。
远坐一角的秦梦瑶秀口芒闪闪,一瞬不瞬看着天下无双的覆雨剑法,就像正目睹着一个神的发生。
没有人比她更能从中得益。
石中天的剑术确到了宗匠的级数:但比之浪翻云仍是差了一大截。
浪翻云的覆雨剑实已达到了百年前大侠传鹰全盛期时的无上层次。
差的只是那“最后一着”。
否则他就是另一个传鹰。
“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一时间府堂中心尽是无穷无尽的光点和呼啸声。
“锵!”覆雨剑回到鞘内。
石中天持剑遥指浪翻云,脸如死灰。
潮水般涌退着的光点馀象到此刻才消去。
堂内静至落针可间。
留下石中天一个踉跄后,回剑鞘内,往后飞退,穿门而出.一句说话都没有说,就这样离开了。
浪翻云锐目望往里赤媚。
里赤媚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轰!”浪翻云右旁的墙壁爆炸开来,红影闪来。
同一时间闭目跌坐的年怜丹跳了起来,凌空驭剑掠至。
里赤媚没有半分延迟,双拳向浪翻云全力击出。
域外三大顶尖高千,就由红日法王破壁攻入时,同浪翻云发动最要命的攻击。
这也是唯一对浪翻云有可乘之机的时刻.他的气势在与石中决战时达至最高点.此时正是回落的时间。有起必有伏,这是宙的至理,浪翻云也不能例外。
在红日法王破壁前的刹那.一直默坐不动的荼梦瑶离座弹起,飞翼剑来到手中,人剑合一,以美至不能形容的娇姿,怡恰迎上破壁而穿的红日法王。
她一直等待着会发生的事,终于来临。
其它人根本连脑筋运转的速度都追不上眼前的突变。更遑论作出反攻。
烈震北肃坐不动,似是一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浪翻云看也不看红日法王。覆雨剑又回到手内,射出千万光点,迎向年怜丹和里赤媚排山倒海的攻势
第九章 白衣丽人
灰儿刚离船上岸,立即显得非常兴奋,不住跃起前蹄。
韩柏养了它多年。看着它由小马儿成长到现在这样上,岂有不知它的脾性,心中一软,向身旁的马雄道:“我这马儿多天没有奔跑了。我必须让它跑上一会,否则它会闷坏了的。”按着压低声有道:“它是我的救命恩人马也是幸运的象征,若它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的运道也完了。”
他故意说得有那么严重就那么严重,教马雄难以拒绝。
岂知马雄亦有他老到的应忖方法,道:“这个容易,让我指使手下儿郎策着它沿岸往下游县外的大草原绕上几个圈,包它精神爽利,闷气全消。”
韩柏心中暗骂,坐了那么多天船,我这专使大人难道不会闷坏吗?眉头一皱,计上心头道:“在我们高句丽。这种叫作“运马”,绝不可给别人骑,连拉着跑也不可以.所以只可由我来亲自策骑。嘻:你明白了吧?”
马雄知道这专使得罪不得,一声令下,布防在码头兵队牵出五匹战马来.让马雄和他所调的四名便装好手作坐骑。
韩怕心怀大开,一踏马蹬,潇洒地跨上马背。
马雄真心赞道:“专使好身手。”和那四人也登上马背。
韩柏大笑道:“你们不用那么担心我,若我没有本领早给马贼把命拿去,好!来让我们比比看。”
马雄来不及阻止,韩柏一声厉喝,灰儿箭般往前窜出。
马雄等急忙策骑追去。
灰儿被呆在船舱多日,这刻还不等若龙回大海。发了狂般放开四蹄,全力奔驰,刹那间把马雄抛在大后方吃尘,距离愈来愈远。.韩柏两耳生风.瞬那间离开了岸旁密集的民居.来到下游郊野处。韩柏一时兴起,策着灰儿,转往县外的荒郊驰去,遇林过林,上丘下坡,不一会连马雄的影子也看不见了。
这时他和灰儿来到一道清溪之旁,只见四周环境优美之极,幽谷疏林,于是放缓速度,沿溪而上,前方隐隐传来水瀑轰鸣的声音,虽给树林阻了视线,仍可想象得到那里定有飞瀑清潭的美景。
灰儿受不住溪水的引诱,不肯再前进,迳自俯头往溪水里喝个痛快。
韩拍跳下马来,沿汉而上,穿过密林后,地势渐高,怪石一块迭着一块,层层高起,石隙间丛草离生,秋色怡人。如入世外胜地,人间桃源。
韩柏往上走去.目瞟是最高的一块横石,水响声正是由石后传来。
眼看可尽竟滕景,忽然白影一闪,上面石上走了个人出来。
韩柏愕然往上望去,只见一个白衣俊重,张开手拦着。怒喝道:“快退回去!”韩柏愕然道:“这又不是你的地方,有何资格不准我上去?”
白衣俊童的目光落到他华丽的专使官服上,眼中闪过奇怪的神色,旋又寒起脸孔硬绷绷地道:“总之不准你爬上来,也不须告诉你任何理由。”
韩柏仔细打量着他,发觉他不但脸日清秀.而且皮肩又嫩又白,非常整洁干净,心中一动道:“你若改穿女装,必然非常好看。”
白衣俊童脸孔一红,立即又回复早先凶霸霸的神情,怒道:“你再不滚回去,小心会遇上横祸。”
韩柏这时再无疑问.对方定是个男装打扮的美丽少女,大感有趣。更不肯走。瞪大了眼睛,目光狠狠盯在对方的胸脯上,立时发觉那处的衣物特别高隆.显是扎了布条,使原本丰满的地方,变得在视觉上平坦起来。
白衣俊童眼中杀意一闪.两手一反,多了对短剑。
恰在此时,一声娇甜的声音自石后传来道:“秀色:让这大胆狂徒上来吧:我想看看他是什么样子的。”
白衣俊童狠狠瞪了他一眼,退了回去。韩柏哈哈一笑,三步化作两步,登上横石。
使他有着心理准备,石后的美景仍使他看得目定口呆起来。
只见一道小瀑,由山壁飞泻而下,落到石后一个丈许见方的石潭里:清可见底。
这仍不是最扣动他心弦处。
令他目眩神迷的是坐在清潭另一边石上的一个白衣年青女子。
她无限适意的坐在那里,手中拿着干布揉抹着那头乌黑秀发,水光盈盈,显是刚曾沐浴潭内。
毕子型的俏秀脸庞,一对美眸黑白分明,带着种说不出的媚姿,这刻向韩柏望过去的日光,既大胆直接,又含着似隐似现的神秘神。
晶莹自的肌肤透出一种健康的粉红色,教人找不到任何瑕疵。
最诱人的是她那娇散的风姿,像这世上再没有能令她动心的事物似的。
韩柏的眼光由她的秀发开始,一直往下望去,直至她露在雪白罗裳下那双白的小腿上,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能早点上来就好了。”
女子“嘻嘻”娇笑起来。
这时到了她身后的白衣俊重两眼射出森寒的杀机,喝道:“你是活得不耐繁了。”
美女挥手制止了那叫秀色的看来是她侍婢的白衣俊童的吆喝,上下回敬着他,徐徐道:“你到这里来干且么?”
韩柏盯着她这时因手上的动作,致使衣襟敞开少许下露出的丰满胸肌上,吞了一口唾涎,道:“没有什么,随便走走吧!”美女放下抹头的布巾,让秀发像那道飞的小瀑般散垂下来,猛力摇了两下,舞动长发,挥掉剩下的水珠。
韩柏心中叫道:天下竟有这么诱人的美女。
女子那对有若嵌在最深黑夜空里两点星光的美眸往他凝望过来道:“别人可以四处走动,专使大人怎能这么做呢?”
韩柏一震:“你知我是谁!”白衣美女盈盈起立,微微一笑.樱轻吐。说出一连串奇怪的语言来。
韩柏心叫我的妈呀,怎么她竟懂高句丽话,且说得比陈令方还好,可恨自己除了听得懂“你”“我”这类单字外,其它的就半个字都听不懂,硬着头皮道:“你怎么竟懂说我们的话?”
白衣美女一阵娇笑,足尖原地一点,掠过清潭,来到韩柏身前,两手伸出,一下子揪着他的衣襟。
香气袭来。
女子身量颇高,只比韩柏矮小半个头,此时略仰俏脸,把有绝世之姿的粉脸,凑到离他眼前不足半尺处,两手同时一紧,略往上提,淡淡道:“你究竟是谁?”
韩柏头皮发麻道:“你不是知道我是谁嘛!”白衣美女日光转寒道:“那你就告诉我:刚才我说了些什么?”
韩柏哈哈一笑:藉以掩饰心中的惊惶,道:“你要我说便要说吗?除了正德王的命令,我朴文正谁人的话都不听。”
白衣美女倏地退开,飘同原处,娇笑道:“不要骗我,你是个冒牌的专使,哼:骗骗别人还行,撞着我就要原形毕露了。”
韩柏叹了一口气道:“你爱说什么便什么吧:我要走了。”
白衣美女笑道:“你这人真没用,要不要我脱掉衣服,再在潭里出浴傍你看看。”
韩柏愕然道:“你说什么?”
“专使大人!”马雄的叫声由远处传过来。
白衣美女道:“若你不想我揭穿你的身分,乖乖给我留下一株人参,否则我会教你陷进万劫不复的处境。”按着向他甜甜一笑道:“只要你听话,我甚至可让你得到我的身体。记着了,我很快会来找你的,不要使我失望呀!”转身和那婢女往出的另一边离去.走时仍不忘记回眸一笑,那种狐媚,可教任何男人魂为之消。
韩柏看着她们消失在对面的岩石下,颓然叹了一口气,回头向马雄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今次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这样倒霉的事情也可以给他遇上,不过她的确动人之极。
戚长征左手持着的天兵刀决汤翻飞,一挑一劈,皆如奔雷掣电,重重击中敌人兵刃,无论对方招式如何巧妙,角度如何刁钻,总给他一刀封死,无法展开下着,唯有骇然退开,让另一人补上。
纵使在五名敌人排山倒海而来的攻势里,他仍能纵横自如,倏进急追.飘移无定,使敌人根本无法形成合围之势,变成每一次都像是和戚长征单打独斗那样。
戚长征愈战愈勇,愈打愈痛快。只觉对封寒传授的左手刀法心领神会,忽地一声长啸,天兵刀落处,“锵”的一声,竟把那脸生黑痣的青年左手的流星在离手提处寸许位置削断,那黑痣青年去了平衡,往右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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