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覆雨翻云
绝世媚态,教他看得呆了,也想得痴了。
秦梦瑶抓紧他的大手,前所未有地情深款款道:“韩柏就是韩柏,千万不要既不敢爱又不敢恨,做出违背心性的事,否则你在武道的进展就此止矣,梦瑶绝不想看到那情况出现。”
韩柏立即眉开眼笑,巨体往秦梦瑶压去,把她动人的肉体紧压壁上,柔声道:“多谢梦瑶教诲,那我以后不须为侵犯你而感到犯罪了。”
秦梦瑶不堪肉体的接触,一声娇吟,浑软乏力,心中喑叹自己作茧自缚,勉强睁眼道:“韩柏啊!若给人撞见我给你这样摆布,梦瑶会恨死你的。”
韩柏毅然离开她的身体,认真地道:“若在房内或无人看见的地方,梦瑶不可以另找借口拒绝和我亲热了。”
秦梦瑶见他这样有自制力,欣喜地道:“傻孩子!梦瑶不是不肯和你亲热,只是基于某种微妙原因,不能那么快和你发生亲密的关系,待会上去后,我要找间静室,闭关潜修一天,开关后才再和你仔细详谈,好吗?”
韩柏点头道:“无论要我忍得多么辛苦,我也会顺着梦瑶的意愿行事,但我却要问清楚梦瑶一件事。”
秦梦瑶淡然自若道:“你想间梦瑶为何刚才肯认作你的妻子吗?告诉你真相吧!那可能是我心中一直那么想着,所以冲口而出,事后亦没有后悔,这答案韩柏大什么的满意了吗?
噢!我也想问你,韩怕大什么的那”什么”究竟是什么哩?”
韩柏欢喜得跳了起来,一声怪叫,待要说话,范良极可厌的声音由上面傅下来道:“是否专使大人在下面发羊痫症,还不上来让本侍卫长揍一顿给你治病。”
韩秦两人对视一笑,往上走去。
韩柏凑到秦梦瑶耳根处道:“待会梦瑶可否不称范前辈,改叫范大哥呢?”
秦梦瑶见他那喜得心痒难熬的样子,必是与范良极私下定了赌约,又或夸下海口那类以她秦梦瑶为对像的气人之争。想起平日这双活宝定曾拿她作不堪入耳的话题,登时记起自己曾向范良极表示过不会爱上韩怕,不由涌起羞意,硬着头皮随韩柏登梯而上。
楼梯尽处迎接他们的不但有范良极,还有陈令方和左诗三女。
范良极一见秦梦瑶,神态立时变得正经规矩,打躬道:“梦瑶小姐好!”
陈令方则看傻了眼,暗叹天下竟有如此气质惊人,超凡脱俗的美人。
三女先瞪了韩柏一眼,才惊异地打量秦梦瑶,心想怪不得夫君会为她颠倒迷醉,连她们看到亦不由生出崇慕亲近的心。
秦梦瑶平静地向各人裣袍施礼,先向范良极道:“范大哥你好!可不许笑梦瑶。”
范良极何曾见过秦梦瑶如此女儿娇态,以他的灵巧心思,怎会不明白秦梦瑶的意思,是要他莫笑她出尔反尔,向韩柏投怀送抱。况且听得她乖乖地叫他作范大哥,早喜翻了心,连五脏六腑都松透了。大力一拍韩柏的肩头,笑得见眉不见眼,恶形恶状之极。
秦梦瑶早听浪翻云说过船上的情况,同陈令方礼貌地道:“梦瑶拜见陈公。”
陈令方如梦初醒,慌忙行礼,心中暗呼侥幸,若此美女早到三天,韩柏可能连朝霞也没有兴趣要了。
接着秦梦瑶走到左诗三女问,主动挽着左诗和柔柔,再向朝霞甜笑道:“三位姐姐,不若我们到房内聊天,好吗?”又横了韩柏一眼道:“你不可进来!知道吗?”
三女本担心秦梦瑶身分尊贵,高傲难以亲近,所以虽得浪翻云解释了情况,仍是心中惴惴,现在见到秦梦瑶如此随和,又甜又乖的唤她们作妲姐,都喜出望外,领着她兴高采烈往柔柔的房走去。
韩柏心中奇怪,柔柔那房子这么窄小,众女为何不到他宽敞得多的专使房去?顺口向范陈两人问道:“浪大侠呢?”
范良极道:“他受了点伤,须闭房三天潜修静养。”
韩柏骇然道:“天下间有何人能令浪大侠和梦瑶都受了伤,难道庞斑出手了?”
范良极道:“这事说来话长,迟些再说,你先回房去,应付了白芳华,我们还要赶着开船呢!”
韩柏一震道:“什么?”
陈令方艳羡不已道:“兄弟对女人比我行得多了,以老夫在年青时的全盛期,仍没有你的本领和艳福。”
范良极道:“她天才光就来了,似乎抵受不住单思之苦,又或是假装出来的,你要小心应付,最好摸清楚她的底细和目的。”
韩柏现在的心神全放到秦梦瑶身上,暗悔那晚不应和白芳华玩火,玩出现在的局面来,硬着头皮,到了自己的专使房外,敲了两下,听到白芳华的回应,推门进去。
白芳华从椅上站了起来,裣袍施礼,柔声道:“专使安好!”
她今天换了一身湖水绿的曳地连身长裙,高髻淡装,香肩披着一张御寒的羊皮披肩,玉立身长亭亭,风姿绰约,看得韩柏心中一颤,暗忖和这美女调情绝非什么痛苦的事,不过千万不要说得太大声,给隔邻的秦梦瑶听到就糟了。
韩柏直走过去,到了离这风华绝代,连站姿亦那么好看的名妓前尺许近处,望着她的秀目压低声音道:“白小姐是否专诚来和我亲嘴?”
白芳华抿嘴一笑,白他一眼道:“你怕人听见吗?说得这么细声?”
韩柏见佳人软语,连仅有的一分克制都抛往九天云外,微微靠前,操头到她耳旁,忍着要咬她那圆润小巧的耳珠的欲望,轻轻道:“是的…我的四位夫人都在隔壁,所以我们只可偷偷摸摸,不可张。”
话才完,秦梦瑶的传音已在他耳旁淡淡道:“韩柏莫怪我警告你,秦梦瑶并没入你韩家之门,你不可随便向你的情妇说我是你的夫人。”
白芳华全无所觉,愕然道:“为何又多了一位?”
韩柏的头皮仍在发麻,暗惊秦梦瑶隔了数层厚夹板造的房壁,仍能准确把握到他的位置,传音入他耳内,不教近在咫尺的白芳华知道,自己员是望尘莫及。
另一方面又暗暗叫苦,秦梦瑶语气不善,当然是不满他这样沾花惹草,唯一安慰的是秦梦瑶这不理俗事的人会破例关心他,留意他在这里的活动。
白芳华见他脸色微变,奇道:“你怎么了!”
韩柏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手足无措,道:“刚才我出了去,就是……嘿……你明白啦!所以多了……嘿……多了……你明白啦。”
白芳华仔细端详他,奇道:“专使大人为何变得如此笨口结舌,欲言又止?”
秦梦瑶的声音又在他耳旁响起道:“唉!我的韩柏大人,放胆做你喜欢的坏事吧!只要你本着良心,不是存心玩弄人家,梦瑶怎会怪你。我现在到诗姊的房内静修,到今晚方可见你了。”
韩柏竖起耳朵,直至听到秦梦瑶离去的关门声,才回复轻松自在,同白芳华道:“小姐是否到来要万年参?”
白芳华正容道:“那会否令你为难呢?我知道万年参的数目早开出清单,报上了朝廷去。”
韩柏大奇道:“你这么为我着想,当初又为何要逼我送参给你?”
白芳华嫣然一笑道:“因为那时我还未认识你,又怎懂得为专使大人着想呢!”
韩柏心中一甜道:“不若我们坐下再说。”
白芳华道:“我们站着多说几句吧!我不想官船因芳华致延误了启航的时间。”
韩柏有点失望道:“这么快要走了吗?”
白芳华道:“放心吧!很快我们可在京师见面,因为华亦要到京师去。”
韩柏到这时才省起范良极的吩咐,应探查她的底细,再又问道:“我还是那句话,当初你为何要向我讨万年参呢?”
白芳华道:“芳华只是想测试你是否货真价实的专使?”
韩柏一震道:“那你测试出来了没有?”
白芳华道:“你是真还是假,现在都没有什么关系了,只要知道你和陈令方是一伙,与愣严作对,那便成了。”
韩柏愕然道:“你究竟是属于那一方的人?”
白芳华微笑道:“迟早会知道,好了!芳华走了。”
韩柏一惊,仲手抓着她两边香肩,急道:“我们的交易难道就此算了。”
白芳华娇笑道:“假若你私下藏了几株万年参,送一株给我亦无妨,芳华自然下会拒绝。我欢喜你送东西给我。”
韩柏道:“只是看在白小姐昨夜帮我的情分上,使楞严那奸贼看不出我的脑袋受过伤,好应送你一株仙参,让芳华永保青春美丽。何况我也想送东西给你。”
白芳华吐气如兰仰脸深望着他道:“不用亲嘴了吗?”
韩柏嘿然道:“我看不用人参交换,我朴文正怕也可以亲到白小姐的心甜嘴儿吧。”
白芳华俏脸一红道:“让芳华老实告诉你吧!我忽然打消求参之念,就是怕了和你亲嘴,因为芳华从未试过和男人亲嘴,害怕给你那样后,以后都忘不了你,又不能随你返回高句丽,以后备受相思的煎熬,所以昨夜想了一晚后,终于忍不住趁早来见你,求你取消这交易。”
韩怕听得心花怒放,原来查实她拉不怀疑自己使的身分,差点要告诉她自己只是假扮的,但又想起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她是否再次试探自己呢?强压下这冲动,挺起胸膛道:“如此就不需亲嘴,我也送你一株仙参。”顿了顿,心痒痒终忍不住道:“现在你又可把我忘掉了吗?”
白芳华幽幽看他一眼道:“那总容易一点吧!好了!芳华真的要走了。”
韩柏道:“那株仙参怎样了?”
白芳华道:“专使到了京师后,芳华日会派人向你讨取。”
韩柏愕然道:“你不是说会来见我吗?”
白芳华秀目闪过黯然神伤之色,低声道:“我怕见到使后,再离不开专使大人,但又终要分开,那芳华更惨了。”
韩柏抓起她的纤手道:“随我回高句丽有什么不好呢?”
白芳华只是摇头,轻轻抽回纤手,垂下头由他身侧走到门处,停下来低声道:“别了!
专使大人,请勿送芳华了。”轻轻推门去了。
听着足音远去,韩柏几次想把她追回来,告诉她真相,始终压下了那冲动,一天未清楚白芳华的真正用意和身分前,他绝不可向她暴露自己的身世,因为那已非他个人生死荣辱的问题,而是关系到中蒙的斗争,国运的与替,他只能把私情搁在一旁。
个中滋味,令人神伤魂断。
黄易《覆雨翻云》12卷完
黄易《覆雨翻云》13卷
第一章 道胎魔种
戚长征撇下了被誉为江湖十大美女之一的寒碧翠后,找了间破庙睡了一晚,次晨上了就近间饺子,拣了个角落,脸墙而坐,当然是不想那么惹人耳目,什么事也待医好肚子才说。
他叫了碗特大号的菜肉饺,风卷残云吃个一点不剩。下意识地摸了摸接近真空的钱袋,忍不住一咬牙再叫一碗。暗忖吃光了也不怕,待会让我去典当他几两银子,又可大吃特吃了。
这些天来差不多晚晚都和水柔晶颠鸾倒凤,快活无边,忽然没有了她,只觉不习惯又难受,奇怪以前没有她时,日子不都是那么过了,但现在却很想找个女人来调剂一下,去紧张拉紧了的情绪。
在败于赤尊信手底前,他和梁秋末两人最爱到青楼打滚,这三年多来因发奋苦练刀法,才里足欢场,不知如何,现在竟很想去找个姑娘快活快活,待会典得了银子后,拨部分作风流资,不算太过吧:这是否穷也要风流,饿亦要快活呢?
想到这里,自然地往挂在胸前的玉坠摸去,立时脸色大变。
伸手把挂着玉坠的红绳由襟口拉出来,玉坠竟变成了块不值一文的小石片。
检视胸口,衣衫已给人割开了一道小裂缝。
这是他闯荡江湖多年从未遇过的窝囊事。
凭他的触觉和武功,谁可把他贴身的东西换走而不让他发觉?但毕竟这成了眼前的事实。e假若对方要暗算自己,岂非早得手了。
罢才进饺子前,曾和一位老婆子撞在一起,自己还扶了她一把,偷龙转凤的事必在那时发生。那婆子是在他身旁跌倒,他自然而然便加以援手,那知却是个陷阱。
至此不由摇头再笑,暗赞对方手法高明之极。
同时想到对方若偷袭他,却可能躲不过自己封她杀气的感应,生出警觉。但只是偷东西嘛:就是现在这局面。
戚长征气苦得差点要痛骂一场。
唯一的“家当”没有了。
唉!
怕应是那寒碧翠所为,要报自己戏辱她之仇。况且亦只有她才知这玉坠对他是如何重要,是缘她知道日下的他是如何穷困。
黑道里最擅偷东西的当然是黑榜高手“独行盗”范良极;白道中以此出名的是一个叫“妙手”白玉娘的中年女人。这老婆子有九成是由她假扮的,否则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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