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翠袖玉环
语声一顿,道:“我身上还有三枚火熠了,估算一枚燃烧的时间,大约一盏茶时光,咱们要省一点用。”
江晓峰凝目望去,只见一片幽暗,目光所见,不过三尺左右。
但闻王修接道:“江少侠,这座石洞之中,如若有什么隐密,也和那指尘上人有关……”
江晓峰道:“老前辈何以会有此感觉呢?”
王修道:“那指尘上人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的,他突然失踪,几年后才传出他物化的消息,但江湖上从未发现过他有什么遗物,在下为此化了很多工夫,一直未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刚才由青萍子口中证实那是指尘上人的遗笔,因此,在下想到,这窑洞定然和指尘上人有关。”
江晓峰道:“原来如此。”
王修道:“如若我的推断不错,咱们此番必然有很丰富的收获。”
一面说话,一面又向前行去。
又探人两丈左右,到了一处岔道所在,但闻轻微的叮叮之声,传人耳际。
江晓峰道:“老前辈,这是什么声音?”
王修倾耳听了一阵,道:“似是水声。”
伸手燃晃了一个火熠子。
凝目看去,只见面前两条岔道,一条转向右侧,一条转向左侧。
叮叮水声,从右面岔道之中传来。
王修回顾了江晓峰一眼,道:“江少侠,咱们应该从哪一条路走?”
江晓峰答道:“这个晚辈没有经验,要老前辈决定了。”
王修道:“咱们先到左面瞧瞧。”
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向前行去。
他手中高举着火把子,景物清晰可见,是以奔行极快。
左面岔道,深约四丈,已到尽处,但见石壁拦阻,已无头路。
王修一手举着火把子,一手在石壁之上敲打,直待一个火把子烧完,仍未听出有什么可疑之处,不禁轻声一叹,道:“到右面看看去。这位老前辈,果然是一位高手。”转身向来路奔去。
江晓峰追在王修身后,心中暗道:大约他自觉选错了方向,心中有些难过,我心里虽然疑问重重,但此刻是问非其时了。
两人转人右边岔道,两丈之后,突感脚上一凉。敢情石道之中,竟有积水。
王修苦笑一下,道:“如若有人在水中下了毒,不论何等聪明的人,也无法逃过中毒之危。
江晓峰怔了一怔,道:“你是说指尘上人?
王修不理江晓峰的问说,人也停下脚步,停了一会,道:“唉!不用担心了,这水是活水,就算在水中下的有毒,经长年累月的排泄,在水中也不会留存了。”举步向前行去。
但觉水势愈来愈深,过膝及腹,不大工夫,水已及胸。
王修右手举着油布包好的火熠子,右手一晃,又燃了一枚火熠子。
抬头看去,只见停身处的石道,宽约三尺,愈往里面,石道愈宽,目力所及处,石道已宽过丈五,水波荡漾,水色碧绿,似是越往里面走,水势愈深。这时,那叮叮之声,更加清晰,似乎是山腹中有一道细小的山泉,但因年月过久,积成了这一道深水。
王修打量过水道形势,说道:“这水道有一处排出的地方,所以,虽然年代久远,它一直保持着一定的水量。
江晓峰道:“造物神奇,不可思议。如是这重山坚壁之中,没有一种排水所在,这座石洞,早已到处积水,青萍子也不会带咱们来此了。
王修道:“江少侠,认为这石道中积水,完全是天然形成的么?
江晓峰道:“难道会有人在山腹之中,凿出一条水道来,把水引入石道中积存起来?
王修道:“不错,只是他选择了一个天然地形。如若这石道中的积水,出于天然景象,那么该有千万年了,纵有小泉,亦已被水冲破,岂会是此刻这等形势。
江晓峰道:“照老前辈说法,是有人故意弓冰至此了,那么他的用心何在呢?
王修道:“阻止人进去,见此积水,大部份人,都会望而止步,退出石洞了。”
江晓峰道:“他阻止旁人进去,是有原因了。”
王修道:“我们先确定这石道中的积水,是人工引来,再推想他的用心,是阻止旁人进入,就可得出一个结论:这石道尽处,定然藏着一桩隐密,不欲旁人瞧到、取得。”
江晓峰点点头,道:“老前辈推断有理。”
王修道:“目下,只有一个困难了,这石道中水有多深,此刻水已过胸,如若咱们再向里面走,水势可能更深。那安排这积水的人,真如存心断绝别人进人,他尽可毁去水道后面存放的隐密,但他不作此想,却又费尽心机,布置了这样一座水道来阻人进人,算起他的用心,并非是绝对不准人发觉那桩隐密。”
江晓峰道:“老前辈言外之意,那是说咱们再往前走。也不会遇上危险。”
王修道:“他希望晚一代武林人物中,能有人了解他的用心,但能够了解的人,却不一定是精通水性的人啊!这一点,他应该想到才是。”
他手中高举着火熠子,清晰的可见他脸上一片虔诚的表情。几句话似祈祷,又似自慰。
江晓峰轻咳了一声,道:“老前辈精通水性么?”
王修摇摇头,道:“完全不会,江少侠又如何?”
江晓峰道:“晚辈也不会游泳,不过这石道中水势不大,咱们就算不会游泳,也不致于会被淹死此中。”
王修沉吟了一阵,道:“如若这是他有意的布置,只怕不会如此简单。”
这时,手中的火熠子又已燃完,火光一闪而熄。就在那火光熄去刹那间,江晓峰隐隐瞧出,王修的双目中闪起一道神采,似乎是他突然之间悟出了什么。
但闻王修的声音传入耳际,道:“江少侠,你站着别动。”
江晓峰远足目力望去,只见王修身子停在原地,但却不停的摇动。
这洞中虽然黑暗,但江晓峰目力过人,两人相距又近,江晓峰全神贯注,仍然可见那王修的举动。
初见王修的举动,心中甚觉奇怪。但江晓峰究竟是聪明之人,略一沉思,已想出原因。
王修是一脚着地,一脚在四下探索。
只见王修身子向前移动了一步,水又深了一些,积水已然过胸及肩。
片刻之后,王修又向前行了一步。
水势已然深及脖子,王修如若再往前走,必将被水淹没。
江晓峰心中大急,说道:“老前辈小心一些,不要涉险。”
但王修却似是充满了信心,不理会江晓峰的劝告,仍然向前探索。
只见积水已及唇间,王修为了避开水势,不得不仰起头来。
突然王修发出喜悦的声音,道:“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身子陡然间高出许多,积水也忽然间落及胸下。
江晓峰道:“老前辈找到了什么?”
王修道:“接脚的石墩!这就证明了我的想法,这水道之中,除了积水之外,还有着别的布置,就算精通水性的人,如若他的智慧不够,冒冒失失的闯过去,亦必为水中的机关布置所伤。”
语声突转严肃,接道:“江少侠,你能看清楚我停身的位置么?”江晓峰道:“看得清楚。”
王修道:“那很好,记着我落脚的位置。这石墩足足有半尺见方,应该是不难找到。”
话声甫落,身子陡然由水中飞起。江晓峰看他跃飞的方向,并非是奔向正前方,而是斜向右面飞去。他心中已默记了停身的方位,生恐忘去,立时双足用力,飞身而起,落在王修适才停身之处。
果然,落足处有一块半尺见方的石墩。转眼看去,只见王修停在石墩前面五尺左右之处,那距离早已超过一个人跨步而行的能耐,奇怪的是,那王修怎能掌握的如此准确,一跃之间,正好落在那落足石墩之处。正待发问,王修已抢先说道:“这段距离稍远,江少侠看待清楚么?”
江晓峰道:“处久了黑暗,眼力似是已能适应,晚辈可以分辨出老前辈的停身所在。”
王修道:“那很好,你记清楚我的位置,不能有一点差错,我已证实很多推想,如是失足出错,很可能触发这水底的机关。”
江晓峰奇道:“老前辈可知这水底之中,有着什么样之机关布置?”
王修摇摇头,道:“这我不知道,但我可以断言水底之中一定有,而且那机关十分恶毒,人如触及,十九必死。”
江晓峰啊了一声,未再多问,暗中提气准备,心中暗算那王修停身的位置,只待王修飞身跃起时,自已立时跟踵落下。
那知王修竟然站在原地,良久之后,仍然不动。
江晓峰忍了又忍,最后仍是忍不住,叫道:“老前辈……”
王修如梦初醒般啊了一声,接道:“我想到了很多事,也许我们会在这水道之内,找出和蓝天义有关的隐密。”
江晓峰怔了一怔,道:“和蓝天义有关的隐密?”
王修道:“不错,如是咱们的运气好,也许咱们会找您一举间消除江湖纷争的方法。”
江晓峰愈听愈奇,心中更是不解,正待再问,王修已接口说道:“这只是我的想法,目前还没有法子证实。此时,咱们正处於危险之境,必得集中心神,才可越渡险境。”
话落口,人已飞身而起,斜向前面飞出。
江晓峰只好集中心神,飞身而起,落向王修方位。
在王修引道之下,两人连越过十二个石墩,已到水道尽处。
王修晃燃了最后一个火折子,幽暗的石洞,顿然大亮。
凝目望去,只见水绿之上,一座平整的石台,端坐一个身着道袍的黑髯道人。
那道人身前,有一座石案,两侧各有着一座石鼎。
江晓峰骤见有人盘坐,不禁一怔,失声道:“原来这里有人?”
王修纵而起,跃落在石台之上,凝目望去,只见那道人面目枯乾,只见人形,显然早已死去。当了应道:“只是一具枯尸。”
江晓峰随后跃落石台,两人身上衣服都已湿透,水珠点点,滴落在石台之上。
王修举起火折子,迅快的打量了一下四面的形势,默记心中,才转向石鼎之中望去。
江晓峰行到那具枯尸前面,仔细端详了一阵,道:“他似是死了很久,何以肉尸竟然不化,而且看上去也未腐烂。”
王修接道:“道理在这石鼎中了。他在坐化之前,在这石鼎之内,燃起了一些逐虫保尸的药物,放人泉水,使猛兽穿山甲等不能进入这石道之内。那乐物慢慢的燃烧,尸体慢慢的干枯,他早已算好了药物的份量,这药物烧完,他的尸体,也正好枯干硬化。”
江晓峰道:“老前辈的见识,的是叫人钦敬,如是叫在下来想,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原因何在。”
王修道:“这最后的一枚火折子,还可燃烧片刻时光,咱们要在这极短的时间内,找出这石台的隐密。”
这突出的石岩,长不过八尺,宽不足一丈,四面都是石壁,除了那具枯尸之外,只有一张石板作成的供台,和两座石鼎,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之物了,景物简单,一目了然。
但两人仍然仔细的瞧了一遍。
刚刚看完石台上的景物,火折子也同时燃完熄去。
石洞中,又恢复了黑暗。
江晓峰轻轻咳了一声,道:“老前辈,在下未发现什么可疑事物。”
王修似正在运用思考。并未接言。
江晓峰不闻王修回答,接口说道:“老前辈,也许那石壁间有什么机关,像咱们进入这石洞的暗门一样,不妨在石壁上找找看。
王修恍如未闻,又未接口。
江晓峰心中暗道:“这人怎么了,就算我说的不对,他也该回答我一句话。”
但闻王修自言自语的说道:“他要留下自已完整的躯体,难道那些隐密,和他的尸体有关不成?”
江晓峰心中一动,暗道:原来他正在用心思索,倒是错怪他了。
只听王修长长吁一口气,道:“江少侠……”
江晓峰道:“老前辈有何吩咐?”
王修道:“你是否瞧到了什么易燃之物?”
江晓峰道:“这石河之中,空徒四壁,除了石鼎、石案之外,再无其他之物了。”
王修道:“唉!我该想到的。”
江晓峰道:“想到什么?”
王修道:“多带些火折子来,这石洞中的确太黑暗,纵是目力好的人,也无法瞧到微小的事物。”
江晓峰道:“哪有什么微小事物?”
王修不再答话,伸手在两座石鼎中摸索了一阵,又在石板上下找了半天,道:“定然和他尸体有关了。”
江晓峰听得大不明白,道:“老前辈,你说什么和这具尸体有关?”
王修道:“这石洞中的隐密,他用心保留下自己的尸体,自然有用的了。”
江晓峰道:“这具尸体是什么人?”
王修道:“武林中一代奇杰,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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