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翠袖玉环
王修回顾了六燕、七燕一眼,说道:“两位姑娘,此刻如何?”
六燕、七燕同时眨动了一下大眼睛,道:“晚辈们很好啊。”
王修道:“两位是否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双燕同时摇摇头,道:“想不起来。”
江晓峰道:“两位是否还记得蓝天义呢?”
六燕、七燕相互望了一眼,同时点点头,道:“记得。”
江晓峰心头一震,道:“如是两位姑娘见到了蓝夭义,是否会听他之命?”
六燕摇摇头,道:“他是个很坏的人,是么?”
江晓峰道:“不错。”
六燕道:“他如是很坏的人,我们自然不会听他之命了。”
王修嗯了一声,道:“两位姑娘,蓝天义迫害武林同道,轻贱人命,用一种制心术和药物,控制了很多武林高人,为他效命,助他为恶。两位也是其中之一,但不同的是,两位是他从小窃得的孤儿,由他扶养你们长大,也由他传授你们武功,控制了你们的心神。表面上瞧起来,两位花朵一般的大姑娘,其实,你们只是听他之命的两具行尸走向。”
六燕道:“唉!对过往的事,我们的记忆并不鲜明,隐隐约约,若断若续。”
王修道:“这就是制心术的力量,使你们对经过之事,有如经历一场梦境一般。”
七燕道:“现在,我们很清楚,看到的,听到的,都能记在心里……”
江晓峰接道:“两位有何感觉?”
七燕道:“很新奇,样样事物,我们都像是未曾见过。”
六燕突然播口说道:“蓝天义用心术制住了我们,但不知什么叫制心术?”
王修轻轻咳了一声,道:“制心术是一种总称,这中间有很多种手法,但不外是伤人神经。”
七燕道:“那么蓝天义对我们用的什么手法?”
王修道:“这是很大的隐秘,不过,目下这隐秘已经透露出来,至少蓝家风已知道了解救你们的方法……”
沉吟了一阵,接道:“从两位举动和言谈上看,两位似是已经摆脱了制心术的控制,恢复了真正的人生,自然,十几年来,你都在制心术下,完全忘去了自己,一切听命那蓝天义,在别人眼中,你们生活很好,实际上,你们过的最完全无我的生活,而你们又觉不出自己生活在别人的控制之下。”
六燕道:“咱们对往事,似乎没有清楚的记忆。”
王修道:“两位仔细的想想看,现在和过去有些什么不同?”
七燕道:“过去,我们似乎是什么也没有想过,现在,开始想到了很多的事情。”
王修微微一笑,道:“那就对了。”
目光一掠青萍子,道:“道兄,咱们似乎也应该离开此地了。”
青萍子道:“是的,贫道很抱歉,带诸位劳碌奔走,千里风尘,竟然是一无所获。”
王修微微一笑,道:“我得到这一本丹书医道,已经很满足了,这本书是贵派之物,但和在下所学的十分近,希望道兄能够答允,让在下研读一下。自然,江湖上恢复了宁静之后,在下会把此书交还贵派。”
青萍子道:“就算这本书是本派中上代高人手著,但和武功无关,又未列为本门收存之物,王兄如是有用,尽管收存就是。”
王修微微一笑,道:“日后总要交还给贵派。”
青萍子道:“现在,贫道可以带诸位出山,但不知咱们要到何处?”
王修略一沉吟,道:“目下,咱们实无一定的去处。蓝天义虽然在苦战数日后,仍未能控制住少林派,但中原各大门户,已较大部份被他消灭。在下相信他不会杀光所有门派中人,因此,在下想在江湖上各地走走,纠合各大门派中人,使他们重新组合起来。经过这一次大变之后,各派门户之间的恩怨,想来定会消失,过了这一段风波之后,武林会有一段很平静的日子。”
江晓峰道:“蓝天义对付了很多正大门户中人,但大变所及,绿林道上,也有很多人,在劫难中死亡。”
王修道:“正是如此,所以,蓝天义败亡之后,武林中会有一大段平静日子……”
目光又转到青萍子的身上,接道:“道兄是否愿易装改容,和我们在江湖上走动一番呢?”
青萍子苦笑一下,道:“武当派创立以来,经历过不少劫难,但从未像这次一般,斗的全派覆倾。三元观近在飓尺,但贫道却是有家难归,如是诸位觉得贫道还有可用之处,贫道极愿和诸位一同在江湖上走动。”
王修道:“好!道兄愿和我等同行,那是最好,在下答允设法使道兄回到三元观中一行……”
江晓峰接道:“在下也曾向道兄许诺,奉陪道见回去。”
青萍子摇摇头道:“多谢两位的美意,贫道已经仔细的想过,觉着咱们的行动,愈是隐密愈好,如若回到三元观中一行,很可能暴露出咱们的身份,若是为了贫道一顾旧居之情而害了大局,那就反为不美了。”
王修道:“好!既是道长改了主意,咱们就少找一些麻烦。”
在青萍子引带之下,几人很顺利地离开了武当山。
为了隐密行踪,在王修策划之下,几人都改了装束,六燕。
七燕,装扮成两个村女,用药物掩去了细嫩的肌肤。
王修扮成了一个赶驴的脚夫,六燕、七燕,扮作骑驴的客人。
青萍子也打散了道髻,扮作一个担夫,挑了一担货物。
江晓峰虽是健马佩剑,扮作一位镖师,但却用王修的药物,掩去了本来面目,在王修精妙的改装之下,望去着四十余岁的中年汉子。
在神算子的算计之下,几人不露痕迹的,保持可以呼应的距离。
原来,蓝天义发动之后,江湖上有了很大的变化,人人事事,都非从前的景象,王修等不得不先作一番观察。
几人由鄂西东上,沿途观察,果然发觉江湖上已有了很大的不同。
过去,这地方是出人四川的要道,商旅往来频繁,武林中人,亦是络绎不绝,此刻,虽是商旅往来依旧,景物繁华如昔,但却已不见那些佩刀带剑的武林中人,也不见保镖的镖车。
几人走的不快,一日不过数十里路,但走了两天,也有百多里的行程,除了江晓峰健马,佩剑,奔行在大道上外。竟未见一个佩带兵刃的武林人物。
王修放缓了脚步,和青萍子走在一起,低声说道:“道兄,蓝天义在少林挫败,想来,他的势力还未渗进四川,咱们走了两天,怎的竟然未见一个人川的武林人物?”
青萍子道:“也许是入川的人,早已经进川中原道上的武林人物,纵然还有在江湖上行走的人,只怕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带刀佩剑,骑马赶路,也许和咱们一般的改装易容,叫人无法瞧得出来。”
王修道:“我已经很留心地瞧过了,确实未见一个武林中人,唉!大约是在蓝天义残酷暴虐的屠杀之下,纵有幸逃性命的人,也已经失了奔走天涯的勇气,藏身以避了。”
青萍子沉吟了一阵,道:“前辈说的也许有理。”
这时,突闻一阵急促的辘辘轮声,划起了两道尘烟奔来。
王修急急伸手牵着两头小毛驴,转眼望去,只见四匹健马,拉着一辆篷车,疾如流星一般,奔驰而来。
那篷车似是特别设计制造而成,高轮坚木,奔行起来。特别迅快。
车前面坐一身着青衣少年,虽然手执长鞭,但只要一看他身衣着,就知不是专门赶车的车夫。
篷车奇快,一眨眼间,已然掠几人身侧面过。
王修低声说道:“道兄,这辆车很特殊,道兄知晓它的来历么?”
青萍子道:“贫道虽然在江湖上走动多次,但都是率领本门中的弟子,惩处巨恶,对于江湖中的事务,却是知晓不多。”
王修轻轻咳了一声,道:“这辆篷车,在下倒是听人说过。”
青萍子道:“请教王兄?”
王修道:“在巫山十二峰中,有一派武林门户,是一对夫妇所创,他们很少和江湖中人往来,而且收徒严谨,实力不大,所以,在江湖上不大著名。这一门户的特殊之处,就是在江湖上走动之时,很少骑马,都坐着特制的篷车。”
青萍子道:“王兄这么一提,贫道也想起一件事,似乎是敝派掌门提过这一门户,敝派曾经派人进入过巫山十二峰中,寻找甚久,但始终未找到过巫山门中的人物。”
王修道:“这就对了,我一直想不出他们为什么要乘坐马车,道见这一说,使兄弟有些明白了,他们不愿见人,所以贵派到巫山相访时,他们躲起来不肯相见,在江湖上走动时,也坐着一辆马车。”
青萍子啊了一声,道:“王见之言,虽然有理,但他们为什么怕别人瞧到呢?”
王修道:“定然有一种特殊原因,只不过局外人很难猜想出来……”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巫山派的篷车,陡然在此地出现,至少咱们可证明一件事。”
青萍子道:“什么事?”
王修道:“蓝天义在少林派的挫败之后,实力还未进川,如若青城、峨眉两大门户,都能够派遣高手,会合巫山派,据守三峡天险,至少也可以阻延蓝天义入川的时间。”
这时,又响起一阵辘辘轮声,传入耳际。
青萍子和王修同时转头望去,只见又是一辆特制篷车,急驰而去。
王修一皱眉头,道:“道兄,情形有些不对。”
青萍子也觉着事情有些蹊跷,只是想不出原因何在。当下说道:“贫道亦有此感觉,但却想不出到底是何缘故。”
王修道:“巫山派连江湖同道都不往来,难道还会挺身而出,阻挡蓝天义么?这中间可能有很特殊的原因,咱们要小心一些,前面见。”
加快脚步,行近二女,低声说道:“两位姑娘,咱们此刻可能已进入是非圈中。两位要小心一些,不论发生了什么事,都由在下应付,非至性命关头,两位不要出手。”
六燕、七燕自从身上禁制解除之后,性情也有了很大的变化,有如一日间长大了很多,变的娴灵、沉默,当下齐齐颔首。
这时光,蹄声得得,一个中年大汉,纵马而过。
王修认出这人正是江晓峰装扮,这时高声说道:“姑娘小心啊!我这毛驴子受不得惊骇,一遇到惊骇,难免要发野性。”
江晓峰四顾了一眼,只见一路行来的人,都是做小生意担担的脚夫等,并无扎眼人物。
目注王修微微一笑,表示已领受警告,纵马向前奔去。
王修扬起手中的短鞭,啪的一声,打了一个响鞭,两个小毛驴,也加快脚步向前奔去。
王修这番设计,原来只想了解一下中原形势,看看天道教的实力,已扩展至何等程度。
照王修的推断,天道教虽然手段毒辣,但中原数十个武林门派,弟子多达数千人,大都已知晓了凭自己的实力,决难和天道教人对抗,必须早作安排,把实力隐藏起来。“王修希望能找到几个武林同道,把那些隐匿的实力组合起来。
但一路行来,所见所闻,大出王修的意外,使素来智谋百出的神算子,也觉着无从下手。
但巫山派特制的篷车,陡然间连续出现,使王修心中大觉奇异,因为在王修的记忆中,巫山派从没有过两辆篷车出现的事。
王修一面追在两个毛驴身后赶路,一面却在苦苦用心思索。
忖思之间,到了一处岔道口,只见轮痕蹄印,折向南面一条泥土路上。
王修喝停毛驴,往岔道上四下打量。
青萍子急步赶了上来,低声道:“王兄,怎么不走了?”
王修道:“道兄认识这条路么?”
青萍子道:“这条路贫道走过,直奔向东,不用转弯……”
王修道:“我是说这条岔道。”
青萍子抬头打量了那岔道一眼,道:“这条路么?只是一条小道,大约是通向别人的庄院去的。”
王修道:“那两辆篷车,都折向了这条岔道上去,如若这条岔道只是通向一座私人的庄院,那庄院也必与巫山一派有关。”
青萍子道:“王兄之意,可是要进去瞧瞧么?”
王修道:“咱们一折转上这条岔道,必然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也等于暴露了我们的身份。但目下情势诡奇,如不冒此险,只怕是不成了。因此,在下想请道兄带两位姑娘先走一步,沿途留下咱们约好的暗记,指明你们的去处,如若在下未遇危险,一两天内就会赶上三位,如若三日内,还不见我追上,道兄带两位姑娘回武当山去。”
青萍子淡淡一笑,道:“王兄,咱们一起带两位姑娘去吧!有了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六燕、七燕齐声道:“我们也要去,我们在蓝天义手下时,迷失了自己,生为人奴役,死作糊涂鬼,如今我们清醒了全至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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