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翠袖玉环
王修笑一笑道:“道长言重了。有何高论,但请说出,在下洗耳恭听。”
浮生子道:“蓝家凤既已发动了武林一股强大的潜力,这股力量亦是挽救武林劫难的主流,咱们如能和她汇集一处,岂不是力量大增?”
王修道:“道长之言,骤听起来,确然有理,但这中间尚有许多隔阂,咱们只能运用这一股力量,却不能和他们汇合。”
江晓峰道:“这就使晚辈思解不透,老前辈可否解说一下?”
王修颔首一笑,道:“诸位都知奇、正的道理吧!蓝家风启发领导的这一股力量,以诡异、奇变为主,我们却是武林中正统的力量,蓝夫人早已想到,所以,她安排巫山群豪,目的只有一个用之对付蓝天义。但她不能留下更多的蓝天义为害江湖,所以,这一股来得突兀的武林诡奇力量,在消灭了蓝天义之后,必亦将走至尽处。”
江晓峰似乎是有些明白,但似乎又有些不明白,口中“啊”
了两声,却未再多问。
王修轻轻咳了一声道:“目下重要的事,咱们要如何去运用那一股力量,时不我与,纵然咱们此刻就丹书、魔令,也无时间容许咱们去练习更深奥的武功了。”
巢南子道:“王见说的极是,咱们已没有太多的时间。”
王修道:“所以,咱们要二面运用蓝家凤那股力量,一面也从天道教下争取咱们的力量……”
突然停下脚步,四顾了一眼,道:“诸位请再仔细瞧瞧,看看周围是否有人?或是有什么可疑的事物。”
这几句话,突如其来,使得江晓峰、巢南子都听得为之一呆,不自觉停了脚步。
流目四顾,但见一片平野,未见一个人踪。王修道:“五丈左右处,有一片草丛,咱们最好能设法隐入深草丛中,巢南子道长如有兴致,也请留下就是。”
江晓峰道:“干什么?”
王修道:“咱们要重回那个庄院中去,再仔细的瞧瞧……”
巢南子接道:“贫道两位师弟以及门下这六个弟子呢?”
王修道:“要他们继续向前走,如若在下推想的不错,蓝家风必然在这四周埋有暗桩,监视着咱们的举动。”
江晓峰道:“那是说咱们进入这庄院之时,已落在她的眼中了?”
王修道:“在下相信,猜测的不会有错,贵门中弟子,暂请浮生子道长率领,由深草丛中穿过,奔正东方向,行约三十里,找一处隐密的地方,暂时停下,打坐调息,到了初更时分,诸位再折转回来,仍然在这片深草丛中会合,但不可轻举妄动。”
浮生子道:“贫道记下了。”
王修道:“巢南子道长和江少侠请留在此地,行过草丛之时,藉机隐入草丛之中,借草丛隐身,在未得在下招呼之前,最好不要起来,有所行动。”
几人一面说话,一面不停的向前走,奔穿过草丛时,江晓峰和巢南子依言隐人草丛之中。
六位武当弟子,在浮生子和青萍子率领之下,以极快的速度向前奔去。江晓峰伏卧于深草丛中,打量了一下停身之处,只觉草丛很深,纵然坐起身子,也不致被人发觉。
当下缓缓坐起,盘起双膝打坐调息。
连番的奇遇,和松溪老人的诚心造就,江晓峰的内功,早已有了很大的进境,只是他本人没有很明显的感觉罢了。
坐息片刻,立时觉着丹田中冲出一股热流,分向四肢流动。
但心中却清澈如水,杂念全消。
这种情形,正是身负上乘内功的人,将要进入浑然忘我我之境的必经之道。
这片刻时光中,他心中静极,耳目也到了他武功成就的灵敏极限。
突然间,江晓峰听到了一阵很轻微的步履之声传入耳际。
那声音似是很轻的脚步,踏在草丛之上。
如若平常之时,纵然在很静的地方,江晓峰也无法听到这轻微的声音。
江晓峰陡然间清醒过来,凝神倾听,那声音似已消失。
心中正自疑惑之间,突然听得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入耳际,道:“好像是他们少了两个人,那些人极可能隐人了这些深草丛中。”
只听另一个声音接道:“不可能吧!他们留在这里干什么呢?如若他们是在那巫山下院中找到了什么,他们尽可留在那里不走,用不着留在深草丛中。”
那低沉声音道:“我似乎看到他们一行人中减少了一些。”
第二个人哈哈一笑,接道:“咱们距离甚远,如何能够看得清楚?你不用疑神疑鬼了,咱们该回庄院中去了。”
那说话的声音,距离江晓峰不过一丈四五外,江晓峰屏息凝神,连大气也不敢出。
只听一阵衣袂飘风之声,两人似已同时离去。
江晓峰长长吁一口气,忖道:“神算子果然是非同小可,料事之能,实非常人可及。”
又足足过了顿饭工夫之久,听得王修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江少侠,请过来吧!”
江晓峰探出头来,四顾无人,才缓缓站起身子循声寻去。
其实,王修就在江晓峰停身处三丈左右,江晓峰行过去时,巢南子早已先在。
江晓峰一见两人之面,急急说道:“两位都听到了么?”
王修微微颔首,一面拍着草地,说道:“你坐下来,咱们慢慢的谈。”
江晓峰坐了下去,道:“老前辈的料事之能,实是叫人敬佩。”
王修淡淡一笑,说道:“我也不过是姑且碰碰运气罢了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不过事情的发展和我预先的推想,有些不同了。“
这时,江晓峰和巢南子,都已对王修生出了无比的敬佩之心,两个人同时说道:“愿聆高论。”
王修道:“第一,这两个人的武功很高,出了那庄院之后,我一直留心着是否被暗桩盯梢,但却没有发觉到有什么可疑之处,这草丛四周,仅有的几株大树,我都用心瞧过,没有藏人,那是说他们在很远的地方监视着咱们,而且两人进人草丛之后,我们一直未听出他们步履之声,这证明他们的武功,都是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
巢南子不住点头,显然他也未听到两人的步履声。
江晓峰心中暗道:“两人既然都未听到,我也不用说出来了。”
但闻王修接道:“那庄院名叫巫山下院,证实我先前的推想,这庄院是蓝夫人所建,和巫山门有着很密切的关系。”
江晓峰道:“听两人对话的声音,距离我们很近,幸好是有一个反对,如是两人稍为搜寻一下,就可能找到咱们。”
王修笑道:“错的是他们的争论,如是他两人一语不发,站在那里等一阵,不用搜寻,就能发觉咱们了。”
江晓峰道:“这情形不是和老前辈的看法一样么?又有何处不同了?”
王修摇摇头,道:“大不相同,过去,我只是觉着那庄院和巫山门有关,蓝家凤率众而去,用意在掩人耳目,我料她在这一段时间之后,很可能去而复返,咱们要设法探听出来她的用心,如何对付蓝天义,以便于暗中配合,现在,我发觉,巫山下院中,一直留有看守的人,就算咱们在那庄院中时,他们也有人守在那里。”
巢南子道:“那庄院中”在有人,何以竟会容许咱们留在那里?“王修道:“因为咱们一直没有侵入他们的重要所在,而且咱们人数众多,既然没有侵犯到他们,他们也不惹咱们了,只是在暗中监视罢了。”
江晓峰点点头,道:“老前辈见一知十,观察入微,实是叫人佩服。”
王修神色肃然的道:“但咱们今夜中进入巫山下院时,可能遭遇的危险,也增加了很多,所以,咱们要特别小心一些才成。”
巢南子道:“蓝家风既已成为抗拒天道教的一股力量,和咱们不谋而合,咱们似乎是用不着再涉险进入那巫山下院了,纵然那巫山下院中有什么隐密,对咱们也是有益无害。”
王修道:“道长话虽有理,但蓝夫人训练的人手,必然加有禁制,只不过,她的手段、方法比那蓝天义更高一筹,那些人也更自由些,外人瞧不出来罢了。”
江晓峰摇头道:“就算如此,咱们也无能帮助他们啊!”
王修笑一笑道:“照在下的推断,那巫山下院,保存着一件极为珍贵之物,这件东西,蓝家风可能还不知道,就是那看守之人,只怕也未必清楚。”
巢南子啊了一声,道:“有这等事,那究竟是一件什么样的物品呢?”
王修道:“目下在下亦无法答复。但我可以断言,那是件很珍贵的宝藏,所以,咱们一定得进人庄院中瞧瞧。”
巢南子道:“如是和守庄之人照了面又将如何?”
王修说道:“最好能够把他们制服,但不可伤了他们。”
巢南子和那灰衣人动过手,知晓厉害,心中暗道:能够支持上三十招只怕就很不容易了。
但闻王修道:“现在,咱们三个人,分成三班,一人当值,两人休息,尽量设法保养体力。”
三人就在深草丛间,分班休息。
约到初更时分,王修唤醒了两人,道:“咱们把脸上掩遮一下,不要让他们瞧出我们的身份,立时动身。”
三人稍为改装,又赶往巫山下院。
几人都已熟悉路径,尤以王修记的更是清晰详明。
轻车熟路,夜色掩护,三人很快的便接近了巫山下院。
攀登上一棵大树,凝目向庄院中望去,不见点光微火,一片漆黑。
江晓峰低声道:“诺大一个庄院,房舍连绵,咱们不能每一个房间都查看一下。”
王修道:“咱们不能查看,举动愈是隐密愈好,而且还要有极大的耐心等待……”
语声一顿,接道:“咱们现在进去。”
三人跃下大树,越墙而人。
王修当先带路,闪人了走廊之中,低声对江晓峰道:“如是遇上了他们,动手时愈快愈好,最好能一出手就制服他们。”
江晓峰点点头,道:“晚辈记下了。”
王修沿着走廊缓步而行,步履极慢,小心异常。
三人费了近一个时辰的工夫,走遍了整个的庄院,一直是未发现什么。
巢南子低声说道:“王兄,咱们这样绕着房子走动,只怕是很难发现什么。”
这时,三人停身在大厅外走廊中一根大木柱旁边,王修背靠在木柱上,正想得十分出神,好像根本未听到巢南子的问话。
两人细瞧王修神色,知他正在运用思考,不便惊扰,只好静静的站着。
大约过了有顿饭工夫之后,王修突然一语不发的向前行大。两人不知他用意何在,但却没有出言追问。
他们在这座庄院之中住了数日,对这座庄院十分熟悉。几人目光过人,又是一直在夜暗中行动;虽是房中更为黑暗,三人的目力,亦能适应。
王修直行灶台前面,蹲下身子,右手伸入了灶门内,似是想从火灰的热度上,判断出这座巫山下院中,是否住得有人。
巢南子、江晓峰,静静的站在一侧,两人一直都忍着未多问话。
片刻之后,王修突然掏出了许多柴灰,装入了口袋之中。
然后,起身行出了厨房,同时摇摇头,示意两人不要多问。
江晓峰和巢南子心中虽然纳闷,但王修既然示意不要多问,两人只好默默不语。王修似乎是胸有成竹,离开了厨房之后,便直奔后院。
在江晓峰的记忆之中,那后院之内,是一处杂草丛生的荒凉庭院,建有一道小小的月门,和院落衔接。
王修伏下身子,从袋内摸出柴灰,小心翼翼的铺在地上。他铺的十分均匀,而且份量很少,除非是有意和特别留心的人,都无法分辨出来。王修铺好柴灰,站起身子,转向庄院中一座碉楼前面,也在那里铺了一层柴灰,然后,匆匆退出,当先飞奔而行。
江晓凤和巢南子,心中都别了无数的疑问,但王修却似是有意不让两人问话,一口气跑回到原来的草丛之中,才长吁一气,道:“道兄,你那两位师弟和贵门中弟子,都该回来了吧?”
巢南子道:“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王修道:“你用武当门中暗号,招呼一下,别要他们再赶到巫山下院中去。”
巢南子应了一声,纵身而起,发出了武当派暗号,等候甚久,未闻目应,才重回原地,道:“大约他们还没有赶到。”
王修举起衣袖,拭去脸上的汗水,才缓缓说道:“好险啊!好险。”
这时,两人才留心到王修脸上不停的渗着冷汗,仍有着余悸犹存之色。
江晓凤道:“老前辈,发生了什么事?”
王修道:“咱们运气很好,都活着离开了那巫山下院。”
江晓峰道:“老前辈可否说清楚一些,在下一直未觉出那庄院中有何异状。”
巢南子道:“贫道亦有同感,不知王兄发现了什么惊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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