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翠袖玉环
方秀梅道:“如何对付韦刚,王兄想必已胸有成竹了?”
王修摇摇头,道:“没有,这还要临机应变,当场决定。两位心中明白就是!”
江晓峰道:“如若事先不能有一个完善的计划,临场难免要手忙脚乱,老前辈智谋过人,稍用一点心思,必可想出良策。”
王修一笑,道:“这个,我还在想……”
这时,已然接近了茅台,巢南子由暗影中闪了出来,道:“是三位?”
口中虽然景和三人打播呼,两道目光却盯注在江晓峰脸上瞧看。
江晓峰想到适才蓝家风偎入怀中痛哭的情景,方秀梅能够目睹、耳闻,巢南子纵然未在暗中偷看。亦必是听得十分清楚了。
一念及此,顿觉脸上发烧。
王修抢前一步,道:“茅台中群豪的情形如何?”
巢南子道:“一个个沉睡如故,身怀武功之人,睡到这等模样,贫道还是初见。”
王修轻轻叹息一声,道:“照说,他们能有三四时辰的沉醒,应该回复七成体能……”
方秀梅摇摇头、接道:“不行,小妹曾见一睡三日不吃不喝的人。他们太累了,必得有一番好好的休息。照小妹的看法,至少也得有十二个时辰才成,如若要他们完全恢复到十成武功,只怕得十二个时辰以上……”
突然一声喝叱,传了过来,道:“什么人?巢南子飞身而起,直向那喝问处扑了过去。”
江晓峰道:“老前辈,我们也过去瞧瞧。”
语声甫落,耳际间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我要求见江少侠。”
王修听音知人的功夫,亦有过人之能,急急说道:“是七燕姑娘,快些请她过来。”
但闻步声响,巢南子带着一个青衣劲装的少女,缓步行了过来。
江晓峰仔细看去,来人果是七燕,不禁心中暗暗佩服王修的记忆,暗道:“此人果是一代才子,无所不能,任何细微末节,都有过人之处。”
仔细看去,七燕此刻已和过去大不相同。她身上的禁制,已为蓝家凤所解除,恢复了少女应有的天真、活泼,莲步栅珊的行近了江晓峰道:“姑娘吩咐小婢,交给少侠一物。”
江晓峰道:“什么东西?”
七燕道:“小婢不知。”
举手伸入怀中,摸出了一封薄薄的白陵小包,递向江晓峰。
江晓峰接过白缀包裹,在手中掂了一掂,觉着分量甚轻。
七燕微微一笑,道:“这东西刚由蓝姑娘遣派之人送来,姑娘嘱咐小婢,要江相公善为保存。”
说完话,也不待江晓峰答语,转身大步而去。
江晓峰心中奇怪,随手打开。
王修想待阻止,巴自不及。
巢南子、方秀梅,都有着同样的好奇之心,忍不住低头看去。
星光虽很微弱,但这几人都有着过人的目力,仍然看的十分清楚。
只见两本绢册,重叠而放,第一本羊皮封面上,写着“金丹顶书”四个金字。
江晓峰万万没有料到,蓝家风竟然会把金顶丹书送来,不禁为之一呆。其实,愕然一楞的,何止那江晓峰一人,就是巢南子、方秀梅连同王修,陡然目睹到这本武林奇书,亦不禁为之一呆。
巢南子心头震动,右手一松,手中长剑,突然落地,口中哺哺自语,道:“金顶丹书!
那下面的一本册子,难道是天魔令?”
王修轻轻咳了一声,双手齐出,包好了白绫,道:“道长,方姑娘……”
方秀梅长长透一口气,道:“实叫人难以相信,这本书竟会在蓝家风的手中……”
突然连声咳嗽起来。
王修皱皱眉头,道:“方姑娘,你怎么了?”
方秀梅道:“这口气,差一点把我给憋死。”
王修把白绫包裹,交给江晓峰收好,沉声说道:“两位已然都看到了,但在下希望两位都能够守口如瓶,不能把此事泄露出去。”
方秀梅止住了咳嗽之声,道:“这一点,王兄可以放心,小妹决不会漏出一字。”
巢南子伸手捡起长剑,还入鞘中,道:“贫道隆见这祸害天下的奇书,一时无法控制激动之情,还望三位见谅;至于这件机密,贫道定会严格遵守,如若由贫道口中泄漏出去,要我死于乱剑之下。”
江晓峰道:“道长不泄此机密,也就是了,用不着立此重誓。”
巢南子黯然叹息一声,道:“贫道实在惭愧的很,武当基业未复,掌门师兄仍然陷落在天道教内,像我这等饱经忧患的人,竟然还不能把名利看开,怎不生愧对天下之感。”
王修笑一笑,道:“道长也不用自责过甚,区区自信修养功夫,应该高人一等,但我陡然见到时,亦为之不能自禁。”
巢南子道:“贫道已完全恢复了平静。此后。纵然是面临生死之关,也不致会如此激动了。”
王修笑一笑,道:“那很好,此刻,我们愈冷静愈好,须知,现在我们再走错一步,又可能为武林带来了后患风波。”
江晓峰突然接道:“老前辈。这东西放在我身上,使在下有着如负千斤,举步维艰的感觉。”
王修沉吟了一阵,道:“你可是觉着责任太过重大么?”
江晓峰道:“除了宽出责任重大之外,还有着如履薄冰、如临深渊的感觉”
王修道:“你准备如何处置呢?”
江晓峰双手接过绫绩布包,道:“老前辈和方姊姊,都是最可信托,这东西又给两位保管吧!
王修也不推辞,伸手按过,道:“在下暂时代你收存,俟过了这场大战之后,在下原物奉还。
语声一顿,接道:“三位请入茅舍小坐,在下随后就到。”
巢南子、方秀梅都知晓他要找地方藏起金项丹书,应时举步向茅舍行去。
三人行人茅舍,只见室中群豪,全部仍沉沉昏睡不醒。
片刻之后,王修已自行了回来,低声说道:“巢南子道兄。
室外的防守如何?“
巢南子答道:“贫道调来了三个弟子,分守三个方位。”
王修道:“好,我们还有时间,可以商讨一下对敌之策。”
方秀梅道:“用不着商讨了。”
王修微微一笑,道:“为什么?”
方秀梅道:“我们三个人的智慧合起来,抵不过你一个王修,倒不如由你自己静静的想一想,到时间,你只答吩咐我们我们遵照吩咐就行了。”
巢南子道:“方姑娘说的对,王兄一个人想,我们照吩咐行事。提出商讨,徒乱人意,而且还有泄漏隐密之虞。”
王修道:“诸位这么相信在下,在下只好多用一些心思了。”
语声一顿,接道:“不过,要方姑娘带一个忙。”
方秀梅道:“小妹能够办到,决不推辞。”
王修道:“这室中有一十八位高手,方姑娘把他们分作三队,每队六人,尽量实力平均。”
方秀梅道:“这一点小妹负责,不劳王兄费心。”
江晓峰似是突然想起了十二金钗手中的那闪动绿光的兵刃,插口说道:“兄弟想请教一事。”
方秀梅说道:“什么事?”
江晓峰道:“那十二金钗用的什么兵刃,何以会闪动绿色光芒?”
方秀梅道:“这个么,要问王兄了。”
王修道:“在下也无法具体说出,不过,可以想到那种绿光和兵刃的本身无关,可能是韦刚故意设计的。”
只听一阵哈哈大笑之声,传了过来,道:“王兄素有神算子之称。这一次,这怎么没有算对了。”
笑声起自远处,说话时,人已到了茅舍门口。
江晓峰、巢南子双双跃起,道:“什么人?”
王修急急拦住两人道:“是韦兄么?快些请进。”
只见人影一闪,韦刚已出现室中。
只见他穿着一身黑衣,手中拿着一柄两尺以上,比一般刀剑稍宽一些的兵刃。
那兵刃套在一个黑鞘中,再加黑色的把柄,不注意,就很难看得出。
江晓峰一眼之间,已瞧出丰刚的兵刃,正和十二金钗施用的一般模样,急急说道:“就是这样的兵刃。”
韦刚扬了手中兵刃,道:“不错,就是这种兵刃,这兵刃,世间只有十三件,十二金钗各执一件,区区也用此物。”
王修神情凝重的道:“这兵刃是韦兄设计的了?”
韦刚笑一笑,道:“这是兄弟设计打道而成。
王修道:“定然是一种杰出的兵刃,不知这兵刃叫什么名字?”
江晓峰、巢南子、方秀梅,陡然间都想到了那“金顶丹书”的事,这韦刚不早不晚的赶来,也许和“金顶丹书”右关。
韦刚扬手笑一笑,道:“这叫翠玉刀,用—一块坚硬的翠玉,镶上锋利的钢铁刀刃,兄弟又在刀刃上涂了绿色灯光和剧毒,夜晚刀刃出鞘,就自会生出一种闪动的绿光。”
王修啊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韦刚呵叮一笑道:“白昼之间,施用这种翠玉刀,另有妙用。明日,诸位就可以看到,恕在下不再多解说了。”
他虽然把翠玉刀解说的十分详细,但却始终未把刀刃拔出,给几人瞧看。
韦刚目光转到了王修的脸上,笑道:“王兄,兄弟想请教一件事。”
王修道:“不敢当,韦兄只管指教。”
韦刚说道:“蓝姑娘身侧有个丫头,似乎是刚刚来过。”
江晓峰、方秀梅,巢南子都听得一征,心中暗道:“要来的终于来了,不知王修准备如何应付。”
但见王修淡淡一笑,道:“来过,他叫七燕。”
韦刚道:“不错,是叫七燕……”
沉吟了一阵,接道:“他是来找王兄的么?”
王修道:“正是来找在下。”
韦刚道:“王兄可否告诉在下,她和王兄说了些什么?”
王修道:“转达蓝姑娘两句话。”
韦刚啊了一声,道:“什么话?”
王修四顾躺在地上的群豪一眼,道:“蓝姑娘说,要在下设法使这些人早日恢复体能,以便相助韦兄一臂之力。”
韦刚哈哈一笑,道:“蓝家风当真会这样的关心我么?”
王修道:“那七燕姑娘是这样转达蓝姑娘的话,至于是真是假,在下就不清楚了。”
韦刚脸色一变。冷冷说道:“王修,你如一再说一句谎言。我立刻取你性命。”
王修冷冷一笑道:“在下说的最十分真实之言,韦兄不信,那就只好请你去问问蓝姑娘了。”
韦刚干笑两声,道:“就算你说的是真话吧!
目光转动,扫惊了多星子等群豪一眼,接道:“但在下用不着这些人参加助拳了。”
王修微感意外的怔了一怔,道:“那么,韦尼的意思呢?”
韦刚道:“武林中之所以纷乱,就因为人多之故,多杀一个人,就可能消灭去一个乱源。”王修眉头微皱,默默不语。
韦刚绕着沉睡的群豪走了一酸,道:“在下之意,把他们全部杀了。”
方秀梅大吃了一惊,道;什么?“
韦刚道:“在下说得很清楚,方姑娘,应该听得很清楚。”
哈哈一笑,道:“不过,区区再说一激也不要紧。在下觉着这些人活在世上,不但未能对武林大局有助。而且日后很可能在江湖上捣乱生事,一趁他们此刻无一被拒之能,下手把他们一鼓而系,以绝后患。”
方秀梅摇摇头,道:“这些人,都是武林中的仁候之士,他们为了抗拒夭道教,倾家荡产,转战经年,能够留下性命,百不得一。他们不死于蓝天义所移领的天道教中高手,一而要死在自己人的手中,而且系他们的时机,又是在他们全无抗拒之能的环境,实叫他们死难瞑目。”
韦刚冷笑一声,道:“就算他们死为厉鬼,也是找我韦刚报仇,和诸位关系不大,诸位请听在下之命。
王修,巢南子、江晓峰都听得心中又惊又练,但几人亦明白,小不忍则乱大谋,不到推动手不可的情景,就忍着不动。
方秀梅觉着这些人,都是随同自己而来,他们的安全自己是责无旁贷,当下说道:“这些人,都是被我说动,来此帮忙的人韦刚冷然接过:”方姑娘,可是想阻止在下?“方秀梅道:“是的,如是我活着,决不容许阁下杀人。”
韦刚道:“那简单,区区先杀了姑娘,再杀他们不迟,姑娘为保护他们而死,这些人也可死的瞑目了。”
这等残忍、冷酷之言,从他中说出,轻轻松松,数十条人命,以是一点也不算回事。
方秀梅淡然一笑道:“阁下如是非杀他们不可,那只有先取我之命了。”
韦刚冷笑道:“姑娘慷慨赴死的精神,叫在下好生佩服。”
口中说着话,右手早已缓缓举起,大有立刻动手之意。
方秀梅后退一步,哪的一声,拨出长剑。
韦刚神情冷漠,道:“让你三招,出手吧!”
王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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