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翠袖玉环
王修行近两人时,两人已停住争论,转过脸来江晓峰冷冷说道“王先生,这一仗,如若没有十二金钗相助,会是一个怎么样的结果?”
王修本想劝他退入厅中,想不到江晓峰先发制人,当先提出了问题。
王修怔了一怔,道:“如是咱们布置的好,加上蓝夫人留下的强弓和利箭,咱们可以多支持一些时间,如是布置不对,很快就为蓝天义手下搏杀。”
江晓峰道:“快有多少时间?慢要多少时间?”
王修道:“蓝天义如若尽出属下高手,一拥而上,咱们支持不过半个时辰,就要十死八九,如是咱们布登恰当,还可支持上两个时辰。”
江晓峰道:“如若咱们死定了,这早两个时辰,和晚两个时辰,实也没有什么分别。”
王修道:“大大的不同,此时此情,每一刻时光,都可能有极大的变化……,,江晓峰接道:”如那韦刚不让十二金钗出动,咱们已决定了命运,没有变化,也没有奇迹。“王修道:“在下的看法,和你江少快大不相同……”
语声一顿,接道:“就算你的看法对了,但目下大众生死与共,江少侠也不能独行其是。”
江晓峰道:“先生之意呢?”王修道:“返回大厅,听我王修之命行事。”
江晓峰抬头望望右厅,道:“武当门下弟子,师徒九人,独守右厅,人单势抓,在下到右厅,助他们一臂之力如何?”
王修略一沉吟道:“好,不过,那里由巢南千道长负责,江少使在那里,也不能独断独行。”
江晓峰:“在下会听巢南子道长之命行事。”
王修一挥手,道:“方姑娘陪他同去。”
方秀梅点点头,低声道:“王兄,他似是已有些神经失常……”
两人低声交谈时,江晓峰已举步向右厅行去。
王修道:“我瞧得出来,所以,我不和他争辩,也未多劝说他,唉!他太年轻了,像他这样年龄,谁又能忍得下绿巾压顶的痛苦呢?他能够使外面保持一分镇静,已经很难得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要你先来,就是让蓝姑娘有机会和他解释几句,想不到局势突然有变,蓝姑娘也乱了方寸,无暇和他解说了。”
方秀梅点点头,道:“我会劝他,王兄不用为此事担扰;主持大局要紧。”
王修道:“今日之战,变化如何,已非我们能够掌握。但我将尽力支撑,我相信篮姑娘必可说动韦刚。”
方秀梅笑道:“王兄,此论可有所据?”
王修道:“在下只觉着蓝姑娘有一股天赋的魁力,只要她被逼运用出来,韦刚必然会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方秀梅嗯了一声,道:“小妹的看法,韦刚早已屈服在蓝家风的石榴裙下,但十二金钗可能还未竞全功,所以对过强日光有所畏惧。”
王修道:“方姑娘的看法,必有所本,不过一事有其弊必有其利,非形势所逼,只怕韦刚也不会暴露出十二金钗的缺点,咱们可以举一反三……”
他是自知失言,突然停口不语。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但愿我们能渡过今日之危。”
转身向前行去。
王修急急说道:“姑娘留步。”
方秀梅回过身去。王修已行到身前,把手中一物,塞入方秀梅手中,道:“方姑娘,如若事情变化的不可收拾,设法劝江晓峰离开这里,江晓峰知道距此不远处;有一座古柏耸立的墓园,你们到那里躲起来,呼延啸会派巨鸟去接迎逃入墓园的人……”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小心保管手中之物。”
方秀梅道:“王兄给我的是什么?”
王修道:“丹书、魔令存处的图,姑娘谨慎的收着,不要告诉江晓锋,万一姑娘为人生擒,无法毁去秘图时,就把它吞入腹中。”
方秀梅接道:“我明白,王兄但请放心。”
王修笑一笑,道:“照在下的判断,情形不会坏到那里去,但有备无患,咱们有这一步准备,亦可从容应变。”
方秀梅道:“王兄顾虑的很周到。
王修微微一笑,转身而去。
方秀梅迅快的奔入右厅,只见巢南子还在指挥二个师弟和六个弟子,依厅中形势,布设对敌之降。
王修道:“蓝家凤派人送来了两张强弓五十支长箭。”
方秀梅细查长箭,只见箭弦颜色不同,有的淡红,有的深蓝,亦有一种墨黑之色,不禁皱了眉头,道:“道兄,王修可曾说明这箭头上的颜色,代表什么?”
巢南子道:“送箭的人只说这箭头上的颜色,代表着不同的作用,但未说明作用何在。”
方秀梅沉吟了一阵,道:“据常情而言,这蓝色的长箭,似是淬毒之物,至于淡红和墨黑的箭头,定有着奇怪作用,这三种颜色之内,以黑色最少,可能也最珍贵,希望道兄珍重施用。”
巢南子数了一数,蓝色箭头的长箭,有三十支之多,烧红色的十四支,黑色的只有六支,分配在两张弓上,每弓只有三支,当下点头说道:“姑娘分析的很正确,贫道决定派遣两位师第施用弓箭,黑色的箭,到最危险时再施用——”
语音微微一顿,接过:“王兄请江少侠和方姑娘帮助敝派中人,守卫右厅,贫道十分感激。”
方秀梅笑一笑,道:“道兄言重,王兄特别吩咐过,这右面厅中守卫之人,以道兄为首,道兄如有什么遗派,只管吩咐我们。”
巢南子道:“贫道正想请方姑娘和江少侠主持其事,贫道愿听遣派。”
方秀梅道:“这个不用了,蛇无头不行,乌无翅不飞,王修既为群豪推举为主持大事的首脑,咱们都应该遵他之命行事。”
巢南子道:“姑娘既如此说,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时,突闻一声号角,传了过来,声音历久不绝。
方秀梅道:“蓝天义就要发动了。”
巢南子抽出长剑,高声喝道:“咱们武当派,已受覆巢之辱,今日之战,宁为玉碎,不作瓦全,宁可战死,不能为人生擒。”
浮生子、青萍子,六个静字辈的弟子,齐齐欠身一礼,各奔方位。
六个武当弟子,齐齐抽出长剑,目注大门口处的变化。
浮生子、青萍子,却各自取过强弓,隐于窗后。
方秀梅快步行近江晓峰道:“兄弟,蓝天义就要发动了。”
江晓峰点点头,木然的应道:“小弟会和他们决一死战。”
方秀梅轻轻叹息一声,道:“兄弟,蓝姑娘清白无暇……”
江晓峰啊了一声,接道:“妹妹,决战之下,小弟的生机不大,这些事,小弟已不放在心上。”
方秀梅声音十分低微,低微的只有江晓峰可以听到,道:“兄弟,听我说!不过,听过之后,你不能说出去。”
江晓峰道:“姊姊说吧……小弟洗耳恭听。”
他口中虽然答应着洗耳恭听,但神情却是一片冷漠,似乎在这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提得起他的兴致。
方秀梅黯然,低微的说道:“牺牲的是姊姊,我用移兴接木之计,保存了蓝姑娘的清白。”
江晓峰淡淡的应了一声:“是么?……”
突然心神一震,俊目放光,急急说道:“妹姊,你说什么?”
方秀梅低声道:“小声一些。”
江晓峰道:“啊,姊姊说的……”
方秀梅接道:“简单的很啊!牺牲了妹妹的清白,救了你的妻子,替他保下处子之身。”
江晓峰呆了一呆道“这个怎么可能?”
方秀梅道:“自然,这中间要有一番安排,一番费尽心机的安排……”
江晓峰造:“但姊姊……”
方秀梅接道:“怎么了?你可是觉察姊为人放荡么?告诉你,妹姊我虽然年近三十,但还是清白身子,这一次,让韦刚糟蹋了,虽然是心有不甘,但想到保存了世间第一美人的清白,也保存了咱们姊弟的一场情意,姊姊心中快活的很……”
微微一笑。接道:“想不到妹妹保了三十年的处子之身,竟也派上了用场。”
她虽尽量想使自己的语声,变得轻松一点,但双目中却满含了晶莹的泪水。
江晓峰只觉心头大震,脸上尽是惭愧和惊讶混合的神情。
方秀梅举手拭去脸上的泪痕,叹道:“兄弟,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你要振作起来,应付大局。”
江晓峰流下泪来,道:“姊,小弟太自私……”
但闻蓬然一声,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撞开。
原是那号角声音过后,王修立时以紧急的传讯之法,示意六燕、七燕,率领巫山门中高手,撤回院中。
王修早已暗自作了决定,非万不得已,不和对方正面拼搏。
因为,时间对王修等十分有利。十二金钗可能会随时出现。
六燕在撤退时,随手关上了大门,而且下了水栓。
大门被撞开之后,蓝福当先而入。
这时,他穿了一身蓝色的劲装,白髯飘飘。手中提着一把特制的长剑。
紧随蓝毅身后是大潮渔叟黄九洲、奇书生吴半凤。
两人身后是二十个黑色劲装。手执兵刃的大汉,鱼贯进人。
方秀梅道:“兄弟,快些擦干眼泪,准备迎敌。”
江晓峰满怀惭愧、悲哀,但也激起了他万丈豪气举袖拭去脸上泪痕。举步向外行去。
方秀梅正待阻止,但江晓峰已然举步冲出了厅外。不禁心中太急,叫道:“江兄弟,决不可孤身涉险。”
江晓峰停下脚步,方秀梅也追出厅外。
江晓峰抬头看去。只见篮福拿着一把奇大的长剑,不禁为之一呆,道:“姊,瞧那蓝福的兵刃,似有些古怪。”
方秀梅道:“不错,对敌人小心一些。”
江晓峰右手拨出背上的长剑。左手却取出了怀中的夺命金剑。
蓝福率人破门而入,看厅中一片寂静。立时横剑当胸,停步未再前进。
原来,十二金钗昨夜出击,扫灭了天道教中数十个暗桩,蓝福虽然不了解情况。但也知道这巫山下院中有些古怪。在不明故情之下,倒也不敢躁进。
但在见到江晓峰后,立时冷笑一声道“江晓峰,你敢当先现身,倒还有几分骨气,神算子王修何在?”
江晓峰豪爽的说道:“蓝福,你不过是蓝天义手下一个老奴才,也配见神算子王先生么?”
这句话骂的很刻薄,也正踏中蓝福的痛脚。
蓝福脸色一变,手中长剑一挥,太湖臾黄九洲疾奔而至。
他手中执的兵刃,十分奇怪,全柄墨黑,又长又细,形同钓竿。
黄九洲一发动,身后十个黑衣大汉同时疾冲而上江晓峰一摆长剑正待迎上前去,却被方秀梅一把拉住,道:“兄弟,王先生吩咐非不得已,不要和他力拼。”
黄九洲和一群属下,来势极快,一眨眼,已然冲到大厅前两丈左右处。
但闻弓弦声响,二十支长箭,破空而出。
这些长剑,都是江湖上第一流高手射出,弓强箭总,非同小可。
但见兵刃闪动,目光下泛起了片片银光。
黄九洲的钩竿挥动,拨开了两支迎面而来的长箭,但觉力道奇强,其中一支长箭,移动不过寸许,掠顶而过。这一阵强箭急袭,使得黄九洲心生警惕,不敢向前硬冲。
但最使黄九洲奇怪的,自觉这一阵强箭,必定会伤人,何以竟不闻喝叫之声。
心念转动之间,突闻卜卜之声传人耳际。
目光一转,只见追随身后的十个黑衣大汉,竟然有八个倒下去了。
敢情,箭上有着见血封喉的奇毒,所以,中箭人倒地而毙,却不闻一点声息。
一行十一人,被一阵激烈的箭雨射倒了八个,实也是惊人的纪录。
一阵箭雨之后,竟也再无长箭射出。
原来,房舍内藏箭有限,持弓人都不愿轻易发射。
突然间,尖啸破空。右面厅中射出了一箭。
箭如电射一般,直射向黄九洲的前胸。
这一箭虽然来的劲急,但因只有一支看的十分清楚。只见草九洲手中的钓竿吱然一声,击在那长箭之上。吱然之声未绝之际,一声蓬然大震的暴响,传人耳际。
但见满空中白烟弥漫,四下射飞。
江晓峰和方究梅,在那震耳的暴响声中,退回了右厅。
黄九洲和两个穿黑衣的属下,虽未被那惊人的爆炸所伤,但三人心中都明白那是沾了黄九洲中长钓竿的光。
钓竿既长,又有着很大的弹性,所以,那长箭虽然爆炸的声势迫人,但却为黄九洲一击震开。
但经过这一次剧烈的爆炸之后,不但黄九洲再无向前冲援的勇气,连蓝福也大感震惊,高声叫道:“快返回来。”
黄九洲钩竿一挥,转身两个飞跃,人已退到蓝福的身侧。
两个随黄九洲身后的黑衣大汉,也急急奔了回来。
江晓峰目赌那长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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