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霜骄龙荡魔





  一度春风之后,她又再一次昏迷不醒。
  施天仇见她昏迷,才冷笑道:“你既然不仅尊夫为天的道理,父子三人沆瀣一气联手排挤我,就别怪我不顾念夫妻情谊,不择手段也要夺权篡位,以便达成我复仇的目的。”
  他忽觉室内气温骤降,空气仿佛在瞬间冻结一般,心中一动,蓦地回头,果见一缕若有若无的轻烟,缓缓由窗外飘入。
  这种诡异的现象,他再清楚不过了。
  “大哥,是你吗?”
  “不错,你果真入赘蛮邦了?”
  “是的。”
  “为什么?难道你真如姨娘所言,欲利用蛮国大军对付武林盟?”
  “不错,玉剑书生抛弃娘在先,接着又行凶重创爷爷于后,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种人如果不给他一次教训的话,下次他更会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到时候,我们将任其宰割。”
  “可是他终究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却借助蛮军向他报复,不论你有万千个理由,于公于私,你都将变成不忠不孝之人。”
  “大哥放心好了,小弟虽然存心报复,却也明白忠孝仁义的道理,事情如何拿捏,小弟自有打算。”
  “唉,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了?”
  “不错,所以大哥就不必多说了,小弟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勇往直前,再无回头之路。”
  “如此说来,这一趟我是白跑了?”
  “不!大哥不但没有白跑一趟,反而收获更丰。”
  “哦,此话怎讲?”
  施天仇立刻把自己听到的阴谋说出。
  小鱼儿大惊失色道:“这该如何是好?”
  “大哥何不找令师商量,再设法阻止。”
  “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事态严重而且紧急,小鱼儿立刻催动灵气让元神归位。
  小鱼儿乍一醒来,立刻将事情经过,向朱庭华报告一遍。
  朱庭华面色凝重地沉思着。
  司徒玉娇冷哼道:“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只要把蛮国的阴谋,还有内奸的身分传扬出去,朝廷就会自清门户,何须我们来操心?”
  朱庭华立刻摇头反对道:“没凭没据的,只会被人当成谣言,根本不会有人重视。如此一来,等于打草惊蛇,对于大局不但百害而无一利。”
  小鱼儿也横了她一眼道:“而且你这么做的话,等于告诉蛮王,这些消息是我二弟泄漏的,岂不是害死了他。”
  司徒玉娇惊楞道:“哎呀!我怎么没想到?”
  “等你想到时,人早就被你害死了。”
  司徒玉娇被小鱼儿调侃,心中虽然有气,却不敢再乱出主意。
  小鱼儿两眼一转,突然吃吃怪笑起来。
  司徒玉娇白了他一眼,娇嗔道:“没事你突然发什么疯?”
  小鱼儿突然凑近她的耳边,神情诡异地叽哩咕噜说个不停。
  就连朱庭华也忍不住听得目瞪口呆,听到精彩之处,都忍不住喝采。
  小鱼儿说完,使得意洋洋地道:“怎么样?我这个主意不错吧?”
  司徒玉娇见他得意忘形的模样,故意嗤之以鼻道:“这种损人不利己的馊主意,也只有你才想的出来?”
  小鱼儿一脸不以为然,道:“我想的办法,不但可以提高大家的警觉,更可以让武林盟与蛮国两败俱伤,顺便替二弟出一口怨气,真可谓是一举两得的绝妙好计。总比有人乱放谣言,不但救不了人,还差一点害死我二弟的馊主意,更胜一筹吧?”
  司徒玉娇听的脸红耳赤,不禁恼羞成怒道:“你说什么?有胆你再说一次看看?”
  “什么?你要问什么?”
  司徒玉娇见他装傻,更是气得咬牙切齿。
  朱庭华怕他们吵架,连忙道:“这主意真是太好了,我们就这么办吧。”
  司徒玉娇不禁跃跃欲试,道:“我也要去。”
  小鱼儿瞄了她一眼道:“不行。”
  司徒玉娇脸色一沉,不悦地道:“为什么不让我去。”
  “我是诈死回家投诉,你跟去做什么?”
  司徒玉娇一楞,哑然无言以对。
  朱庭华笑道:“事不宜迟,你还是快去吧。”
  小鱼儿立刻打坐运功,不久,元神再度疾飞而去。
  当天夜晚,武林盟主便梦见小鱼儿满脸鲜血的向他哭诉说被蛮军杀于玉门关外,要他替小鱼儿报仇血恨。
  武林盟主认定小鱼儿是章家独孙,梦见他惨死的模样,顿时伤心欲绝老泪纵横,誓言要为他报仇雪恨。
  可是,当他从梦中惊醒过来,理智告诉他是自己日有所思,以致夜有所梦,便一笑置之。
  第二天,小鱼儿再度向他托梦,苦苦哀求要他报仇,令他心中怦然,不禁心中犯疑。
  第三天,小鱼儿不再找他哭诉,反而有点像恶作剧的找上峨嵋玉女。
  这一次小鱼儿充分发挥往日捣蛋的本领,阴风阵阵不说,临去前再来一个穿墙,当场把还在半信半疑的峨嵋玉女,吓得屁滚尿流,又哭又叫的跑出房外。
  如此一来,不但惊动了全府,闹鬼之说就此传开。就连前来关切的武林盟主,在得知内情之后,他也不得不接受小鱼儿可能遇害的事实。
  因为他非常清楚峨嵋玉女的为人,她对待小鱼儿从不关心,彼此关系简直行同漠路,绝不可能发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情形。
  更何况小鱼儿最后的行踪,就是在玉门县失踪的,此后小鱼儿的踪迹成谜,至今由玉剑书生主导的搜寻队,仍无半点进展,岂不印证小鱼儿已经遇害的可能性?
  武林盟主想到这里,不禁悲愤不已,立刻亲自带领全体人马,连夜赶往玉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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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
  一辆马车快速抵达一栋豪宅,由一名身穿锦袍老者率领两名侍女迎接。
  只见车帘一掀,从车内缓缓走下一位中年美妇,赫然是蛮国王妃。
  锦袍老者连忙叩见道:“奴才海明威叩见王妃娘娘。”
  “海公公免礼。”
  “多谢王妃娘娘。”
  “有关本宫取代皇后的事情,你安排的如何?”
  “一切已经安排妥当,今晚的护卫全是自己人,王妃娘娘要取代皇后的话,正是最佳时机。”
  “很好,辛苦你了。”
  “不敢,这是奴才应该做的。”
  蛮国王妃取出一叠银票,道:“这是大王赏你的,你收下吧。”
  海公公接过一看,面额是一万两银票,共有十张之多,换句话说赏金是一百万两,只乐的他眉飞色舞,连连叩头答谢。
  不久,蛮国王妃便女扮男装成小太监的模样,随着海公公进入皇宫,沿路的侍卫和小太监纷纷向海公公行礼,显见他的身分极高。
  因此,各岗哨的禁卫军并未对假扮太监的蛮国王妃起疑,完全没有搜身的动作,让她轻而易举地进入内宫。
  没有多久,海公公便将她安顿在一间寝室内。
  “娘娘就在这里稍加休息,等三更一到,轮到我们自己人守卫时,奴才再来安排娘娘李代桃僵。”
  “好吧,本宫也需要休息,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你再来通知本宫。”
  “奴才遵命。”
  三更时分,海公公果然准时前来将她带走。
  不久,海公公便将她带至一座富丽堂皇的寝宫,只见锦榻上躺着一名宫装美妇,容貌竟与蛮国王妃有七八分近似。
  蛮国王妃见她昏迷不醒,便问道:“她怎么了?”
  海公公连忙陪笑道:“奴才为了方便娘娘替代她,所以事先在她的宵夜点心中,下了一点迷魂药,好让她安安静静的任由娘娘摆布。”
  “你不必如此,本宫还有话要问她,你快将她救醒吧。”
  “奴才遵命。”
  一盏茶时间过后,宫装美妇终于醒来,她一眼瞥见蛮国王妃,先是大吃一惊,本能的想要起身戒备,却发现全身动弹不得,不由得惊骇不已,道:“大姊,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放了我。”
  蛮国王妃哈哈狂笑道:“你终于承认我是你大姊?可是二十年前,你的所作所为却不是这样。”
  宫装美妇脸色一变,道:“那件事情和小妹完全无关,我也是事后才知道内情,我还来不及向大姊解释误会,大姊便先一步含恨出走了。”
  “哼!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
  “是真的,当年太后为皇上选妃时,明文规定文武百官,每个人仅能选出…女进宫候选。父亲怕你急躁的个性,无意中损及门风,才会以迷药将你迷昏,小妹如果事先知道的话,绝对会全力举荐由大姊参选的。”
  “你要我柏信这一番鬼话?”
  “唉!大姊应该相信才对。想当年我与南宫大人彼此情投意合,如果不是父亲坚持反对,甚至不惜让我当上太子妃,以达成拆散我们的目的。大姊请想想看,以小妹妹对南宫大人用情之深,又怎会移情别恋,改投皇上的怀抱呢?”
  提起此事,蛮国王妃心中更是怨恨难当。
  当年南宫无忌高中状元,兵部尚书便是他的主审老师,因此在拜师宴上,南宫无忌便认识了她们姊妹,从此展开无解的三角恋情。
  兵部尚书一心一意要攀龙附凤,借着太子选妃之机会,强行拆散他们。
  经此打击以后,南宫无忌便黯然辞官返乡,蛮国王妃也负气远嫁蛮国,处心积虑等待报仇良机。
  宫装美妇不提还好,这一提反而勾起蛮国王妃的新仇旧恨,只见她怒极反笑道:“从小你就喜欢和我争宠,仗着嘴巴甜,处处与我作对。只要是我喜欢的,你没有一样不和我争,就连我喜欢的两个男人也是一样。你不但夺去了皇上的人,也抢走了南宫无忌的心,只有我是一无所有,你说,我能不恨你吗?”
  “大姊,这一切都是命运在作弄我们,你怎能归罪于我?”
  “怎么不怪你?你我一母同胞,长相又是如此相似,为何我们的际遇,却相差如此之大?你就像天之骄子,任何好东西都是你的。而我却像孤臣孽子一样,没有人疼,没有人爱。换作你是我的话,你能不恨吗?”
  宫装美妇闻言,顿时无言以对,仅能黯然地默默哭泣。
  “你虽对我不仁,我却不能对你不义,念在你我姊妹一场,我暂且不杀你。虽然你为了贪恋皇后宝座,不惜遗弃了南宫无忌,让那负心人得到报应,也算替我出了一口怨气。”
  “大姊,我求求你……”
  蛮国王妃突然一指将她制昏,转对海公公道:“负责接送的人员,你可曾安排妥当?”
  “禀娘娘,奴才的侄孙李少雄可以胜任这份任务。”
  “他人呢?”
  海公公叫唤一声,立见李少雄身穿侍卫服装,快步而入,向蛮国王妃叩拜道:“卑职李少雄叩见娘娘。”
  蛮国王妃见他长相秀气,便点头满意道:“你知道自己的任务吗?”
  李少雄恭敬的道:“知道。家母身染重病,必须出关求药,听说天山有一施姓名医,卑职才会不远千里而来,盼望施名医能够妙手回春,使家母脱离病痛回复健康。”
  蛮国王妃见他连出关理由都想好了,不禁大为激赏道:“难得你如此机灵,只要你能安全将她送入蛮王手中,等你回来之后,本宫另外有赏。”
  “多谢娘娘。”
  “你去吧,沿路小心戒护,千万不可出任何差错。”
  “卑职遵命。”
  李少雄立即将宫装美妇装入木箱中,小心谨慎地抬了出去。
  不久,他终于顺利出了宫门,坐上预先准备好的马车,飞快地疾驰而去。
  朱庭华师徒二人,正好与他擦身而过,他们一到宫门,便向守卫士兵道:“请问侍卫统领罗大人在否?”
  士兵皱眉道:“你找罗大人有什么事?”
  “贫道朱庭华乃是应罗大人之邀而来,听说罗大人为了租先移灵之事,欲找贫道商量。”
  “原来如此,你在这里稍等,我去向罗大人请示一下。”
  其中一名士兵立即快步而去。
  不久,一名身材魁梧,满脸大胡的中年大汉,随着士兵快步而来。
  “敢问道长可是酆都城赫赫有名的捉鬼秀才?”
  “贫道正是朱庭华。”
  “太好了,道长快随我来。”
  罗统领似乎有点兴奋,立刻飞快地带领他们经过曲折的回廊,尤其末端微拱的桥廊,就像一座人造的彩虹桥,倒映在水边,景象极为秀丽。
  再衬以桥下荷叶田田,夏日里冷香,随风飘上桥廊,更是泌人心脾。
  任凭小鱼儿在武林盟所见所闻,尽是豪门巨院,仍被眼前的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的建筑造景所深深震撼着。
  罗统领将他们带至一栋楼阁门口,朗声道:“启禀娘娘,朱道长已经来了。”
  “快快有请。”
  朱庭华一进入寝宫,便看见一名雍容华贵的宫装美妇,神情焦虑地坐在榻前,他连忙拉着小鱼儿叩拜道:“草民朱庭华叩见娘娘千岁。”
  “道长不必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