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再出手






  严小星道:“秦素梅真名梅艳娇,出身阴风教,淫荡元耻,匪号赛杨妃,近始为瑶池宫主收伏,她与一于群邪奉命为了擒捕你我等人。”

  “真是如此?”

  严小星微微一笑道:“燕姐赶来徐州途中,即为梅艳娇发现,初不知道燕姐为女扮男装,见燕姐俊美如玉,不禁食指大动。。”

  柳无情白了严小星一眼,啐道:“多嘴薄笑!”

  只听严小星说下去:“梅艳娇为便于近身,不惜杀害一名同党藉机亲近,在酒中事先已放置极厉害的胡药,哪知燕姐内功深厚,一时尚不易发作,继又察觉燕姐乃为女身,悟出来历,不禁大惊,藉掌导搂词仓皇离去,实则请示机宜。”

  柳无情皱眉道:“有理,说下去。”

  严小星道:“燕姐离店而去,店外已布下匪徒眼目,所以梅艳娇得以找上门来。”

  柳无情妩媚娇笑道:“梅艳娇满望收之桑榆,怎知遇上铁石无情,心辣手黑之徒。”

  严小星俊脸一红,道:“燕姐取笑了,竹山七子久候未见梅艳娇出来,心疑小弟与燕姐及梅艳娇均为春药所乱,做下不可告人之事,满以为手到擒来,哪知为小弟只身所拒,崔霆不得已分兵,意欲冲人房中制住燕姐,不怕小弟不俯首就范。”

  柳无情心中暗惊,忖道:“果然好险。”不觉笑道:“事实谅猜测无错,但星弟本欲阻拦贱妾随行,是以故作危言。”

  严小星赧然笑道:“小弟怎有此意,不过。。”

  柳无情道:“贱妾必须随往,不然家师危殆矣,其实家师乃生身之父!”

  “什么!”严小星愕然惊诧道:“为何小弟从未曾听闻燕姐说起?”

  柳无情摇首凄然一笑道:“贱妾也是在湖滨别墅中突奉家师密谕,才知个中详情。”

  严小星略一沉思,问明其父姓名穿着长像后附耳密议如何行事,领着柳无情去一秘处面见淮上隐叟祝秋帆,自己则只身离去。

  一灯荧然,昏黄如豆。

  萧婆婆独处斗室,自饮自酌,神色之间微显不安。

  蓦地——

  灯光一暗忽明,室内掠人无极帮主三人。

  萧婆婆哦了一声,霍地立起,道:“回来了么?老身忧心如焚,只恐事有舛错。”说着目光注视着瑶池宫主,道:“这位是何人?”

  无极帮主道:“速见过主人!”

  萧婆婆大惊失色,忙欲施礼拜见。

  瑶池宫主手掌一摇,道:“免札,此时此地,不可败露形迹。”

  无极帮主目光四巡了一眼,发觉魏醉白等三人不在,诧道:“魏贤弟人咧?”

  萧婆婆长叹一声道:“帮主外出之后,魏香主便言说身体微感不适,前往药肆欲检一帖药片刻即返,不料久候未见魏香主回转,属下心感有异,,立命胡舵主两人觅寻魏香主踪迹,岂知一去音信杳无,属下为此不胜忧急。”

  瑶池宫主皱眉道:“醉白怎么如此糊涂,强敌云集,耳目甚众,必身陷敌手,凶多吉少。”

  无极帮主略一沉吟,摇首叹息道:“魏贤弟已然易容,认出他真正来历的人并不多,只恐他病发神智不清迷失路径。”

  瑶池官主冷笑一声道:“白眉老怪随身八卫武功竟有如此厉害么?”

  无极帮主面色微变道:“武功出奇,胸罹渊博,属下自愧才疏学浅,至今未能查明八卫真正的来历”

  瑶池宫主眸中逼射怒芒,轻哼一声道:“他们比起神木尊者传人及严小星如何?”

  无极帮主面现惶恐之色,答道:“神木尊者传人倚仗神木令震慑江湖,形迹神出鬼没,属下至今尚未见过他真实武功如何。但严小星年岁甚轻,其智慧才华,武功成就之高,实超出其年纪之外。”

  瑶池宫主神色冰冷,道:“真的么?”语气甚是缓和。

  无极帮主等测不出瑶池宫主用心何在,不敢妄置一词,正视了一眼,默默肃立。

  须臾,只见瑶池宫主叹息一声道:“我等只待醉白返回立即赶回东岳,说着目光转注身材肥胖商贾,接道:“黄梦九,你久在徐州,速去探明魏香主的下落。”

  黄梦九欠身施礼道:“小的这就去!”身形疾转,快步出室而去。

  夜阑人静,徐州城一片死寂,街灯稀疏,朦胧昏黄,更鼓频敲声中夹着两三声狗吠,更添了几分夜境凄凉。

  大街上忽然现出一条踽踽人影,步履踉跄,似是酒醉,鼻中胡哼江北小调,身形忽转入暗巷中。

  暗巷内忽疾横一条身影,低喝道:“魏香主么?”

  那醉汉似骇然一怔,道:“尊驾是谁?”

  “属下徐州分舵主黄梦九。”

  目光锐利,已分辨出醉汉正是魏醉白,不禁喜形于色。

  魏醉白忽疾伸右臂,五指迅如石火一把抓住黄梦九左手腕脉要穴,两眼眯成一线,咧嘴微笑道:“你是黄舵主?在下不信?”

  黄梦九只觉浑身酥麻,真气涣散,不禁大惊失色道:“属下奉了宫主之命,觅寻香主回店!”

  语声未落,魏醉白左掌迅如雷奔印在黄梦九前胸上,真力一吐,黄梦九内腑震碎,嗥声未出即横尸在地。

  魏醉白微微一笑,突灰鹤冲天而起,迅疾如电,十数个起落,落在客栈近处,右手伸怀取出一帖药,捏线儿串在手指上,佯装醉态可掬,步履蹒跚,口中哼着大鼓词:“阵前亲那闵州城外摆下铁甲战阵,衣甲鲜明,族旗蔽空。

  只见阵前一马当先奔出个美娇娥,头上戴的是。。

  哎呀呀。

  那分明是什么公主,亚赛天仙,水汪汪两个大眼睛,只那么一瞄,魂儿就被勾上了九天。。”

  虽醉词如吃,却语音铿锵,抑扬顿挫悦耳动听。

  他摇摇晃晃走进店内。

  客栈店门仍是敝开着,伙计正在打瞌睡,闻声惊醒,揉了揉眼睛,看清来人后含笑立起欠身道:“爷台回店啦!”

  魏醉白哈哈一笑道:“伙计,你还没睡,辛苦你啦!”

  店伙忙道:“哪儿的话,你老太夸奖啦!?”

  话未说完,魏醉白己迈人店内,嘴中仍哼着大鼓词。

  萧婆婆闻声疾闪出室,跃在院中,迎着魏醉白霜眉微皱道:“魏香主,你到哪里去啦?”

  魏醉白含笑道:“在下瞧了一场好戏!”

  萧婆婆心中将信将疑,低声道:“宫主来啦!”

  魏醉白先是一愕,继作恍然,面色微变,“什么,宫主竟然赶到此处,快去拜见。”腰下一挺,快步抢人,一眼瞥见瑶池宫主已扮作村妇,眼神凝注久久不移。

  瑶池宫主柔声道:“醉白,不认得我啦!”

  魏醉白闻言一呆,抱拳一拱道:“果然是宫主,有何差遣,只管吩咐。”

  瑶池宫主见他神态依然,不由心中一喜,道:“你坐下!”

  魏醉白如言坐了下去。

  瑶池宫主伸臂五指疾扣在魏醉白腕脉上,只觉魏醉白六脉不匀,微生散乱,才知传言是实,叹息一声道:“我等屡遭重挫,并非人谋不藏之故,而是强敌委实太辣手。”

  魏醉白道:“不错,眼前徐州城高手如云,在下亲眼看见效条人影在屋内飞掠,其武功身法无一不高,在下尾随前往,只见他们进入一座荒凉残败的城隍庙内。。。”

  无极帮主忙道:“贤弟进去了么?”

  魏醉白摇首苦笑道:“我怎敢在此时此地再招惹是非,为本门带来危难,是以潜隐在庙外,片刻发现白眉老怪率着随身八卫由城隍庙内掠出,但他们去后不久,又发现神木尊者传人同着金刀四煞似追踪白眉老怪而去,我愈发不敢招惹是非,迳去药肆,又至酒楼买醉,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无极帮主望了瑶池宫主一眼,道:“贤弟未曾见着胡舵主他们么?”

  魏醉白摇首答道:“未曾!”

  萧婆婆接过魏醉白手中药包,道:“我去煎药!”

  瑶池官主叹息道:“只怕梅艳娇与竹山七子均遭了毒手!”

  无极帮主道:“宫主何不乘此机将严小星与柳无情除去,以免大患。”

  瑶池宫主道:“你知我为何留下严小星与柳无情性命之故么?”

  无极帮主道:“属下不知。”

  说真的,无极帮主迄今不解当年严小星投奔大名时,便传讯瑶池宫主欲假机除之,怎奈瑶宫池主不允,便调他返山,致严小星习成惊人艺业。

  只听瑶池宫主叹息一声道:“还是回山后再说吧!”说罢瞑目不语。

  五鼓不到,天色未明。无极帮主一行即离店而去,得到一片荒野外,只见月蒙陵丘,松杉飞肄,景物凄迷。

  蓦闻一阴冷笑声道:“两位别来无恙!”岗陵之后突冒出两条身影,前袖飞舞如鸟,迅快如飞掠至瑶池宫主之前。

  瑶池宫主定睛望去,只见是蓝衣儒判卫方鬼手阴奎两人,不禁冷笑道:

  “两位意欲清偿前怨么?”

  卫方哈哈大笑道:“在下等并非心胸狭仄之辈,倒是有一极厉害的魔头在寻找两位。”

  瑶池宫主冷冷地答道:“此人是谁??

  卫方道:“北邙阎尊唐百非。”

  无极帮主面色微变,道:“唐百非尚在人世么?他与我等漠不相识,找我等河为?”

  鬼手阴奎突冷笑道:“倘在下猜测不差,两闰必是东岳主者及无极帮主。”

  瑶池宫主不禁目中猛泛杀机。

  卫方忙摇首道:“此时最好不要妄动意气,北邙阎尊已追踪而来,依老朽之见,不妨化整为零,觅地藏起,避开一时再说。”

  夜空遥处忽闻一声余长啸随风送人耳中,袅袅不绝,啸亏声刺耳,令人不寒而粟。

  魏醉白忙道:“速速藏起,迟则无及。”

  瑶池宫主不愿节外生枝,多树强敌,衣袖一捏,纷纷四掠择地隐去。

  只见一条修长人影疾掠而至,凄迷月色下映着那人,哭丧着一张脸,身着麻衣,鬓角吊着两串纸花,阴气逼人,一双蓝色眸子骨溜溜四巡。

  无极帮主见来人并非北邙阎尊唐百非本人,而是他大弟子追魂丧门酆鹊,不由胆气一壮。

  瑶池宫主就藏在他近侧,察觉无极帮主有轻视来敌之意忙传声道:“北邙门下并非当年吴下阿蒙,不到时机不可招惹。”

  只见追魂丧门酆鹊目光落在鬼手阴奎藏身之处,忽杰杰发出一声怪笑,双掌迅往草丛中推去。

  劲风山涌,尘草溅飞,威势骇人。

  草丛中一条身影凌空冲天拔起,哈哈大笑道:“姓酆的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猛下杀手为何?”

  追魂丧门酆鹊双掌打空,猛地飘身而退,只见那人沉身落地,瞥见乃峒疆七泉老大鬼手阴奎,顿感惊愕道:“阴老大你为何鬼祟行藏,怎怨酆某猛下杀手。”

  鬼手阴奎冷笑道:“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避之则吉,并非惧怕于你。”

  酆鹊阴恻恻一笑道:“当年峒疆七枭,威震苗奎,黑白两道,群相慑伏,威名赫赫,无异南面乐尊,无奈不自忖量敛束,祸福无常,雁行遽折其六,岂可不谓天道无凭,眼前你孤掌难鸣,尚胆敢口出狂言。”

  阴奎面色一沉,道:“如此说来,酆老师今宵志在我阴奎了?”

  酆鹊冷冷一笑道:“实不相瞒,我等追踪东岳主者及无极帮主。”

  阴奎不禁一呆,诧道:“谁是东岳主者阴某至今尚无所闻!”

  酆鹊目中凶光逼射,冷笑道:“阴老师你这是明知故问还是故作痴呆,云龙山南可林阴老师所遇的村姑就是东岳主者,其余两人亦是无极帮主及徐州分舵主黄梦九。”

  阴奎面色大变道:“她就是东岳主者么?”

  酆鹊冷笑道:“阴老师装得很像,不过酆某眼中不揉沙子,阴老师藏在草丛中分明已发现东岳主者行踪。”

  阴奎面色一沉道:“这与你何干?”

  酆鹊阴恻恻怪笑道:“凭你阴奎也敢在北邙门下面前发横,你想找死么?”

  蓦闻身后传来阴寒彻骨冷笑道:“酆鹊,你是在找我么?”

  追魂丧门酆鹊心神一震,疾飘开六尺,旋身回望,目光落去,只见一身穿布衣短装,头扎系帕的村姑,面罩浓霜,一瞬不瞬注视着自己。

  村姑不过三旬开外年岁,貌仅中姿,却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神威,使人泛出悚然战立之感。

  追魂丧门酆鹊一见村姑,即知眼前之人是谁了,面色微变,宏声道:“阁下莫非就是东岳主者?”

  “不错!”瑶池宫主答道:“你找我何为?”语声虽和却不怒而威。

  酆鹊倏地仰面振吭欲一发出长啸将北邙阎尊等引来。

  啸声甫出喉际,叭叭两声大响,酆鹊两颊着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