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再出手






  蒙面老叟中蓝野民忙暗吸一口丹田真气,搜宫过穴。

  果然发觉体内数处穴道阻滞,血逆难行,尤其两股以下微感麻痹,不禁骇然失色,道:“阁下所言一点不假。”

  突感两腿一软,咕咚坐在地下。

  白眉叟及七蒙面老叟神色大变。

  一蒙面老叟飞掠在蓝野民之前搀扶而起,道:“兄长怎样了?”

  蓝野民苦笑道:“我等已罹受奇毒了。”

  白眉叟诧道:“老朽等进攻草庵前均口合避毒丹,为何。。”

  严晓星冷冷一笑道:“斯慕虹所用之毒非寻常之毒。”

  白眉叟闻言不禁心寒胆袂,望了严晓星一眼,沉声道:“请问尊驾来意?”

  严晓星微笑道:“在下向来不乘人于危,亦不挟恩索报,你那随身八卫真正来历在下约莫猜知,不过人各有志,何必相强,但目前你我俱志在骊龙谷藏珍,在下意欲相求一事。

  白眉叟诧道:“尊驾何来?”

  严晓星不说须白眉叟应允一事,而说相求,白眉叟听来大感受用。

  “谅诸位已风闻无极帮主盗去真图潜逃无踪,”严晓星道:“据在下所知确信无极帮主已逃出泰山,但在下欲追踪无极帮主却又无力卫护武林群雄,是以恳求诸位相助,使在下得能分身追去。”

  白眉叟闻言先是一怔,忽哈哈大笑道:“尊驾是滞故弄玄虚,老朽是愚亦无法应允。”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在下向来光明磊落,怎能故弄玄虚,请问白眉老师如何想法。”

  白眉叟道:“瘭驾妄想独自擒得无极帮主,两图惧得,骊龙谷藏珍无异囊中之物。”

  严晓星微微叹息道:“白眉老师委实聪明太过,怎有此想法。”

  蒙面老叟中忽一人高声道:“尊驾何妨说得明白点。”

  严晓星点点头道:“在下并未存心攫得藏珍,而是为了雪莲宝可救治数位武林前辈性命,不然在下尽可将身怀藏图当众焚去,平息一场武林杀劫。”

  蒙面老叟颔首道:“此言是极。”

  严晓星又道:“是以在下行动,避免为无极帮主探悉,万一无极帮主被迫走投无路,愤而将图毁去则无可奈何,不过相求之事决不勉强,诸位或择追踪无极帮主而由在下卫护武林群雄亦可。”

  白眉叟不禁心动,向八蒙面老叟望了一眼,道:“无极帮主设或由老朽等擒获,取有藏珍图,尊驾应作何措施?”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在下愿听听诸位有何高见?”

  白眉叟暗追:“老朽问你,怎么你反问起老朽等来了。心内腹诽,却又无词答复。

  蒙面老叟咳了一声道:“此乃下一步的事,眼前未免言之过早,到时老朽等再与尊驾商量。”

  白眉叟忽冷笑道:“老朽尚未作任何决定。”

  严晓星道:“方才说过在下为惋惜你那随身八卫罹受奇毒死得无辜,其实用不着你作任何承诺。”

  白眉叟厉声道:“尊驾难道妄怀了他们八人皆听命于老朽。”

  严晓星朗笑道:“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说什么听命不听命,既然话不投机,在下何必多费唇舌。”挥手示意金刀四煞低喝道:“走!”

  “尊驾留步!”

  严晓星瞧出那出声留住自己的蒙面老叟似是五台山百残和尚,淡淡一笑道:“大师有何见教?”

  蒙面老叟闻言不禁心神一颤道:“老朽等愿择追踪无极帮主一策。”

  严晓星尚自沉吟未落。

  金刀四煞中一人忽宏声道:“主人,我等如何信得过他们。”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想这八位均是武林高人逸士,一言九鼎。”说着在怀中取出九粒丹药,丹药颜色竟是八红一青。

  八蒙面老叟不禁一怔。

  白眉叟厉声道:“为何丹药颜色不同。”

  严晓星微徽一笑道:“因白眉老怪你罹毒甚重,服下青色丹药后尚无法在一月内施展武功。”说着递与一蒙面老叟,又道:“无极帮主之下逃往登州山一带而去,其逃必不远,因他尚欲取得在下之图。”言毕微一抱拳,转身与金刀四煞如风离去。

  蒙面老叟等一一将丹药服下,白眉老怪虽心怀怨毒,但感一阵微微头晕,惜命要紧,忙一口咽下丹药,坐息调功。

  半个时辰过去,八蒙面老叟只觉灵智清明,知毒性已净,满怀欣悦长身立起,但见白眉叟面色苍白,惊相询问。

  白眉老怪长叹一声道:“这斯慕虹使毒之能委实令人惊骇,老朽一阵头晕目眩,四肢沉软,忙将神木传人青色丹药服下,现虽无此感觉,但体内尚有数处直气滞阻。”一蒙面老叟道:“我等既允下承诺就该算话,走吧!”

  白眉叟心中虽万分不愿,却亦无可奈何随众走去。 
 



三十五


  泰庙在泰安县城内西北隅,宏大壮丽,四周有城,中央为汜天门,再进为仁安门,唐槐汉柏,柯于交荫,殿宇巍峨,宫墙雄壮,历代碑碣,直立如林,尚内有壁画启跸回鉴图,毫发生动,极尽神妙。

  是夜——

  更鼓深沉,二更将残,月华如水,泰庙内静悄悄地,忽一条轻如淡烟般人影掠至大殿前坠阶上。

  忽闻一清脆语声传来道:“芍姐,别来无恙。”

  殿门悠悠开启,盈盈走出素帕系额,一身玄衣劲装的宣青萍。

  来人是徐红芍,目睹宣青萍走出,胸中不禁感慨万千,清澈双眸凝视在宣青萍脸上,幽幽一笑道:“萍妹,你老了,无复当年绝代风华。”

  宣青萍一笑道:“岁月催人,焉得不老,芍姐近况好否?”

  徐红芍不由面现愧疚之容道:“萍妹,你我此时并非畅叙离怀受害时,愚姐是赠解药来的,不过愚姐有一不情之求,萍妹若取得骊龙谷藏珍,只乞赐赠‘雪莲宝’一颗则铭感心内矣。”

  宣青萍叹息一声道:“自己姐妹,情如手足,芍姐只须吩咐一句,小妹无不遵命,但惜为叛贼盗去,。。”徐红芍道:“尚未探知叛贼的行踪下落吗?”

  宣青萍道:“愚妹已遣出九拨人手,三两日内必有消息。芍姐,若欲取得藏珍非携手合作不可,不然无法如愿。”

  徐红芍颔首道:“这个当然,愚姐但凭驱策。”说着取出解药。

  蓦地——

  随风送来一个阴恻恻冷笑道:“且慢!”

  宣青萍面色一变,叱道:“什么人!”但见墙角竖石长草中一方碑碣之后,冉冉升起一人,清冷月色下映着此人面目阴森骇人。徐红芍心神一震,道:“斯老师,你也来了。”来人正是斯慕虹,缓缓走前冷笑道:“携手合作,并无不可,但须听命在下。”宣青萍叱道:“尊驾是何来历?”斯慕虹道:“在下斯慕虹,徐姑娘手中解药乃在下所赐,你身罹之毒无此解药永无法解救。”宣青萍望了徐红芍一眼,道:“此话可是真实吗?”徐红芍点点头,道:“一点不假。”宣青萍冷冷一笑道:“为何听命于尊驾,我未必须此解药,”突回面喝道:“将此人擒下。殿内突疾逾奔矢射出魏醉白,双足沾地,一闪落在斯慕虹身前,目中射出夺人神光,喝道:“你就是斯慕虹吗?”

  斯慕虹傲然一笑道:“不错。”

  魏醉白大笑道:“尊驾不妨试试用毒是否伤得了魏某。”

  斯慕虹面色一变,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道:“如此说来,贵上与尊驾均不畏毒。”

  “正是!”

  “在下不信。”

  魏醉白冷笑道:“魏某不耐与尊驾哓舌。”右腕一翻,剑芒飞动,长剑已提在手中。

  斯慕虹面泛阴笑,双掌交击,碑碣之后突掠出五条如魅影黑衣之人,各挽着一柄蓝汪汪毒刀。

  此刻宣青萍徐红芍两人飘身退在殿廊上。

  只见五黑衣人逼向魏醉白,气氛立变肃样,寒气森森。

  魏醉白似若无睹,两道眼神逼注在二丈开外的斯慕虹。

  五黑衣人忽同声大喝,劈刀向魏醉白劈挥而去,蓝光缭绕,寒飙飘飞。

  魏醉白突震腕出剑,芒影注转起处迅变了飞虹奔祷,剑招变化神妙莫测。

  只听一黑衣人出声狂嗥迎腰被横斩成两截,鲜血狂喷如雨。

  魏醉白剑式宛如春涛叠浪,生生不已,迅如雷霆,转瞬又是一双黑衣人被奇奥剑势劈出两半。

  斯慕虹目睹一转眼功夫,魏醉白连毙三人,不禁骇然变色,暗道:“这是什么剑法?”他本欲五名手下以合击之术困住魏醉白,趁隙放毒,那知魏醉白竟不容他如愿,忖念之间,仅剩下的两黑衣人已自颅断肢飞。

  斯慕虹只觉寒光眩目,倏忽间一柄剑尖已紧抵在咽喉穴上。

  忽闻徐红芍唤道:“剑下留人!”

  魏醉白左手五指迅疾若电点了斯慕虹数处穴道。

  斯慕虹面色惨变,汗如雨下。

  宣青萍目露疑容诧道:“芍姐为何与此人说情?”

  徐红芍道:“非是与他说情,须知你我两人即是携手合作,未必能如愿以偿,有斯老师为助或能用毒逼使神木传人献出藏图!”

  魏醉白道:“神木传人有神木令相助,功能辟毒祛邪,恐弄巧成拙。”

  徐红芍道:“即是如此,亦可吓退武林群雄及白眉老怪等敌对凶邪。”

  魏醉白望了宣青萍一眼,默然无语。

  宣青萍会意,向徐红芍道:“芍姐所言虽极有道理,但斯老师未必能心甘悦服与我等同心协力,小妹与魏香主暂退出庙外,望与芍姐能说服斯老师。”说着与魏醉白疾掠出庙外而去。

  徐红芍微微叹息一声道:“宣青萍有此人为助,不啻如虎添翼,我等力不足抗衡只能虚与委蛇,见机行事。。”

  斯慕虹此刻体内宛如虫行蚁走,痛苦难耐,苦笑道:“在下怎料醉白剑发如迅雷不及掩耳才为他所制,非力所不敌。”

  徐红芍道:“斯老师是指以起初武功相拼吗?”

  斯慕虹道:“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徐红芍道:“现在说此不是太迟了吗,除了与瑶池宫主携手合谋还有何良策?”

  斯慕虹默然无语。

  徐红芍见他意动,道:“请暂委屈片刻,容我出外与宣青萍商谈。”言毕纵身一跃掠出庙外而去。

  片刻,徐红芍飞身掠回,解了斯慕虹穴道,举手一击拍向斯慕虹胸后命门穴。

  拍的一声,斯慕虹不由自主地呛出一朵紫黑淤血,痛苦立时消失。

  徐红芍道:“斯老师请在庵后山顶等候,天明以前我必赶回。”

  斯慕虹说道:“徐姑娘要往何处?”

  徐红芍道:“宣青萍坚邀同往罗浮宫一行。”身如箭射掠出庙外。

  斯慕虹也不怨毒,一鹤冲天而起,几个起落,已翻出城外,疾展身法,奔向荒庵之后掠上山顶。

  月色如洗,忽闻随风传来桓红君语声道:“斯老师从何而来?”

  斯慕虹循声望去,只见一块山石之上坐着桓红君,立时走前,山石平坦,足有丈许方圆,桓红君前央放着一壶酒,另荷叶上置有烧鸡卤鹅,尚有几副碗筷。

  桓红君笑道:“对月独坐,岂可无酒,来!来!来!你我对饮几杯。”

  斯慕虹盘膝坐下,泛起愤激之色,道:“在下去了泰庙一趟。”

  桓红君不禁一怔,道:“徐姑娘只身赴约,斯老师如何随往。”

  斯慕虹冷冷一笑叙出详情。

  桓红君目中微现怒光,在斯慕虹面前倒了一碗酒,举碗示敬。

  斯慕虹饮了一口酒后,道:“桓老师为何不说话?”

  严晓星撕下一只鹅腿,咬了几口后,道:“老朽一定要说吗?”

  斯慕虹道:“你我同道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桓红君道:“你自取其辱,怨得了谁!此行由徐红芍为主,言明只身赴约,你强自梗阻,几乎败事无成。。”

  斯慕虹不禁面色一红,张唇欲言。

  桓红君右掌一摆,接道:“老朽久闻无极门中有魏醉白此人,不知来历,武功才华均卓绝无伦,宣青萍有此人为助,所以无极帮主不敢飞扬跋扈,眼前武林群雄尚自踌躇不前亦因有魏醉白在。”

  斯慕虹道:“在下也听说不久之前因事江南,误中暗算几乎身死。”

  桓红君道:“那是无极帮主心嫉魏醉白,趁隙暗算所致。”

  斯慕虹冷笑道:“在下承认魏醉白武功极高,如能放手一拼,则未卜胜算谁属,但桓老师武功似高出魏醉白一筹。”

  桓红君微微一笑道:“老朽再出江湖,并非志在扬名争一时之短长,”

  说着疾腕相敬,又道:“人生几见月当头,来,来,你我共谋一醉如何?”

  斯慕虹见话不投机,便自转话其他,强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