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石鼓歌
独眼乞婆叹了口气道:“这也怪咱们五毒教的人,实在太以胡来,弄得江湖上声名狼
籍,简子真可能知道我的身份,几次在我面前暗示要我规劝规劝你爹,约束门下,那时大师
兄也得到手下报告,说我和简子真交往很密,心中很是生气,几次使人暗向简子真下毒,都
没得逞,咱们就这样疏远下来。”
温如玉道:“这就是爹不对了,姥姥和简大先生正大光明的交往,又没触犯教规,为什
么要暗中害他?”
独眼乞婆道:“这就是正邪水火,不能并存,后来我听到传说,北岳司空晓有一个妹
子,叫司空兰的贱人,时常和简子真并辔江湖,形影不离,我心中很是气愤,愤恨天下里
人,都是薄幸之辈,就偷偷的逃出去找他。那时各大门派已有联手驱逐咱们的企图,简子真
为了我曾有恩与他,在各大门派之前。拍下胸脯,要单独会会你爹,劝五毒教革面洗心,改
过向善,这就是我偷跑下山没有多久的事。哪知他只身单剑,闯到咱们五毒教里,试想那时
咱们教里的人,哪会放过了他,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他单人只剑,连伤了教中许多高
手,闯出重围,但他也被咱们教中豢养的毒物所伤,被毒神逢巨川救走。这一场怨仇,大家
越结越深,我也在此时,被教中的人在路上截回。”
温如玉遣憾的道:“姥姥,这样说来,他也没有错呀!”
独眼乞婆续道:“在这一场事的三个月之后,各大门派就联手发动对付咱们,简子真、
司空晓、逢巨川和少林、武当,全部到场,咱们五毒教,在这一仗上,差不多全军覆灭。”
温如玉听得脸色渐渐凝重!
独眼乞婆用手指了指右眼道:“姥姥这只右眼,就伤在司空贱婢的‘穿云指’下!”
温如玉道:“她也参加了?”
独眼乞婆桀桀怪笑道:“当日,我救简子真的时候,就把如意玉带虺收入皮囊,炼成了
剧毒无比的‘飞虺针’,这贱人就中了我三支‘飞虺针’。”
温如玉吃惊的“哦”了一声,道:“她后来怎样了?”
独眼乞婆狞笑道:“自然不会出六个时辰,就毒发身死。”
温如玉道:“那你不是已经报了仇吗?”
独眼乞婆独自圆睁,厉声道:“但这贱人已经夺去了简子真的心,简子真就是为她一生
不娶,当然,咱们教中,经过这场巨变,姥姥和他,自也没有再和好的希望。但简子真心
中,一生都恨上了我,我……是对他有恩的人,我……也为他失去了一生的幸福。我狠不得
亲手杀死简子真,因为我杀了他,也不过只算当年没救活他,当年没救活他,我不会怀恨一
生……如玉,你说,你……说……我该不该在他徒儿身上,取得赔赏?”
温如玉听完独眼乞婆这段话,心头感到十分惘然,她无法分得清这究竟是恩?是仇?是
怨、是恨?
简大先生并没有错,姥姥也没有什么不对。
姥姥固然因简大先生而怀恨一生,简大先生又何尝不遗憾终身?但这是上一辈的事,和
简大先生的门人,该是无关的!
她心中想着,不禁抬起头来,口中刚叫了一声,“姥姥
“笃!”头顶上,忽然响起一块石子的声音!
独眼乞婆突然脸色一变,道:“外面有警,准是洪老大发现了敌踪!”
说到这里,迅速瞧了温如玉一眼,她还挡在陆翰飞身前,不由气愤愤的伸手朝怀中一
掏,摸出一个纸包,塞在温如玉手中,急急的道:“姥姥话已说完,你瞧着办吧!”
身子一闪,匆匆朝石级上走去!
温如玉跟着过去,独眼乞婆已走出地道,回头道:“你暂时不可出来!”
说着,已把木板闭下。
温如玉走近密室南端,那里斜斜的有一个钱眼般大的小孔,正是可以觑看客堂上的事
物。
此时堂前木门,业已下了闩,温如玉心中纳罕,如果敌人真的寻上门来,区区木门,就
是再闩上十道八道,又管什么用呢?今晚不知姥姥有如何安排?
她俯身取过烛台,移到南首壁下,这样,烛光就不会从小孔中漏出。
她正待返身朝陆翰飞身边走去,忽然想起姥姥临走时塞给自己的一个纸包,当下打开一
瞧1
这一礁,不由把蛇蝎教主怔住了!
纸包中是一个褐灰色的粉末,她自然认识,这是最厉害的“百日蛊’,服下之后,要过
了百日,毒性才会发作,在没有发作以前,并无丝毫异样,但一经发作,无药可解,一个人
灵志尽失,变成白痴,浑浑噩噩,直到老死为止。
姥姥要自己在他身上下“百日蛊”?
不错,她要自己瞧着办,何以她非在他身上报复不可?
“唉!姥姥好狠的心!”
温如玉口中喃喃说着,心头不禁大起反感,这明明是姥姥命令自己,照她的心意去做!
平时教中之事,都由姥姥作主,自己很少过问,也没有感到如何,因为姥姥眼中,自己
还是一个大孩子,但在这件来上,她开始觉得自己这个“教主”,有名无实,一切都得听姥
姥的安排。
五毒教已经潜伏了二十多年,自己有心重振声威,但从劫待陆翰飞这一件事,很可能又
步上二十年前的覆辙。
敌人已经追踪寻来,其中不难想到有威震江湖的龙门帮,有北岳恒山一派,和少林寺的
人在内,结果又是一场联手对付五毒教的惨烈之事。
自己也和二十年前的姥姥一样,暗暗的恋上了他,而他还有北岳门下的那个师妹……温
如玉想得不期惊出一身冷汗,内心坚决的说道:“不,自己决不能再蹈前人的覆辙!”但她
心中实在想不出一个妥当的办法,一时怔怔的瞧着这包“百日蛊”发呆!
突然,她目光瞧到陆翰飞脸上,他苍白的脸色,已经好转了许多,但他还是昏昏睡着,
没有醒转。
估计自己给他服下“宝蛇丹”,差不多已有半个多时辰。照说,他早该醒转过来了!莫
非在篷车上的时候,姥姥已暗中使了手脚不成?
温如玉缓缓俯下身去,仔细察看了一遍,才发现陆翰飞原来被人点了睡穴,难怪他昏昏
的睡了一个整天,当下纤手一按,拍开穴道。
陆翰飞双目一睁,忽然坐了起来!
原来他昨晚因全力施展“火焰刀”,又不会收回真气的法门,以致一身阳气随掌泄尽。
差幸他以前服过蝗蛇宝血,因他内功不足,无法和本身气血同化,大半仍潜伏体内,经
陆地神龙程元规替他打通奇经八脉,催动气血,这潜存的蝮蛇宝血,成了他一线生机的源
泉,在体内逐渐发生作用。
陆地神龙不知此中因果,才有每隔一个时辰,打通经脉之言,其实,有陆地神龙打通一
次奇经八脉之后,他自己出全逐渐好转。
温如玉喂他的一粒“宝蛇丹”,不仅是五毒教专为教主保命的金丹,其中还有百种罕见
蛇胆,正好和蝗蛇宝血,有相生相成之机。自然好得更快,只因被点“睡穴”,才沉沉昏
睡。
此时一经温如玉拍开睡穴,便立即清醒过来。
当地睁目坐起,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斗室之中,烛光荧荧,面前蹲着一个一身白衣的温如
玉,心头不由大奇,目光一转,正待出声相询!
温如玉连忙轻嘘一声,摇手制止,一面压低声音道:“陆少侠不可出声,你醒转过来
了,快先调息一会,看看伤势好了没有?”
陆翰飞经她一说,果然感到头脑胀重,生似大病之后,无法支持,心头虽有许多疑问,
只好暂时放下,依言盘膝坐定,澄心运气。
哪知才一提气,陡觉全身虚飘飘的,一口真气,再也无法提聚,一连几次,都是如此,
而且一经提气,眼前金星乱飞,几乎昏倒!
温如玉蹲在地上,剪水双瞳,盯着他眨都不眨,睹状也大感意外,关切的适:“陆少
侠,你怎么了?”
陆翰飞睁开双目,废然叹息道:“在下蒙姑娘相救,只是在下一身武功,已经完了。”
温如玉吃惊道:“你说什么?你一身武功完了?”
陆翰飞黯然道:“在下真气涣散,再也无法提聚,一身武功,已悉化乌有……”
温如玉也觉得事态严重,忙道:“你快闭上眼睛,我助你运功试试!”
她说话中,皓腕一伸,纤纤玉掌,已按到陆翰飞“灵台穴”上,一缕暖气,立时从体外
传人!
陆翰飞不敢怠慢,立即调气运功,渐渐,感到自己体内,也有了转机,一缕真气,已能
随着温如玉传注气流,缓缓进行。
要知温如玉虽是一教之主,但她内功并不如何深厚,这运功度气,最是耗损体力,不到
半盏热茶光景,她已香汗淋漓,不住的娇喘,但她还是强行运气,只是传入陆翰飞体内的力
量,已显得十分薄弱!
陆翰飞方才藉着她度人的真气引发,自己体内,也稍微感到有一缕真气,随着运行,但
此时对方气力转弱,自己体内一缕气机也依然停了下来,心知自己真气涣散,复原无望,当
下立即睁开眼睛道:“姑娘快请住手吧,在下真气已散,复原无望。”
温如玉收回按在他后心的玉掌,口中不住喘息,擦去满头汗水,呆呆的望着陆翰飞,焦
的地道:“这可如何办呢?”
陆翰飞何尝不急,但目睹她为了替自己度穴运气,此时一张粉脸,面色苍白,心头一阵
感动,淡淡一笑,拱手道:“姑娘一番盛情,在下永不敢忘,只是在下武功已失,多留无
益,在下就此别过。”
说着缓缓站起身来,要朝外走去,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身在地下密室,也没瞧清门在哪
里?
温如玉心头一震,双手朝池肩头轻轻按住,低声说道:“陆少侠,你此时走不得!”
陆翰飞功力全失,己和平常人一样,温如玉虽只轻轻一按,他也承受不住,身不由己朝
地上坐下,痛苦的道:“姑娘还是让在下走的好。”
温如玉急道:“你这人怎么搅的,这时候不能出去,就是要走,也等我想想法子咯!”
陆翰飞目光朝四下一阵打量,发现这间斗室,四壁支着木板,除了一道粗劣的石级,根
本没有门户,这情形,他自然瞧得出来,自己分明被人家关在石室之中!不由剑眉微剔,狐
疑的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姑娘能否见告?”
温如玉一时之间,也和他说不清楚,只是眨眨眼睛,轻笑道:“你放心,温如玉不会害
你的……”
话声未落,只听上面传来一阵蓬蓬的敲门之声,有人大声问道:“里面有人吗?”
温如玉急忙站起身子,轻声道:“有人来了,你暂时忍耐一会吧!”
这时只听独眼乞婆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深更半夜的,谁在敲门?大概又是什么错过
宿头的人,红儿,你去开门瞧瞧!”
接着红儿装出从睡梦中刚刚醒来模样,口中“嗯”了一声,梯梯他他的拖着鞋子,走出
客堂,隔门问道:“你们是找谁?”
温如玉暗暗好笑,姥姥和红儿,倒装得挺像,她迅速凑近小孔,朝客堂上瞧去!
两扇木门,呀然打开,红儿颤动了一下身子,道:“好冷!”
门外跟着跨进两人,一个儒生打扮的清瘦老者,正是龙门帮总护法千手儒侠史南溪,另
一个身穿青色劲装的青年,是北岳门下的杜志远,温如玉心头暗暗一惊,龙门帮的人果然寻
来了!
这一瞬间只见千手懦侠瞧着红儿,含笑道:“小姑娘,我们是找人来的,请问方才可有
三匹马,从这里经过,马上有一位年纪很大的老太太,和一位穿白衣的相公,他们还带着一
个大包裹……”
红儿不待他说完,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们这里没
独眼乞婆敢情已经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木板传出“格叽”声响,颤声问道:“红儿.
他们是找谁?”
红儿道:“姥姥,他们说要找一个白衣相公。”
外面声音说得很响,陆翰飞敢情听到是千手儒侠的声音、不由站起身来。
温如玉机警回过头去,低声道:“姥姥就在上面,你千万不可出声。”
上面独眼乞婆的声音又道:“红儿,你告诉他们,咱们这里,就是婆孙两个,没有什么
白衣相公。”
这一会工夫,干手儒侠两道熠熠眼神、早已向四下扫视了一转,茅屋中陈设简单,只有
一间客堂,和一间左厢房,厢房一张士坑上,躺着一个白发老婆子,别无他人,右边是厨
房。也只有一座土窑,大可一目了然。
他清瘦脸上,微微露出一丝讶异之色,但因红儿年龄较稚,看去只是个普通村姑,这就
回头道:“杜老弟,咱们走吧!”
两人相偕走出,红儿闩上木门。
陆翰飞因不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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