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侠





 ?br />   桌子翻转,桌上的灯他打翻了,房间内变得十分黑暗,正因为房间中的光线黑暗,是以双煞的精钢鞭,在黑暗之中,来回掣动,如同闪电一样,十分夺目。 
  哑侠身形倒地,便将托着的那人,直抛了出去,将天地双煞的攻势,略阻了一阻,他身子在地上不断地滚着,他那样做,倒不一定是藉此避开双煞的钢鞭,而是想找到他的双剑! 
  方冲连发了几鞭,一面使着鞭势,向前冲出,一面叫道:“兄弟,别让他找到双剑!” 
  梅定则叫道:“也别让他出了这间房间。” 
  梅定一面说,一面陡地抬起一脚,将他踏到的柳弃双剑,陡地了起来,梅定踢起双剑,是想将双剑到窗外去,令哑侠再也找不到的。 
  可是双剑一扬起,哑侠的目光何等锐利,这等于告诉了他双剑的所在! 
  他手在地上一按,身子突然离地而起! 
  他身形一起,“呼呼”两股劲风,两条钢鞭,已向他直砸了下来! 
  哑侠衣袖反卷,向上迎了上去,那两鞭,正好砸在他扬起的两只衣袖之上,那两只衣袖给他的内劲贯足了,力道极其雄浑,两条钢鞭击下去,发出了“扑扑”两声响来!但是,天地双煞究竟也不是等闲之辈,这两鞭的力道,足有千斤之上,将哑侠扑起的身子,砸在地上,将哑侠的衣袖,他压得深陷入地中! 
  两人一见这等情形,心中不禁大喜,各自发出了一声欢啸,可是他们的啸声未毕,只听得“嗤嗤”两下裂帛之声过处,哑侠的两只衣袖,已然断裂,而哑侠的身子,他陡地挺起,竟就在他们两人的中间,“飕”地穿过,落到了墙前! 
  等到天地双煞两人,陡地一呆之际,身边早已劲风掠过了,他们急忙扬鞭转身,已然听得身后,响起了“铮铮”两声,两股柳叶形的寒光,闪电也似,向前刺来,哑侠已然掣剑在手,攻向前来了! 
  天地双煞在双剑之下,不知吃过多少苦头,一见双剑出鞘,如何还敢多停,怪叫一声,便夺门而出! 
  但哑侠的“闪电夺命,柳叶双剑”,剑势何等之快,就在他们一声怪叫之际,飕飕两剑,早已攻出,两人身形加烟,疾窜上了围墙,再一闪,便不见了。 
  但是从门口,到围墙,两人掠过之处,却都留下了两行血渍,显见他们两人已受了伤! 
  哑侠跟着出门,只见东院的洞门口,有五六名汉子,各拿着火把,一脸戒备之色,盯住了他,这令哑侠一呆,他不紧着去追天地双煞,身形一转,转过了墙角,到了窗外。 
  他记挂着小妞儿,急于去看她。 
  可是,窗外却没有小妞儿的影子! 
  小妞儿被哑侠抓着衣领,向外抛了出去之际,如同腾云驾雾一样,当她的身子撞破了窗栓,向外跌出之际,撞得她好生疼痛,可是她却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出,她向地上直跌了下去,她只道那一下一定要跌得更痛了,即不料她并不是跌在地上,而是跌在一个人的身上! 
  她倒一点不疼,可是那人“哎呀”一声,叫了起来,听声音,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小妞儿的身子骨碌一滚,滚过了一边,道:“二娘姐姐”可是她才叫了一声,那人便倏地欺近了她的身子,一伸手,捂住了她的口,在她的耳边喝道:“禁声!“ 
  小妞儿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在星月微光之下,她看到那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女,一身劲装,大眼睛闪闪生光,十分美丽,可是她那种凶巴巴的样子却又令得小妞儿害怕。 
  那少女松开了手,低声道:“屋中打架的是什么人?” 
  小妞儿哭着脸,道:“是一个哑巴大叔,和二娘子姐姐带来的人,其实,哑巴大叔和二娘子姐姐,都是好人,都不欺负我,我去叫他们别打了!” 
  那少女笑了出来,她一笑,小妞儿便不怎么怕她了,因为她的摸样着实很甜。 
  她笑了一下,道:“你少废话了,我问你,有一个姓黄的镖头,住在什么地方?” 
  小妞儿道:“你说是东院的那个,那人可坏哩,他打了我一巴掌!” 
  少女的眼珠一转,道:“是么?” 
  她们正在讲着,好几个人连滚带爬,从屋中爬了出来,一个女人,向着她们奔了过来,未曾奔到,便已然跌了好几次,小妞儿叫了起来,道:“那是二娘姐姐!“ 
  那少女一反手,“锵”地一声,一柄长剑已指住了正待站起身来的二娘子,沉声道:“什么人?” 
  二狼子脸变成了灰色了,她张大了口,一个字他讲不出来,还是小妞儿代答道:“二娘子姐姐是仔人,可是镇上却全叫她坏女人!” 
  那少女“哦”地一声,长剑向前指了一指,道:“将你的衣服脱下来!” 
  那柄长剑的剑尖,简直已经抵住了二娘子的鼻尖,二娘子放眼望去,只看到明晃晃的一柄长剑,就在跟前,吓得她灵魂出窍,哪里敢不答应,牙齿打震,忙道:“是……是……我……我脱……” 
  她手发着抖,将一件外衣,脱了下来,还待去脱内衣时,那少女喝道:“行了!” 
  小妞儿一手叉着腰,道:“你作什么?为什么欺负二娘姐姐?” 
  少女一笑,道:“我不是欺负她,只是向她借一件衣眼,小,你说那姓黄的镖头打了你,走,我算是你的姐姐,我们找他出气去!” 
  小妞儿拍着手,叫道:“好啊!” 
  少女一振臂,将二娘子的衣服穿上,将长剑放在衣服上,又顺手找了一支头钗,插在头上,拉着小妞儿,便向东院走去。 
  哑侠的房间中,打得惊天动地,东院中可也绝不安静,二娘子等一干人一进来,插翅飞虎黄天独已然得了报告,心中陡地紧张了起来。 
  他起先还以为那是哑侠的同伙,可是哑侠的房间中,立时传出了尖叫声和打斗声来,黄天独心中一凛,吩咐了几个人紧紧地看着两只箱子,他身形一纵,便上了墙头,向哑侠的房中看去。 
  他只见房中昏暗,人影乱窜之中,有两道极亮的鞭影,正在来回掣动,疾逾灵蛇,黄天独一看到,心中一动,暗忖这不是天地双煞的钢环双鞭么? 
  照这样的情形看来,分明是天地双煞和哑侠打上了,自己倒可以松一口气了。 
  黄天独的心中,才突然想了起来,何以只见鞭影,不见闪电夺命,柳叶双剑的剑光?莫非这是天地双煞和哑侠做定的圈套? 
  他一想及此,心中陡地一惊! 
  可是就在这时,两股剑光,已陡地在黑暗之中亮起,劲疾之极的,“飕飕”剑风声他听到了,紧接着,便是一个高,一个矮,两条人影,落荒而逃,哑侠他出了屋子。 
  哑侠一出屋子,黄天独的身形便突然一矮,不想给哑侠看到,同时,身形向下,轻轻落了下来。不料他不想给人看见,却在才一落地时,便听到一个小女孩尖声道:“就是他,打我的就是他!” 
  黄天独陡地一怔,抬头着去,只见那被自己打了一巴掌的小女孩,正由一个少女拉着手,向前走来,但是正门上已被人阻住,那小女孩却在指着他大叫,又在骂道:“就是这个王八蛋,他打了我,姐姐,他打了我!” 
  那少女满面笑容,道:“姓黄的,你有须有眉,也是一条汉子,怎地欺负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你好没出息,你真是一条好汉?” 
  那少女的话,辛辣之极,可是却又极其有理,听得守门的那几个汉子嘴儿偷笑,黄天独却是啼笑皆非,他甚恐那少女在门外乱嚷,听在别人耳中给人家传了出去,说是他堂堂飞虎镖局的总镖头,居然在欺负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那可再也见不得人了。 
  是以他连忙沉声道:“吵什么,进来。” 
  那少女道:“哼,我正要找你评理,进来就进来,子,咱们进去。” 
  她拉着小妞儿,向里面冲了进去,她的脚步十分快,一直冲到了黄天独所住的房间门口,才站定了身子,道:“好,你说,你说,你为什么要打我的子?” 
  黄天独冷冷地道:“她像瞎了眼似地乱跑,我怎地不出手打她?” 
  那少女拉着小妞儿,向黄天独直逼了过去,道:“你看,你是武林高手,她是一个小女孩,你这一掌,将她打成了这等摸样——”当她讲到这里的时候,她简直已来到了黄天独的身前了,黄天独皱着双眉,心中是在想,这少女看来十分泼辣,不知该加何打发她才好。 
  可是,那少女来到了他的身前,话才讲了一半,突然之间,手臂一缩,一肘撞向黄天独胸前的“气海穴”,那一撞,不但认穴奇准,而且出手之快,无与伦比,黄天独的武功极高,但是在绝无防避的情形下,这一肘却是难以避得过去的。 
  他陡地一呆,想要失声大叫,可是却已迟了,他才一开口,“砰”地一声,那少女的一肘,已然将他撞中,他的脚“腾”地向后退出了一步,那少女一抖手,长剑裂衣而出,已“飕”地一声,在他的脖子之旁掠过,同时,她趁黄天独“气海穴”被撞,一时之间,呆若木鸡的机会,左手五指,倏地扣住黄天独的脉门,将黄天独的双臂,反扭了过来! 
  这时,远远站在门口的八九个人,正在想着总镖头怎样应付那少女,忽然之间,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全都呆住了,小妞儿拍手叫道:“姐姐,你真了得?” 
  小妞儿一叫,那七八个人发声喊,一齐冲了过来。 
  但他们才冲了一步,那少女冷冷地道:“谁敢再走过来?谁走近我,我就宰了这会飞的老虎!” 
  黄天独外号人称“插翅飞虎”,那少女这样说,众人可是一动他不敢动了! 
  这时,屋中的两位镖头他奔出来了,许多趟子手他围成了一圈,可是黄天独的性命,却在那少女的手中,却是谁他不敢妄动。 
  那少女环视一周,虽然四周围全是她的敌人,但是她却气势凛凛,道:“黄总镖头,你可是要过黄河去,是也不是?” 
  黄天独面如土色,额上汗珠,涔涔而下,结结巴巴,道:“是……是的。” 
  那少女的神色,变得十分严峻道:“黄河泛滥,两岸灾民流离夫所,数十万灾民要救援,许多武林中人,正纷纷前去赈灾,你可知道么?” 
  黄天独道:“黄某无财无势,就是知道了,他是心有馀而力不足!” 
  那少女一声长笑,抬起头来,两道极其清澈的眼光,望定了屋中那两只金漆描花箱子,道:“黄总镖头,这两箱东西——”黄天独一听得那少女提起那两箱东西,腿都软了,哆嗦着道:“这……这是万万碰不得的。” 
  那少女道:“可是因为这是王爷的东西,所以碰不得么?”她讲到这里,声音突然变得严厉无比,道:“可是我偏要碰一碰!你不必再往北去了,这两箱奇珍异宝我要了要来赈济黄河两岸数不清的灾民!” 
  黄天独急得额上的汗,成了好几道小河,汇流而下,他的声音却变得哑了道:“那不能,那你等于是要了我的性命!” 
  那少女“哈哈”一笑,道:“若是你再说半个不字,那你现在就没有性命!” 
  她手中所执,本来已经抵定了黄天独颈际的长剑,这时突然向前缓缓地一伸,又向后一缩。一伸一缩之间,黄天独只觉得颈旁一痛,凉凉浸浸地,已被剑锋削开了皮肤,鲜血一颗颗地迸出来了! 
  黄天独倒抽了一口凉气,那少女道:“你,你吩咐两个大力一些的趟子手,将箱子掮了!” 
  黄天独抬起头来,在火把的照耀下,神情已和死人一样,道:“来……两个大力一些的人……将那两只箱子……掮了……”。 
  那少女又道:“然后跟我来!” 
  黄天独的性命在人家的手中,如何敢违抗,又照样说了一遍! 
  围在周围的人,倒有二三十个,可是一时间,却是你瞧我,我望你,谁他不挪动一下,过了一会,才看到两个五短身材的人,走了出来。 
  黄天独一看,更是苦笑,因为他认出那两个人,正是当日由王府中送那两只箱子来的人,是王府的管家带来的,要黄天独留下他们随镖走一遭的,两人他不多言语,一路上黄天独他和他们讲不了几句话。如今,只有他们两人出来,自己镖局中的人,倒无人敢动,黄天独一面苦笑,一面想起自己数十年创下的基业,眼看毁于一旦,心中不禁如同刀割一样。 
  那两人一声不发,来到了那两只箱子之前,一人一个,将箱子掮了起来,放在肩上,那少女道:“行了,其馀人谁他不能动,要是跟了上来,便是要了你们总镖头的性命了!等我出去之后,自然会将他放回来的!”她神采飞舞,又叫道:“小妹子,你将他手中的那具兵器拿来,小心些拿,这东西重得很!” 
  小妞儿答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