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混混
小混笑骂道:“他奶奶的!赤焰小子,你连敬老尊贤的道理都不懂,居然敢跑在老子我的前头!”
小混嘿嘿乾笑数声,突然扭头挣脱小刀紧揪衣领的手,他随即猛夹马腹,催马狂奔。
小刀哈哈一笑,“哟喝!”大叫,纵骑直追,他们二人就在暖暖的冬阳里,尽兴地赛起马来,累的哈赤在後面苦追急赶。
然而,不论小混和小刀二人双骑,究竟谁快谁慢,赤焰始终稳稳地领先十数个马身之遥。
有时,赤焰宛若示威般,故意扭头朝身後瞟上一瞟,终於激得小混他们三人性起,转而以它为追逐目标,策马吆喝着狂追而来。
草原上,蹄声“得得!”的骤响连连,小混等人谁也没注意,在密急的马蹄声中,另外有一匹不属於他们的闷声蹄音。
那蹄音虽然快捷不下小混众人,但是,特别轻悄,好像有人用棉布团裹住马蹄之後急行,或是急追……张家口,位居通往蒙古,恰克图的交通要道。
这里以产马闻名,爱马之人,没有不知道“口马”矫健善跑。
正如,凡是出入长城的人,没有不知道张家口是关外重镇,更为通往八达岭和居庸关的必经之地。
掌灯时分,小混他们四人带着一身风尘和满脸疲乏,摇摇晃晃地进入这个繁华的大镇。
街上林立的酒楼饭馆,不断传出诱人的菜味酒香,惹得小混等人腹内空虚,咕噜乱叫。
小妮子喜孜孜地朝街上最大一家酒楼看去,不料,小刀突然牵马一转,带着众人拐进一条简陋的暗巷,停在一家破破烂烂,毫不起眼的小客栈前。
小妮子忍不住讶然问道:“小刀哥哥,外面大街上还有比较好的客栈,咱们为什麽要住这种地方,是不是没有钱了?”
小刀语气深刻道:“小妮子,打从此刻起,咱们已经算是正式入了江湖是非圈,必须时时刻刻小心提防,才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你既然跟着咱们闯江湖,就该有点心里准备,往後,可是没什麽舒适的日子好过。”
小妮子呐呐道:“你是说以後,咱们都得住这种破客栈吗?”
小刀轻笑道:“那倒未必,今晚我选择在这里过夜的原因,一来,在咱们之间有一匹骏马、一个美人,很容易引人注目,当初我在进沙漠前,曾有些对头留在这里,我希望他们已经离开,可是不得不防着点。”
小混点点头,知道他所指的对头,就是血魂阁那些未入沙漠的剑级杀手。
小刀见她会意,便又继续道:“二来,我是想在你们初入江湖时,给你们建立些概念,告诉你们江湖不好混,首先就得先从适应环境开始,如果你无法适应骤然改变的环境,你就不够资格闯江湖,懂不?”
小妮子半是委屈,半是服气地点了个头,小刀暗自微笑地招呼众人下马。
直到此时,客栈里才踱出一个老态龙钟的驼背老头,他又哈腰又躬身地直点头道:“客官,里面请,你的坐骑,小店自会料理。”
小刀取出褡裢,从容地吩咐道:“掌柜的,你这里最好的上房,我们包下了,你差人到大街上的佳宾酒楼,替咱们点一桌酒席过来,就开在上房里,还有,喂马一定要用好料,少不了你的银子,特别注意别去惹那匹红马,马儿挺凶的,怕会咬人。”
驼背老头一迭声应是,他顺着小刀指朝赤焰看去,这一看,他惊叫道:“哟!这不就是沙漠神驹的样儿吗?”
小刀淡笑道:“算你识货,不过不准声张,否则,出了事由你负责。”
“是是!小店绝不声张。”他猛点头,急忙伸手让客,将小混等人请入客栈内。
这家客栈里的上房,其实只是两间独立的小房间,小妮子一人占去一个房间,小混他们三个男人只得挤在一起。
哈赤看了看房间,不禁苦着脸道:“少爷,哈赤就睡在外面罢了,那麽小的屋子,哈赤就算挤得进去,也绝对转不过身,我不要住。”
小混轻轻笑道:“说的也是。”他回头问道:“掌柜的,你这里可有其它大一点的房间?”
驼背老掌柜的,搓手道:“小店还有一间通铺,稍为大些,不知……”
“包下了。”小混往怀里扑出一锭银子,抛给掌柜的道:“你这家店我们整个儿包下,那十两银子算是订金,其他若有不够,结帐时再补。”
老掌柜惊喜道:“够了!被了!十两银子可以包下小店一个星期啦!”
小妮子瞪大眼,盯着小混猛瞧,她心想:“小混的钱不是输光了,他这银子是打哪儿来?”
小混挥挥手道:“好了,快去张罗其他事吧!”
老掌柜的转身正要离开,小混叫住道:“等等,掌柜的,待会儿酒菜送来,就麻烦你送到通铺里。”
老掌柜直了直驼背,笑眯眯道:“没问题,一定照办!”
他拖着老迈的脚步出去,一边犹自扬声叫道:“二愣子呀!你掉到茅坑去了是不是,怎的上个茅房就不知道出来?还有客人等着招呼呢!”
客栈後面传来模糊的回声:“噢!快好啦,我拉不出屎来嘛!”
小混朝其他人翻个白眼,谑道:“如果是这位二愣子兄要去叫酒菜,我衷心的希望,他出茅坑时,别忘记洗手,不然……嘿嘿!”
小妮子嘻笑道:“别说啦!脏死了!”
小混呵呵笑道:“脏?这也是适应环境的本事之一。”
小刀郑重声明道:“我绝对不会将这种吃屎的本事,列入适应的范围,这是只有小混才做到的适应。”
小混闻言夸张地从板凳砰地摔落地面,碰巧,一个三十来岁,头戴扁帽,肩披抹布,长得笨笨的小二,提个大茶壶匆匆走来,一不留神,就踢到跌坐在地上的小混。
这个二愣子,惊叹道:“耶!你这个人好奇怪,为什麽有板凳不坐,喜欢坐在地上?害我差点绊倒呐。”
众人指着小混,嘲谑地哈哈大笑。
小混讪讪道:“我就是故意坐在地上要绊倒你,怎麽,不行吗?”
二愣子想了想,点头道:“可以!可以!老板说,客人永远是对的。”
小混苦笑地坐回椅子。摇头叹道:“老兄,你还是标准的二愣子呐!”
二愣子动作熟练地为众人翻正茶杯,提起大茶壶,一一注满茶水後,愣头愣脑道:“老板在喂马,我这就去替你们叫酒菜,老板说你们要在通铺吃饭,过去时别忘记带着茶杯,否则没茶喝可不是我的错。”
二愣子理直气壮地丢下话,头也不回转身就走,来匆匆,去匆匆的消失在通往客栈灶房的布帘子後面。
小混等人不约而同地瞪大眼珠子,瞧着这位二愣子老兄大剌剌的离开,小混不禁摇着脑袋佩服地啧啧长叹,大伙儿相对无言失笑……夜,其实总是同样的天黑,只是,在不同的地方,夜,就变成千面女郎,悄然地对着大地,展现种种不同的神秘面貌。
小巷里,老旧的客栈,习惯地挑起几盏灯笼,灯笼符合客栈老旧的身分,一样是又旧又老。
从灯笼里散发出来的光芒,自然是微弱的可怜,昏黄无力地在冷风中,“咿呀!”“咿呀!”的轻轻摆动。
一个巡更的更夫,在忽明忽暗的微弱光线下,尽职的敲锣打更,同时不忘用他呆板单调的嗓门,冷清清地叫唤道:“天乾物燥,小心火烛!”
阴影里,一只黑猫被更夫惊动,倏地自更夫脚边急蹿而过,更夫猛地吓了一跳,忍不住咒骂道:“他妈的!死猫想吓死老子是不是?呸!”
更夫犹自不住地咕哝着,渐渐走远。夜,又恢复原来的老迈和冷寂。
忽然——刚才黑猫蹿出的阴影竟然诡异地缓缓蠕动!
蓦地,蠕动的阴影破裂开来,一个身材瘦小的蒙面夜行人,自原先的黑暗中踱了出来。
夜行人似乎微微地抬了抬头,不见他作势用力,他的身子竟如鬼魅般地浮动起来,神不知鬼不觉地飘上客栈屋顶。
这名夜行人上到屋顶,微然一顿,辨明方向後,立即像猫一样,轻悄迅捷地闪蹿而出,毫不犹豫地直掠後方马厩所在之处。
到达马厩的顶篷上,夜行人谨慎地伏身静卧,顿时又溶入黑夜之中。
马厩里除了偶尔传出马匹低微的喷气声之外,一片寂静,夜行人确定没有惊动任何人之後,一式倒吊金莲,轻轻地垂下身探看马厩四周。
马厩之中,只有小混他们骑来的四匹马,右边的马槽前,挤着三匹蒙古大马;赤焰独自占有据右半边偌大的马房。
只是,此时赤焰刚巧挨着角落站立,因此有大半的身影,就隐在气死风灯照不到的黑暗中。
夜行人看清位置後,他伸手掏出一个小丸子,倏地轻轻弹向赤焰。
小丸子滚到赤焰跟前,便定定地停止,可见这个夜行人在出手时,力道用的恰到好处。
赤焰忽然甩头的打了个喷嚏,它低声轻嘶後,垂下头嗅了嗅脚前的小丸子,然後抖动耳朵又抬起头四下张望。
夜行人微微缩紧肩膀,好像有点紧张,直到赤焰重新低头去拨弄那个丸子,才又放松,眼见赤焰似乎禁不住诱惑,就要张口吃下那粒小丸子。
蓦地——“儿子呀!你这一吃,老爹我可不敢保证你会出什麽事。”
夜行人一惊,立刻反身跃向屋顶。
小混自赤焰腹下蹿出,顺手捞走乳白色的小丸子,口中呵笑道:“好朋友,既然你对赤焰小子那麽有情,怎麽不留下来陪它。”
话未落,他的人早已追上屋顶。
客房中立即应声亮起灯光,小刀急问道:“小混,逮着了吗?需不需要帮忙?”
虽然只是片刻时间,但是,小混早就不知道追人追到哪里去了,自然没回答小刀。
等小刀三人赶到马厩,周遭就像完全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赤焰甚至无辜地歪着头,好似在询问小刀他们突然闯来做啥?
小妮子紧张道:“小刀哥哥,小混走了,我们要不要快点追出去帮忙他?”
小刀摇摇头道:“不用,我们现在追也追不上,倒不如在客栈里等他。”
哈赤嚷嚷道:“可是,小刀少爷,万一少爷遇上危险呢?”
小刀沉吟道:“应该不至於,看情形来人只是志在偷马,似乎无心恋战,所以才会在行迹败露之後,逃的那麽快。再说,若以小混的身手而言,遇上麻烦就算打不过人家,安全地回来倒是不成问题,你们大可不用替他担太多心。”
小妮子仍是不放心地追问道:“小刀哥哥,那我们现在该做什麽?”
“做什麽?”小刀呵呵笑道:“当然是回房继续睡觉。”
小妮子怔忡道:“睡觉?可是……小混情况不明,怎麽睡得着嘛!”
小刀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打趣地笑道:“小妮子呀!我不是说,你得学会适应环境嘛!眼前,不就是学着适应环境的最好机会,反正你睡觉就没错。”
他含笑对小妮子眨眨眼,轻揽着将推向客房,同时回头招呼哈赤一起进屋。
小妮子本来还有些忧心忡忡,听了小刀的话,想想也对,再加上看到小刀那种沉着笃定的神情,更是恢复对小混的信心。
於是,她还真的抛开忧虑,了无牵挂地随着小刀进屋睡觉,学习适应环境。
※※※
新月如钩,天凉如水。
小混轻松地施展大幻挪移轻身术,紧紧尾随着黑衣夜行人,一路追出张家口,朝着东北方向急奔而行。
夜行人逃逸的方向,是一片起伏不定的丘陵地,那正是摆脱追踪的最有利地形。
深秋的夜风,已经带有浓浓的寒意,冰凉的滑过小混的双颊,使他不禁打了个醒神的冷颤,更见神清气爽,精神抖擞的追蹑着前方那个飘忽如魅的身影。
小混揉着冷冰冰的双颊,暗自忖道:“他奶奶的,没想到前面那小子的轻功,竟然不在我之下,若要追到他,恐怕也得费番工夫。”
就着黯淡的月色和朦朦的星光,小混眯起眼,仔细观察夜行人施展的轻功身法,良久,他不禁有些动容地暗想:“奶奶的,我说嘛!这家伙怎麽会逃的那麽从容,瞧他那种全身轻飘飘彷佛没有重量,任风吹着跑的身法,不就是文爷爷特别提到,少数几种能与大幻挪移较量的轻身术之一,叫做鬼影飘风的名堂,嘿嘿!这下子可有趣啦!”
前面的夜行人,正好轻松越过一道凹陷的坳沟,小混的嘴角不觉地勾起一抹习
惯性的懒散笑容,他深深的吸入一口冷冽的空气,蓦然大喝一声,身形倏闪即灭,顿时诡异的直逼夜行人身後丈寻之处。
黑衣夜行人悚然惊觉,不由得侧过头回瞥一眼,却正好瞧见小混露出白白的牙齿,抛给他一个迷人的微笑。
夜行人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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