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混混
只是小混这个滑头,却已经比他强忍笑意,闪烁不定的目光中,瞧出些端倪。
小混弯腰将脚踝受伤的小妮子横抱入怀,同时撮口发出一阵打着呼哨旋儿的啸音,招唤赤焰之後,这才对他邪笑道:“老哥!你这可是思想犯罪呐!”
小刀做贼心虚,俊脸微热装蒜道:“什麽意思,谁是思想犯罪?你少胡扯。”
亨瑞走上前好奇地瞅着小混和小刀,茫然问:“什麽意思?什麽意思?”
小混暧昧地眨着眼,谑笑道:“很有意思!很有意思!”
他嘴里对着亨瑞说话,一双贼眼却直勾勾盯着小刀调侃道:“可惜呀可惜,小红毛,你年龄太小,不能体会老哥所幻想的情节。”
小刀啐声笑骂道:“他奶奶的!小混蛋,你少教坏小孩。”
小妮子依在小混怀中,有些不耐烦地问道:“小刀哥哥,你们到底在打些什麽哑谜?”
小混正要开口,一阵迅速接近的蹄声,打断他的话,他立刻转移了注意力,扭头朝身後瞧去,口气中含着欣喜道:“赤焰小子来了。”
哈赤苦着脸提醒道:“少爷!对方的人手也来了,而且已经打算冲过来啦!”
小混等人闻言向前看去,果然,乾沟的那头已经堵满猛龙会的人手,瞧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的架势,大约只等俞子服一声令下,就要将小混他们撕成碎片。
小刀皱眉道:“这麽多?大概不下百来个吧!”
小混低笑道:“多才好!在这条小水沟里,我倒要瞧瞧他们如何挤过来。”
他接着突发奇想:“呵呵!最好他们自己先打一场,然後打蠃的人再过来向咱们挑战。”
小刀斜睇着他,苦笑道:“我说小混混,我实在搞不清楚,你到底是聪明的过了头呢,还是天生白痴,到了这种关头,你都还有心情做梦。”
小混正经地叹道:“唉!天才总是无人能了解的。”
小刀反讥道:“是呀!天生的蠢才的确不容易被人了解。”
小混原本满脸洋洋自得的神情,闻言之後立刻皱成一团——扁啦!
小妮子瞧着他变化丰富的表情,忍不住咯咯娇笑道:“原来你真的是天才——天生的蠢才呀!”
小混不是味道地瞪着怀里的俏妮子。
蓦地——他猛地低头, 狠狠的、 重重的,吻了小妮子一记,这才咂咂嘴道:“我说妮子,没人告诉你嘲笑老公是要受罚的?”
小妮子早已羞得一头埋进他的胸膛,不知她到底听见小混的话没,更甭提回话。
忽然——小混觉得背後被人顶了一下。
他不由自主地踏前一步,奇怪地回头,却一眼望见一双褐亮的马眼。
小混高兴道:“儿子,你什麽时候来的?我怎麽没听到你声音。”
小刀哼笑道:“你只忙着行动犯罪,哪还顾得了其他。”
小混得意地嘿嘿一笑,将小妮子抱上马背,他拍拍赤焰笑道:“儿子,我可把老婆交给你喽!你可千万小心,别让我的心肝宝贝颠着啦!”
小妮子高居马背,低啐道:“油嘴滑舌,不是好东西!”
小混狡黠道:“我当然不是东西,我若成了东西,你可就得失望喽!我说……娘们!”
那边——俞子服和他的手下早对小混他们如此旁若无人,依然嘻笑如常的态度,激得火冒三丈,而猛龙会所属却不明白,何以他们当家的迟迟不下令动手,他们全都以怀疑和希翼的目光瞧着自己的大当家。
俞子服何尝不知道手下的目光何指,只是他虽然已经离开方才跨坐的石笋,站得笔直,却不表示他已经自惨痛的後遗症中恢复过来。
此时,他知道自己若不再表示些什麽,那他这龙头也就别当了。
於是,俞子服自齿缝间迸出冷冷的声音道:“小子,你与刀尊邓清逸是何关系?”
小刀哂然道:“亏你俞当家的是个老江湖,居然问出如此幼稚的话。”
俞子服闻言脸色一变,小刀却不让他有开口的机会,继续消遣道:“我实在很惊讶你的孤陋寡闻,江湖之中,不知道本少君是吾家师唯一有关系的人,大概就只有你而已。”
小混接口嘲谑地黠笑道:“老哥,你得原谅他,你没瞧他还在抽着气说话,可见他尚未自撞破卵蛋的痛苦中恢复过来,而且又得担心自己是否能够传宗接代,人家当然会丢了你的身分这种小事,你就别和他太计较啦!”
这边,小妮子听得耳根都已窘得泛红。
而猛龙会那边,却已经有人在恍然大悟之後,忍不住的朝往自家龙头下身偷眼瞄去。
俞子服气得颔下黑胡轻微直抖。
蓦地——他唬吼一声,非常不文雅地挥扇扑向小混!
猛龙会众人见当家的动手,自然也不会闲着,於是大家纷纷掣出兵器随後冲向小混等人。
小混一掌拍在赤焰臀上,轻喝道:“儿子,让开些,看你老爹发威。”
赤焰立即扬蹄朝後退出老远,小妮子犹不忘关心地叫道:“小混!你们自己要小心。”
小混呵呵一笑,闪身飘退三尺,轻易避开俞子服的扑击,他扬声道:“放心啦!这只阉鸡奈何不了我。哈赤,带小红毛闪边一点。”
俞子服被小混一句阉鸡激起了杀机,不见他作势,他的身影蓦然急进,铁扇一挥竟削下小混一片衣角。
小混怪叫道:“哎唷!玩真的呐!”
他顾不得注意哈赤和亨瑞是否已经离开,忽然,他单足着地,身体陀螺转动开来,血刃掌随即跟着挥抛而出。
一阵兵碎密响,小混和俞子服换过二十七招,此时他们两人调了方向,有若斗鸡般地盯住对方,准备再次动手。
哈赤和亨瑞则被小混他们双方交手的潜劲逼出七步之外,亨瑞登时性起,抱起一颗大如人头的石块,便想加入战场。
忽然——亨瑞登觉脖子一紧,已被人拎後衣领提起来朝後退去,他挣扎叫道:“杀!不走。”
哈赤像提小鸡般的拎着他,劈哩啪啦道:“不行,少爷叫你闪,你就要闪。”一阵横溅的口沫喷得亨瑞不得不抛下石头,连忙举袖抹脸。
第四章 孤注搏命毒郎君
小刀却一夫当关地往乾沟之中大剌剌一站,情形果如小混所预料,猛龙会虽然人多,但是在不到丈宽的窄沟里却只有造成自己人挤自己人的拥挤现象,而真正能与小刀交上手的,不过十几人而已。
只见小刀手中的凝魂宝刀闪飞如电,叮当之声不绝於耳,伴随这阵金铁交鸣的,便是自猛龙会众人手中纷纷断落的兵器。
第一波攻击小刀的猛龙会所属,一个个愣眼地举着已毁的兵器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一个削瘦如柴的独眼汉子,叱喝道:“饭桶,还不退下,愣在那里挡路干什麽!”
这人就是识破小混借箭之计的猛龙会外堂副堂主独眼鸠邢飞。
邢飞越众而出,戟指骂道:“臭小子,别以为你是邓老鬼的徒弟,邢大爷就会怕你,今天我就在此先超渡你,看看你那个沽名钓誉的老鬼师父能奈我何。”
小刀俊脸倏沉,语声冰冷道:“姓邢的,本来本少君还想放你一条生路,但是现在……你要为污辱家师之言付出代价!”
随着小刀最後一句含怒的沉喝,一道匹练也似的寒光自虚无射向邢飞的心脏。
邢飞估不到小刀的刀竟然如此之快,他尚未看清刀影,凝魂刀带着森冷气息已然临胸,吓得他猴叫一声,急忙蹬地倒射,但是凝魂宝刀却似索命的无常,纠缠不放地再次指向他的心脏部位。
邢飞亲眼瞧着凝魂刀不可思议地飞到自己胸前,抛给他一个冷酷的鄙笑,而自己却无力可躲,过度的惊骇使他的脸扭曲成一副怪诞可笑的面具,再也顾不得体面。
邢飞忽然两腿一软,向地上倒去,这福至心灵的一招,恰巧让他躲过了要命的凝魂宝刀。
小刀微怔之际,陡然住手不再追击,凝魂宝刀在他的手中闪动着索魂的寒光。
瞅着邢飞在腿软之後,不忘再补上一招懒驴打滚,小刀忍不住鄙讥道:“原来猛龙会的人物,就是如此滚出名来的。”
邢飞被糗的满脸火辣,尤其当他带着一身被锐利涧石划破的衣服,狼狈的跃起身子站定,却发现人家根本未再追杀他时,更是面红耳赤的几乎无地自容。
偏生,小刀心血来潮,竟学着小混吊儿啷当那种调调,龇牙讪笑:“邢大爷,你别客气,滚呀!继续滚呀!我不会打扰你的。”
邢飞恼羞成怒地对手下吼道:“上呀!你们这群饭桶,还杵在这里做什麽,莫不成还要我用轿子抬,你们才懂得动手。”
小刀好笑地睨着邢飞跳脚的模样,对应喏一声却又期期艾艾磨磨蹭蹭的猛龙会喽罗,好脾气道:“别急,别急,咱们慢慢来,反正夜还长,有的是时间让各位英雄好汉活动手脚,咱们何不从比较不怕死的人先上?”
众喽罗都犹豫地朝邢飞觑眼偷瞧,邢飞只好一咬牙,抖手二十掌劈向小刀,猛龙会所属在这一番鼓励下,也纷纷呐喊地朝小刀攻去,瞧他们吼的恁般大声,常烘果然比刚才要热闹些。
小刀索性学着他们,高高举起凝魂宝刀,抖手跺脚地冲迎而上,彷佛那麽不经意地晃双肩,邢飞劈出的二十掌,就被他轻松躲过。
而那些喽罗兵在小刀冲上前时,吓得转头就跑。
邢飞差点气得吐血,但是一瞥及小刀手中的宝刀,他忍不住暗自咽下一口口水,脚下不自觉地朝後面挪了两步。
小刀竟似玩上了瘾,在吓退对手之後,乾脆将凝魂宝刀朝脚前一块巨石上轻轻一插,登时,宝刀如插豆腐般,有三分之一的刀身轻易地没入石中。
而小刀就如此大马金刀地抱起双臂,逗弄又捉狎地瞪着他眼前这群既忐忑又无助的猛龙会精英。
小混与俞子服的对峙并没有维持多久。
就在小刀挥出第一刀的同时,俞子服蓦然叱喝,手中铁扇化为一抹白光,急挂小混左胸,而在接近的瞬间却又陡然幻散成一弧巨大的光扇直要吞噬小混才罢休。
小混嘿嘿一笑,双手猛地往後倒甩,他的人就藉着这一甩之力如脱弦之箭,直挺挺地倒射而出。
就在他飞射的同时,他脚下不可察觉的微然轻勾,三块人头大的石头应势暴射,砸向俞子服挥洒的巨扇之中。
“叮当!”密响,石块在俞子服恢宏的招式下纷碎如靡,但也因此使得俞子服攻势为之一顿。
忽然——就像小混从未躲开般,他突兀地出现在原先所在之处,飞扑的俞子服心中微微一凛,急忙地换招转式。
但是,他慢了!
一阵呼啸的劲风在小混的长笑中蜂拥地冲向俞子服。
“衰蛇,好胆别逃,接本少爷一招!”
本待闪退的俞子服闻言不禁心高气傲地冷哼道:“逃?真是荒谬!别说一招,就是十招本座也照接不误。”
他果真悍然地迎着劲风硬上,手中铁扇挥、扫、劈、削,无所不用其极凌厉反拒着小混的攻势。
小混见自己的激将成功,心下暗自窃喜,他却忽然将正在推送的掌力收减二分。
“轰隆!”巨响,伴随着如雨纷坠的碎石,小混和俞子服两人之间,原本是乱石密布的沟底,竟被两人击的劲道刮出一处约有丈寻方圆的平地,漫天的坠石就是这股威力强烈的劲风炸碎乾沟中的涧石所至。
随着四溢的互击掌劲,小混“蹬蹬蹬!”连退三步,直到撞上一方大石方才勉强打住退势。
只是,此时他身上衣衫,却从左肩到右肋,碎裂成条条垂挂的烂布,斜荡在胸前,裸露出他一身结实壮硕的胸肌,和数道隐泛血渍,长有尺馀的殷红血痕。
俞子服脚下微微踉跄之後,随即站稳,他急忙挥扇挡开砸落的碎石,目光瞥向乾沟中的平地,不由得暗自心惊,他估不到小混看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竟可以接下他全力的一击。
但是——当他再看清楚跌靠在石旁的小混那一身狼狈相时,却忍不住发出得意的阴笑,不屑的讥笑道:“小子,本座还以为你有多大的道行,原来,你是狗掀门帘,全仗着一张嘴巧!如今本座已接下你一招,你岂又能奈本座如何?”
小混故意自喉间逼出二声沙哑的呛咳,做作地摇摇晃晃挺直身子,语声不稳道:“咳咳!罢刚本少爷只是一时疏忽,那是个不小心的意外,没什麽了不起,有本事咱们再来试试看!”
小混精彩的演技,逼真的表情,不但瞒过俞子服,就连小刀也信以为真的,匆匆掠回他身旁,着急道:“小混,你旧创未愈,千万别逞强,还是让我来对付他。”
他们身後,高倨马背上的小妮子更是语声带着哭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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