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狂逍遥生
从手形看,与矮怪长孙荣的阴龙爪功完全相似,从招式看,似乎也没有两样,这使他惊诧万分,猜不透她何以会使矮怪的招式。就在他一愣怔的时候,四个老道已转到合式的方位,突然向钟莹莹齐袭,暗道一声:“不好!”身形电掣般射出,左右手各点出一指,击向法静、法明,又起一腿踢向法玄。三个老道没料到突然有人进袭,身法之快前所未见,连忙闪避不迭,哪里还能攻人。
钟莹莹未料到四人突然向她发招,虽在场外看到过这种情形,但轮到自己依然是无法招架,只得一剑挡开法通朝心口要害攻来的一剑,拼命躲闪法玄朝肋下刺来的一剑,对另外两个老道攻向下盘的剑招却已无能躲避,惊骇间忽觉三个老道剑未递到身上就抽剑而退,眼前一晃,是肖劲秋站在她身旁,知是他救了自己,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暖意。
诸葛鼎、卫中柱、钟震坤忽然失去了对手,都知道四个老道故伎重施,又合击钟莹莹,心中虽然着急,却是无法阻止,忽见肖劲秋入场解了莹莹之危,三个老道抽身闪退,这是一个极有利的时机,便不约而同各自扑向对手,抢了先机。
肖劲秋往后退了几步,仍让钟莹莹对敌,但以传音入密告诉她说,听他的调度可以打乱对方阵式,只要阵式一乱,诸葛鼎等三位前辈就可以分别制敌。
钟莹莹听得明白,螓首微点,仗剑攻了上去。她自从随长孙隆习艺,武功长进了不少,却从未与人动过手,今日正好拿人试试锋芒。
茅山四道非比等闲,她若没有习得阴煞龙爪功,早就不是人家的对手。此刻她遵从肖劲秋的指点,和法通激斗,并跟着法通身形移转,果然斗了十个回合也未见四个老道合围一人,不禁对肖劲秋佩服已极。
肖劲秋除了指点她,又以传音告诉诸葛鼎,要逼住对手,注意对方步法,不要让对方移动,便可阻住剑阵变化。
诸葛鼎武功本已极高,一经点醒,马上省悟过来,暗道惭愧,自己怎未想到,还让一个后辈提醒。当下加紧进攻,逼住法明老道,不让他移转,只能后退。
肖劲秋见状,又传音给卫、钟二人,二人也立即省悟,紧紧逼住对方。这一来,剑阵失去了效用,合力伤敌的杀手锏再也使不出来,成了捉对儿厮杀的格局。
那蒙面人看了一阵,对左右说了几句什么,秦川三枭徐彪、黄骐、盛鹏冲了出来,卫海帮一边的费铮、黄浩、仲海泉挺身而上,一对一斗了起来。
一时间,场中喝斥连声,兵刃叮当作响,打得十分激烈。
紧接着闽南四雄万根雄、贾锡春、吴家驹、骆方又出场索战,肖劲秋让杨浩、骆贞娘、项俊、梁英荷迎战,自己为他们掠阵。
人一多,占地就广,吸引了双方人众的目光,一下看这一对,一下看那一对。
盏茶功夫,忽听码头有人喝叫,肖劲秋转回身一看,发现蒙面人和一群手下已到了岸边,赶忙请老秀才等人掠阵,一拉温金宝,朝码头扑去,两人一连三个起落掠出了二十几丈,但蒙面人等已登船。紧接着锣声阵阵,召唤在岸上拼斗的人。
茅山四真人首先脱出圈外,立即飞跃而逃,其余人被飞马岛、卫海帮的人围了起来,一时间又乱又吵,三方的人搅在了一起,乱成了一锅粥。
肖劲秋、温金宝已无法追到蒙面人,便又赶回码头来,一见这混乱情形,担心自己人斗自己人,便运起内气喊道:“海龙帮的弟兄听了,你们的头儿已逃走,还不快快放下兵刃投降?”又扬声喝令飞马岛士卒退在一边集队,挡住海龙帮和税监府的人逃走。
这一来,只剩卫海帮人与敌搏杀,愿投降归顺的纷纷弃了兵刃,不愿投降的则被乱刀劈死。不到顿饭功夫,场中打斗便完全停止。敌阵中秦川三枭、闽南四雄被众侠合力杀死,只逃走了茅山四道。
经查问,海龙帮帮主黄瑞升、总巡事张勇也在混乱中被杀,此役群侠大获全胜。
卫中柱盛情邀请飞马岛诸侠进总舵,大家才得以叙别后之情。尤其是惠耘武,与诸葛鼎、钟莹莹、钟震坤、宁月娥有许多话要说,但当着许多人的面却无法张口,只是说说别后经历,与荀云娘定婚之事略去不提。
卫中柱再三感谢飞马岛,坚请大家留下两天,以参加卫海帮复帮大典。
肖劲秋、裴天雷商议后决定留下,当天大摆宴席,全镇上下无不兴高采烈,欢欣鼓舞。
…
第 六 章 管中窥豹
卫海帮在龙垭镇重振旗鼓的消息,随着渡口上下往来的船只传了出去,那些避难出去的渔夫,便不分昼夜赶了回来,龙垭镇比往日更热闹,卫帮主决定欢庆三天,并清除叛帮投敌的小人,他请肖、裴等人多留几日,以便欢庆之后商讨今后联手大计。
趁这当儿,惠耘武与诸葛、钟家三口在居室闲谈,谈了自己混入天灵教的遭遇,并把与荀云娘定亲的事也说了。
诸葛鼎道:“惠贤弟,你真的信得过在江湖上名声狼藉的紫衣罗刹么?”
钟震坤道:“贤弟定了亲,本是应该祝贺的喜事,但贤弟似乎过于匆忙了些,你对荀云娘的底细并不了然,只凭三四个月的相处,就能知根知底了么?”
宁月娥道:“一个女人最重名节,可这位荀姑娘却是恶名在外,这恐怕不是偶然,像我们这样的正道侠士,怎能不顾及名声?贤弟你只是一时被美色所迷,所以……”
惠耘武满以为兄嫂们会为自己庆幸,找到了才貌双全的好伴侣,没想到他们只信江湖传言,不信自己亲眼所见,一时不禁有些懊恼,道:“玉娘玉洁冰清,全都因为一些假道学图谋不轨没有得逞,才编造出种种谣言,兄嫂们切不可听信传言,小弟与云娘相交数月,朝夕相对,对她的为人怎会不知道呢?”
钟震坤道:“贤弟不仅被美色所惑,对逍遥生似乎也完全信服,到飞马岛当了海盗……”
惠耘武道:“逍遥生光明磊落,到飞马岛一事经由大家商议决定,再说飞马岛也不是专干劫掠勾当……”他接着把飞马岛的情形说了,末尾道:“小弟不明白,兄嫂等为何对他存有戒心,他究竟有哪一条不好呢?”
宁月娥道:“那碧蟾宫主是怎么回事?司马少侠当场揭穿逍遥生的计谋……”
惠耘武道:“兄嫂和长孙隆老前辈回福州后就一直住在家里,江湖上的事听说过么?”
钟震坤道:“诸葛兄隔天都到城里茶馆闲坐,对江湖传闻知道的不少。武当山之战、碧蟾宫风魔剑法重现江湖,我们都听到了消息。司马少侠是在街上碰到诸葛兄的,那是前几天的事,未来稻香居一晤,说他陪着碧蟾宫主的舅父,要设法到飞马岛寻找田宫主,田宫主被逍遥生哄骗去了飞马岛。又过了三天,诸葛兄与他在城里会面,告诉他飞马岛与卫海帮联手合击龙垭镇一事,他说他一定到场,结果你是看见了,田宫主果然随舅父而去。要是肖劲秋没有哄骗她,怎会在司马俊拆穿把戏之后离开他?她如果心甘情愿在飞马岛,为什么不当众驳斥司马少侠?那天她只是在听,一句话没说。”
惠耘武叹道:“田宫主依恋肖劲秋,我们却是亲眼目睹的,而且肖劲秋还传了她武功,那天她为何突然尾随舅父离去,其中定有苦衷。至于说劲秋哄骗她,那是根本没有的事!当初决定由他和笑狐等人追踪田宫主,一来是因为天灵教在谋算她,二来欲化解田家与六大门派的仇怨,以免她向六大派挑战,重蹈她爷爷的覆辙,也避免正道门派相互厮杀,让天灵教得利,司马少侠的话,真不知是何居心!”宁月娥道:“贤弟不可这般对待司马少侠,须知他师傅是正道奇人,只是性情古怪些,高傲些,不与俗人往来,他受恩师教诲,有时待人傲慢些,做人可以说决无瑕疵!”
钟震坤道:“他那日与我们离散后,苦苦寻找我们不遇,又深感自己武功还不足以伏魔降妖,便回浙江灵洞山,秦前辈听他诉说天灵教横行江湖的情形后大为气愤,遂传了他极为厉害的天魁铲,过去怕他多伤人命未传,又以自身功力助长了他的功力,整整两月后才让他下山,说他这身武功天下到处可以去得。从浙江入闽,他一路都在探听我们一家的情形,对我们一直挂念在心,因此月娥想招他为乘龙快婿,只等卫海帮重建后再……”
钟莹莹忽听提到她的终身大事,一时羞红了脸,不禁冲口道:“我不愿意,爹莫乱说!”
钟震坤等人一愣,都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宁月娥道:“咦,丫头你这是怎么了?司马少侠相貌英俊自不必说,又出自武林名家门下,可说是人、才、德三样齐备,这样的夫婿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钟莹莹心中极乱,但她确实是不愿,如果含糊不清,娘定会向司马俊提亲,因此不顾害羞,毅然道:“孩儿还小,一心跟随长孙爷爷练功,不提婚嫁之事!”
“只是定了亲,若不早些定下,只怕别的姑娘捷足先登,那时就后悔来不及啦!”
“有什么后悔的?我不愿意!”
钟震坤道:“这里无外人,莹莹你可以说真话,可不能因为害羞误了大事!”
莹莹低着头道:“我就是不愿!”
宁月娥恼了:“为何不愿,说个理儿出来听听,你是说他哪一点不好?”
“我没说他有什么不好,但我就是不愿!”
“咦,你这点年纪懂什么?这事由父母做主,将来你就会知道爹娘的一番苦心了!”
“我不愿意莫非要强迫么?”
“为你好,强迫就强迫……”
“那我马上离开家!”钟莹莹说着站了起来,径自出屋去了。
宁月娥大怒:“死丫头,你敢……”
钟震坤道:“你这是干什么,女儿不愿,何苦逼她?”
宁月娥气呼呼道:“那是你惯的!连爹娘的话都不听了!”
诸葛鼎道:“孩子大了,有她自己的想法,这事先搁下,以后慢慢再说吧!”
惠耘武道:“我看莹莹聪明,司马俊可不是什么乘龙快婿!”
宁月娥生气道:“惠贤弟,你才离开我们几个月,怎么就变了呢?”
惠耘武道:“小弟其实未变,只不过对一些人和事有了了解,所以……”他没把话说完。
诸葛鼎道:“贤弟之言有理,愚兄等只是道听途说人云亦云而已,对荀姑娘确实一点不知,也从未瞧过面,只是她曾与正道门派的年轻弟子作对,故尔把她列为黑道魔女,从此视为仇敌,也不了解其中的纠葛恩怨。”
惠耘武道:“诸葛兄这么想就对了,小弟十分高兴。撇下云娘的事不提,就说肖劲秋吧,他在葛洪山救过莹莹他们,又公开与天灵教、税监府为敌,这明明是在行侠义道,可兄长等为何对他却处处提防呢?这真叫小弟不解!”
这时,钟莹莹又回来了,她离房间不远,偷听父母对提亲的事怎么说,听着听着放下了心,话题又提到了肖劲秋头上,便连忙回来,她关心的是肖劲秋。
钟震坤见莹莹进来,忙叫她坐下,宁月娥却不理她。
诸葛鼎道:“愚兄对逍遥生并无猜疑,只是诧异他所交三友名声都不太好。”
钟震坤道:“不错,他行为端正,行的是江湖道义,但他究竟出身于何人门下,为何与笑狐、浑天犬、玉面蛇精这样的人亲近,因此对他存有戒心,估计他师门不是正道。他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为了哗众取宠、谋图江湖霸业呢?如果真是如此,他就是个可怕的对手!”
惠耘武说道:“钟兄怎会想到图霸业去了,先前似从未听你说过?”
诸葛鼎道:“那是司马俊最近说的,他告诉我肖劲秋出身来历不明,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的武功,他学的肯定是迅速见功效的邪功,因此他师傅可能是当年消隐的大魔头,奉师命出山假行道义以招揽人心,实则……”
话未完,惠耘武放声大笑起来,诸葛鼎等人一愣,问他为何发笑。
惠耘武忍住笑,道:“你们相信了么?”
诸葛鼎道:“从他的武功上看,又不像邪功,但内功是不是邪功就难以猜测了。”
惠耘武道:“老秀才为当世奇人,一生阅历无数,两位兄长难道没看见他对逍遥生称兄道弟亲热得很么?对司马俊,他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这又是为了什么呢?两位想过了么?”
钟震坤道:“老秀才行事素无什么规矩,也许他和逍遥生在喝酒一道上合得来,也许他亲近逍遥生自有他的用意。”
惠耘武道:“逍遥生的师门小弟知道,他一向不和人提及师门……”
宁月娥道:“和你说了么?”
“不是,是云娘告诉小弟的。”
“哦,原来如此,定是大魔头!”
“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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