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狂逍遥生
“不是,是云娘告诉小弟的。”
“哦,原来如此,定是大魔头!”
“顽石老人是大魔头么?”
“什么?顽石老人!”诸葛鼎等三人大惊,半晌出不了声。
钟莹莹故意问:“诸葛伯伯,顽石老人真是个大魔头、杀人不眨眼……”
诸葛鼎忙道:“不不不,小孩子家可不能乱说,顽石老人是当世前辈高人,武功已臻化境,在武林中提起他老人家无不尊崇无比……”
“啊,是这样的么?比屠龙秀士来呢?只怕还是差了一截吧?”钟莹莹讥讽道。
钟震坤道:“胡说八道!屠龙秀士虽然名列当今稀世高手之一,但无论从武功上、口德上,恐怕都无法与顽石老人相比。现在爹爹才明白,逍遥生何以会有这么高的身手!”
钟莹莹心里高兴极了,对肖劲秋的为人更钦佩,司马俊怎能与之相比?”
惠耘武遂把顽石老人点化混世魔君公良品、嘱咐肖劲秋关怀公良品门人的前后经过详说一遍,直听得众人不断点头。
诸葛鼎叹道:“古人语:‘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顽石老人心怀大度,故能规劝魔君彻底省悟,这份胸怀,非我等能及。再观逍遥生之行为,又有哪一点不妥呢?”
钟震坤也叹道:“逍遥生行事,正如圣人所言:‘仰不愧于天,俯不作于人’,但求问心无愧,不在乎人言。我钟某枉活一生,断然以正道门派自居,沾沾自喜,夜郎自大,比起逍遥生来,确实惭愧已极!”
钟莹莹道:“啊,原来顽石老人名头这么大,可也怪,逍遥生怎么从不提起呢?司马少侠则天天把屠龙秀士的大名挂在嘴上,唯恐天下人不知。这么一比较,真叫人好笑!”
宁月娥道:“人家有这样的师傅,自然是十分光彩,告诉人也不能说他错。”
“我没说他错,我只是好笑。”
“好笑什么?各人有各人的行事方法,逍遥生不说出师门,那是他师傅不让他说!”
“娘,逍遥生救过女儿,在江陵古墓也救过爹爹和司马俊,上次司马俊与剥皮阎罗邢甲拼内力,人家逍遥生拼着自己受伤将他们分开,事后司马俊不但不感谢反而指责逍遥生。此次夺回龙垭镇,是逍遥生的主意,他不记恨卫帮主上次对他的无礼,一心为的是江湖道义。
正当两军对垒作一番殊死较量之际,司马俊来了非但不助一臂之力,却挑拨碧蟾宫主离开飞马岛,指责逍遥生别有图谋。想想看,这是什么时候!要是大家都相信司马俊的话,飞马岛不战自乱,而司马俊抬抬脚和碧蟾宫主走了,只剩下卫海帮一家,那又会出现个什么局面?
这龙垭镇能不能夺回来不说,我们的人只怕会有很大的损伤……”
宁月娥道:“咦,丫头,你是说司马俊行事处处无理,逍遥生行事又处处占理……”
钟震坤道:“莹莹说的一点不错,逍遥生处处顾全大局,如今仔细想来,他不计较个人恩怨,司马俊也好,我们也好,都有对不住他的地方,但他从不放在心上!”
诸葛鼎道:“就以那天而论,司马俊言词犀利,句句冲着他,换了别人,当场就会出言辩驳,动手相搏,那局面当真不可收拾。”
宁月娥道:“他不辩驳,那是因为司马少侠说中了要害,他无言以对。”
钟震坤道:“怎么会无言以对?当着这么多人,不说话就是默认,世上会有这么笨的人么?即使这么干了也要矢口否认,让大家莫衷一是,不知相信谁的话好。夫人,你错了,逍遥生不为自己辩解,正是顾全大局!”
宁月娥道:“说得也是,做贼的不承认自己是贼,我们对逍遥生确实存有偏见,但对司马少侠也不能太看偏了。”
钟莹莹心想,娘总算开了点窍,但就是念念不忘司马俊。哼哼,这司马俊有什么好,傲慢无礼、夜郎自大,心胸偏激,妒贤妒能,我宁可终身不嫁,也决不要这样的人做丈夫!
这时听惠耘武道:“兄嫂们对逍遥生的误会总算冰释,小弟这一路上与他同行,对他所作所为都十分赞赏,以后若有机会,兄嫂们多与他亲近亲近就知道了。”
钟莹莹心中一动,忙道:“惠叔,你在飞马岛觉得好玩么?”
惠耘武笑道:“那地方不错,四面环海,风光旖旎,那些弟兄无不是渔民出身,被倭寇海盗、税监手下酷吏、东海一霸属下海匪逼得家破人亡,只好逃到飞马岛求生路。我们上岛后,逍遥生要建栅垒,还要训练妇女,大家兴致勃勃,飞马岛只会越来越兴旺……”
钟莹莹问:“真有那么好么?”
惠耘武道:“不信你亲自去看看!”
钟莹莹等的要的就是这句话,她很想去飞马岛,但不好意思出口,便引惠耘武自己说出来。愿望实现,她连忙道:“好啊,我真要去看看,什么时候去?”
惠耘武笑道:“这里的事一完,我们就走,到了飞马岛,你准是不想回来!”
“我不信,等到了飞马岛看看再说。”
惠耘武道:“两位兄长和嫂子也一同到岛上看看如何?”
钟震坤道:“我正有此意,诸葛兄呢?”
诸葛鼎道:“今后卫海帮与飞马岛相互依存,飞马岛是何种情形,自该去看看。”
钟震坤问宁月娥:“贤妻之意呢?”
宁月娥道:“你们都走了,扔下我一人么?这话问得多余!”
惠耘武大为高兴,连说几个好字,又道:“兄嫂们对小弟和逍遥生误会消除……”
宁月娥忽然道:“慢,嫂子又想起一件事,司马少侠说云娘、甘蕊投效税监府,这是我们都知道的,这其中是什么内情?”
惠耘武道:“她们是听了逍遥生之劝,到税监府去卧底的,另外,小弟去贺兰山之事还未说到公良前辈何以下山之事,这就会说出来,好让兄嫂们心中有底……”
接下来,他把公良品与蛇心羽士卜刚、毒血趾班大为、大漠秃鹰申屠雄当年同在宫中以及建立天灵教的前因后果详说一遍。
诸葛鼎等人听后大为震惊。方知天灵教与税监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用心险恶,图霸武林还要实现宦官之野心。
钟震坤道:“原来如此,我辈之责任大矣,今后当以全局为重,对逍遥生不再疑神疑鬼,惠贤弟放心,愚兄说到做到!”
惠耘武道:“消除了误会,小弟万分高兴,今后同心同德,与天灵教誓不两立!”
宁月娥叹道:“愚嫂先还埋怨贤弟,不谈结这门亲,如今看来,云娘深明大义,我为有这么个好弟媳高兴,愚嫂真是对不起你……”
惠耘武忙道:“嫂子休要这般说,这怎能怪罪嫂子,只是彼此不了解……”
言未了,忽听一阵脚步声,有人高声道:“诸葛前辈、钟前辈、宁前辈在么?晚辈肖劲秋有事请教!”
众人一听,忙站了起来,出屋迎接,只有钟莹莹坐着未动,心却跳得擂鼓一般。
钟震坤抱拳道:“肖总舵主,别来无恙,请别客气,屋里请坐!”
肖劲秋见三位出来迎接,忙深施一礼:“劳三位前辈移驾,晚辈深感不安,三位请!”
众人进屋,肖劲秋又与钟莹莹见礼,两人面上都一红,尤其是肖劲秋,觉得自己愧对钟莹莹,虽然两人并无承诺,但他曾对她表示过情意,她虽未回应,自己总有些歉意。
钟震坤道:“肖总舵主何事相商?”
肖劲秋忙收敛心神,道:“晚辈有一事相求,请几位前辈劝说双钩王费锦山父子和峨眉派刘尚武、洪飞叔侄,以大局为重,别再找荀、甘二位寻仇……”
“当年费前辈的侄子和峨眉一位弟子曾纠缠过荀、甘二位,死在她们手中,这事并非荀、甘二位的错,他们不该心存不轨,又试图……唉,这些事不提也罢。如今事过境迁,大家同仇敌忾,若再为往日恩怨相互敌对,这不是亲者痛、仇者快的惨事么?费刘二位前辈传话过来,要在卫海帮三天喜庆过后与荀、甘二位了结,晚辈为此十分发愁,思来想去只有请几位前辈说项,彼此化解了这段怨仇才好。”
钟震坤道:“我等与费、刘两位过去只相互闻名,彼此并无交情,只怕说了无用,但一定尽心就是了!”
诸葛鼎道:“此时再纠缠私人恩怨确是不智,我等一定尽力说服费、刘两位,以武林大势相告,费、刘二位自会掂量。”
肖劲秋站起一揖:“多谢二位前辈,在下不再打扰各位清谈。”说完要走。
惠耘武道:“费、刘两位挑战之事,云娘姐妹知道了么?”
肖劲秋道:“我还是听两位姐姐说的,好不容易才劝住了她们,要不早就……”
惠耘武道:“使不得使不得,我和你过去再劝劝她们!”
肖劲秋道:“两位姐姐深明大义,只要费、刘二位不找上门来,她们决不会滋事。”
宁月娥道:“当年她们两位是不是下手也太狠了些,是以招来今日之祸?”
肖劲秋道:“此事也难怪两位姐姐,费、刘二位子侄的行为也太过份,事后还邀约一帮人,妄图以武功降伏两位姐姐,哪知他们高估了自己,在堵截拼斗中丧身,所以……”
钟震坤道:“武林人最重恩怨,也难怪费、刘二位耿耿于怀,这事我们尽力而为吧!”
肖劲秋再次道谢,又说:“各位请到飞马岛小住几天,容晚辈略表心意。”
惠耘武笑道:“两位兄长和嫂嫂、莹莹刚才已答应,此间事了便往飞马岛一行。”
肖劲秋喜道:“那是再好不过,到时候晚辈再来恭请!”
告辞出来,他回到了自己的住房。田小燕就此离去,宛如把他的心撕扯开来,他对她已付出了真情,没料到她竟然被大舅一声召唤,便弃他而去,这使他伤心到了极点。
本来,他对钟莹莹一见钟情,但钟莹莹却未表露出一丝情意,她身边有个司马俊在打转。
论形貌,自己不如司马俊,钟氏夫妇尤其是钟夫人,对司马俊关怀备至,对他却很冷淡,使他感到和钟莹莹的事希望渺茫,遇见田小燕后,虽然她貌比天人,一点也不逊色于钟莹莹,但他却未见异思迁。哪知田小燕却对他情有独钟,坦然将自己的终身托付与他,这使他难以拒绝也不愿拒绝。
这不仅是为了江湖道义,为了挽救田小燕,也为了不忍辜负田小燕这份真情,他便毅然承诺下来。
田小燕的美貌、率真和性情、超人的武功、聪慧的才智都打动了他。如果说一开始他不愿田小燕重蹈前辈覆辙、搅乱江湖大局因而接受田小燕许托终身的话,到后来他是真心实意地喜爱她,把她视作终生的伴侣,对钟莹莹除有些愧意外,再无非分之想。
这是他生平头一次把全部真情付与之一位红粉知己,田小燕已完全占据了他的心,再也容不下别的姑娘。
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份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容容易易地就得到了一个姑娘的真情,也莫名其妙地眨眼间就失去了她。
这究竟是什么原因?两天来他夜里都难入眠,锥心的苦痛折磨着他,使他意志消沉。
他想来想去,理出了几条理由。其一,田小燕对他的情意不深,只是一时间的冲动,等到热情过了之后,对他已生厌倦;其二,田小燕从小就知道长大要为爷爷雪耻,她父亲对她寄予厚望。
这个念头在她心里已生了根,她之所以愿跟自己走,答应不再找六大门派报仇,也只是一时之想,日子一长,那从小就植了根的雪耻愿望又会重冒上来;其三,不见碧蟾宫中人时她还能克制,一旦见到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身负的重任,父母的嘱托;其四,碧蟾宫不仅为了雪耻,也为了要在江湖上开宗立派,她自小就是碧蟾宫主,怎能长期蛰伏,把碧蟾宫的名号在她手中断送;其五,她相信了司马俊的挑拨,因为司马俊风流倜傥,给了她好印象,所以……
但不管怎么说,他都已失去了她。抛开个人情感不说,她这样一走,又会掀起什么风浪?
这对她个人或是对碧蟾宫又会带来什么后果?她虽无情,但年龄幼小,不知情为何物,只凭一时之冲动决定好恶,自己决不能怪她,但对她今后的作为,却又不能不闻不问。
几经思索,他虽不怪罪田小燕,但对“情”之一字却是寒心已极,决心再不孟浪轻浮,再不轻信一个女子、尤其是年龄小的女子所表示出来的情爱。他觉得已经受够,他要把全副心思都放在对付天灵教、税监府这般恶人身上。
荀、甘二女早看出肖劲秋意志消沉、心中痛苦,但又不知对他说什么好,只是对他说,天下无处无芳草,不要苦了自己。老秀才则只字不提田小燕,只说未来伏魔的千斤重担要靠他来挑,要他以大局为重。
肖劲秋十分感谢他们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