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狂逍遥生
栾震、伍南贵猝不及防,急忙向两边闪避,莲儿第一招是虚招,没料两人身法如此之快,当即莲足前跨,一剑又刺向栾震。
封天保、鄂丰、刘彪应变极快,三人已操刀在手,鄂丰攻向那中年汉子,封天保、刘彪攻向老太太。
樊英武道:“咦,五豪用的是子母刀!”
子母刀像把宽身切菜刀,刀把有个弧形护手。刀叶较短,又宽又厚,很少人使用。
笑狐道:“看这位老太太,大概也不是省油的灯,竟敢骂白花夫人是老丑鬼,四年前,五豪曾与崆峒派的三位道长动手,结果五豪吃了亏,约来年在凤凰山再比高低。第二年的约期到,不少人去看热闹,没想到白花老丑鬼也来了,结果三个道长被杀。老太婆当众申言,谁要是欺负了她的徒儿,谁就是冒犯了她,即使追到天涯海角也要雪此大辱。然后把五豪带走,说是要他们再练功夫,以免在江湖上丢人现眼,坏了她的名头。果然,五豪两年内失去踪迹,去年才重出江湖。五个蠢蛋出道后更是目空一切,横行霸道,真他妈的是狗仗人势!”
说话间,院中已分做三伙大打出手。栾老大一人对付莲儿,伍老二、鄂老三对付中年人,封老四、刘老五对付老太太。那中年人赤手空拳,被伍鄂两人逼得只有防守之力。老太太却以手中竹杖对付封、刘,竹杖轻巧灵动,把两人逼住,难以近身。莲儿对付栾老大似乎有些吃力,栾老大子母刀挥舞起来呼呼响,力猛劲足,又是逼近了打,使莲儿一把剑难以施展。
郭勇丁退开一步观战,他对莲儿一家三口十分好奇,很想看看他们的身手。但嘴里却装出生意人的腔调嚷道:“各位,各位,千万不要动手呀,出了人命小店可担待不起,衙门里追究起来,不是砸了在下的饭碗么……”
肖劲秋笑道:“郭掌柜做作功夫极佳,卫海帮有这样的人才,实是帮主之福。”
齐隆道:“这五豪的功夫不弱,再斗下去那中年汉子和那姑娘恐怕要吃亏。”
张合道:“俺去助一臂一力……”
笑狐道:“慌什么,看看再说,五豪的看家本领还没施出来呢!”
刘隆道:“他们还有什么压箱底的玩意儿?兵刃不是都亮出来了么?”
笑狐道:“哼!你猫儿知道什么?白花老丑鬼的看家本领就只有一路子母刀法么?那她还称的什么雄?崆峒的三位高手能丧命于她的手上么?江湖上人又为何会惧怕她?你倒说说看!”
齐隆道:“你神气什么?知道就快吐出来,干么拿腔捏调的!”
张合道:“就是嘛,快说出来听听!”
笑狐道:“那白花老丑鬼,善使一种歹毒暗器,名叫夺魂珠。珠子并非滚圆之物,上有尖刺五六根,淬有剧毒,珠子只樱桃大小,近处施放,防不胜防。这是一绝。另外,她还会使……会使……”
齐隆道:“鱼刺卡喉么?怎么吞吞吐吐!”
笑狐道:“一时想不起来。”
张合道:“你小子不知道就不知道,胡扯什么想不起来,狗儿别上当!”
笑狐道:“江湖上没人说,我怎会知道?”
樊英武觉得有趣,和这些人在一起一定有味,不像在官场那样拘谨。
肖劲秋道:“看来得助一臂之力才成,把五豪逐走,但又怕牵连了醉仙楼,等我把他们引到城外去如何?”
笑狐道:“那更糟,五豪说醉仙楼隐藏逍遥生,郭勇丁更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依你说怎么办?”
“最好让这祖孙三人将他们赶跑!?
齐隆道:“废话,我看他们赶不走!”
此时那中年汉子越来越走下风,那老太太一根竹杖却极为了得,与二豪斗得难分难解。
只听莲儿叫道:“爹,快去屋里取兵刃!”
鄂东冷笑道:“做梦,等三爷砍下他的头来,你哭丧去吧!”
肖劲秋心中一动,道:“有了,替莲儿她爹把剑取出来,就可以解危。”
樊英武道:“兄弟去吧,各位别露面!”说着从窗跳出,又跃到屋顶上,绕到对面,纵身跳下,把中年人那间屋的后窗拉开,跳进屋去,借着灯光瞧见床头有把剑,便取了来,从房门口走出来,取出缅刀,一声不响攻向伍南贵,把他迫得跳开,便趁此机会叫道:“前辈,接剑!”中年人见他从自己屋中走出正觉奇怪。听说把剑给他,不禁大喜,一把接住。手中有了兵刃,胆气顿生,亮出长剑把鄂丰逼退,立即抽身去助女儿,但又被鄂丰缠住,没奈何只好道:“壮士请助小女一臂之力!”话声中朝伍南贵攻去。樊英武趁伍南贵招架之际,蹿到了莲儿那边,她正被栾震逼得步步后退。
樊英武的缅刀刀叶细窄,一边开口,刀叶稍呈狐形,十分锋利。他在较技中能夺武状元,自然不是庸手,一出手只听罡气呼呼,刀光划起阵阵圆弧,把栾震圈在光弧内,使莲儿得以脱出圈外,稍作调息,她的剑法本极高明,一来内力不足,二来临敌经验太少,是以逢到栾震这样的高手就有点应付不下来。
她站在一边看是个不认识的英雄青年助她,心中不禁怦然一动,只见他刀法高超,与栾震抢占上风,二人斗得十分激烈。那栾震腕力极大,子母刀又十分沉重,她和他兵刃相交时,手臂被震得发麻。但这位年青侠士却是全然不惧,与栾震硬打硬碰,锵铿有声,火花四溅,不禁暗暗佩服。看了一会,又扫视全场,只见奶奶一根竹杖,爹爹一把剑,堪堪与双方打个平手,但若斗到五百招以上,只恐力气不支,正打算去帮爹爹一把,忽听与奶奶斗得正凶的封天保、刘彪同时大吼一声:“哎哟!”双双跳出圈外,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那刘彪四下里望望,大骂道:“什么人敢暗算你刘五爷!”
封天保则骂道:“有种的出来见高下,躲在暗处算什么好汉?”
话声一落,又听鄂丰、伍南贵也大叫起来,不禁惊得到处张望,却没找出暗算的人来。
伍南贵吼道:“暗算伍二爷的王八羔……”
一言未了,栾震又大叫起来:“哎哟!”
莲儿等人俱皆纳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这五豪为何却说有人暗算他们,这人在何处?
这时栾震已无心再斗,喊一声:“走!”
当先跃上房顶,其余四豪也紧跟而去。
一场恶斗,顿时平息。隐在暗处的郭勇丁猜出是逍遥生捣的鬼,不禁暗笑。事已平息,他便悄悄回前院去了。
这边中年汉子对樊英武道:“多谢壮士相助,请屋里一叙如何?”
老太太却道:“功儿,时候不早?别耽搁了这位少侠的睡眠,有话明日说吧!”
中年人道:“是!”稍顿,对樊英武道:“在下姓叶,单名功,少侠尊姓大名?”
樊英武报了姓名,不好再问对方来路,便自回楼上,叶功等人也各回房内。
笑狐道:“肖老弟用扫帚杆教训了五豪,他们总算知趣而退。你知道叶功一家人的来历么?看他们对你冷淡的样儿,多一句都不说。”
樊英武道:“我不在江湖走动,不知他们来历。肖大哥,你是怎么出手的?”
肖劲秋道:“我折了几根扫帚把上的杆儿,每人打了他们一下。”
樊英武赞道:“好深的内功!”
笑狐道:“这叶功外号七绝剑客,是南京有名的武林世家,据说前两代在江湖上甚负盛名,到他这一代就逐渐衰微。他本人在江湖上闯下了名头,但不久就长居家中,不再外出,也不再过问江湖事。不知何因,和老太太及女儿到福州来了。这位老太太当年也是难惹的人物,娘家姓吴,芳名素茵,绰号铁燕子,打得一手好暗器,暗器打造成燕尾形,头尖尾分叉,厉害非凡。你们刚才听见她说了,就是白花丑妖婆见了她也不敢如此无礼,这话倒不是夸口之言,她当有这个本事。”
肖劲秋笑道:“我说狐兄,这江湖上还有没有你不知道的人和事?”
笑狐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哼,我笑狐见多识广,这江湖上我什么事不知道?”
齐隆道:“得!你少吹,江湖之大……”
话未完,郭勇丁来了,进屋道:“今城内的旅店都有人查找肖总舵主,我们在城里的店都来了人,看样子税监府找不到人不罢休,请各位小心些才好。”
肖劲秋道:“我们本是陪同钟大侠一家回福州家中取应用之物的,顺便探探福州情势,今夜钟大侠他们来此会合,明日一早就走……”
刚说到这儿,钟震坤夫妇和莹莹就被小二带了来,每人都提着两只大包裹。
原来,肖劲秋心中一直放不下田小燕,这除了私情,更多的是担心她被税监府的人盯上,也怕她又到少林挑起流血事端,成为各大派的死对头,重蹈她爷爷的覆辙。
总之,他为她担心的事太多太多。
在飞马岛呆了两天后,他便带笑狐等三人回福州一探。钟氏父女听说了要去福州,便提出与他同行回稻香居去取衣物,那日他们奉召到龙垭口,什么东西也没带。所以,六人于今日中午进了城,钟家三人回稻香居,大家约他晚上会齐。哪知刚到醉仙楼,就听郭勇丁说常春园大宴宾客的事,便前去探查,正好碰上官儿们被吊,便出手释放。
当下,众人见了礼,又引荐了樊英武,免不了重说分手后的事。
说完,肖劲秋道:“郭掌柜,可知道金扇书生司马俊和碧蟾宫主的下落?”
郭勇丁道:“司马少侠与碧蟾宫田宫主她们回城后,同住在城里一家大旅舍,第二天便离城而去,不知何往。”
肖劲秋十分失望,心中涌起一股苦涩味。
钟莹莹暗中注视着他,见他十分惆怅,心里暗暗叹息,看来他已钟情于她,不禁心酸。
谈说一阵,各自回屋安歇。
…
第 八 章 胸中鳞甲
常春园的讲武阁有三层。
笫三层据说是藏存武功秘籍的地方,虽然人人心向往之,却从来没听说有人上去过,是以十分神秘。
第二层是程瑞彩的议事秘室,只有少数人够格来此参与议事。
第一层是间大空屋,用作练功室,要是谁获准上第三层楼去翻阅武功秘籍,就能在这里练功,以防别人偷窥。此外,另有程瑞彩的亲随太监在这儿练功。
讲武阁的前面是一排护卫室,护卫头儿蔡安带领十二名护卫太监住在这里。另外还住着一百名侍卫,由程瑞彩带来的锦衣卫贾兴、岳吉、俞波、廖廷才率领。他们专管讲武阁和禁屋的安全,其他地段由别的侍卫警戒。
所以,不是税监大人特许,持有令牌,不管你是谁,休想挨近讲武阁和禁屋。
今日,程瑞彩去衙门公干回来,吃完饭稍事休息,便来到讲武阁二楼的议事秘室。
他吩咐蔡安,把他要见的人全带进来。
今日可以来的人这样多,使蔡安吃了一惊,难道出了大事不成?不过,他不敢问。
最先到来的是金刀无敌焦劲松的三个儿子焦天龙、焦天虎、焦天豹,接着是中原三怪儒裴杰、沙英、管世才,茅山四真人法静、法玄、法通、法明,天目三英霍熙光、霍熙明、霍熙正,齐鲁双雄丘雷、张大勇、龙爪门主林永昌和儿子林荣、徒弟王世雄、黄志,马面虎张龙,夺命三刀朱大勇,阴阳脸侯钰,镇山虎孔志。这两人原是龙垭镇恶霸冯五爷倚仗的打手,卫中柱占了龙垭镇,侯孔二人投奔了海龙帮,后被召到了税监府。他们之后,还有辽东五豪、巫山二凶王泰、阮彪、螳螂爪姜仲杰、追命罗汉了空,阎王岛东海一霸温武魁,南海蛟龙万昌雷。众人沿右边走廊上的梯子上去,一楼室内是什么情形,一点也瞧不见,窗子全用厚厚的帷帘遮严。因为都是头一次到讲武阁来,心中既兴奋又好奇。进入二楼客室,只见座椅茶几都是紫檀木制成,地毯铺的是异国名产,墙上字画、桌上花瓶及摆设的古玩玉器,都是古玩奇珍,令人惊叹不已。
程瑞彩坐在室中间一张铺垫着虎皮的座椅上,四个亲随太监站立身后。使众人惊讶的是,早到了几位客人。一个是又瘦又高的年迈和尚,耳朵上堕着两只金光闪闪的环圈耳环,脖子上挂着一串金灿灿的念珠,每颗念珠都雕刻成了狼头,形貌凶恶,栩栩如生。他坐在程瑞彩的右边第一张椅上,紧挨着他的是个秃顶鹰鼻表情阴鸷的老儿,第三张椅上坐着面目黝黑、大眼厚唇的老道,在程瑞彩左边第一张椅上坐着个中年白面书生,英俊中带着几分阴鸷,第二张椅上也是个中年文士,挨着他的是个娇美的中年妇人。
程瑞彩等进来的人行过礼,手一摆:“坐下坐下,各位英雄不必多礼。”略一顿,道:
“今日请各位到讲武阁来,有重要大事奉告各位。不过,咱这里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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