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狂逍遥生
齐昌喝道:“你是什么人?”
肖劲秋突然跃起,一掌击向阳魔乔柏,把乔柏逼得赶紧闪开。肖劲秋又向追魂鞭张隆点出一指,那张隆见并无强劲指风射出。哪里放在心上,依然抖手击出一鞭,直缠对方腰肋。
哪知鞭刚扫出,猛觉胸口像被利锥所刺,伤了心脉,忍不住一口鲜血狂喷,仰天倒在地上。
这一来,惊得双方都停了手。
齐昌吼道:“什么人,敢冒本教武士……”
乔柏冷冷道:“逍遥生,你总算现形了!”
逍遥生大号经他叫出,双方人众无不惊愕。在天灵教一方,没想到他真的来了。在丁剑等人来说,这人看着面熟,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逍遥生,莫非在什么地方见过不成?
肖劲秋两把扯脱身上黑衣,笑嘻嘻道:“乔老头,老眼并不昏花,果真就是逍遥生爷爷,齐老儿比你眼力差,那是心太盛之故!”
丁氏兄妹和关中双杰这才认出了他,就是日间那个醉鬼书生,无不惊愕万分。
肖劲秋向他们点点头道:“华山掌门我已救出,各位还不快走?”
齐隆、鲁开志又惊又怒,双双向肖劲秋扑来,阴阳双魔心意相通,也同时向他发动攻击。
肖劲秋身形一晃,左闪右避,让四人扑了个空,嘴里喊道:“诸位再不走就难脱身!”
崂山五子将信将疑,五人行事一向是真悟子说了算,他不动,其余四子也不动。
突然,一阵衣袂破空声响起,眨眼间场地上多了两个蒙面人,只见他们一挥手,五子再不犹豫,立即展开轻功向堡门方跃去,丁剑等五人也紧跟其后。
一个蒙面人对肖劲秋道:“小哥儿快走,此地由老朽照应!”
肖劲秋还未答话,忽听呐喊声起,只见大道上来了数百人,胸前均佩有莲花,是千莲门的人,知道再不走就难脱身,立即跃起半空,嘴里喊道:“二位快走,不宜耽搁!”
两个蒙面人倏地向空一跃,紧跟他跃出七八丈远,三人一落地腾身又起一直落到了堡外,丁剑等五人迟步才到。
蒙面人一指右侧:“从这边走!”当先带路,崂山五子丁剑等连忙随其后,肖劲秋故意落后一步押尾,瞬间众人出去了二里地,钻入了一片林子,摆脱了追兵。在林中走了不下三里地,来到个陡坡下,华山掌门等人就在这里,此时调息未醒,只有张华彦、郑元庆护法。
众人见过礼,却听丁玉啜泣起来。
张华玲柔声道:“玉妹别伤心,愚兄和家父师叔师兄弟均无恙……”
丁玉抽泣道:“小妹还以为……见不到华哥和伯父了呢!”
张华彦道:“多亏肖大侠只身入地牢救了我们,要不然长孙荣胁迫华山派入教,后果不堪设想,我华山派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恶人必遭恶报!快谢谢大恩人去!”
二人走到肖劲秋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郑元庆也跟在后面跪下,慌得肖劲秋伸出双掌平空一托,两股柔劲硬生生将前面两人托起,再施掌力,把郑元庆也托起,嘴里道:“三位切莫折煞了在下,这大礼万万行不得!”
丁玉、张华彦身不由己站起来,心中无不惊骇,看他年纪不比自己大多少,却有如此精深的内功,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
张华彦道:“救命大恩,岂能……”
肖劲秋不让他说下去,接嘴道:“侠义道相互援手,无恩可言,彼此情如一家,不分你我,请兄台不必拘礼,说正事如何?”
真悟子道:“这位少侠说得是,侠义道情如一家,莫分彼此,你们就莫再讲俗礼吧。”
张华彦又向真悟子行礼道:“多亏前辈犯险救我华山二脉,此恩将铭记心中……”
蒙面人已解下面巾,是一位中年书生和一位中年妇人,此时天已大亮,看得真切。书生笑着插言道:“不要再说话,你父已快醒来,不要惊扰了他。”张华彦鞠了一躬,不再说话。
稍顷,张德、郑义、刘吉相继醒来,众人又相互见礼,免不了寒喧一番。
中年妇人笑道:“俗礼已尽,该说说正事了。”略一顿,对肖劲秋道:“少侠何以知晓华山掌门被囚于梁家堡中?”
肖劲秋道:“晚辈潜于林中,正好丁兄等被围在道上,是听见了他们说的。晚辈去年曾中计被关押在地牢,是以颇为熟悉。”
中年妇人就是梅山二友中的桑泉,一身淡紫劲衣,风雅脱俗,实在难以想象她已是年近七旬的老妇。其夫上官羽,七旬有余,看起来高雅潇洒,不出五十岁,这是两人内功精深的缘故,驻颜有术,毫无老态。
桑泉嫣然一笑:“难怪如此凑巧,老身与抽夫寻不得,捉了几个下人都问不出来,少侠却轻易把人救出。”
上官羽道:“张掌门被囚,江湖上并不知晓,丁家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丁剑道:“华山突遭天灵教袭击,只闻全军覆没。家祖闻讯,率丁家庄二十名高手,连夜赶路,到华山派驻地时,只见到重伤垂危的黄师叔,他说亲眼见到张掌门父子、大师兄刘吉、四师叔郑义父子被擒。黄师叔不治身死,我祖孙只好回到丁家庄。去年长孙荣率人造访丁家庄,由山东无情棒邢星现身说法,如不归降天灵教,丁家庄只有毁灭。家祖说此事关系重大,须仔细斟酌,长孙荣以三个月限期,最后说成半年。家祖对天灵教恨之入骨,当即派晚辈到少林寺拜访掌门,掌门大师嘱晚辈转告家祖,暂时隐忍,少林寺已联络各方,要与天灵教作个了断。家祖便闭门谢客,督促手下勤练武功,以待决战。华山派遭毁后,家祖曾亲到少林,寻求救人之法,曾想过去葛洪山,但少林方丈大师力劝家父,此时救人无疑飞蛾扑火,只有静等时机。华山掌门是晚辈岳父,舍妹与华彦兄又定了亲,两家关系非同寻常,救人之事困扰着丁家庄。不料月前,突然有人送信上门,信中云张掌门被囚梁家堡,说掌门等暂保无虞,叮嘱千万不可冒险救人,传此讯是为了使我们安心云云。看完信连忙去追送信人,早已走的无影无踪,晚辈夫妇与舍妹计议,决心到梁家堡一探,家祖家父并不知情。到此后幸遇安袁二兄,否则晚辈等三人,性命不保。”
上官羽道:“原来如此,老朽与华山前代掌门乃莫逆之交,华山遭袭后并不知情,恰值我夫妻外出游华山,顺道去探访华山派,到后方知华山派已遭劫,惊怒之下打听出元凶祸首,方知江湖情势险恶,便决心为华山派复仇,并查找剩余弟子。但搜遍华山派主脉,找不到一个华山弟子,只好返回家中计议。我夫妻早就不住梅山,以避拜师求艺、恭请解难消灾的困扰,悄悄搬到济南城北郊野,闹市中反不易被人寻到,因此过了十七八年的安静日子。说来也是凑巧,我二人刚返城时被夫人远房侄子桑克勇闯见,五十来岁的人,居然涕泪交流,说苦寻十几年不见,不料今日上天有意安排,彼此不期相会,我们将他携至郊野。
他说出一番话来,这才知他的苦楚。原来他与济南名武师无情棒邢星交好,当年曾在邢星开设的镖局走镖,闯出了响亮的万儿。前五年歇手后,闲居家中以享清福。不料去年天灵教来人,胁迫邢星入天灵教,否则灭其全家。邢星无奈,秘嘱桑克勇,他此去为贼所迫,要他照顾家小,一俟武林正道结盟抗击天灵教之时,他便跳出贼巢,反戈一击。邢星走后,桑克勇暗中照顾邢家,并不时外出,探访我夫妻下落。他还扮成商贩。时时与邢星联络。邢星也常遣心腹,到济南找他。天灵教袭击华山派后到了粱家堡,张掌门被囚于此地,正是邢星遣人告桑克勇的,要他设法知照少林,以谋救人之法。我夫妻知情后,又上崂山,请五子助力,在济南又碰到友人弟子关中双杰,命他们赶往梁家堡等候五子,我夫妻则作一路后来。
到了此地,大家联络上,便由他们入堡引动天灵教人,我夫妻趁乱四处查囚人之处,查找不到,正无计可施,忽见张掌门等在火起时奔向堡门方向,当即追上助他们离堡,送至此处安全之地,再返堡中……前后经过情形大致如此。肖少侠的行踪,我二人虽已发觉,但不知敌友,便一直暗中观察……说到这里一顿,又道:“老朽已说完,肖少侠来梁家堡意欲何为,能否告知我等?”
肖劲秋便把前后种种情形说了个大概,直听得众人耸然动容。
上官羽道:“天灵教魔头啸聚,为税监府效忠谋反,祸害天下,老朽不能再袖手旁观,这就与各位一道奔赴少林,共斗妖魔!”
肖劲秋大喜:“前辈们若能出山,则武林幸甚、天下幸甚!”
桑泉笑问真悟子:“五位虽方外人,但事已涉及天下安宁,总不会不过问吧?”
真悟子苦笑道:“崂山五子本不再问红尘事,贤伉俪既已邀贫道五人出山,焉能中途退堂,这就随二位趟这浑水吧!”
上官羽笑道:“多谢五位,好在是为了百姓安宁,我等就拼了这把老骨头吧!”
肖劲秋道:“各位可径直去南阳府,晚辈还须到梁家堡一行,端午之前在少林寺相会。”
张德道:“少侠为何还要只身犯险?”
“在下有些事尚未探明,一人去出入方便,事情一完便离开,前辈不必担心。”
袁磊问丁剑:“令祖会不会追到梁家堡?”
丁剑道:“不会,留书上小弟只说前来一探,然后取少林,请家祖父在少林见面。”
上官羽道:“肖大侠内功不在老朽之下,不知令师是何方高人?”
肖劲秋对两位高人不便隐瞒,回道:“家师顽石老人。”
上官羽等人都十分惊奇,张德叹口道:“原来是他老人家,怪不得少侠武功成就如此之高,有少侠这棵顶梁柱,正道武林当兴不衰。”
上官羽笑道:“老朽久慕令师之名,然无缘相识,不知令师在何处清修?”
肖劲秋道:“家师已经仙去,但晚辈一直不曾对人说起,江湖上以为他老人家还健在。”
上官羽叹道:“人终有离世之日,令师高风亮节,足为武林楷模,其名流芳千古矣!”
桑泉道:“瞧你,又发什么感慨了,我看还是及早动身好,找地方给张掌门补元身子。”
上官羽道:“好、好,这就走。那么,小友你自己当心,我们在少林寺见。”
肖劲秋与大家告别,沿老路回梁家堡。
此时天已亮,来到官道上,飞奔至前,在昨日休息处找到马匹,索性往前赶了三十里,到集镇上去用饭,然后买些干粮,带了缸酒,慢慢往回走,到原来歇息的林子里运功调息。
天黑后,他将马栓好,施展轻功往梁家堡赶。他决心再见一次田小燕,要她说出来真心话,他总觉得她那些话是迫不得已说的。他对她不死心,他希望她回心转意,不忍弃她不管,让她陷入绝境中去。纵使她移情别恋,他也希望她走正道,莫毁在前辈人的仇恨中。他决不再提个人私情,只希望她及时省悟,悬崖勒马,退出少林寺前的决战。这对她自己也好,对正道武林各派也好,都是有益的事。当然他也巴望她情有所钟,回到他身边。
顿饭功夫,他到了粱家堡外,发现大门左右均伏有暗桩,戒备森严,便往侧里去,绕个圈子到了堡后,轻轻跃上墙头。
这里离田家住的养心斋大院只有十来丈,院内有两队人交叉巡逻,绕着院墙转。
肖劲秋自不把他们放在眼内,从一株树到另一株树。田小燕住的一间有灯火,其余漆黑一片,人入梦乡。
肖劲秋提气一跃,轻轻落在走廊上,闭住气走到后窗,以传音人密对室内说道:“是小燕么?我是肖劲秋,可否到外间一叙?”
田小燕叹口气:“我算着你要来,就亮灯等你,你先到墙外,我马上出来。”说完吹熄了灯。肖劲秋便又跃到堡墙外,俄顷便见一条纤瘦的黑影飞跃出来,忙以传音打招呼,即向空旷处奔去,那田小燕果然跟踪而来。行约一里,肖劲秋停下身,田小燕离他丈外站住。
肖劲秋道:“燕妹,昨夜人多不便,愚兄今日找你,有几句话要问,你必须说真话……”
田小燕道:“你想问爹爹把我许给司马公子,我是不是愿意。那么我告诉你,我愿意!”
肖劲秋被她的直言无讳惊呆了,心房上就像挨了一下重击,一时间竟连话也说不出。
小燕见状,有些不安,道:“对不住,肖大哥,小妹并非要伤你的心,不过还有位钟姑娘在等你,小妹先前不知有她,要是知道,小妹也不会对大哥说那些傻话……”
肖劲秋深吸一口气使自己镇定下来,道:“司马俊对你说的?他还说些什么?”
“他说你与钟姑娘情投意合,钟家极愿你们成其一双,你遇到小妹后对钟姑娘仍未忘怀,你想一箭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