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狂逍遥生
那些动手的武士一个个慌忙跳出圈外,避开诸葛鼎到三四丈外跪地迎接卦主。
“娘、诸葛大伯,快来救我!”
诸葛鼎正忙着看什么卦主,忽听钟莹莹的尖叫声,他循声望去,只见从来路方向来了一匹马,马上骑着的人便是在酒楼上见到的矮怪长孙荣,钟莹莹则象个包袱,被横提在马背上,看她只能叫不能动的情形,定是被治了穴道,他恨不得拼了这条命把莹莹救出。但马背上的主儿可不是一般人,他只要举手间就可以致人死命,他又怎敢轻举妄动,只好愣在原地,看长孙荣有何举动再见机行事。
此时封如龙、柯元霞站在道旁躬身迎候。
封如龙高声道:“天心座封如龙、天禽座柯元霞恭迎卦主大驾!”
长孙荣骑在马上,对这阵势似乎有些惊奇,愣了愣道:“那地上绑着的是什么人?”
宁月娥坐在地上,见钟莹莹被矮怪捉住,惊得大喊起来:“莹莹,莹莹,你受伤了么?”
莹莹也瞧见了娘,急得大叫:“娘、娘,你怎么啦,爹爹呢,啊哟,爹爹啊哟……”
矮怪手一抬,凌空把钟莹莹掀下马来,自己轻轻一跃到了地上,顺手一抄,没让莹莹横着身子跌在地上。
莹莹被吓出了一声冷汗,气得大骂道:“死老头,死矮怪,你……”话未完被人打断。
柯元霞尖声叫道:“住口!你再敢骂卦主,老娘先把你舌头割了!”
长孙荣眼一瞪:“你吼什么?”
柯元霞吓得连忙低头躬身:“是,是……”
“那地上捆着什么人?”
“启禀卦主,男的叫钟震坤,女的叫宁月娥,是夫妻两人,当年杀了属下夫君,今日天幸在路上相遇,被属下等拿下……”
“那男的怎会中了毒?”
“属下以五毒三棱刺打伤了他。”
长孙荣对莹莹道:“娃儿,你听见了么?你父母当年杀了人家的夫君……”
莹莹也不知为什么,竟然不怕这老怪物,尖叫道:“那柯元霞夫妇当年杀人劫货,无恶不作,我父母为民除害,杀了她那强盗丈夫,怀一念之仁放了她,让她改邪归正。岂料她不但不思悔改,反而投入了天灵教,当什么座主,为害武林。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没一个好东西,姑奶奶总有一天要宰了你们!”
长孙荣道:“咦,你还凶哩,乖乖闭上嘴,不准说话!”接着手一抬,凌空制了她哑穴。
钟莹莹气得流出了泪,可毫无办法。
老怪又道:“柯元霞,把解药给钟震坤吃了,先把毒解了再说!”
柯元霞不敢违命,低声道:“是!”随即从怀中取药,命侍卫喂钟震坤服下。
老怪又问诸葛鼎:“你是何人?”
柯元霞道:“禀卦主,他叫诸葛鼎,是当年杀害先夫的帮凶。”
矮怪又问:“你想把他们怎么样?”
柯元霞咬牙道:“禀卦主,属下欲将钟震坤、诸葛鼎挖心剖腹,祭奠先夫。那女的废去武功,剁去双手双足,关在总舵牢里,让她求死不得求生不成,活活熬过年头。”
“唔,真好主意。这个小的呢?”
“禀卦主,割去舌头,废去武功,充当奴仆,使她受一辈子活罪!”
“好,好,妙极,妙极!”
此时钟震坤醒了过来,挣扎着坐起,扫眼周围情形,见老怪也在,不禁长叹一声,心想今日一家人就这么完了,自己夫妻不要紧,可怜莹莹年岁还小,落在柯元霞手上后果不堪设想。突然,听那矮怪喝道:“把那夫妻放了!”
众人均都一愣,以为听错了。
“我说你们还愣着不动么?把人放了!”
柯元霞大惊,忙道:“启禀卦主……”
言未了,只听封如龙吼道:“你们都聋了么?还不快些放人!”
柯元霞心不甘,又道:“禀卦主,钟氏夫妇等人协助卫海帮与税监大人作对,是教中秘令捉拿处死的人物……”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是,是,属下不敢!”
“由我处置你不服么?”
“不敢不敢,属下遵命!”
“你们走你们的路,去吧!”
封如龙喝道:“拜别卦主!”
他躬身一揖,其余卫士全都下跪。
柯元霞也赶紧行礼,心存疑惑又不敢多说。
此时长孙荣把钟莹莹一把举起横放到马背上,对诸葛鼎等三人道:“上马,走!”
诸葛鼎十分惊异,若此时动手救钟莹莹是根本行不通的事,不如且听老怪的话,等钟震坤一旦恢复了功力,便以三对一,或可救莹莹。便依言把马牵过,和钟氏夫妇对了个眼色,三人上马策马慢行。矮怪则跟在他们后面。
封如龙又大声道:“恭送卦主!”
等一行人走过,才喝令上马飞奔而去。
诸葛鼎等人不知老怪要怎样处置他们,正纳闷间忽听钟莹莹在后面叫了起来。
“放我下来,你这个丑八怪!”
“你骂我老人家,老人家偏不放你!”
三人赶紧勒住马,回过头一看,却见矮怪笑嘻嘻的,似乎并无恶意,不禁大为惊诧。
钟莹莹又骂道:“丑八怪、丑八怪、丑八……”
宁月娥忙制止道:“莹莹,快别乱骂,不得无礼,老人家会放你下来的。”
莹莹叫道:“娘、爹、大伯,快救莹莹!”
钟震坤道:“长孙前辈,在下等与你并无仇怨,请放了小女如何?”
老怪笑道:“放是要放,只是有个条件。”
“有何条件,请讲。”
钟莹莹又叫起来:“爹,他要收我做徒弟,你千万莫答应老怪!”
三人一听,惊得面面相觑。
“你不答应做我徒儿,我老人家偏不放你,还要把你带到山上去!”
“我不!我不要!我不做你徒弟!”
“你为何不做我徒弟?难道我老人家不配教你功夫么?你且说说看!”
钟震坤等三人惊诧莫名,这老怪是出了名的凶残,他怎会异想天开要收莹莹做徒弟?
钟震坤面色一沉:“长孙荣,自古正邪不两立,我钟震坤一生行事恪守侠义之道,不像你滥杀无辜,行凶作恶,我钟某人的女儿,怎么拜你这种恶徒为师,宁愿一死以全英名!”
宁月娥大急,害怕老怪一怒伤了莹莹,但奇怪的是,老怪并不生气。
他笑嘻嘻道:“我早知你们会这么说,要是我老人家一怒之下把这娃儿……啊,不能说,不能说不吉利的话,我老人家怎么伤害这妞儿呢?岂不是罪过?”
这话不知是真是假,什么时候听说过矮怪有这么好的善心?他莫非在戏弄人?
宁月娥道:“既然前辈无心伤害小女,就请放了她吧!”
“她答应做我老人家的徒弟,自然就放她。”
“我不,我不,我偏不!你死了这条心,我……”莹莹拼命摇头尖叫。
“我偏要收,偏要收,偏要收!我就是动了心,你非做我徒弟不可。”矮怪也很固执。
钟震坤道:“前辈,不可强人所难,以前辈的身份刁难一个姑娘,未免……”
“她会愿意的,怎么是刁难呢?……”
莹莹又叫道:“我不愿意不愿意……”
“你真的不愿?”
“不愿不愿就是不愿!”
“那么,徒弟收不成,留着也没用,不如带回山上煮来吃了吧!”老怪看着钟莹莹,舌头伸出舔了舔嘴,又咽了几口唾液,一副馋兮兮的模样。
钟莹莹一听,吓得尖叫起来:“你,你敢,你敢吃人,你这个魔鬼……”
“我老人家为什么不敢?”老怪作了个怪像,张开阔嘴,作出咬了一口什么东西的虚拟动作,然后津津有味大嚼起来。
诸葛鼎三人面面相觑,这老怪分明是在闹着玩儿,并不认真。
“喏,这小手儿又嫩又脆,嚼起来定是比猪蹄还香!”老怪抓起莹莹的小手,嘴巴张着。
“哎哟,你,你这个……”莹莹吓得叫起来,“呸!你的手才是猪蹄……”
老怪哈哈大笑起来,看样子煞是开心。
钟震坤又气又惊,但莹莹在他手上,不敢轻举妄动,浑不知这老怪到底要干什么。
宁月娥救女心切,又求道:“前辈和小女闹着玩,并不要伤害她,就请放了她吧!”
老怪笑罢,道:“我老人家只要收她做徒弟,你们放心,我老人家不是矮怪长孙荣。”
这话一出口,惊得钟震坤等人瞠目结舌。
莹莹骂道:“你骗人,骗人!我在葛洪山亲眼看见过你,你就是长孙荣丑八怪!”
钟震坤道:“前辈若不是矮怪,柯元霞等又为何称卦主毕恭毕敬?”
“对呀,我老人家明明不是矮怪,他们,还有你们偏偏要把我老人家认做矮怪,你叫我老人家又有什么办法?”
“骗人骗人!”莹莹又叫起来。
老怪道:“你把怎么遇着我老人家的事讲给你娘你爹听听,他们就会知道我老人家不是矮怪长孙荣,是个慈眉善目的爷爷。”
宁月娥忙道:“莹莹,你讲吧!”
老怪把莹莹抓起来坐着,道:“讲吧,让他们听听,是你有理还是我老人家有理!”
“讲就讲!”莹莹大声道。
钟莹莹扬鞭赶马,一心要赶上已经走得没影儿的爹娘和大伯。可是,那马儿却越跑越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又抽了两鞭,勒紧缰绳,双腿用力一夹,那马儿就唏聿聿一声长嘶,奋力蹿起四蹄,可依然没有加快,反而在跑出两三丈后停了下来,呼哧呼哧直喷鼻。
钟莹莹急了,骂道:“喂,你这是怎么了?不过跑了一丁点儿路,怎么就停了呢?懒鬼、懒虫!你不走我就追不上爹娘啦!说着又是打响鞭了又是提缰夹脚。
马儿根本不理,兀自站立着不动一下蹄。
“喂,走啊!你快走啊!”
马儿动了,伸着长颈,举起一只前蹄,再举起另外一只,仿佛十分费劲地走出两丈又停了下来,再也不肯挪动半步。
钟莹莹又气又恨,腾地从马上跳下来,想看看这马儿是不是病了。双足一落地,眼角上瞟见马背上似有什么物件,扭头一瞧,不禁大骇,你道她瞧见什么了?
原来马背上还骑着一个人!
这人背对着马首,瞧着马后。
一个男人和她同骑一匹马,她居然一点不知道。既不知他何时从何地跳上来的,也不知他在马背上呆了多久,这真是咄咄怪事,难怪马儿不堪重负越走越慢。
她又羞又怒:“喂,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偷骑人家马匹,还不快下来!”
那人不理不睬,尽自安安稳稳坐着。
“喂,你快下来!听见了么?”
依然不应声,身子也懒得动一动。
钟莹莹终于按捺不下,发了脾气,举起马鞭横着扫了出去。“呼”一声鞭子走空,好端端坐在马背上的人腾空升起一丈,待落下时面孔已朝着她。
“死丫头,你敢打你爷爷!”他吼道。
钟莹莹一看,这不是昨天在酒店里见到的那个矮怪长孙荣么?她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连忙后退了几步,惊叫出声:“是你!”
“我老人家是谁?你认识?”老儿瞪着眼。
“你,你是……”她刚想说,心念一闪把话忍住,改口道:“你下来,是我的马儿。”
老儿又一瞪眼:“怎么是你的马儿?分明是我老人家骑在马上,你站在地下。”
钟莹莹大恼,但不敢招惹老家伙,心想还是忍下一口气赶紧走吧,便不声不吭转头就走,走出两步就听老怪吼道:“站住!”
她没法子,只好停下,心里着急起来。
“你说我老人家是谁?说对了放你走,说不对嘛,哼哼,你就走不掉!”
钟莹莹心想,蠢货,这还不容易?
“你叫长孙荣,绰号矮怪,天灵教的卦主。”
“你怎么知道的,与我朝过相么?”
“我在葛洪山见过你。”
“真的么?你可别哄我老爷子。”
“自然是真的,那天你们天灵教向所有人交代宝典下落,在场的人都见到了你。”
“那我老爷子为何不认识你?”
“人那么多,你看不见我。”
“不对不对,你明明没有见过我老人家,却偏要说认识见过,你输了,休想再走。”
“咦,你明明是长孙荣,我见过的……”
“没有,没有,我老人家从未见过你。”
“你……你耍赖!”钟莹莹又气又急,忍不住骂出了口。
“我老人家明明不是长孙荣,你却硬是指鹿为马,你才真正是耍赖的行家!”
“啊哟,你居然不承认自己是谁?”
“我就是我,怎么不承认?”
钟莹莹气得没了词,不知如何是好。她想和老怪争执有何用,不如快跑吧。还没动脚,老怪又道:“你想溜么?没那么便宜的事!”
钟莹莹见他骑马横在路上拦路,心想趁他不备用鞭子抽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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