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狂逍遥生
矮壮汉瞧他身材瘦小不起眼,存心先教训他,抬起右手就是一掌。
这一掌力大凶猛,笑狐想不到对方还真有两下子,不敢出掌硬碰,身子一侧,避了开去。
矮壮汉见他身法灵活,大喝一声,连出数掌,掌掌都能要了笑狐的命,激得笑狐火冒三丈,立即出手反攻,以攻为守。
两人眨眼斗了二十多合,不分胜败,直把笑狐气得七窍生烟,这才去了轻敌之心,使出了真本事,五招过后,迫得对方落了下风。高壮汉正待出手相救,矮壮汉已被击倒,急忙一拳击向笑狐肩背,笑狐沉肩跨步,迅快转向高壮汉右侧,伸手戳对方笑腰穴。高壮汉退后一步避过,“呼”一掌当胸击到,笑狐往侧一跳,出去了丈远。高壮汉停了下来骂道:“你小子躲躲闪闪,算什么好汉,有种的跟霍大爷对上一掌试试!”
笑狐心想自己功力已经增长,何不拿这小子试试,当下冷笑一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狐爷爷一掌把你震死!”
高壮汉也不答话,运气丹田,力贯右臂,大喝一与,—掌击出。笑狐见对方掌力雄浑,心中不禁发虚,但已夸下海口,不干不行,便猛出一掌相对。只听“嘭”—声,那大汉被震得退了三步,笑狐双肩晃了晃仍站在原地。这一来,那大汉惊得目瞪口呆,却把个笑狐喜得眉开眼笑,豪气顿生。他把头—昂,喝道:“怎么样,知道厉害了吧?江湖上谁不知狐爷掌力雄浑,你小子却要与狐爷爷对掌,那不是自讨苦吃么?”
高壮汉仍旧不服气,问道:“你练的什么掌?报出来听听!”
笑狐一愣,反问道:“你又练的什么掌?”
高壮汉道:“霍大爷练的是武当正宗外门功夫玄刚掌。”
笑狐什么掌也没练过,眼珠子一转,道:“狐爷爷练的是佛家上乘降妖伏魔玄功之掌。”
肖劲秋不禁好笑,这家伙又在胡扯。
高壮汉冷笑道:“你小子休狂,有种的等着,今日有你好瞧的!”
就在此时,大门屏风后又转出—伙人来,为首的是一个紫色脸膛的老者,豹头环眼,身躯魁梧,两眼精光闪烁,一望而知内功精深。
高矮两个壮汉立即躬身行礼,抢着禀报大门口发生的事。
紫面老者问:“闹事的是什么人?”
高壮汉道:“这个……弟子未及询问。”
紫面老者两道锐利的目光向肖劲秋、笑狐扫来,冷声问:“你们是什么人?”
笑狐边小龙道:“这位是逍遥生……”
紫面老者面露惊奇:“你是逍遥生?”旋即十分客气:“久仰久仰,请恕门下不知,快清到屋里看茶!”
高矮两壮汉一愣,赶紧堆下笑脸,前倨后恭,一抱拳道:“适才多有得罪……”
肖劲秋一笑:“好说好说,不知不罪!”
紫面老者道:“二位请!”
笑狐边小龙得意地挺着胸,迈步就走,肖劲秋随后跟上。
绕过照壁,是个天井,有幢二楼砖房迎面而立,右侧有道月亮门,紫面老者请肖、边二人由月亮门进,到了第二进大院。紫面老者请二人到正厅内落座。
高矮两壮汉也跟着进屋,紫面老者道:“这里不用你们了,退下。”
两壮汉极为恭敬地答应着退出门外不见。
紫面老者道:“老夫乌正光,人称紫面叟,早已不过问江湖事,果以手下人不知二位名号,多有冒犯,还请二位原宥!”
肖劲秋道:“冒昧登门拜访,承老前辈宽容接待,在下十分感激!”
“不敢不敢,不知二位登门有何见教?”
边小龙道:“在下等曾到武当山遇真观拜访玄和道长,据道长说,天灵教近日将进犯武当,邀我等助拳。老前辈为我武林名宿,又住在均州城中,耳目自当灵敏,望前辈手下一旦探知天灵教众行踪,便与在下等联络。”
乌正光道:“天灵教欲犯我武当,在下自不能袖手旁观,肖大侠等人义助武当,在下感激不尽。那天灵教众不来便罢,只要在均州城露面,在下等立即率徒迎敌,并知照各位,肖大侠乃武林后起之秀,要多多借重大力!”
肖劲秋道:“天灵教野心勃勃,大有君临天下武林之势。我辈学武人,匡正除邪,义不容辞,只要前辈知照,在下等立即应召。”
乌正光笑道:“多谢多谢。”略顿一顿,又道:“不知肖大侠一行人有几位?”
边小龙道:“我们老老少少十五人,不过,只肖老弟身手不俗,其余则武功平平。”
乌正光道:“客气客气,诸位当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英雄,此次抗击天灵教,各位当能大显身手。”
肖劲秋心想,这笑狐当真狡狯,不露底,这又何必?人家是武当俗家弟子,在江湖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岂能欺瞒人家?但他既然这么说了,也不好拆穿他。
稍停乌正光又道:“除二位之外,不知还有哪些男女英雄?”
边小龙道:“不瞒前辈,此次偕女眷而来,本是游山玩水,有老有少,但均不是在江湖上走动的人物,并无响亮的万儿。”
乌正光道:“原来如此。”话锋一转,道:“各位住在哪家客栈?”
“住新月客店。”
“好,在下定来拜访。”
边小龙、肖劲秋遂告辞出来,乌正光亲自把他们送到大门口。
路上肖劲秋问笑狐为何不说实话,笑狐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公良前辈久不涉世,无人识他,休让对手摸了底去。”
肖劲秋笑道:“只怕终究瞒不过人家耳目。”
“瞒过一时算一时,现在是不是上刘公建家去?”
“那是自然,见识见识。”
二人过了两条街。找到了刘宅,从气派上看,刘宅不输于乌宅,门口也站了两个门丁。
边小龙走到门口道:“二位,逍遥生、笑狐拜访刘爷,望二位通报一声。”
门丁道:“两位请稍候,小的这就去。”
笑狐和肖劲秋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想,这刘公建比乌正光好得多。
不一会,门丁返回,恭请两人进门。
进了门,是个大天井,迎面一排平房,中间厅室台阶上,站着个五十多岁的瘦小老人。
门丁道:“那就是我们老爷,二位请!”
两人向台阶走去,刘公建下阶相迎,彼此互道仰慕,寒喧一番,人客室坐下看茶。
边小龙说明了来意,刘公建道:“难得两位义气,只要天灵教一露面,老夫当即派人知照各位。”
刘公建人虽谦逊,但话却不多,三言两语后双方便无话可说,二人便告辞离去。
剩下的赤龙刀杨天淼,却住在城西边上。
两人找到杨家时,发觉气派远不如乌、刘两家。既无门丁站门,也无几重院落,杨家只是个大四合院,不过房舍不下二三十间。
敲门后,一个青衣小厮来开门。问明来意,请二人进门在厢房落座,他去通知杨爷。
不一会,小厮请二位到正房客室,只见—个高大老儿在室中等候。一见二人进来,当即抱拳道:“贵客临门,请恕老夫不能迎客。”
肖劲秋见老者脸色苍白,似有内伤,便道:“冒昧登门,打扰前辈静养!”
杨淼天道:“不瞒二位,老夫身有恙疾,行动不便,慢待了贵客。”
边小龙把来意照述了一遍,杨天淼十分激动:“二位对武当派如此诚笃,敢与天灵教作对,这份豪气令老夫十分钦佩!老夫对两位大恩,永铭心肺!”“不敢不敢,在下等武功平平,唯尽心意而已。武当人才济济,足可与天灵教一较长短。”
杨淼天叹口气道:“话不是这般说,武当虽有不少高手,但天灵教收罗了黑道不少凶顽,三个卦主又是凶名昭著的魔头,以武当之力,胜算太少。肖大侠虽说年岁尚轻,但已侠名远播,有肖大侠和各位助力,实是武当之幸!”
正说着,进来了个十八九岁的年青人,相貌英俊,身材修伟,与杨淼天像貌相似。
一进门,先向客人行礼,后向老者:“爹,孩儿奉命而来,不知有何吩咐?”
杨淼天道:“这位就是大闹葛洪山,惊忧天灵教的肖大侠,叫你来拜见肖爷,多长些见识,受肖爷教诲!”又对肖劲秋道:“犬子杨浩,还望肖大侠多多提携!”
杨浩当即向肖劲秋拜了下去,口中道:“晚辈早已仰慕逍遥生侠名,今日得睹尊容,实乃三生有幸!”
肖劲秋连忙站起还礼:“不敢不敢,小兄弟家学渊博,异日必在江湖上大放异彩!”
杨淼天叹道:“肖大侠休要如此,老夫今日所言,全出自肺腑。老夫若有不测,还请肖大侠照顾犬子,以保我杨家骨血。”
肖劲秋说道:“前辈何出此言?莫非……”
杨淼天叹道:“老夫艺出武当,年青时闯荡江湖,蒙江湖朋友抬爱,赠老夫赤龙刀外号,以后返回均州,父老街坊欲以子弟相托授艺,以健身骨。老夫只教些拳脚功夫,并未正式授徒。均州城内授徒之甚多,以紫面叟乌正光、如意剑刘公建为最,他们广收门徒,声势不小。
年青人学了功夫不甘寂莫,加以门户之见,时有冲突。老夫不愿与人相争,严厉约束徒众,但仍免不了气恼之事。乌、刘二位同属武当一脉,虽无师兄弟名份,但源出一派,为避免同室操戈,老夫干脆解散了门人,不再授艺,少了不少麻烦。但太平日子过不了多久,就有人找上门来。去年五月,老友青虹刀何健来访。他与我当年闯荡江湖时结识,彼此意气相投,曾结伴同行。老夫归隐后,十年未曾见面。此次来访,隆情厚意,相互诉说别后情形。后来他问老夫,是否甘于这般过下去,老夫答说已无争胜之心,在家颐养天年。他便评述当今武林大势,说不久将有—新帮派创立,实力之雄厚,连少林、武当都难望其项背,劝说老夫老骥伏枥,再干—番轰烈事业。老夫问他是何帮派,他却说到时自知。老夫说不愿涉足江湖,他却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若是不降伏归顺,难免杀身之祸,还得罪及家人。老夫说,天下武林人不知多少,难道不入帮派就都要被诛不成?他说无名者不入人家法眼,只要在江湖上闯出名头的,该派就会照单请客。老夫说世上哪有这个道理,不入派就犯了死罪,可见这个帮派不是正道英雄所创。他说该派不分黑白两道,溶于一派,武林太平。他还说老夫已被列入名册,劝老夫识时务以免遭祸,老夫与他话不投机,不欢而散。今年天灵教创立,何健又来拜访老夫,说老夫与他都列为分堂堂主,独霸一方,只要老夫入教,均州分堂堂主就是老夫。老夫怒火难熄,将他逐走,他临别时警告老夫,武当不久会被纳入该教听命,老夫将后悔莫及……”说到这里,顿了顿,端起茶碗喝茶,心情甚是激动。
边小龙忍不住道:“半月前来的那伙男女,听说与前辈交过手,他们是不是天灵教派出来的人,以武胁迫前辈?”
杨淼天摇头道:“那倒不是,不过,这也难说得很,这伙人不报出身来历。与老夫较技时,伤了老夫一剑,又击了—掌,老夫现在伤还未愈。”
边小龙道:“听说这伙人年岁甚轻,剑法十分高明,玄和说使出的是绝迹江湖五十年的风魔剑法,依前辈看,他们不属天灵教么?”
“这个,老夫确实认不准。过了几天,天灵教派人上武当山,顺便有人给老夫下了帖子,上面明令老夫就范,任均州分堂副堂主,若然执迷不悟,全家灭门!”
“啊哟,这班凶神恶煞也太霸道!”
“老夫伤势未愈,只有……”叹口气,不再说下去,声音中透着几分悲凉。
边小龙慨然道:“前辈不用担心,有百杯秀才字文前辈和我们肖老弟在,此次天灵教问罪武当决讨不了好去!”
杨淼天一听百杯秀才之名不禁大喜:“啊,有这位风尘异人在,那是武当之福!”
他没有说肖劲秋,自是有些想法,不管逍遥生名头多大,但毕意是年岁尚轻,武功决不会高过老秀才。若不是前半月与那伙来历不明的年青人交手吃亏,说什么他也不会相信年青人的武功可以高过自己。逍遥生大闹葛洪山、荔枝宴虽然轰传一时,但未闻他与天灵教实打实动过手,所以功夫到底如何很难说清。
肖劲秋道:“前辈伤在何处?”
杨淼天道:“腿上剑伤已无大碍,唯胸口一掌伤了筋脉,筋脉不通,无法动武。”
肖劲秋一笑,道:“由晚辈以真力为前辈疗伤如何?”
杨淼天大吃—惊,须知以真力助人疗伤,本身要具有十分深厚的内功才成,他难以相信肖劲秋这点年纪就具有了这等功力。
略一犹豫,道:“以真力疗伤,耗去真元太多,肖大侠还是留着与天灵教动手吧。”
“不妨事,前辈不必多虑。”
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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