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论剑篇
と嗣矗?br /> 许多疑问从谷沧海心中闪过,使他既感到极有兴趣,又确知自己没有来错,这一场奇怪的事件,其中必定蕴含得有十分惊心动魄的内幕。再想到这七大关的头一关,竞由泰山派把守,后面的六大关又是些什么高手?
台上已激斗了好一会儿,谷沧海目光转到台中心,但见泰山武安村的六人,远攻近拒,忽进忽退,乍看来六个人好像只有一个人那般融合无间。
在这六人围攻之下的赫大兄弟,双刀幻出重重光影,严密抵御着。
从他们的刀法功力来看,对方虽是练有联手阵式,却不易拦阻他们冲过去。
谷沧海只瞧了十余招,就发觉武安村的六人之中,只有为首的安乾、功深力强,足可以与凶名极盛的赫大兄弟一挤。
余下五人,尚逊一筹。在这十余招之中,赫大兄弟有两次极好的机会,可以劈倒敌人。
但他们却及时收回大刀,竞不曾下杀手。
这赫大兄弟向来杀人不眨眼,即使对方是名门大派,他们凶性一发,亦是全无顾忌。
因此,他们不肯伤敌之举,又使得足智多谋的谷沧海完全弄不懂,心中更是迷惑。
中年文士忽然举手挥摇一下,武婆婆喝道:“孩子们,给我罢手退下。”
以安乾为首的六人,闻言而退,赫大兄弟居然并不追迫,反而笑吟吟地收起长刀,向武婆婆拱拱手。
中年文士身后的侍女冷春走出来,把金牌交给赫大兄弟,说道:“赫爷们到第二关时,请把金牌交出,若然过得第二关,便会送上两面金牌。”
赫二兄弟拉了四匹坐骑,跨上木台,发出吵耳的响声。
谷沧海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迅即飘掠下地。他才一沾地,立刻滚入草丛中。
在他前面两三丈远,两条人影站起来左右张望。这两条人影皆是女子,身上披着白纱,是以在黑暗中相当显眼。
谷沧海一离树荫就瞧见了,是以在半空中打个千斤坠,迅快落地藏起。
这时他才知道田野中竟然布下岗哨,使他最惊异的却是发觉这两个女子,乃是赤身教弟子。
他躲在草丛内倒不担心,因为对方心神已被台上的人物分散了,最多只发觉一点影子,想来不会真的动疑搜寻。
却见他捏拳轻轻地敲击脑袋,满面皆是困惑苦恼之色。是谁在幕后主持,竞能使三贤庄供作这等用场。像泰山派这等门派,怎肯派人设关?赤身教的弟子,又怎肯充任岗哨?这件事的幕后,隐藏着些什么人物和什么事情?
他有生以来,要以目下最是述茫惶惑,这种种现象,在武林中根本不可能发生。尤其是赫氏四魔这等凶人,居然也遵守武林规矩,相当有礼,刀下亦不伤人。
台上的赫二兄弟忽然向中年文土说道:“尊驾也猜一猜咱兄弟如何?”
这两人也是长得一模一样、由于没有虬髯之故,显出年轻得多。
中年文士定睛打量他们兄弟,全台之人,无不向他注目,瞧他到底猜是不猜?中年文土突然仰头闭目、似是需要思索一下。
但很快便又睁开双眼,点头道:“好吧,总得让你们兄弟心中服气才行。”
赫二兄弟报出名字,一个是赫二虎,一个是赫二豹。
中年文士不在乎地再瞧他们一眼,掉转身子。
赫二兄弟跃落台下,奔到黑暗之处,片刻回来,往台上一站。
中年文士回头一望,伸手指住右边的人道:“你是赫二虎。”
赫二兄弟骇然相顾,道:“咱们服气啦,只不知尊驾从哪一点辨认出咱兄弟?”
中年文士淡淡道:“你们兄弟的通心功练到第三十三层之时,天下间再无人认得出来。”
赫氏四魔讶骇相顾,都露出凛然之色。
原来他们兄弟的通心功,虽然有许多人知道,但这通心功竟有三十三层,却是一个秘密,外人从无知者。
那中年文士既然说出这等秘密,可知并无虚假,由此亦可推知他的武功深不可测。这一件事,实在足以令他们兄弟惊骇一辈子。
他们心中寒凛之下,不敢多说。草草抱拳行礼,便牵马下台而去。但他们并非一直向第二关走去,却在数丈外就下来,低头商议此事。
谷沧海眼见他们下台去了,马上就攻打第二道大关,心中甚急。
查看之下,发觉岗哨甚密,若要悄悄溜过,不让她们察觉,简直是不可能之事。他也曾打横查看过去,才知道赤身教之人,竟是一个接一个地横向延伸,也不知伸延多远。假使来个大包抄绕过去的话,只怕徒然来奔跑,白费气力,到头来那边另有别的家派之人防守。
因此,他放弃了大包抄之计,想了一会儿,决定冒一次险,赌一赌运气,他取出天遁神抓,选定十丈外一株高树,黑夜之中,依稀只见到那树黑呼呼的大略形态。但现在已顾不得有失手的可能,暗暗运功准备。
他定须等到有人闯关,近处的岗哨都分散心神之时,方可出手施为。因此,他不得不忍耐等候,奇怪的是那赫氏四魔居然还在路上商量个没停。
等了许久,谷沧海真怕天色发亮,更是无法偷渡。
第十六章 毒丐媚女旧路人
忽然一阵婴儿啼哭的声音升起,静夜之中传得老远,人人都大感惊讶,心想此时此地,哪里来的婴儿?
但见两道人影奔来,霎时已走近木台,到他们上台站定之后,全身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使人不由得一怔。
原来这两人一个是垢面蓬首、鹑衣百结的乞丐,又老又脏。若是在路上碰到,相信很多人要掩鼻而过。
这个老乞丐左手一根竹杖、右手一条皮鞭、也不知干什么用的?身上挂着四五个竹筐和一只大葫芦,背脊微微佝偻,老态龙钟。
另一个却是个妇人,衣衫整洁,颇有几分姿色,扬眉飞眼,媚态横生,手中抱住一个婴儿,这刻尚在啼哭,这妇人轻轻地哄拍,一片慈爱之情。
她和那老乞丐站在一起,成为极鲜明强烈的对比,使人觉得这景象极不顺眼和恶心:
这妇人背上的衣服,却大见破碎,露出白皙的背肌。夜风过处,衣上许多碎片,都飘摇不定。
她向台上之人缓缓扫瞥一眼,咯咯笑道:“老不死瞧啊,这儿倒是真像那么回事呢,这些人是谁呀?”
老乞丐目光扫射一匝,只在中年文士面上略略停了一下,口中答道:“娘子也认不出,我老叫化更认不出了:”
他的声音沙哑无力,好像快死的人一般。
那妇人道:“老不死,你三天没要饭了,怎生养得活奴家?你再不弄些什么吃的喂我,可别怪奴家跟别人私奔。”
她那对眼睛在泰山武安村那几个小伙子面上转来转去,煞有介事一般。
老乞丐突然挺直身子,怒道:“什么,你想私奔?”
一扬皮鞭,唰的一声,向她背后抽落。
那妇人竟不闪避,被鞭子抽中,衣服登时破得更多,白皙的背肌上,清清晰晰地现出一道鞭痕。
她虽然还含着笑容,但面上肌肉颤抖,显然这一鞭疼痛攻心。
她深深吸一口气,才叫道:“老不死打得好,奴家就是想跟别的汉子私奔。”
老乞丐怒声道:“你敢?”
她道:“奴家有什么不敢,先打死你的命根子……”
啪的一巴掌,打在婴儿身上。
那婴儿本已不哭,一掌落处,又呱地惊啼。
那妇人僻僻啪啪连打了四五巴掌,但见那婴儿胖胖的腿上,都现出掌痕、指痕。
老乞丐扬鞭猛抽,唰唰之声不绝于耳,眨眼间,己抽了她六七鞭之多,但见她背上裸露一大块,鞭痕斑斑。
泰山派人中,武卓脾气最烈,陡然跳起,厉声道:“把那孩子放下。”
老乞丐垂手停鞭,嘿嘿笑道:“娘子,老叫化劝你还是乖乖听话的好。”
那妇人媚眼半闭,射出极满足的光芒,但面上肌肉仍然在颤抖,显然剧痛犹在,她没有理会武卓,口中发出舒服透顶般的呻吟声。
武卓跃过去,正待伸手去抢那婴儿,只听武婆婆厉叫一声:“阿卓住手,回来。”
武卓怔一下,缩手回头道:“这女人凌虐小孩,咱们竟不理么?”
武婆婆还未回答,那妇人尖笑一声,道:“给你吧!”
双手一扬,竟把那婴儿向武卓丢去。
武卓转眼瞧见,伸手去接。
武婆婆喝道:“不要接!”
武卓哪里肯听,一伸手已接住那个婴儿,这才回头道:“为什么不接?如若不理,孩子岂不是摔死了?”
老乞丐面露讶色,向武婆婆望去。
只因她阻止武卓接住婴儿的那一声喝叫,强劲震耳,一听而知,必是一流高手,内功深厚无比。同时她竟能瞧出蹊跷,出声阻止武卓,亦是非同小可。
婴儿咿呀哭叫,手舞足蹈,武卓虽然身手矫健,气力甚大,但生怕抓痛那婴儿,是以抱得甚是困难吃力。
武婆婆突然站起身,颤巍魏地走近武卓,伸出拐杖,杖尖挑住婴儿背后,喝道:“孩子放手。”
武卓不敢有违,放开双手,但见那婴儿平躺在拐杖上,虽然不住挥手踢足,竟不跌落地上。
武婆婆眼皮一睁,眸子中射出精光,凝视着老乞丐,道:“古帮主,这小孩儿还给你。”
拐杖一送,那婴儿呼一声,凌空飞去。
老乞丐一手揪住他的小胳臂,众人见了都不禁一惊,生怕婴儿胳臂受不住这力道,立时断折。
谁知那婴儿稳稳停住在半空,一望而知,老乞丐化解对方拐上力道之时,手法细腻奇奥,高绝一时。
那婴儿在空中飞来飞去,反而觉得好玩,不但不啼哭了,还嘻嘻直笑,老乞丐把婴儿丢给妖媚妇人,道:“娘子,好生抱住,别送给人了,这一位是行家,玩笑开不得。”
武婆婆转身一伸手,五指扣住武卓左手间的曲泽、尺泽、少海三处穴道,沉声道:“孩子,你可有奇异的感觉?”
武卓道:“好像手掌有点麻痒。”
武婆婆哼一声,似是责备他不听话,以致中了敌人暗算。
但此时此地,却不便申叱斥责,转眼向老乞丐望去,突然堆起笑容道:“古帮主,咱们昔年在武安村中,曾有一面之缘。你是贵人事忙,想必早已忘记我这个老太婆了。”
她忽然堆笑叙旧,心中打的什么主意,人人皆知,不禁一阵骇然。
只因她武婆婆的声名,连关外赫氏兄弟也对她不致失礼,可见得当真是厉害角色:如今为了孙儿性命,竟低声下气地跟老乞丐拉起交情来,由此可知,这老乞丐手段必定极为恶毒厉害,才能把武婆婆降住。
那乞丐恍然道:“你就是武大娘么,恕我老叫化年老昏窒,竟没有认出是你,这孩子是谁啊?”
武婆婆道:“是老身的孙子。”
老叫化叹口气,道:“你的孙子已经长大成人,但老叫化仍然没有后代,实是可悲。”
武婆婆道:“小孙不识高人,得罪了古帮主,望帮主给老身一个面子,赐予解药。”
老乞丐转眼向妇人道:“娘子,这一位是泰山武安村第一位人物武大娘,她的话你都听到了,解药是给也不给?”
妇人面色沉寒如水,冷冷道:“不给。”
老乞丐道:“你最好别得罪她,还是把解药拿来吧。”
妇人又冷冷道:“不行!你不用再说了。”
老乞丐耸耸肩,向武婆婆做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泰山派方面的人全都起身抽出兵刃,人人面色铁青,准备上前一挤。
武婆婆回头道:“拿一把刀给我。”
一个少年奔出去,一手接住拐杖,一手把刀献上。武婆婆抓住长刀,面色铁青,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
但见她左手一抬,武卓的手便不由自主的高高竖起,武婆婆恨恨地盯了老乞丐和那妇人一眼,提起手中的长刀。安乾跃到她身边,道:“大姑妈,你想干什么?”
蓦然出刀,架住了武婆婆向武卓手臂斩落的长刀,发出锵的一声。
众人这才知道武婆婆竟是要斩断孩子的手臂。
假如是因为他手掌已经中毒,非砍断不可,一如壮士断臂的话。则她的决断以及老乞丐的施毒手段,都太以骇人听闻了。
安乾道:“大姑妈,难道不能再等一会儿么?”
武婆婆道:“拖延越久,危险越大,为了卓儿性命,非断去他一臂不可。”
安乾道:“这位古帮主是谁?”
武婆婆哼一声,道:“奸,我告诉你们,嘿,嘿,反正我今晚决不让他活着离开此地。”
老乞丐怪笑一声,道:“娘子,听见没有?你这祸闯得大啦!”
妇人冷冷道:,有什么了不起,最多你们同归于尽。你这老不死的若是活不成了,我好趁早改嫁。”
老乞丐大怒道:“贱人,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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