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玉露(网络版) 作者:柳暗花溟(起点vip12-04-02完结)





  
  这么久以来,叶明闻稳扎稳打,叶家这边的局面比石中玉离开时还好些。只是叶明闻一直心系妹妹,不能专注,还没有彻底拔掉叶仲普的烂根。这回金旖晨来,就是要帮他。
  
  不过金旖晨毕竟不是石中玉,慕容楚只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叶明闻借口送慕容楚,也没有多待。金旖晨这边忙着和大寒小寒见面、沟通,商量以后要怎么配合,又注意些什么东西,那边叶明闻和慕容楚已经到了石泉居。
  
  “叶明识和叶明珠怎么样了?”慕容楚问。
  
  “小玉之前给了叶仲普暗示,他要巴结楚兄,就会抛弃那两个人。不过小玉失踪,他以为楚兄可能不会要小玉了,于是拖着不办。”叶明闻冷笑,“现在‘小玉’回来了,估计这两天就会有动作了。”
  
  “你这个爹真是够狠。”慕容楚不禁齿冷,“以前轻忽你们兄妹就了,叶明识和叶明珠也算是他宠爱了十几、二十年的儿女,他也下得了手。”
  
  “他的心里只有自己。”叶明闻很漠然,因为已经对叶仲普失去了最后一点希望,“为了保住自己,他连亲生爹娘和儿女都可以出卖。我真替我祖父母庆幸,去得那样早,省得看他的恶心嘴脸。”
  
  “你要把他怎么样呢?”
  
  “不动他,是怕金敬仕那边有反应,继而影响到皇上。”叶明闻叹了口气,“现在金敬仕倒了,水军的军权分布大洗底,他自知失了唯一的靠山,不知又要去攀附谁。不过若皇上不关注小小的叶家,我会让他安享晚年的。”说到“安享”二字时,叶明闻微微咬牙,谁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吃喝是不用愁的,也不会虐待他。但是,不要再想为任何一件事做主了。甚至,包括他自己的生命。
  
  “明闻,这已经是很厚道的结果了。”
  
  “并不是我心软。只是损了我的阴德便罢了,就怕灾祸会降临到小玉身上。”叶明闻眼中突然流露出痛楚之色来,“我只有小玉一个妹妹了,为也她,我宁愿去死。”
  
  “她在宫里,虽然还出不来,但我父皇不会伤她,只是拿她来威胁老七罢了。”慕容楚苦知,“外人不知我父皇对老七的忌惮,必要的时候,老七是个很可怕的人。他就是那样,爱一个人,就恨不得把全天下,把自己的命也给那个人。若恨一个人,就是那个人的地狱。”
  
  “无论如何,请你尽可能保护她。”叶明闻突然掉了眼泪,“我是个没用的哥哥,帮不到她的忙,却要她事事操心。”他太明白,小玉把金旖晨弄来,也是为了他。
  
  其实这话的另一层意思也很清楚……不管石中玉最终选择了谁,叶明闻都希望慕容楚不要介意,尽可能善待自己的妹妹。其实,叶明闻心里也知道,小玉,始终爱的是裕王殿下,从来不是他这位慷慨豪迈的义兄。
  
  慕容楚心里也明镜似的,只是他到此时才懂得,所谓放下,其实是最放不下的。
  
  他出现在小玉的生命里太晚了,假如那一夜他射出了神箭,也能找到她的人,结果会完全不同。可是错过的,再也无法重来。
  
  “如果她不能做我的正妃……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半晌,慕容楚闷声说,“只是你也要帮我一个忙。不是交换,是请求。”
  
  叶明闻想也没想答应,为了小玉,付出什么代价都值得。
  
  两人又密谈了一个多时辰,闻讯赶来的叶仲普到了。慕容楚不愿意和叶仲普多说,就借口有京中有急事,只休息了半天就离开熙海。其余的,自有叶明闻来应付。
  
  果然,叶仲普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没认出来,顺利接受了金旖晨。不久后,身在皇宫的石中玉得知一切安好,好歹略松了口气。
  
  “只希望我那未来嫂子能以大局为重,不要对我哥太热情。”慕容恪不在时,她没有人说话,就只能自言自语,“不然人家以为叶氏兄妹搞兄妹恋,那可糟了。男人嘛,在那种事情上的定力本来就很差,如果对方是自己喜欢的人,就更加把持不住。”
  
  “什么把持不住?”没想到背后不能说人,她这才咕哝几句,慕容恪就进来了。
  
  她扑过去,扭股糖似的在慕容恪身上一通缠,惹得某人心头火起,当场就把她抱上床,好好解释了一下什么叫“把持不住”,令她后悔到死。晚上的时候,某人又比平时更狂热些,要不够似的,令石中玉心中隐约有点不祥的预感。
  
  “殿下要离开?”她拉过他披散的长发,蒙在自己脸上问。
  
  “就几天。”慕容恪吻吻石中玉赤裸的肩膀。其实,他想带她一起,现在他已经无法忍受与小玉超过一天的分离。可是皇上不准,大约是怕他借机跑掉,就此造反。
  
  不管怎么说,父皇就是不信任他。
  
  “要回一趟北元都。”他又解释了一句,“我的暗哨已经全部撤掉,必须妥善安排,才能让他们不受父皇所害。虽然皇上富有四海,但也有鞭长莫及的地方。北元都,就是他看得到却够不到的地方。这也就是他宁愿把富庶,可算得处是大燕钱袋子的熙海给我,也不肯让我回封地的原因。”
  
  复杂的政治思维啊!石中玉在心里感叹,却没有再多问一个字。
  
  其实她是担心的,太府都和北元都两处的暗线是慕容恪的心血,也是自保的力量,就这么为了她而撤掉,她真不敢想象万一皇上反目、违诺……
  
  “你放心。”慕容恪也没多说,只三个字。
  
  有些时候,很多话不用说明,彼此心里懂得就最好。那感觉即不多,也不少,而是刚刚好的妥帖和温柔。人不能控制命动之手的拨动,但至少可以平静面对。
  
  “我画了藏宝图,明天早上你拿着。”石中玉缩起身子,在慕容恪胸膛上一下下的吻,“借着离开太府都的机会,把盒子找出来吧。虽然没有我亲自去,会麻烦些,但我已经尽量回忆得清楚,也图面得明白了。我总觉得,拿到盒子才能安心,等不及我自己去取。”
  
  慕容恪的回答是一声呻吟,因为石中玉正轻咬在了他的腹部。
  
  石中玉媚笑,一下跨坐到慕容恪的身上。
  
  “今天我来侍候殿下。”她咬着唇,笑得邪恶,可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涌上离愁。若这一次分别得久,她要让他不断忆起今晚的火热,就像她一直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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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慕容恪天还没亮就走了,他们彻夜抵死缠绵,石中玉累昏昏沉沉的睡去,不愿意也没有力气新眼看到慕窝属远去的背影,之后他噩梦连连,每一回都是在滔天的洪水中被冲走,明明看到慕容恪,却始终不能靠近,更不用说抓到了,
  
  人的预感说起来真是一件可怕的感觉,你明明很不安,却不知道问题在哪里,就好像明知道要被猛兽吞噬,却只能留在黑暗里,等着灾难的降临,不过一连好几天都很平静,石中玉暗暗嘲笑自己草木皆兵,杞人忧天。
  
  身为皇子的慕容恪不能在皇帝内宫布置高手,却也留下了赵路和朱立,另一方面皇上自然要提及皇后坏事,所以映春宫内外高手环伺,加上她很听话的留在自己的院子里,就算再寂寞也不踏出去半步,所谓危险,其实只是自己的是……吧?
  
  另一边,慕容属因为急着回北元都,更因为要掩人耳目,并没有亲自到煕海边去寻找那个至关重要的倒盒子,而是派了头号心腹孙福珩暗中进行,
  
  为了甩开各路明的,暗的监视者,孙大管家像往常一样,没有随裕王殿下远行,而是乖乖呆在王府里,一派守护后方的模样,过了差不多三四天,他才以巡视各立业的名义出了门,半路脱身,秘密前往煕海。
  
  为了方便寻找,石中玉绞尽脑汁回忆细节,藏宝图尽量画的很细致,可是孙福珩还是在附近转悠了一整天,到晚上时才确定了几个点,深夜开挖,古代没有路床,遇到星月无光的时候,简直是漆黑一片,可这种天气和照明条件正是孙福珩喜欢的,他是练武之人,夜视能力本就高于常人,此时全神贯注,虽看不大真切,但也足够了,关键是,这样行动起来,引不起别人注意。
  
  他之前确定了四个位置,和普通规律一样,不管怎么选,绝对是在最后一处,而当年埋下盒子时,石中玉也是在逃命的关口邮局不知道这个盒子的重要性,因此埋的并不太深,加上这片海边树木人迹罕至,那个事关朝局的东西居然安安分分的身先士卒在树下的泥土中,没有人发现或者想到,那个掀起滔天巨泫,差虚颠覆整个天下的重要物事,曾在脚下躺着,冷冷又安静的注意着来来往往的人,以及波澜诡谲的风云。
  
  :找到了:,取出那个盒子时,孙福珩不禁欣喜,其实他并不知道盒子是做什么用的,但殿下郑重的吩咐,想来必定十分要紧,所以当他完成任务,自然十分高兴,
  
  他谨慎的观察四周,确定没有人跟踪,这才出了树木,打算连夜回太府都去,这次的任务很奇怪,可能是他出过的任务中最重要的,而且总让他感觉有点心惊肉跳,
  
  他拼尽了力气,以最快的速度奔跑,以了自己的秘密落脚地又换了快马,
  
  煕海到太府都的官道畅通无阻,只要他回到太府都的裕王府就安全了。毕竟还没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除非是皇上插手。
  
  心里这每想着。孙福珩一门心思往前冲,可就要看到太府都城门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不对劲,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跨下的马哀叫嘶鸣,轰然倒下,把他远远的抛了出去。
  
  毕竟是武功高手,孙福珩身子凌空而起,也就在这连眨眼不到的时间,他心头悚然一惊,知道自己是被暗算了,最可怕的是,这种手法和手笔不是普通人做得出来的,同时也意味着,他的行动被发现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万般小心,结果还是被盯上。
  
  哪里出了问题,
  
  然而不容他细想甚至不容他落地,他的身子还在半空中,几道凌厉的掌风夹杂着数道刺目寒光就全招呼在他的身上,招招致死,显然是要杀人灭口。
  
  他失了先机。人又要空中,闪躲不及,虽然避开了要害,却仍然中了一掌,一件暗器也钉入他的后腰,两处受伤,令他直接跌落在地上,若不是翻滚的快,那把直刺入地面的剑,就会把他穿个透心凉了。
  
  “什么人〃他咬破舌尖,令自己保持清醒,
  
  “不愧是裕王殿下的心腹爱将,咱家在此处等你许久,在你的体力耗尽,内力不继时出重手偷袭还动用了机关袖剑居然让你逃了死关”在昏暗的月色下,一个瘦小枯干的身影慢慢踱了出来,似乎是收割人性命的恶鬼,“不过孙福珩哪,你终究是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死的快还少爱点折磨,偏偏你就不肯死,少不得咱家要给你点苦头吃。〃
  
  孙福珩眯起眼睛,力图把来人的脸看清,
  
  那人有恃无恐,竟然走得近了,令孙福珩惊呼出口:谭福”。
  
  “正是咱家,”谭福啧啧有声,充满了假惺惺的叹息,“你看看你又把自己往鬼门关里头推,咱家这后一点恻隐之心都让你给瞪没了。要知道认识咱家的人可不多呢,要不是老夏爱惜你,带你进了宫,今天说不定你不必死。
  
  说起来到是老夏害了你。”
  
  孙福珩不开口。他不是逞口舌之快的人,经过无数风浪,也知道谭福是故意打击他的信心,他现在气力不济,自知难逃毒手,但若不拼一下就放弃,不是他的风格,不是裕王府中暗卫死士的风格:
  
  在他年青的时候,夏老带他进宫,教了他几手绝学,那时无意中见过谭福,夏老不是个多嘴多舌的人,因而什么也没说过,但他知道道谭福是皇上身边的影子,虽然知道的人不多。却绝对是一等得皇上信任的人。难道,今天这事真是皇上的手笔吗?
  
  殿下说过,苦出了什么状况,那个盒子宁愿毁了,也不能被其他人抢走。
  
  他喘息着,感觉腰上的伤口处,血迅速涌出,若再用一分内力,只怕不被杀死,也将因血液流尽而亡,殿下,只怕属下再也不能追随您,陈皇后,小的也不能完成您的嘱托了!
  
  想到这儿,他把心一横,身形倏的腾起倒退,同时右手猛然击向自己的前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