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殇+番外 作者:凌尘(17k2013-10-27完结)
玄蓉即刻会意,道:“娘娘放心,奴婢这便去清理,定不会让这些碍眼的杂草留到明日。”
说罢得了毓皇后的允,躬身退出了望春阁。身后,毓皇后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眼角渐渐逸出一丝清凉冷酷的笑意。
这倒是个不错的丫头,如果她表里都如此忠诚的话。
如今连尔烟都为了证明她的清白,服毒而死,她的身边已经没有了可信之人,玄蓉虽不如尔烟那般聪明,能懂她的心思,但若是加以调 教,想必日后会是个可用之人。
想到此,她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淡然,走到桌前缓缓坐下。
这里,不会是她的终点……
华音殿,锦墨阁内,空置了许久的殿阁终于又出现了人影。
之前华音殿里的一众宫人已经被苏夜涵遣散去了,后来的几个宫人都是他亲自挑选的,为着这事连安明还好一阵嘀咕,不明白好端端的,涵王殿下为何更换宫人。
直到大年初一那晚,他奉苏夜涵之命悄悄守在华音殿外,看到华音殿的宫人悄悄与黑衣人碰面,这才明白过来,华音殿里被别人安插了眼线,可是苏夜涵并不像打草惊蛇,所以干脆以不常在华音殿留宿为由,将之前的所有宫人全都遣散了。
连安明在锦墨阁里找了许久不见苏夜涵身影,一问宫人方知他刚刚去了紫月阁,连安明便又连忙赶到紫月阁。
刚一进门就看到一抹月白色的身影正静静地站在一棵春海棠树下,目光停留在枝头白色的花朵上,清明如水,满目柔和。
自六公主出事至今,连安明已经许久不见这般温和淡雅的涵王,本不欲上前去打扰,怎奈苏夜涵耳力极好,他刚进院苏夜涵就有所察觉。
“进来吧。”清淡寂冷的嗓音,让连安明有些恍神。
他快步走到苏夜涵身边,轻声道:“王爷,你要的名单奴才尽力查了一番,不过……结果不尽如意。”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送上。
苏夜涵面无表情,结果纸打开看了看,眉峰微微一蹙,道:“怎么,当年的人都不在了么?”
连安明垂首,神色有些愧然道:“当年在冷泉宫伺候的人,大多已葬身火海,侥幸逃出者一些连夜离开了帝都,不知去向,还有一些人回宫之后被分散到各宫去了,而且大多数都去了掖庭宫,眼下妃嫔宫中之人要么出宫还乡了,要么已死,都已不在,至于掖庭宫中的……”
他顿了顿,有些为难地看着苏夜涵,“据奴才所查,他们在贤妃娘娘火殒不久之后,都陆陆续续出了事儿……”
苏夜涵明眸骤然一凛,一道凌冽的锐光闪过,看得连安明心头一凛,“王爷……”
苏夜涵沉声道:“这么说,是有人要杀人灭口?”
连安明点点头道:“奴才也是这么想,只不过眼下没有确凿的证据,也没有证人,奴才担心……”
“哼……”苏夜涵却突然冷笑一声,清利肃然的脸上一片泠然,“这却正好说明了一件事,当年冷泉宫大火并非偶然,而是有人设下的计谋。”
连安明霍然一惊,苏夜涵此言不假,即便找不到任何证人,但至少证明他们的猜测是对了,十六年前那场大火,乃是认为,目的就是要除掉冰贤妃!
沉默半晌,苏夜涵才又问道:“我记得当年传出冷泉宫出现天花之后,宫中曾派出禁卫军包围了冷泉宫,安明,你可查出当年领队之人是谁?”
连安明摇了摇头,脸色却并不坏,“当年领队的人正是如今的尚书令大人傅田,王爷若想询问他什么,怕是不太可能,不过奴才查得了另一件事,那队禁卫中有一人叫冷忻。”
苏夜涵问道:“冷忻为何人?”
连安明道:“冷忻在十多年前因为身受重伤,已经瘫倒在床多年,不过他的儿子如今还在宫中。”
“哦?”苏夜涵在脑海里飞快地想了想,几乎已经能肯定连安明口中的那个儿子是为何人——
“正是神武卫统领冷天月。”
“冷天月……”苏夜涵轻轻念叨着他的名字,如此反复念了几遍,“此人是个可用之才。”
说罢他突然轻轻太息一声,连安明不明所以,却见他再度将目光移上了枝头的海棠花。“安明,你可知这是什么花?”
“这……不就是春海棠吗……”连安明被他那般沉敛的语气问的心里没底。
“呵……这是春海棠的一种,难得的梨海棠,春季开花,满树梨白,听说待得滑落果熟,其果可酿成酒,清淡却美味……”他兀自说着,似乎已经忘记了身旁的连安明。
伸手拉过一枝,想了想终究没有忍心摘下花朵,看了看又松开了,嘴角溢出一丝似有似无的淡笑。
“是该寻机会尝一尝这海棠酒的味道了……”
【一百八十九】芙蓉之面玲珑心 '本章字数:3559 最新更新时间:2012…08…21 17:34:11。0'
这些时日睿晟帝安心休养,每日携着华贵妃与靳妃游园赏花,心情舒畅,又有闵吉从旁细心调理,睿晟帝的身体稍稍有了些好转。
其间有十分重要之事的奏折,仍会传至睿晟帝手中,只是每日见他看奏折,却不见他为任何事情烦恼、忧愁,想来他倒是放心自己的几个儿子。
算一算,衣凰来到华清宫已有十来天,不过这些天她过得倒是自在悠闲,每日早期之后就到闵吉那里整理草药,待闵吉为睿晟帝请完脉回来,便与他一道探讨医术,每每谈至世间奇异病症、草药、奇毒之时,闵吉都要好生惊叹一番,继而哈哈大笑。
“皇上明着是让你来随老夫习艺,只怕暗着是想让老夫见识一下郡主的能耐吧。”闵吉说着理了理自己的胡须,笑叹道:“玄清大师乃是何许人也?郡主既是他老人家的唯一真传弟子,自有一手让旁人望尘莫及之能,老夫虽从医已久,却被束缚于这些书书本本之中,仅凭着自己所见所学而医,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外面老夫没有见识过的世面,还大着呢。”
衣凰低眉浅笑道:“大人言重了,古人云: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这世间的病痛多还是寻常之症,君王百姓更多需要的是能替他们解决这些病症之医,而非衣凰这种不求正道、剑走偏锋之人。”
“哈哈……不求正道……”闻得衣凰此言,闵吉实在忍不住又大笑出声,时至今日他还是第一次听一个颇有医术之能的姑娘说自己是“不求正道、剑走偏锋”。
末了,闵吉定定地看了衣凰一会儿,轻叹一声,道:“慕老儿得女如此,也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只是可惜却把自己搭进去了。”
衣凰凤眉骤然一蹙,肃然道:“大人的意思是……”
闵吉道:“当初查得令尊贪污国库一事,满朝老臣皆不相信,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很清楚,怎奈人证物证确凿,也容不得狡辩。后来老夫越想这事情越不对劲,涵王殿下与慕家素来无冤无仇,且涵王与慕太后最后亲近,与郡主又有颇深的交情,想来不该回身此种境况才是。想来想去此事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当时令尊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性命之危,也许当时皇上表上是惩罚,实是为了保令尊一命也不一定。”
闻言,衣凰不由微微别过头去,不让闵吉看到她的表情。
“不管事实究竟如此,事情也已经是这样了。我爹回乡之后过的倒也轻松开心,做女儿的也就放心了。”她说着缓缓起身,走到门前看着外面的天。
天气已经渐渐热了起来,虽然早晚的气温还很低,夜间微冷,可是午时的气温已经明显越来越高了。
明日,就是月末三十了。
四月三十,逸莳满月,睿晟帝在华清宫设宴。诸位王爷暂且搁下了手中的事儿,前往华清宫赴宴。唯一让苏夜洵感觉遗憾之事是毓皇后,没想到这一次逸莳满月睿晟帝依旧狠着心不愿松口放人。
接连痛失三名子女,只怕只一次苏潆湥酪蛘嫦嗖荒懿槌觯腥硕疾换岚材吕础?br />
时过正午,按时间推算该来的人都来的差不多了。
红嫣远远地看见沛儿在玉茗轩的门前与一名小太监说了些什么,道了谢之后又连忙跑回轩内,直奔着衣凰的屋子而去。不由问道:“你这急匆匆地是干什么?”
沛儿道:“赶紧叫小姐去,皇上刚刚派人来传小姐去参见小世子的满月宴呢。”
红嫣一把拉住她,道:“我想你不用去叫小姐了,直接回了那小太监,就说小姐今日身体不适,去不了小世子的满月宴了,谢过皇上恩典。”
“啊?”沛儿一听,顿时把脸拉得长长的,“可是……可是小姐这不好好的么?哪里不适……”
话音未落,就听屋内传出一道清淡却理所应当的声音:“心里。”
二人抬首望去,见衣凰只随意披了一件白色长衫,头发也未梳理,肆意披散着,明明该是一副蓬头垢面的狼狈之象,可是在她身上却看不到丝毫。
沛儿为难地看了二人一眼,道:“真要这么说啊?这可是皇上亲自派人来传小姐的。”
衣凰寻了方石凳坐下,不紧不慢地品着红嫣沏的茶,道:“就说我今日一早突觉身体不适,这会儿刚服药睡下,一会儿醒来了,定会亲自前往向皇上和各位娘娘、王爷谢罪。”说着她细眉一挑,不以为然道:“反正这满月宴也没那么快就结束。”
沛儿无奈地看了二人一眼,只得又一路小跑出去回话。
待沛儿一走,红嫣问道:“小姐,你当真打算要等满月宴快结束再去?”
衣凰微挑嘴角,溢出一抹诡谲的笑意,道:“去是一定要去的,只不过不是我去,而是你去。”
红嫣一愣,道:“我?”
衣凰道:“此行我只带了你和沛儿两个人,我不去,当然是你去,你是洵王府的恩人,更是小世子的恩人,你去是理所应当。再说,你前些天不是还嘀咕说皇上欠你一个赏赐吗,你这次去了,正好可以寻个机会向皇上讨赏。”
红嫣神情无比怪异,甚至有些僵硬,撇嘴看着衣凰,讪讪道:“小姐说的倒是轻松,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深受皇上恩宠,凡事都能全身而退?我一介平民百姓去跟皇上讨赏,岂不是自寻死路?”
衣凰笑道:“皇上还算是个明君,君无戏言,他不会说话不算话的。再说,你不去,难道是要沛儿去?”
红嫣不由无奈地摇摇头,问道:“我正不明白,你看看其他人,这一次来谁不是带了一大帮人在身边伺候着,偏偏小姐你只带了我和沛儿两个人,结果现在连个能做事的人都没有。”
衣凰闻言只淡淡一笑,并未生气,一双水眸透澈淡静,语气徐缓道:“我本就是废相之女,虽保留了郡主身份,却也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头衔而已,此次奉命到华清宫来已然让很多人不满,若是自己还不知收敛,大张旗鼓,岂不落人口实?这里,毕竟不是冰凰山庄,可由你们任性妄为……”
话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不由想起这几天碰着华贵妃时的情形。虽然除夕之夜拒婚之事过去已有些时日,可显然华贵妃并未忘记此事,虽对她称赞有加,但惟独不肯对拒婚之事释怀,对她也不再是以往的随和,言行举止之中透着一股疏离感。
满月宴设在后殿的莲花池上,沛儿和红嫣虽未亲自前往一看,却能想象得到诸位王爷久等衣凰不得时的失落神情。
正如她二人所料,眼见着睿晟帝派去请衣凰的人独自赶回,神色讪讪地小声对睿晟帝说了些什么,几人依然猜出发生了什么事,苏夜泽的脸色顿然就沉了沉。
只是,除却苏夜泽之外,其他诸人的神情却并没有多大变化。
苏夜清有青鸾陪在身侧,苏夜洵与傅雯嫣一道,怀抱麟儿,不免有些分不开心,苏夜澜素来对事不惊不慌,自然是淡然处之。便是苏夜涵,也未曾露出一丝失落之色,只是稍稍看了身侧的苏夜涣一眼,见他颇是无奈地摇摇头,一副自认倒霉之象,端起面前的杯盏一饮而尽。
苏夜泽见了不禁问道:“你做什么?”
苏夜涣叹道:“我输了,输了就要罚酒。”
苏夜泽疑惑道:“输了什么?”
苏夜涣侧身看了苏夜涵一眼,对着苏夜泽狡猾一笑,道:“我偏不告诉你。”
“你……”苏夜泽不满地撅了撅嘴,正欲与之争论,突然见苏夜涣眼睛一亮,疑惑了一声:“咦,她也来了?”
“谁?”
“那个嚣张跋扈的段姑娘。”
苏夜泽一愣,连忙顺着苏夜涣的视线望去,待看清那抹嫣红色的身影时,不由冷哼两声道:“呦,这小丫头倒是一场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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