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有话说 作者:宝金(晋江2012.7.26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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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已经忘掉自己走了多久。也许是七天,也许是八天。当终于看到一个捡蘑菇的小姑娘时,我差点哭了出来。
  
  小女孩穿一身布衣,大眼睛灵动可爱:“哦哟,姐姐,你四哪点哩人喃?”
  
  真不容易,我现在居然还是个女人样子啊?我几乎是哽咽道:“长安。”
  
  “啷个从勒边走呢,你肯定黑累,来窝家吃饭,顺倒起烤哈衣服也要得撒!”小女孩笑了。
  
  不能不说,我被这小姑娘的热情给打动了,于是我就跟她回家了。其实我根本不怕一个乡农的女儿啊,我觉得要是说我们其中的哪个比较不像好人比较可疑的话,那也应该是我。
  
  但我又一次错了。
  
  这长得无比纯良的妹妹是土匪山大王的妹子啊!
  
  其实我发现自己进了匪窝也并不是很害怕,以我的身手,对付一群拿长枪的动作和拿锄头的动作没什么区别的草寇还是没有问题的。而且这些土匪貌似还很有善心,这姑娘那脸上横着一道刀疤的兄长在我面前的桌上堆了一堆烤山鸡啊拌杂菜之类的东西:“妹儿,你一个人跑嫩么远四要干啥子哦?”
  
  “我……我要去成都找哥哥。”我答。
  
  “去成都?”青年汉子一皱眉头:“你娃一个人?”
  
  “没办法……”我咬了咬嘴唇:“家里人都没了,我只能来投奔哥哥……”
  
  土匪头子一挑眉:“你哥四干啥子哩?”  ”
  
  我心中念头急转,这些土匪一看就是被逼落草的百姓,若说我哥哥是官府将军,定会让他们心生忌惮。我便道:“我哥哥是商人……来蜀地收锦的,嗯,我家是……东都那边……”
  
  “听说代打仗啊?”那土匪头子果然不生疑:“看来你屋头原本也黑么有钱,勒两匹马恁个好!”
  
  我顿生警惕,忙道:“实不相瞒,这马是我到了长安骗来的。家里头已经被烧光了,别说马,毛驴都没有一头……我一个女孩子,哪儿敢孤身带两匹好马走这么远呢?”
  
  “这样哈……”那汉子突然一笑:“幺妹儿,莫跟老子扯把子,不四朝廷上头哩人哪个晓得勒条路,你到底四从哪来,要到哪切,都跟老子说撑透了,窝们斗饶了你。”
  
  我头皮一炸:“我……”
  
  “和老子扯把子嘛,脑壳都挂到杆杆儿上去了,”那土匪依旧笑眯眯的:“你莫不是山下那龟儿派来的细作?”
  
  我拼命摇头:“不,不是……我就是东都人,我家里……呃,是天策府的……”
  
  不扯谎怎么办?难不成我老实交代我哥哥是在蜀中当将军?那岂不是找着叫他们嫌?当然了,那饭食里似乎是没下毒,我力气真气都还在,打是不怕的,但人家好歹让你吃了顿饱饭,直接撕破脸多不好啊。
  
  再说,再说了,刚刚那小姑娘领我走的路七拐八弯,我要是把他们都杀了,自己想下山,还是挺有点儿困难的。
  
  “天策府……”那大汉的眼睛突然一亮:“你晓不晓得有个将军叫崔……崔啥子唵……咳,老子忘球了……”
  
  “我倒是认识姓崔的将军,呃,他是个校尉。”我急速回忆老崔的长相——这么搞笑的人应该不至于得罪一个山大王吧:“怎么?”
  
  “咋个哦?!”大汉突然吼起来:“你也莫问,就跟窝说,那姓崔哩还活起没得?!”
  
  “活着……吧?”我实在不知道老崔还在不在,答得分外艰难:“你认识他……?”
  
  汉子重重一拍桌子,下了狠心般叫道:“那些狗官兵,把老子妈老汉儿都杀了,要不是那姓崔哩带老子还幺妹儿跑路,老子早就死球了!”
  
  “……”我突然有种绝处逢生的感觉:“狗官兵?哪些……是……是鲜于那什么的兵?呃,蜀郡太守叫什么来着?”
  
  “斗四那条臭鱼,老子巴不得扯唠他哩骨头剔牙!”大汉的眼睛像是要瞪出血来。
  
  我打了个寒颤:“听说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大哥,我绝对不是去找他的……我,我和这帮子人没关系……”
  
  “那你啷个会晓得勒条路喃?”大汉却又狐疑了。
  
  “我哥哥……的行军图标过这路啊……”我道:“我哥其实是将军,到这边来是为了和南诏人打仗……”
  
  “哦哟!”大汉双手一拍:“好嘛,幺妹儿,你吃了饭老子就派人送你下山,你自个儿从勒儿到成都,再打听哈消息,然后你再去!听别个摆,官军老吃败仗哦,前线还四黑危险……莫得消息不要乱跑哈!山下头还有官军,你要四碰斗他们,莫说来过我勒哈。”
  
  果然,土匪都比杨国忠的人靠得住啊。我松下一口气,那大汉却又道:“勒两匹马……阔不阔以留下一匹?”
  
  我点头,却觉得必须要告知他们些事:“这马是杨国忠家的,我从他们手里骗了来。呃,打着杨家的记号,可能会被追查……”
  
  大汉豪爽地一挥手:“官府的龟儿子些哪门来得到勒哈!要真来了嘛老子就把马宰了煮串串,皮朝山谷里头一甩,让他们查!”
  
  ……这倒也是个办法……我叹了口气,实在不忍心告诉他们,官府的人要是真来了,他们就是叛贼,肯定是要被杀光的。哪儿还有吃马肉一说?再说了,要是长安真真守不住,皇帝不是去陇西就是进蜀郡,到那时候,这两处的所有隐患都会被肃清的。官军能不能打过在慕容眼里都是天下第一强骑的安禄山叛军,这我相当怀疑,但打这些农人落草的土匪,那绝对还是没有问题的。                        
作者有话要说:唐朝时候的四川人说话,应该……不会是这样的吧。不过还是这么写了,四川话太萌实在不想放过渣一把的机会。嘛,如果有人看不懂……请询问作者或者任何一枚四川人。
感谢提供重庆话翻译的清歌师妹——没错,本文中她是小城娘的主人,也是……男的。
【关于这个翻译呢,我们一团子的四川妹儿看了之后表示:“哎哟,是重庆人翻译的吧。”
顺便,说说子午道:这是唐朝的时候从秦入蜀最少人来往但也是最快的一条路。起南郑(陕西汉中)到涪州(重庆涪陵区),据说走这条路的话,把蜀中的荔枝运到长安也只要三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道路情况不好吧,这条路没人走。唐玄宗和唐肃宗他们入蜀都是选了别的大路……




☆、第三十四章

  如果有一天,陛下和那些王孙贵胄们不得不跑来川蜀避难的话,那么……他们会不会就赖在成都死活不走了呢?
  
  我在涪州就把没有留给山贼们的那匹马给放开了,自己又选了匹老瘦马往成都来。走了一天左右便进了成都城。
  
  不能不说,这地方应该很合那些除了斗鸡走马美人佳酿之外就别无所爱的长安公子哥们的心意。虽然在他们心里——也是从前的我心里头,这里太过靠近南方的蛮族,大概民风总是有些无礼和粗俗;而地处偏远潮湿闷热,也实在叫我们这些习惯了春秋高爽天气的长安人架不住——但真的要来看看的话,压根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嘛。
  
  这地方够富庶,城里也够繁华。蜀地特产的茶香混着春日那无处不在的和暖花香浮动,百姓悠闲,处处可见聊天的人群,沿街的丝绸铺子展示的也尽皆是顶级的华美手工。茱萸温热辛辣的气息从家户门内传出,分明是勾人馋虫的。更别提街上行走的美丽女孩,襦裙勒起前胸玉一样颜色,脸蛋儿更是白嫩润滑得像是剥去那层皮的杏仁……
  
  这里,就像是安禄山叛乱之前的长安一样……这样的城总给人一个梦境,让你沉进去了,就不愿意醒。
  
  和成都的繁华相比,前几天我路上跋涉的辛苦,几乎值得怀疑那是不是个噩梦。手上被尖锐的灌木刮出的口子还泛着褐红的残血色,要不是这样,我简直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到达成都了。
  
  但是——“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乡”这句李老先生的诗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在我身上实现了。我千里迢迢跑来成都,得到的却是“虞将军前两天调到襄州去了啊,当天就走了”的答复。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还要和一只耗子一样再跑到襄州去——襄州在涪州的东面,成都在涪州的西面,世上最让人心烦的事情就是你急着赶路却不得不走回头路啊!
  
  也许有一件事值得庆幸:朝廷调四哥去扼长江守巴蜀的要地襄州,至少说明了皇帝对虞家的怀疑减轻了,否则绝不会冒这样的风险。当然,最近他的一系列举动实在让人怀疑他的心智是不是都没了,能打仗的将军被他一个个杀掉,那些只有一张嘴的宦官弄臣却依旧得尽圣宠。
  
  如果说他曾经是个明主的事实如同日出东方一样不可置疑,那么现在他是个昏君的事实也如同水往低处流一样确凿无误。
  
  尤其是现在,谁知道什么时候天下就会彻底乱掉,身为皇帝,必然是处处多心的。这种时候掌了军权又无心自保的话,只怕是更危险的。
  
  满腹忧心,我又赶去襄州,终于算是见着了四哥。只不过见面的方式相当尴尬——他在院子里,我在房顶上。
  
  我没有官府的文书,又明显不是本地人,当然不可能大摇大摆地进城表示我要见将军。只能重抄杀手的老本行,溜进城里之后借着黄昏时分上了屋顶,然后小心翼翼地一路跳到了将军府内宅的顶上。
  
  宅子里一片寂静。四哥的家眷不在这边,大概连丫鬟小厮什么的都很少。
  
  我伏在屋顶上,等得几欲睡去,终于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了。
  
  进了院子的除了四哥还能是谁,我正想跳下去,却听得厢房那边传来了“哗啦”的一声。一怔之下,动作慢了半拍,耳边便传来一阵弦响,竟是一阵箭雨朝着那边射了过去。紧跟着听到猫的惨叫声和院墙外头传来的士兵声音:“将军,是只猫!”
  
  ……天哪!猫!我心里一咯噔。我的身手和猫比如何?猫都被射死了,若早动片刻,此时万箭穿身的就是我吧。
  
  这将军府的防备还真是森严。我刚进襄州的时候,见马上要临敌了城里还没几个巡兵,还觉得四哥他们实在太过托大,但现在我是打死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纵使没有巡兵,也没有谁能保证在街边的高楼上没有潜伏着的弓箭手啊。
  
  四哥的声音这才不紧不缓响起来:“哦?猫?拿去埋了吧。你们接着巡逻去,这儿不用看着了。想来不会有刺客。”
  
  士兵们应了,纷杂脚步声远去,我这才觉得有一丝汗从我额上滑了下去。
  
  可还没等我喘匀气,四哥熟悉的嗓音便在下头响了起来:“上头是哪位英雄?难道守着不肯下来一见么?”
  
  我哪敢就这么下去?谁知道他会不会又安排着一群弓箭手在候着“刺客 ”呢?我咬咬嘴唇,叫道:“你不揍我我就下去!”
  
  我的声音不大,但我知道他一定是听得清楚的。
  
  果然,他愣了一瞬,再说话时声音便低了不少:“七女子?”
  
  “是我。”我这才敢站起身,跳下屋顶,腿都麻了,着地时差点摔倒。
  
  四哥看着我,表情震惊,好一阵子才道:“你怎么……”
  
  “不能来么?”我实在搞不懂他的表情,就算我现在应该在长安,也不用用这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打量我吧?
  
  “你不是……”四哥欲言又止,嘴唇颤了颤,才道:“进来说!”
  
  进了房间,剔亮烛火,四哥盯着我,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的样子。我便伸手掏了那册子,递给他:“娘让我带来的。”
  
  “……娘?你什么时候从长安出发的?”四哥眉头蹙起:“几天前就有人来跟我说娘亲自尽了,你……你们谁在骗我?”
  
  “我出来的那天白天娘自尽的。”我没有说谎,可声音还是难以自抑地小了下去:“她让我把这个带给你,说必须带给你……”
  
  “她真是自尽的?”四哥的语速一下加快:“你,你确定?”
  
  我点头:“那天娘打扮得很停当……走的时候,我就在她在房间外头。”
  
  四哥一把攥住了我的领子,额上青筋爆出:“她要自尽你不知道?你不会拦着?”
  
  我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