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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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你该杀,可是,可是我不会杀你,你不是说我的心不狠吗?我就狠给你看,我会把你囚禁在这里,对外说你失踪,然后让你在这个空荡的宫里活着,慢慢地去煎熬你的心,让你好好想想,你是如何的对不起我!”景灏说着转身就要走。
  “你疯了吗?难道你要一个他国奸细会对你有愧疚之心?”安德那苍老的声音也嘶哑在夜空里。
  “你会地,因为你很清楚,我有多么信任你!”
  “大王啊!”安德忽然声音里透出一份恸哭之音:“你何必这么执拗!”
  “什么?”景灏愣着看那安德抽动地肩。
  “一个芙儿,老奴不清楚你究竟和她有怎样的约定,却可以令你固守这些年,哪怕对身边地人都如此狠却也不自知。而老奴虽然在您身边这些年,可老奴是个奸细,是他国潜伏在此的一步老棋,你该要了我的命就是,何必非要我去活着呢?难道您非要证实什么才满意吗?好好,你赢了,是老奴对不起你,老奴愧疚,求您要了我的命吧!”安德的声音已经带着哭泣的嚎音。
  景灏的手紧紧地攥着,此刻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他看着安德那佝偻地身子。想着这些年一个老太监却时常给他劝慰,他走到了他的身边,将他拉了起来:“我也想杀了你。可是我下不了手,如果不是你在我一问之下就承认你是奸细,我绝对不会怀疑你。”
  “大王。您……哎,老奴受已逝碧王恩惠自愿到此来做着奸细,潜伏着数十年虽然没能把什么重大的消息发回去,但也是目睹了一些事,既然您如此信任,老奴今日也不防告诉您,凌相一家地确是被冤枉的。他根本没有谋逆之心。”
  “你说什么?”
  “那些刺杀之人都是碧王选出来而后费劲心思才做了凌相家的家奴,他们本意是要将先王刺死,可是偏偏你做了梦,预见了此事,于是临时起意,就想着若是搏不下先王地命,也要让凌相死。毕竟他背叛了碧国。可是您不要再妄想芙儿会活着了,先王当年派去灭口的暗卫里也有我们的人,他们是一定会赶尽杀绝的。”
  “赶尽杀绝……”景灏重复着退了一步。
  “大王。您不是来找老奴想说说心里话吗?老奴知道您在愁什么,大王您要真的信任过老奴就听老奴的话吧:您好不容易真的在意一个人了,又何必顾虑那么多呢?她现在可就是郡主地身份,你想给她一切都可以啊,您何必犹豫呢?您放心吧,知道她身份的只有你我,我若死了不会有人识破的,如果您忧虑子嗣的事……大不了将她先封后,然后选个妃生下孩子过继给她就是。毕竟汤药已经入腹。没什么指望……”
  “你说什么,过继?”景灏愣了一下。
  “江山后继总要有人。您若是为她好,就选个信的过的妃嫔生下子嗣吧,这样群臣们也不会计较什么血统。而她也可以代替芙儿做您的王后了。”安德说着扶着他自己地老骨头给景灏跪下了:“大王,以后请别那么执拗了,就算您的预见之力可以告诉你一些事,可也总看到的是表象啊,丢开那些枷锁吧,老奴能说地也就是这些了。以后老奴不能在您身边伺候,您多保重吧。”
  景灏看着安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伸手拉他起来,然后拍拍他的肩膀:“你说的对,我没有帝王的心,我也曾心狠过,可此刻我真的狠不下来,你走吧,离开这里回你的屋里去,明日你递个奏章吧,就说告老还乡,我会下旨准了的。”
  “什么?您,您要放我走?”安德怀疑自己听错了。
  “是啊,放你走。”景灏说着就转身离开,月色下他的背影竟十分的寂寥。
  安德哆嗦着看着景灏地背影消失在那扇门之后,他又一此跪了地,可这次他是冲着东南地方向:“先王碧君,安德一生身在澜,而心永碧,可是末料却……安德有愧,有愧!”说完他重重地磕了两个头便起了身,颤巍巍地挪着步子消失在夜幕里。
  景灏迈着步子,带着沉重前行,才绕到殿前,就听到宫女太监们那焦急的在询问自己地声音,于是他使劲地摇摇头,丢下了脑袋里发闷的纠缠,走到了那帮下人们的跟前:“吵什么,孤散步一会你们就闹成这样。安总管不在,你们就乱成这样吗?”
  “大王,您看这会都……”
  “行了,孤知道了,摆驾承欢殿!”景灏微蹙着眉,有些不耐烦的说到。
  殿角高檐,脊兽铜铃,景灏在轿辇里看着月下的他们,只觉得心口凉凉地。这便是宫廷,寻一个可以相信的人都这么难,如今连安德都是他国的卧底,那么自己还能相信谁?除了母后,难道只有蝉衣了吗景灏想到蝉衣,就想到她那对酒窝对着自己招手的样子,只觉得心中愧疚万分。
  我毁了她,要是她知道她不能生育的话……景灏烦闷的想要捶自己一拳。
  当轿辇落下,他看到那高挂明灯的承欢殿时,他想起了安德的话:过继。
  过继,这似乎是个办法,毕竟汤药已下,她已经……景灏想着坐在轿辇里并没下去。轿下伸手相扶的两个小太监,则举着手臂你看我我看你的无奈的等待着。
  景灏抬眼看着那份明亮,他的脑袋里出现了夜昭容的模样,他抿着唇一边一边的想着:“她,适合吗?论身份血统,她倒是可以,但是她恐怕是觊觎着后位的,若要她过继,她回答应吗?就算她遵照我的意思应了,可是那对蝉衣来说就真的好吗?”
  “大王,承欢殿到了。”一直跟着的小太监见大王不动,终于开腔提醒。
  “哦。”景灏应了一声,起了身,伸了手臂便下,却因为脑袋里还在想着自己的盘算,并未注意搀扶的太监,结果下辇的时候,不小心崴了一下,但还好没什么事。
  “你们干什么吃的,竟然伤了大王,要是大王有个什么不适?小心你们的脑袋。”那小太监急忙训斥着身边的人,景灏本欲说自己无事,可是一听到小太监的话,却觉得心里一亮。
  如果她生下孩子后意外死掉,那么过继给蝉衣的话也就是顺利成章的事了吧?景灏转了下眼珠,拿定了注意: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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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 起落参商 第三章 诱子搏杀(三)

  冉冬夜缩在殿内床角,她一身艳丽的锦裙配上那繁花髻,蓝花露,再加上她本就出众的相貌,馨香媚骨若一朵娇艳的花媚静等着轻风来拂。
  只是她的脸上没什么笑容,更没什么媚色,只有些焦躁的神情,似乎强压着风雨。
  她不耐的再次眼扫了殿门,那紧闭的门似乎在嘲笑她被遗忘。
  他怎么还不来!难道真有至此就抛弃我吗?冬夜在心里刚咆哮起来,就听到了殿外的唱诺声。
  大王到了?
  冉冬夜迅速的起身,整理了衣裳,然后轻拍了自己的脸颊,漾起一抹笑来。她关注着殿门,平着呼吸等待着殿门打开的一刻。
  可是时间像是停住了一般,那殿门就是迟迟地不曾推开。
  笑容渐渐从冬夜的脸上消失,她的唇紧紧地抿在一起,手也紧攥了起来。
  人呢?人哪里去了?
  这样的等待简直让她无法压制心底的那份不平,她几乎都想要大叫。忿忿地摔了衣袖,她离开了床边,直奔向殿门,她要看看大王去了哪里?为何还不入这殿来。
  “吱呀”一声殿门开了,景灏迈步一入殿,就看到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冉冬夜正一脸怒气的立在门口有些僵的看着自己。
  殿门在身后合上,景灏刚一蹙眉,冉冬夜就迅速的福身:“臣妾恭迎陛下。”
  “起来吧。”景灏迈步向里,径直走到床前坐了:“怎么了?孤一来怎么就看到你不高兴啊?难道你不想见到孤?”
  “怎么会呢大王?臣妾这十天来,无时无刻不想念大王,今日大王您一归来臣妾就能侍寝,臣妾可是万分感激,臣妾还以为大王会忘了冬夜呢。”冉冬夜说着就往大王身边去。
  “怎么会忘呢。孤这不来了吗?”景灏说着看了冉冬夜一眼:“说吧,是谁令你那般不快?”
  “不是啦大王,那是臣妾听到太监唱音说您到了。可是臣妾等了许久也没见大王进来,臣妾还以为是有太监耍臣妾呢,所以就……”冉冬夜说着低着头。十分的不好意思。
  “哈哈,你呀,这宫里哪有太监敢耍主子的。”景灏才笑着说完,忽然就想到安德,心头一触,似是被针扎了一下,匆匆收了笑容说到:“对了。孤出去这十日宫里可尚好?”
  “回大王的话,宫内一切祥和。”冉冬夜也忙正色的回答到。
  “那孤交代给你地事呢?”景灏抬头问着。
  “臣妾已经在这些日子里走访各个妃嫔,尤其按陛下的意思对今次采选秀女进来的格外注意。臣妾从家父送来地信笺里得知一些各地的风俗情况,而后与几位宫眷谈聊,发现大家都没什么太大的出入,暂时还未能有什么新地发现。”冉冬夜说着从怀里拿出一章信笺来,双手递给了大王:“这是家父送来的信笺。臣妾在后面都注解了每一位相对的应答,细小的差异之处。”
  景灏闻言打开略扫了一下,便折了起来放在了一旁。然后伸手一拍床铺对冉冬夜言道:“来,到孤的身边来。”
  “是,大王。”冬夜应着到了大王身边一坐,非常亲昵而自然地钻进他的怀里。景灏垂了眼皮看着她发髻上的花,伸手轻轻地抚摸着说到:“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大王快别这么说,臣妾能为大王分忧是臣妾地福分。”冬夜说着将头埋的更低,几乎贴上了大王的腰腹。她的举动将雪白的颈项露了出来,漂浮着一缕馨香。
  景灏嗅着这份馨香眯了眼,而后伸手摸了她的脖子说到:“怎么弄的如此想。你想将孤迷醉了吗?”
  冬夜转了头眼看向大王一笑:“臣妾想和大王同醉。大王可喜欢?”
  “同醉,好。同醉。”景灏说着便手从冬夜地衣领里伸了进去,摸着她的背。
  冬夜的呼吸一下就便地紧了起来,身子也开始绷直,景灏笑着将她一扳,就将她压倒在床上,在她的胸口出开始了亲吻与揉搓。
  “大王!”冬夜忽然抓了景灏的手,一脸媚态地说到:“大王,臣妾,臣妾讨大王的喜欢吗?”
  景灏一愣,唇角上扬:“喜欢啊。”说着又要埋下去亲吻,可冬夜却轻声说到:“大王是哄臣妾的吧?”
  景灏一顿,眨眨眼,离开了冬夜的身子,坐直了看着她说到:“怎么这么说?难道你觉得孤给你的荣宠还不够吗?你不会是怨孤今天没说那匾额是正的吧。”
  冬夜连忙坐了起来说到:“大王,臣妾绝没有埋怨的意思啊!”
  “那最好,她是昭仪,是堂堂地郡主,你也知道她娘和太后之间地情谊,孤不是和你说过嘛,你不要总盯着她,她是无论如何,孤都不可以晾着的。而且你仔细想想,之前地一个月,孤把乐舞的事丢给她找着借口不用碰她,几乎夜夜召你,你可别不知足。”景灏说着已经眉间成了川。
  冬夜连忙抬手轻抚向景灏的眉间,口中说着:“大王勿恼,臣妾绝没那意思,臣妾只所以这么说和蓉昭仪无关。”
  “那你怎么这么说?”景灏带着疑惑看向了冬夜。
  “大王,您说您一见到臣妾就心中欢喜,愿意夜夜与臣妾在一起……”冬夜说着,眼波流露着一丝媚。“是啊,孤不是几乎都和你在一起的嘛。”景灏唇角扬着,语气轻随。
  “可是大王,臣妾却觉得大王不喜欢臣妾,觉得大王讨厌臣妾。”冬夜说着就顿下了身子,似要流泪。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你这是……”
  “大王,大王您若喜欢冬夜,为何不让冬夜为您留嗣呢?冬夜好想给大王生下孩子啊!”冬夜说着就捧着景灏的手。一脸希冀的看向景灏。
  景灏这次顿住了,脸上的笑也僵了一下。
  他本就打算今夜之后要她留嗣的,可她这么一说。却令他有些担心,他害怕着她有什么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