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霸爱之君心倾情 帝凰劫-君子如玉+番外 作者:火灵凤(潇湘2012-04-13完结)





长生一眼,拽着老太太的胳膊就往回走。
  “祖父,祖母,走好。长生不送。对了,长生忘了告诉祖父一件事,爹走的时候把府中金库的钥匙交给了长生。”对着老太爷的背影,长生淡淡道。老太爷脚下一顿,脸色顿时铁青,浑身颤抖,听得老太太还在唧唧歪歪,抬手就给了老太太一巴掌,老太太自不是年轻的时候,老太爷一大声说话她就吓得缩成一团,她现在有儿子撑腰她怕谁。登时就扑了上去,多年没修剪过的指甲就招呼上了老太爷的老脸,两老边打边骂,丑态毕出。
  “苏总管,通知厨房管事,祖父祖母年纪大了,受不了补,半年之内不准给那边送任何补品,两月之内不准给那边任何荤菜,若是问起来就说大夫吩咐的,人老了当注重养生之道,茹素最是利于身体康泰。若是吵闹起来就说我说的,让他们俩老来找我。”我冷着脸对跟上来的苏总管道。苏总管的棺材脸几不可见的抽了抽,默默的点了点头,他是哑巴,不能说话,可府中谁都不敢违背他,可见他这副棺材脸是多么管用。
  苏馨儿躺在床上喘着粗气,脸呈青色上有腐斑,眼白泛黄,眼珠呈红色。她床前放置着一个大铜盆,里是一大滩散发恶臭的黄涎。凝碧就坐在一旁熬药,看一眼床上的夫人,就抹一把眼泪心酸一回,再接着扇几下火,地上打碎的瓦罐也没心思收拾了。
  轻轻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光从外面撒了进来照出了床上人的全貌。脚步忽的就停了。
  “将军,能得您一世眷顾,妾足矣。”她眼角默默的留下了两行清泪。
  这是她第一次自称妾也将是最后一次。将军,结发夫妻以来,馨儿总是自称我从不谦卑的称妾,馨儿不是恃宠而骄,馨儿只是想和您站在一样的高度上,与您共进退。妾自小熟读四书五经,精通琴棋书画,文采斐然,自以为巾帼不让须眉,不愿埋没于后院之中,妾心比天高,傲然倨世,即使嫁了您也要在这称谓上争一争。妾不悔曾经所为,妾一生所愿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妾宁愿将军绝后亦不愿将军纳妾,所幸馨儿于大岁之年生下歌儿,才弥补了馨儿的过错。
  馨儿要走了,将军,黄泉路上馨儿等着您。馨儿这副鬼样子是再也没有面目见将军了,馨儿只愿在将军心中馨儿永远都是最美丽的样子,馨儿在最美好的年华的里遇见了将军,自当在最美好的时候离开。以后三个子女就要靠将军烦心了,莫要娶了新人委屈了孩子,馨儿只求将军能一生惦念。
  她听得出那脚步声是谁的,心也提了起来,她早该知道瞒不过她去的,可她这副样子实不愿让女儿见着。尽管这般想,可当那脚步声不再上前来,她的心还是疼了一下,这就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呵,曾一把屎一把尿的将她拉扯大,曾付出全心的爱护,如今,如今却是落得这般光景,亲生女儿不待见自己嫌弃自己,怎不让人心寒。
  “母亲可曾把长生当成至亲之人,否则又怎会这般期瞒长生,娘亲想将长生置于何地,他日父亲归来问母亲去处,您让儿如何回答,让儿有何脸再活在这世上。”“扑通”一声,长生撩起浅青的袍子一下跪在了地上,地上正有刚刚打碎的瓷片,这一跪正跪在了碎瓷片上,碎瓷破裂,霎时鲜红的颜色就透出了衣料,凝碧惊呼一声便要来搀扶,让长生阻止了,膝行到苏馨儿床榻抱住她,长生悲伤道。
  她从不称呼他们父亲母亲,只是觉得那样的称呼隔得远了。她本是孤魂野鬼,本是无根的浮萍,本是心灰意冷,若不是千殇狂和苏馨儿真心的疼宠,这心早已经死了,可如今她忽然之间觉得她依然是多余的,这里没有她所熟悉的,这里没有人要依靠她,那么她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谁可以告诉她?是梦里的那个人还是月玄沧,亦或者是虚无,这里的人与事都是她做的一场梦,梦醒,人散,她又将归于何处?
  “不,不是这样的,生儿。”苏馨儿心慌的要爬起来,可无能为力。粗喘几声,缓缓道,“娘大去之期不远矣,真的只是不想让你白白的担心、伤心。再说,娘这个样子,脏。”她羞愧的转过了脸,无声的流泪。
  “娘,儿不嫌母丑。娘既曾给长生把屎把尿,曾费尽心神一点一点教导长生说话,一步一步教导长生走路,长生又怎会嫌弃娘身上脏。今正是儿报答的时刻。凝碧,端药来,长生将亲侍汤药。”
  “哎。”红着眼睛,凝碧脆生生的应了。心里感动的不行。她是从没错看过二小姐的。
  喝过药,苏馨儿睡了。打发掉要来伺候的水色凝碧俩人,长生亲自将苏馨儿换下来的脏衣洗了,又将铜盆里的恶臭黄涎倒了,这才爬上床去握住苏馨儿的手,闭目运起无相神功,奇经八脉之中真气流窜而出,她如今已是练至无相神功第八层巅峰,内力纯厚,今将自身真气渡入馨儿娘亲体内为她护住心脉,望可以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前往雾隐山圣绝谷求药。
  直达江南的河道已是清理出来,坐船日夜不停赶路,一月可达。若从洛河坐船经淮河上岸,再以乌骓之速日夜不停赶路半月可到。如今,馨儿娘亲中毒已深,情况危急,只能我先行求药,令水色凝碧以及阿大等军汉护卫在后,方可行。
  一个时辰过去了,长生额上见汗。
  “哇”的一声苏馨儿吐出了一口黑血,脸色变白,眼珠可转动,血色稍退,叫了一声生儿便晕了过去。长生立即收功,把脉一瞧,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还好,还好,时间还来得及。若自己能练成无相神功最高一层定能将馨儿娘亲体内之剧毒逼出大半,可,天不从人愿,自五年前无相神功练至第八层之后就不曾有任何进展,她自知神功大成不可强求,从不心急,只顺其自然,可如今她后悔了。
  
  




☆、第六十章 誓与天争命

  跪在榻前的长生黑眸之中紫光流转,倏忽而逝。
  “二小姐,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水色立在塌前,恭敬道。
  “你们真是听话的很,馨儿娘亲不让你们跟着你们就不跟了,置主人安危于不顾,你们的忠诚可见一斑。”长生厉眸一扫,水色凝碧齐齐下跪,战战兢兢。
  她们是夜行鬼,自小就被选在东方鬼将也就是苏馨儿身边,情报最是灵通,眼前的女孩便是下一任的魇主,自她一岁时起现任魇主就已经发下阎王令,通达九州赤子。只这将军府附近就有数不清的鬼武者守护,而“魇”中最忌讳的就是“不忠”俩字。
  她们对上一个背叛者的下场至今记忆犹新,由执笔判官——刀主执刀,生死主簿——断刀监督,那人生受一百零八刀,被刮下一百零八片肉,才被允许闭眼死去。祭台之上鲜血淋淋,背主者哀求哭喊,可齐聚魇巢的所有赤子非但不同情他还给刀主壮胆助威,纷纷怒目而视,恨不得喝其血食其肉。赤子都是天下被遗弃之人,都是不容于世之人,他们最恨的其一就有不忠,赤子之所以为赤子就是因为他们尚有一颗赤子之心,在被天下所唾弃,生活如猪狗之时他们仍保留了一颗赤子之心,这便是赤子。
  在他们最绝望之时“魇”给了他们希望,“魇”给他们塑造了新生,“魇”于他们的意义便是再生父母,试问,当有人背后捅了自己父母一刀,致使兄弟姐妹死亡数千,而这个人还是他们真心待之的同胞,他们又怎能不怒,心又怎能不痛?
  “二小姐,我们没有,我们自小服从夫人已经成为习惯,从不敢背主。今日二小姐说我们忠心可议我和凝碧却是不认的,说句冒犯的话,二小姐也是我姐妹从小看到大的,我姐妹是何种人,二小姐您应该比谁都清楚,现今夫人生命垂危,您心急如焚,我姐妹可以理解,可您若是迁怒咱们,咱们就真是冤枉了。”水色大着胆子直视长生道。
  “起来吧,是长生的不是,水姑姑你们还是不要怨恨长生吧,长生只是心急了。”长生亲自搀扶了水色和凝碧起来,忧伤叹息道。
  “二小姐千万别这么说,凝碧早已经将二小姐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凝碧脸上霎时露出真心的笑容,扶着长生的手起来,心直口快的道。被水色用手肘撞了一下仍不自知,高高兴兴的围着长生转,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水色,你撞我做什么,我又没说错。”凝碧嘟囔一句。霎时,水色羞得脸通红,见长生含笑看她,她脸就更红了,暗忖是她自己多心了。
  “更衣吧,阿大他们该等急了。”凝碧已经用一只水沉木簪将长生流长凝香的乌发挽了一个简单的髻,额前斜缀一条碧玉花胜,发上无钗,耳中无珠,待凝碧还想往髻上缀一条流苏,被水色阻止,接过手去,放进首饰盒。选来一件绣着五翎青鸟的浅青劲装为长生换上,对着凝碧道,
  “这是要出门呢,哪还能那般讲究。”
  “还是水姑姑了解我。”长生抓起竹箫,淡笑道。
  水色已经大概说出了事情的经过,真没有想到那妩媚大胆的嫣姨娘竟是匈奴公主,还是统领一万死士的一方霸主,她隐藏的好深,进府多年竟然都没有被查出来。今,若不是被空闺寂寞折磨的失了理智,贸然对歌儿出手,外公他们定仍是察觉不出来。
  想来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致才会想出这么一个同归于尽的法子,自我催动内劲爆破血管,她想毁了馨儿娘亲,她得不到的爱,别人也别想得到,用一句上邪的话说,就是好一个变态的女人。
  “二小姐,五百鬼武者随时都能听候您的调遣。魇主说他是在帮自己女儿和外孙女,所以让你不必顾虑太多。”水色道。
  “不用了,有老爹留下的五百军汉已经尽够了,告诉我外公让他别白费心机了,我是不可能接受的,他是知道我的选择的,我总是站在他的身后,永不会变,所以根本不可能站在他的对立面。让他放弃吧。”
  “二小姐,魇主还说了,在他那里没有父债子偿的说法,只要‘他’不主动招惹咱们,咱们可以和‘他’井水不犯河水。”水色又道。
  “不必说了,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他的野心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待他日他飞龙在天,他是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威胁他的势力的组织存在的。到那时她的处境就难了,所以她永远都不会让这种情境发生。
  “魇”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我是绝不能接受你的,接受了你就意味着要和他作对了,可他是我今生最不想伤害的人,最想保护的人。
  外公啊,你这只老狐狸,是摸透了我的心思了,对我不逼不迫,只在我有难时帮扶一把,让我承“魇”的情,你知道我向来是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
  为苏馨儿掖好被角,抬起的手几次想试探床上人的鼻息,终是不敢,这是她第一次怯懦。
  最后看了一眼床上呼吸似有若无的人,眸光骤然暗沉深邃,转身,毅然离去。
  那飘起的青影之中流动隐隐哀痛,可青影的主人却面容越发沉静,一丝一毫的紧张恍然都没有,若是被外人看到她这个样子,定要痛骂她是不孝女,自己亲娘生命垂危,她这个做人家女儿的竟然还能没事人似地,一滴眼泪都不流,真真是个无情的白眼狼,怎么养也养不熟。
  “一路上照顾好她,若有任何闪失,你们会见识到我的手段,定不会比吏部酷刑差。”开门之前,长生如是道。
  晚馨院中,五百军汉早已经列成战阵站立良久,他们身穿一身玄衣皮甲,手握战刀,腰杆挺得笔直,脸上纷纷露出期待的神情,在将军府窝的久了,骨头都懒了,这一次江湖行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都想参与。
  日头偏西,二小姐进了屋已经有五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出来,是不是夫人的病已到了药石枉效的地步,那还了得,待将军他日班师回朝还不把他们的皮给剥了。
  赤霞落宇,白云染血,屋顶上的凌霄花正开得娇美艳红。
  门开了,一身浅青衣衫的长生身长高挑清瘦,面容清冷而绝世无双,她就那般站在那里,却,就让他们这些个疆场血汉有下跪膜拜的冲动。
  她眉眼之间有着他们不败将军王的清狂,傲然。恍惚,他们似是看见了战马之上的将军,在一场畅快淋漓的大战之后,望月狼啸,抒发胸臆。
  只可惜了二小姐身为女儿身,若是男儿定能横刀卧马驰骋疆场,杀的敌人闻风丧胆,又是一个不败将军王。
  晕红的霞光射在她深如海的眼中,紫芒慑人,微敛。她忽然感觉到一些刺痛,此行不论成败,她定要与天争,没有她的允许,阎王也不能带走她的血亲。
  “你们这是要昭示天下我将军府出了大事,要出动所有人马吗?”长生看着眼前五百军汉的装扮,纳闷道。她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