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霸爱之君心倾情 帝凰劫-君子如玉+番外 作者:火灵凤(潇湘2012-04-13完结)





  “我不……”
  “都出去,我想静一静。”她觉得自己最残忍的那部分血液已然沸腾了,可她不想再像前世一样,造下那般的杀孽。
  她颓然的躺倒在榻上,筋疲力尽。
  “生儿你不相信我?”月玄沧也怒了。
  “出去,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她无力的道。
  “你……好,我走你就满意了。”一甩袖,丢下长欢当先走出去。
  “玄哥哥不要生气。”她听到长欢娇声安慰道。不过现在她管不了那么多。
  又过了一会儿,门再次被推开。
  长生直起身来,抄起小桌上的青花茶盏就扔了上去,“滚出去!”
  “是我。”林墨玉尴尬的道。
  彼时,楼船已经靠了岸,林墨玉急匆匆牵了马往苏州赶去,太子这里虽是提前得了消息,只怕也是捂不住的,他要赶紧回去主持大局。大将军府一倒,他也要跟着倒霉,要赶在朝廷诏令下来之前,做些安排,笑笑是绝对不能有事的。
  江上烟波浩渺,夹岸丹枫如火,秋雨凄凄。
  幽幽的箫声在江面上辗转徘徊,如泣如诉,低低沉沉,直让行人听得热泪盈眶,提起袖子抹抹脸,赶紧离开,直道再也不要听这样的曲子了,让人心都揪了起来。
  随着最后一个尾音的消逝,她收起了碧竹箫,站在废弃渡口上的长生蹙着眉望向雁门关的方向。
  墨发未束,散乱的垂在她的身后,江风吹起,便摇摇曳曳缠绕着她清冷若霜的眼眸。
  枫叶飘落在年久失修的桥头上,火红与灰白,鲜妍与枯萎。
  一双精绣金线麒麟纹的黑靴踩了上去,木桥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和着他身上的金属铠甲,在这沉寂的氛围下,传进她的耳朵里。
  她不曾回头,淡淡的问:“殿下,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没有。”他面无表情道。却是更紧的攥着轩辕剑。
  “其实这件事情你瞒不了多久的,通敌卖国与战死沙场,无论是哪一个,都将引起动荡。”他看着她总是挺得笔直的身形,她被风吹起的白袍,薄唇拉成一条直线,“我不后悔。”
  “你一句不后悔就能埋葬十万将士的性命,以及落日城数万百姓的性命,很好,好得很,你当真是有担当的过了。”她声音更冷了,些许的嘲讽。“我告诉过你的,要徐徐图之。你就那么的心急,急着打破盟约,急着逼迫你父皇退位,急着一统天下!”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强硬的道。“有些牺牲是必须的。”
  他走进几步,又道:“为了我的大业,这点牺牲我不在乎,你应该站在我身后,支持我才是。”
  长生转过身来看进他的眼,凝眉如黛似淡远秋山含尽愁伤,声音缓和却艰涩:
  “是,我支持你,一直都是。可是,不是以我父亲的性命为代价。玄沧,你有野心,有抱负,这没有错,甚至你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我不希望你最后落得孤家寡人的下场,有些人不是你该牺牲的。如果,如果我的父亲真的有什么不测,我们……”
  “不管出了什么事,我们都会好好的,长生,这是我永恒不变的坚持。你不要说出伤我们感情的话。”他祈求。上去捉住她的手,被她僵硬的躲过。
  长生闭了闭眼,不再看他悲痛的神色,转身面对浩浩江水,淡淡道:“老爹一手训练出来的狂狮大军,即使你故意迟缓救援,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被匈奴数万骑兵全部歼灭,更可疑的是那场战争毫无预兆,很仓促。你心中应该已经有数,这其中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变故,而这变故,在老爹生死未卜的情况下,所有的祸端都会直指我千殇家,我想告诉你,在不见老爹尸首的情况下,老爹就是活着的,我不允许什么忠烈公的存在,你明白吗?”
  “生儿,那是目前对你或是千殇家最好的安排。你难道要拿九族来赌大将军仍然活着?不要固执了。”
  “九族也抵不过我的老爹!”长生冷声道。
  “那我呢,你把我放在那里!你心里只有你老爹,你祖父祖母,三个姑姑,母亲,姐姐,弟弟,才半岁大的侄儿呢,这些你都不管了,你又和孤有什么区别!”月玄沧沉痛道。心像是被柳叶刀划过,刺痛
  长生吐出一口气,缓缓道:“我会好好考虑的。你走吧,有太子御驾亲征,士气定会大振,一切小心。”
  “孤真的没想到大将军会固执至此。”月玄沧一把抱住长生,低低道。
  “一个大将军是抵不过你的野心的。你没有错。”声冷如冰。一根根掰开箍在腰上的手指,退出他的怀抱,没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枫树下,龙莲牵着两匹马树桩子一样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存在感。
  他的脸上有一道深深的鞭痕,从耳朵根到下颌,触目惊心。
  那是因为他保护魇主不利,被三大长老惩罚留下的。
  长生轻轻抚触,淡淡道:“如果我知道长老们会因此惩罚你,我会阻止的。你已经尽力了,这样丑陋的疤痕虽然让你看起来更加的生人勿近了,但是我不喜欢,男儿的脸还是应该白玉无瑕的。放心,我会想办法帮你去掉的。”
  龙莲冰蓝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长生,感受着她手指的温度,片刻,他眼中的冰霜逐渐融化,变成蔚蓝色,有了人气。
  她翻身上马,月玄沧也在展暮安排下上了马。他一直回头看着长生的背影,凌角分明的薄唇紧抿成冷酷无情的弧度,帝王之路鲜血浇灌而成,他既选择了这条路就从不后悔。
  他不要等到父皇老了之后,施舍似地禅位给他,好像那是对他多么大的恩赐,他不是路旁讨饭的小脏乞儿;他更享受亲手得到帝位的过程,那样才能证明他的才干,文武韬略,舍他其谁!
  而生儿,只要享受最后的成果就好,这期间小小的摩擦算得了什么。她是他从小就看上的猎物,怎样都不会让她逃脱就是。
  “驾!”策马扬鞭,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奔去。
  
  




☆、第一零六章 报应不爽

  安定侯府。
  “血,好多血,啊,好多血,救命啊——”
  廊庑上端着药汤行走的婢女听到这渗人的叫喊声,惊得手一抖,甩了药罐,脸色惨白一片。自从大少爷从战场上回来,就夜夜喊叫啼哭,声音如厉鬼一样。侯爷请了太医来诊断,也没办法,只说是惊吓过度,神魂离体,开一副安神药就急匆匆离去。
  “滚下去,再去端一碗药来。”安定侯长孙一鸣停在婢女身前,怒声呵斥。
  “死人了,死人了,都死了,呵呵,血,好多血,眼珠子,断头,断手,断脚,两半了,救命啊,不要找我——”长孙鹰啸从榻上连滚带爬的摔下来,一头扎进地上散乱的棉被里,撅着屁股,浑身打颤,嚎啕大哭。
  “孽障!你的胆子怎么这么小,不就是死人吗,有什么大不了。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窝囊的儿子!”长孙一鸣一脚猛得踢在长孙鹰啸的屁股上,长孙鹰啸日渐消瘦的身板承受不住,连滚几圈,“咕咚”一声撞在桌脚上,脑袋登时就破了个洞,血汩汩的流。
  “爹,爹啊——”长孙鹰啸好像一点也没觉得疼,抬起青灰色的脸,怔愣了一下,看见是他爹,眼神清明了些,又大哭起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窝囊废!你是本侯第一个儿子,你从小也是聪明好学,听话乖巧,本侯以为让你去军中历练,挣个大大的军功回来,也好让本侯脸上有光,没想到你就这样灰溜溜的从战场上逃回来了,你简直丢尽了咱家的脸。”长孙一鸣气得大喘粗气。
  “爹,爹,儿子求您,儿子不想坐牢,不想死啊,就我啊,爹。”长孙鹰啸死死的抱着他爹不放。
  “唉,本侯这是做的什么孽呀。”眼看着自己最看重的儿子被战场上的残酷场面吓得三魂丢了气魄,他也心疼,罢了,罢了,就当是儿女债,换了也就是了。“啸儿,你就好好的在家养病吧。你私自逃回府的事,凭着咱家在朝中的几代经营,也是小事一件,爹会给你抹平的。”
  “爹,要是,要是儿子还做了其他事呢?”鹰啸战战兢兢的看着他爹,在他爹的怒瞪下颤巍巍,轻飘飘的道:“诛九族的大事。”
  “你,你……”长孙一鸣心胆一颤僵在了那里,瞳孔睁大,呼吸几乎都停了,一手捂住突突泛疼的胸口,往后一倒,几近昏厥。
  “爹——”长孙鹰啸赶紧扶住,慌慌张张的给倒了一杯水。“爹你没事吧,喘气,慢慢喘气。”
  “孽子!”好半天气顺了,长孙一鸣大呼。
  “爹你帮帮儿子吧。”长孙鹰啸跪在地上,大哭。
  长孙一鸣抖抖颤颤的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压下惊慌,想起今日城中的留言,就什么都明白了。反正他也不想永远的屈居人下,他心下一狠,慢腾腾道:“那事和你有关系?”
  “是,不,不是。儿子也是被逼的。”
  “还有谁知道,你到底都干了什么,一五一十的都说出来。”这个儿子他还不想放弃,得帮一把。
  “有,有……”
  “侯爷,户部尚书有事求见。”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道。
  长孙鹰啸的脸一下就白了,灰白,灰白的。
  “爹——”
  “是他,吴德,将军府上的大姑爷?”长孙一鸣一看大儿子的脸色就明白了,长孙鹰啸本以为他爹会打他,最好的下场也会骂他一顿,没想到他爹却哈哈大笑起来,“千殇狂,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只怕你做梦也想不到,让你心爱的狂狮大军全军覆没的竟然是自家人,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
  “管家,让他进来,奉茶前厅,本侯马上就到。”
  转头慈爱的拍拍儿子的脸,“啸儿,你这事有办法了。放心,最糟的情况也有一个贪财的小人当你的替罪羊,何况,还有一个生死未卜的,只要咱们把过错都推到他千殇狂身上,你说不定还能捞一个功劳在身上,通敌叛国的大罪,他的部下死的死,残的残,这一次本侯要让他千殇家再没有翻身之地。”
  将军府,门下一片狼藉。
  “夫人,百姓都砸累了,银钱也撒出去了,就散了。”水色急匆匆的来禀告道。
  也不知道是哪个遭天谴的传出来的流言,说什么匈奴王许诺大将军封侯拜相,大将军心动,通敌叛国,才致使大军惨败,匈奴骑兵攻进中原,烧杀抢掠的。这城中男儿去参军的也不在少数,当狂狮大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传来,一下子就炸开了锅,哭天抢地,那些个知道自己儿子丈夫爹已死的老弱妇孺就把将军府围了个水泄不通,甭管什么脏污都往将军府门上泼,臭鸡蛋,烂菜叶子,这几日,俨然就成了垃圾场,恶臭熏天,这还是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若是皇帝哪天也信了流言,诛九族的旨意下来,也真不知会有什么下场了。
  亏了大将军留下的护府武将都是忠心的,要不然,瞎了眼的夫人真就无比艰难了。
  “让阿大整理的人名都整理好了吗,若是准备好了,就开了府中金库吧,都是誓死追随将军的好男儿,他们陪着将军一场,咱们要好好安顿他们的家人。趁着天黑,让阿大偷偷去送吧。”拿着刷子给青云刷毛的手停了停,哑着嗓子温柔道,她坐在小凳子上,很安详,大概是哭久了,没有泪了,渐渐的相信了丈夫已死的事实。
  “夫人,为何不让她们知道,是咱们给送过去的银钱,纵然不指望她们心存感激,也让她们没脸再找麻烦。”
  苏馨儿摇摇头,“不会的。若是让她们知道,她们只怕就更坚定了是将军的过错,猜测是咱们心中有鬼,得了理就更闹腾了。”
  “唉,夫人,奴婢帮您。”水色抹抹脸上的泪,卷了袖子拿起另一支软毛刷子开始刷起来。她看了看,哭的已经睁不开眼的夫人,夫人的眼睛曾经是那样的明亮,只怕再也见不到了。水色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心中压抑酸胀的难受,卖力的给青云刷起毛来。
  “夫人,马料拿来了。”凝碧端着一个大盆子,盆子里是最好的马料,喂给趴在地上的青云吃。
  青云只嗅了嗅,喷了喷气,又趴下了,耷拉着眼皮,像是壮士暮年,垂垂老矣。看的凝碧心酸不已。“吃啊,你怎么不吃,很好吃的,都是以前你爱吃的,都好几天了,再不吃你就要死了。”凝碧哽咽道。
  青云是几天前从战场上跑回家来的,青云已经是一匹老马了,没有战斗力,可是它跟了将军那么久,即使将军又有了一匹战马,上战场的时候也都带着它,不让它上战场,只将军闲暇的时候跟它聊聊天,亲手喂给它草料吃,将军说:“青云最是有灵性的,它从小就跟着我,我也习惯有它陪着,若是哪一天没见着呀,这心里颇不是滋味。”
  那天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