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行天下(完结+番外)






  银盔中年人见状赶紧握好长枪准备防卫,岳北南的速度太快,他刚想出招他地马就到了眼前,幸好他闪得快,刚想说第二个回合搬回来,结果两匹马一错开,那中年人的头就飞到了地上,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惨死在了马下。 

  这小子一马两枪?!这是所有人的心声,马上战讲求的是招数跟速度,因为速度快,所以一般一个回合也就对上那么一招,武艺高强的可以换上好几招,自然是换招越多胜算越多,只是没人想到这么个十几岁的毛孩子能使出一马两枪,不免让人有点瞠目。 

  岳北南用枪尖挑了那人地脑袋扔到了对方阵地上,只见对方几个副将冲上来捡了那人的头回去,又有几个兵丁收了那人地尸体,这就叫君子战,看起来挺傻的,却是冷兵器时代攻城时常采用的战法。 

  “谁来再战?”心中那股邪气算是出了一半,不免觉得轻松起来,此刻他终于体会到了师傅所说得那种快感。 

  “你个毛孩子,还我兄长的性命。”一匹黑马冲 

   ,也不停马,冲上来就砍,岳北南并不躲避,反而静 反倒让对方诧异了,只那么一瞬间的走神就让这位黑马大将葬送了自己地性命。 

  岳北南发现自己胸腔里似乎有种涨鼓鼓地感觉,是兴奋,还有得 意,毕竟第一次上战场就连损了人家两员大将。 

  “没有厉害的吗?”指着对方阵营一阵大骂。这还是他人生里第一次口出骂人。 

  城楼上的金云溪摇头轻笑。这孩子到是克服了胆怯和愤怒,但又多了另一样东西——骄傲,看来不吃点亏他是不会明白了。 

  “陛下,是否要增兵?”搞不好可以一举击败对方,一名副将低头请命。 

  “不用,先看看再说。”她不信这吴国阵营里就没有个厉害地角 色,趁着这个机会,也可以摸一摸敌军地底细,再想办法退兵。 

  城下,岳北南又连续挑杀了三人。此时他已经完全兴奋了,提着长枪来回在阵前跑,嘴上还大骂着污言秽语,惹得对方大帅满脸青绿。 

  整整相持了一个上午,岳北南共胜了八人,六死两伤。眼看吴军的气势慢慢弱了下去,此时如果再输下去。今天的对战就算是他们败了。就见吴军阵营里慢慢走出了一匹黄膘马,马上是个精瘦的中年男子,下巴上还留了几绺长须,长须直垂到前胸,与他的形象看起来很不搭。 

  岳北南勒紧马。他看得出来这男子与其他人不同。一脸的泰然自 若,并没有其他人那般火急火燎。 

  “叫什么?”横枪里马,这还是第一次问人家姓名。 

                               

  “李绝烽!” 

  金云溪诡异一笑。就是他了,吴国最有名的龙虎上将,“来人。”

  “在。” 

  “让击鼓手准备,号令一下,立即击鼓进军!”声音里带着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是!”击鼓进军?三千人马杀六万?皇上这做法会不会太儿戏 了?但怀疑归怀疑,事情还是要照着做得,立即吩咐击鼓手待命。 

  城下,岳北南正跟李绝烽苦战,打了一上午,体力消耗了大半,如今再遇上这种强劲对手,胜算自然是没多少了,眼看着他的招式越来越慢,接着开始混乱,最终李绝烽一个横枪,直接将岳北南手里的枪挑了出去,就见他回马藏枪,从马袋里取了绳锁,很明显,他想生擒岳北 南。岳北南还没从丢枪地惊讶中清醒,眼看李绝烽的马到了眼前,一股灰心充斥满胸,他有些放弃了。突然,只见一道光闪了下来,李绝烽正聚精会神想锁人,没注意其他,突然来了这么一道闪光,吓得他一个闪身,弯腰躲了过去,绳子也只好再收回去。 

  等他回马抽枪想再战时,却被一对大金斧吓了个激灵,这么大的斧子!再看那人,虎背熊腰,一派威风凛凛。看他拿那对大斧子像是一点也不费力,认定了此人的臂力非比寻常,“来者报上姓名!”凡州还有这号人物?他还真不知道。 

  毛波看了看两边,没人,岳北南已被兵士们牵着马救回去了,那就是说他在叫了?“毛波!”粗声粗气的。 

  “毛波?”没听过,难道是探子查露了? 

  “你要打吗?”毛波见他不说话,不免有点纳闷,这人怎么光站着不打?少主他娘说过,只要见少主被打败了就要赶快顶上去,然后朝着那个人抡斧子,“你不打,我打了啊!”这话很实在,可在李绝烽听 来,更像是在蔑视他,不免又让他增加了一份疑惑,看来这人真是个高手。  

  毛波也没再废话,抡了斧子,抽马就杀过去了,李绝烽挑枪想刺,谁知道他并不闪,反而直对着他就砍,他又只好挡,但又不敢真挡,他那大斧子要是真接下来,还不一下把人震死? 

  三两个回合下来李绝烽一身汗,招式也跟着变乱,就在此时,几个骑兵拉了绊马锁出来,奔着李绝烽就来了,李绝烽既要防毛波,又要防绊马锁,一个不留神,马被绊了,人也滚了下来,还好吴军骑兵来得 快,否则被生擒的就是他了。 

  “击鼓,进军!”金云溪轻轻一挥手,只听鼓声隆隆,城楼上旌旗飘展,城门大开,数万兵马冲了出来。 

  吴军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但见自己这方地龙虎上将被打败,又见对方鼓声隆隆、杀声震天,一时间军心混乱,不明就理的慢慢往后 退,退着退着就开始有人逃了,只要有一个人跑,就能带动百人,慢慢地,大家都以为已经败了,还能怎样?跑呗,难道还真等着被宰啊? 

  吴军将领们看了身后这态势也没办法,兵都跑了,还打个屁,走 吧!  

  六万大军齐齐回奔,没被敌人杀死,到是被自己人踩死了不少,这鼓击得真是时候! 

  岳北南回身望了望城门,母亲早算好了他会败的吗? 


六十一 诱降 一

  “很生气吗?”低眼看奏折,并不看案前的儿子。 

  “母亲觉得孩儿一定会输?”这一点他一定要问清楚。 

  “不是我觉得你一定会输,而是你必须要输!”抬眼看他,“知道为什么吗?” 

  愣神,“母亲还是不信我!” 

  “你可知道那李绝烽是何许人?”站起身,拂了下衣袖,示意他跟过去。 

  “吴国的将军。”连自己也觉得这回答太过单薄,都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看来是他自己疏忽大意了,不免有些羞愧。 

  “不用羞愧,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他是龙虎上将,只是他如今在吴国并不怎么受重用,我让你首战出场,并不是指望你退敌,只是想让你知道什么叫两军对垒。” 

  “孩儿知道母亲的意思了。” 

  “知道了?那说说看。”拂了拂袖子,示意侍女退下。 

  岳北南走在母亲身侧,“孩儿太卤莽了,不知道天外有天,太过逞英雄,目光短浅,只看到眼前的胜利,并没有把眼光放得更长远。” 

  金云溪停下脚步,歪头看了一眼儿子,真得长大了,“目光短浅?这话我想听听。” 

  “母亲在战前已经想好了退敌之策,这场对阵不过是想看看吴军的实力。” 

  转正身子,扳过儿子的肩膀,突然觉得他又长高了。已经比她高半条眉毛了呢。真快,儿子很像他,却又不全像,皇嫂说他的眼睛像外祖父,也许是吧,原来父亲地眼睛是这样地,“对,但不全对。”叹息一声,松开他的肩膀,“那张龙椅谁都想坐。但很多人坐不好,母亲我也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能做好,但在其位,就要谋其职,我们现在就算退了吴军,又会有多少好处?母亲这一称帝。惹来得麻烦可是无穷无尽的,但也不全因为我是女人。就是今天换了个男人来坐这个位子,凡州照样还是会被围,没有人想看着自己的对手越变越多。”拉他一起坐到凉亭里。  

  “即使我们今天退了吴兵,明天还是会有越兵、 兵,甚至魏兵、金兵。永远都打不完。想让他们不来侵犯。光靠抵抗是没用的,要学会主动,国家不比个人。人有君子、小人之分,但国家没有,国家有的就只有两个字——利益,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 友,如果你不能审时度势,眼光放远,到时吃亏的肯定就是你,我们可以忍一时之气,但绝对不能一直忍,否则大家都觉得你好欺负,就会不断地来欺负你,就像现在,如果母亲我随了他们的愿,退位让闲,那么下一步他们就会有更多要求,所以……”望望儿子,“你觉得要怎么 办?” 

  “坚持到底!” 

  “对,而且还要想办法让他们措手不及。3g华 夏网网友上传” 

  “措手不及?”迟疑了半刻,“姨娘跟苏姨娘不在凡州,原来 是……我还以为母亲调开她们是怕凡州失守呢。” 

  “说了这么多,你现在再想想,母亲为什么说你一定要输?”见他眉毛收拢,不免笑笑,这对他来说还有点难,将心比心,她自己这么大时,也不会想得那么长远,就是在魏宫那几年,也还是个孩子性,不然为什么会被他骗得那么彻底?“慢慢想,你还有很多时间考虑这个问 题。”拍拍他地手。 

  岳北南点头,母亲有种很不可思议的让人沉思的能力,即使有时她说得话并不是为了解决目前的问题,但却奇怪地让人信服,并且在不久的以后,这些毫无关联的话却又会是解决先前那些问题地关键。 

  “母亲……”既然一时还想不通,他自然不会硬去钻牛角尖,“您还会想那个人?”刚刚看到母亲眼里转瞬即逝的一抹愁绪,他猜测一定是为了那个男人。 

  她知道儿子说得那个人是谁,轻轻笑了笑,“他不是‘那个人’,他是你父亲。”她并不想让儿子去恨他,既没用,也没必要,将仇恨付与下一代是最不明智地举动。 

  岳北南咧嘴一笑,父亲两个字他叫不出口,也叫不习惯,“您不恨他?” 

  “恨他什么?恨他抛弃我们母子俩,还是恨他选了国家不选我 们?”这就是她心里最大的矛盾,她该恨他,却不知道要恨他什么,用一切正常人的眼光来看,他什么都没做错,“既然只能恨给自己看,又何必再整天想着要恨呢?到最后伤害的只能是自己。” 

  “母亲,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真是长大了,这些年即便他一直在身边,她也没好好去注意他,错过了一位母亲应该有地痛苦与幸福,对不起他地不光只有父亲,还有她这个母亲,“母亲没能好好陪你走过每一步,是母亲的错。” 

  “孩儿记得师傅说过 

   ,是男人就不能让人扶着走!” 

  灿笑出声,这是华黎能说出来的,极端却又很实际。 

  “对了,母亲,您什么时候给毛波打了那么大一对斧子?” 

  说起这个她就想笑,还是先不要跟他讲了,让他自己去看吧,“这个等收降了李绝烽你自然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收降李绝烽?” 

                               

  “对!这也是你今天必须要败地主因。” 

  “可是……您还是觉得我一定会败?”男人不管大小,对败这件事有种执著的较真! 

  “再厉害的人,也经不住人轮番打啊,何况李绝烽可是有名的龙虎上将。无论身手。还是经验,都在你之上,如果我说我相信你,难道你不认为我更像在嘲笑你?” 

  “那……您觉得毛波能救得了我?”这一点他也很在意,毛波连他都打不过,怎么还能救他? 

  “他不但能救得了你,还能收服李绝烽,你信不信?” 

  他是想说不信,但他知道母亲不可能平白说这种大话,“那我还能出战吗?” 

  “可以。不过你要记住一件事,每个人都有自己地位置,你地位置并不一定就在战场上。” 

  点头,他能明白母亲的意思,但一时还是觉得闷,毕竟他的头一场仗打得并不怎么光彩。 

  杀一名良将与收降他。自然是后者比较困难,何况能称之为良将的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范。尤其李绝烽这种人。 

  李绝烽,吴国龙虎上将,十七岁封衔,二十一岁封将,二十八岁封帅。曾得吴国先帝三次亲命嘉奖。可谓少年得志,然而脾气太过刚烈,得罪了不少朝中大臣。以至落得如今这种冷清的收场,只能做个参将,还要看人的脸色度日,尤其这场对决又输给了毛波,他在军营里的日子自然就更不好过了,金云溪要得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