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傻夫君 作者:玺月(晋江2013.5.23完结)





  “可是相公,那个不同啊!张大哥与张大嫂是贫贱夫妻,小户人家。可咱们家,是大户,这规矩少不得的。”
  子恒扳住我的脸,用教训的语气说着。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同!贫贱之家如何?富庶之家如何?在我眼里,你就是我娘子!素素,我就是想对你好,我就是知道,我如何对你好,都比不上你对我的那些好。素素,我一定好好补偿你的。让你幸福,快乐。一辈子都不后悔嫁给我。”
  “相公,有你这句话,素素这辈子都知足了。”
  他笑。“这样就知足啦?快!尝尝我做的桂花糕!”
  他夹起一块,喂到我嘴边,我咬了一口,嘴里咀嚼着,脑子里却依然回想刚刚他跟我说的那些情真意切的话,我这满心满嘴里都是甜蜜的滋味!
  “嗯!相公做的,果然好吃!比素素做的还好吃呢!”我把他筷子上的桂花糕推向他的唇边。“相公!你也吃!你陪着素素吃,素素吃得才多呢!”
  桂花糕吃得正好,那边有人敲房门是沈婆。
  我叫她进来,她才推门,走进来。
  她看了看子恒,又看了看我。“大少爷,大少奶奶,人都请来了,就看就看今晚的了。”
  我点点头,望向子恒。
  子恒点头道,“好,我们知道了。”
  沈婆刚要退回房间,忽又转回身顿住,默了下道。
  “大少奶奶,三少爷那事已经了了,冯婆这个多嘴多事的婆子,也该遣回去了。老奴怕您忙得忘记了,等到以后这婆子若生了事端可是不好。”
  一提这个冯婆,我太阳穴就兀自地跳了下。“唉!是啊!我怎得把这个祸害给忘记了?”我扭过身看子恒。“相公,你看如何处置得好?”
  子恒想了下,“这个冯婆也不过是个不懂事,瞎搀和的烂嘴婆子。我看不如给她些银两,遣她出去就算了。”
  沈婆冷笑。“大少爷也太善心了,遣她出去就算了,还要赏她银两作甚?难道大少爷忘记了,这个恶婆子当初是如何欺负你?那三九天的,她竟叫那几个人把你往冷水缸里按!若不是我找来陈妈,叫她看见,恐怕这事还要闹大了!”
  子恒淡笑不语。
  我笑道。“沈妈妈,我知道这个冯婆可恶,害过我们几次都不说了,就是她那张嘴留着也是祸害!可她毕竟一把年纪的,咱们撵她出去之后,也算是断了她的活路了。你想想看,她在这府里头也是老人儿了,她出去后,就算到别的府里头找差事,别人还不得怀疑,她犯了什么大错才被赶出府里的,谁又敢用她呢?”
  沈婆赔笑,“既然大少爷跟大少奶奶都这样顾及,也让我们这些婆子心里头踏实,只是大少奶奶可不要忘了,打蛇不死随棍上,放虎归山终为患!”
  我笑了笑,摆手道。“沈妈妈!还是算了吧!相公这样决定了,就按他说的办!他本人都不记恨了,沈妈妈,你也放宽些心吧!俗话说,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冯婆这种小人,咱们稍加收拾,让她明白些颜色也就够了。如今我宽待于她,她若能感念,也算是给咱们自己减了宿孽。”
  沈婆冷哼道。“她这个人若真知道个感念,也真个奇喽!”
  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我笑向子恒,“这个沈婆倒真跟冯婆子仇大发了!”
  子恒笑着摇头。“沈妈妈还不是为了三娘,为了我?这个冯婆子竟干些欺负人的事情,有几次指派小丫鬟给三娘送的饭菜都是馊的!你说沈妈妈能不记恨吗?”
  话刚说到这里,只听见有人敲门。
  我问,“是谁?”
  门外传来冯婆的声音。“大少奶奶,是老奴,冯婆。”
  我朝子恒撇了下嘴。“瞧!这难缠老婆舌说来就来了!”
  


☆、正面较量

  作者有话要说:月月有点发烧,所以这章写的有点乱。。。暂且这么看着吧~~~
  子恒笑着拍了下我屁股,“再难缠也要缠!打发了这个,咱们还有更难缠的!”
  我笑。“那个倒不怕,有公爹的书信为凭据,还有那么些人作证,谅二娘也无法脱罪了去!”
  我穿了鞋子,下床,拣了椅子坐下,叫冯婆进来。
  冯婆推门,疾步走进来,还未等我发问,她那头噗通就跪在了我脚下。
  “大少奶奶,老奴速来领罪!”
  我面上假装奇怪,心里却十分明白。这老妪是知道我要撵她出去,故意跟我这里弄景儿。
  “哎呦呦!冯妈妈!你这是唱的哪处啊?你何曾有罪呢?冯妈妈!你可快起来!别这样跪着说话!”
  冯婆抬起头时,已是老泪纵横。“大少奶奶!老奴在这府里面,做了几十年了,凡事都不敢说是做得好。做下人的,做好事情,是应该应份的!老奴一直琢磨着,为何大少奶奶如今撵我出去,想来,老奴定然有什么做得很不好的!”
  我笑。“冯妈妈,你说的话里头,我听出来,你误解我的意思了。这一则,我并不是撵你出去的。冯妈妈,你自己也说,在这府里头做了几十年了!你老也一把年纪了,该是出去,享受几天正经日子的时候了。在府里头,就是你老有个头疼脑热的,虽府里下人都有这个病假,可你老却是那种休息了,脑子里也会惦记着主子事情的人,又岂能休息得好呢?这二则,我见我这院子里头的婆子不算少的,如今少了冯妈妈你一个,也不耽误使唤。不过是,那些你老记得住的事情,她们记不住罢了!可又能怎么样呢?大少爷跟我总能使唤你老一辈子的,那我这心里头,也实在看不下去了。你老论身份呢,是我们府里的下人,可论年纪,却是我们的长辈。若哪一日眼见你老腰酸背驼的,还要伺候我们这个,伺候我们那个,我们才真觉得是大大的不落忍呢!”
  冯婆冷哼,“只为何偏只不用我一个人?看来是大少奶奶厌恶老奴了!”
  “哎呦!冯妈妈,何出此言呢?哪有瘸子会对用了多年拐棍厌恶呢?即便一开始不喜欢,这时日久了,也是会有感情的。虽我嫁进这府里不过三个月有余,跟你老一开始是有那么丁点的不自在,可那不过绿豆大点事!谁会记得呢?你老吃的米,可比我们多,哪里会记住这些?我呢,也不是小性儿的人!只要大少爷好,就是我好了!其他那些杂七杂八,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还记着它做什么?又不能为谁添福增寿的!”
  正说着,我瞟见翠儿在门口立着。忙道。“翠儿,快过来,把冯妈妈扶起来!”
  翠儿几步跑过来,扶起冯婆。嘴里也没闲着。“冯妈妈,你也真是!跑来这里闹我们姑爷跟小姐做什么?让人家看去了,还真以为,老妈妈你做了什么大错呢!姑爷跟小姐如今赏了你那些银两,足够你出去买间房子,养些鸡鸭的过活,就算你日后银子不够使了,来这府里要,难道我们姑爷小姐还能不接济你?你呀!本来很好的事,整得这么不利索的!本来放你出去,我们小姐心里也是不忍的,可终是想着你平日那些个好处,不先放了你出去,若先放了别人出去,怕还不给这么多的银子呢!你老且收收那些不舍的心,府里再好,也不如外面自在!那宫里头的宫女,还几年一进选,几年一放人呢!这宫女又有几个能做得上贵妃的?哪个不是到了岁数就急急地往家奔?再说了,冯妈妈,即便您在府里做一辈子,可也没那个贵妃给你做?是不是啊?走吧!走吧!”
  这边翠儿拉着冯婆出了门子,那边子恒早已经笑歪在了床上。
  我走去,奇怪地看他。“相公!你笑什么啊?”
  他伸手就将我拉到床上,两只手伸过来,就要扒开我的嘴!
  “哈哈!素素,你别躲!别躲呀!让我瞧瞧!你这嘴巴怎么个凌厉!里面长的是什么牙齿,什么舌头?说话也真够整人的!还有那翠儿!真是绝活了!这丫头本是你调理出来的!现在看来那嘴皮子比你还要厉害几分!真不知以后哪个有福的,日后要消受这厉害牙口!”
  我朝他脸上啐了一口。“呸!原是取笑我们两个!冯婆这老婆子最刁钻!我若不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地说,她这会子还赖在这里呢!”
  子恒道。“这老婆子走得不甘心!待会儿必去二娘那里说嘴!”
  我哼道,“随她说去!”
  跟子恒又缠腻了一会儿,我见时辰也差不多,该准备下,唱这场重头戏了!
  今晚是中秋的前一晚,也就是十四。
  府里面该布置的都已经布置好了,只等明天摆了宴席,请了戏班子,一切就都有了个样子。
  不过二夫人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带领家里老小,在小祠堂里拜祭祖宗。
  那日小祠堂被福桂芝一把火给烧了,这几日急着抢修了一番,也还是能察觉出火烧后的痕迹。
  二夫人跪在前排,子恒跪在其后,我与福桂芝并排跪在他后面。
  最后面,乐乐由杜婆看着,也照做着跪下。
  二夫人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如果她知道,公爹当年写了一封不准许她掌管康泰,更不许康子俊继承一文钱家业的书信,她会如何反应?
  愤怒?失望?悲伤?
  我也想不到,只能接下来看看了。
  这时,香已经上完。二夫人带领我们正要转回去客厅,一块吃晚饭。
  正在这时,祠堂门口有人喊。“慢着!我们有话要说!”
  二夫人抬头往那门口望去。
  “哼!原来是你们?谁准许你们进府的?你们并不是是康府的人!”
  我走近几步,平淡道。“回二娘,是素素请四娘跟六娘来的。”
  二夫人冷冷瞥了我一眼。
  “素素,你这个娘字叫得也真够亲的!她们什么时候做你的娘了?早在几年前,她们就已经不是这府里的人了!她们改嫁多年!已是他人妇!哪里有资格站在这祠堂里说话?”
  四夫人叫道。“殷凤仪!若非,当年我们软弱,岂会被你欺负成这般?!老爷待我们有情有恩,是你满腹嫉妒,不但在大姐的汤药里下毒!你还害死了子安!”
  刚说到这里门外又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伴随着这声音的是沈婆推着木轮椅上的三夫人走进来。
  三夫人瞪着灰绿色的眼睛,那眼球里仿佛渗透出来自地狱的怨灵哭喊。
  上次在禁地见她的时候,尚未把她看得清楚。而此时,灯笼里透出的黄光在她身上打着晃,我才注意到,她的头很瘦小,头发乱糟糟的,有一两块斑秃,看上去并不是自然脱发,像是几块黑黢黢的疤瘌。更吓人的她那裹在宽松裤管里的两条腿,细得可怜,就仿佛那清瘦的竹子,干枯地木木地杵在木轮椅的踏板之上,仿佛两根摆设。
  此时,她竭力伸出双手,那手皮包骨头的样子,让人看着心悸,灰灰的皮肤紧绷干涸,几寸长的弯指甲。根本不像人的手。
  “凶手!凶手!你这个凶手!你还我的子安!还我子安!我的子安还那么小!你就真下得手!殷凤仪!我诅咒你!诅咒你下十八层地狱!”
  二夫人看着她,反笑,“呵!今晚上看来人来得倒很全活!”
  刚说到这里,五夫人走了进来。
  “二姐,难道你把我也忘记了吗?”
  二夫人鼻息里哼了下。“虞弱眉!就知道少不了你这个小JIAN人的份!你没死到底是个祸害!”
  五夫人忿忿道。“殷凤仪!你害我表姐!害得我怀胎三月就小产!你以为不知道?”
  四夫人,六夫人也附和道,“殷凤仪!你当初以七出之条,撵我们出府,还说什么我们无所出!若非你暗地里捣鬼,我们岂能久久没有身孕?”
  二夫人哈哈笑。“哼!那又怎样?你们最终也确实没能为老爷生下一儿半女!这康府早就由我说的算!你们这些弃妇,少在这里算旧账了!纵使老爷又活过来了!他又能奈我何?!”
  我走上前道。“二娘,这话且不可说绝了。常言道,三尺之上有神灵!人在做,天在看。您以为,您早已掌握了局面了,却没有想到公爹早已留下了一手。”
  二夫人沉默了下,看了我一眼,阴晴不定地问。“一手?他留下什么了?”
  我说着将那封信拿出来,展开给所有在场的人念。
  信里的大致意思是,公爹已然发现二夫人暗地里害人的迹象,他心里十分煎熬。他明里劝过二夫人一些话,而二夫人心计颇深,表面答应着,但实际上却一分都未减。公爹决定,二夫人不得插手康泰名下所有产业,康子俊只能得到三间店铺,家产,田产都与他无关。
  此时,翠儿已领来一人,这人正是佟先生,过去常年伴随公爹左右的,公爹的笔迹他最熟悉。
  我将信递给佟先生。“佟先生,请仔细辨识,这可是我公爹生前所书?”
  佟先生年岁也不小了,捋着胡须,看了许久,点头道。“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