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衔公主
凤溟沅踢了一脚,漠然地道:“真是不中用的女人,听个故事也能昏倒。”
月儿被移了下去,凤溟沅开始焦躁地徘徊起来。宫女和内侍远远地站在门边,谁也不敢进来打扰元王,知道他现在很烦闷。
烦闷的原因,当然是卫屏皇后。卫屏正在翠华西阁,与一个美男子享受欢乐。
凤溟沅终于按捺不住,迈步出门。
内侍看出凤溟沅的意思,拼死上前阻拦:“元王殿下,请稍安勿躁。待娘娘休息已毕,会出来见元王的。”
凤溟沅逼视内侍一眼,内侍骇得一抖,平生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眼神,足以将一个人生吞活剥。
另一名内侍迎过来,跪伏在地:“元王殿下,娘娘特别嘱咐,休息时间不能打扰。”
凤溟沅掐着内侍的脖子,把他提起来。内侍像一只煮熟的鸭子,脖子差点拧断。凤溟沅将内侍扔到脚边,内侍伏在地上喘息咳嗽,半天缓不过来。
凤溟沅迈开步子,闯向翠华西阁的密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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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帘内影。娇气纵横 (27)密榻风情
翠华西阁弥漫着一股名贵的香味。这是波斯进献的香料,采集18种鲜花的花蕊精炼而成,取名“18勾情”。香味浓郁,久久不散,而且气味富于激情,特别能助兴。
朦胧的粉色烛光里,卫屏正与工部侍郎张轲纠缠在一起。
柔腻的呻吟声透过薄薄的帐幔,萦绕在半空。
卫屏的腿陷在绫罗绸缎里,紧贴张轲。张轲正在亲吻卫屏,肩背同样不着寸缕,健美的肌肤在烛火中闪着光泽。
两个痴缠的躯体纵横起伏。
呻吟声越来越强烈。
卫屏毫不顾忌地享受着鱼水之欢,贪婪索取身体上的美男子。
工部侍郎张轲亦是加紧卖力,讨好着宫中最有权势的女人。
卫屏忽然挺身而起,坐在张轲腰上。背部呈现在烛光里,几近完美的弧线扭动着,仿佛一条放纵的美女蛇。
张轲躺在床上,伸手抚弄着卫屏的长发。蓬松秀发披散在后背,与雪白肌肤交相辉映。
凤溟沅以前见过张轲,那相貌的确是白晰玉姿,有名的美男子,知道卫屏迟早会把他扔到床上。
凤溟沅坐到密榻对面,欣赏床上的旖旎风光。
卫屏从少女时代便精通媚术,入宫后,能够得到凤郁森的专宠,更因为她修习了“采补之术”。这样一个不甘寂寞的女人,花开花落,岂能独守空闺?
卫屏忽然发出一连串的呻吟。
看到这里,凤溟沅的眼底终于浮起一片血色。
冷然道:“够了吧?”
张轲似乎才发现凤溟沅进来,慢慢停下动作。卫屏却按着他的胳膊,喘息着催促:“张郎,不许停。”
张轲重新耸动起来,偶尔发出闷哼。
凤溟沅突然扯落帐幔。床上的风情顿时暴露在眼前。
卫屏迅速撑开华氅,裹在身上,旋即一转身,气喘咻咻地面对着凤溟沅。
张轲连滚带爬下床,看了凤溟沅一眼。虽然害怕这位元王,不过他有皇后撑腰,还有一丝底气。
但在凤溟沅的逼视下,张轲仅存的一点底气消失殆尽,一把抓过长袍、亵裤,光着屁股出了翠华西阁。美男子变成这副尊容,的确有些狼狈。
翠华西阁静了片刻。
卫屏淡漠地笑道:“既然受不了,为什么要进来看?”
“卫后,你越来越过分。”凤溟沅嘶声道。
“元王殿下,你是在指责本宫吗?”卫屏沙哑地笑道。
“我哥哥还活着,你这样蒙骗他……”
“行了。”卫屏冷冷打断凤溟沅,“谁都可以讲这句话,偏偏你不能。”
凤溟沅沉默一下,道:“无论怎样,皇上还没有病糊涂,你这样放肆,万一被他听到风声,我们的前程岂不毁于一旦?”
“对嘛,你这样讲话,还像个样子。”卫屏下床,款步走来,伸出纤纤玉手摸了摸凤溟沅的面颊。
凤溟沅甩开她的手。
卫屏露出风骚的笑容:“还在吃醋啊?”
凤溟沅咬紧牙关。
第一卷 帘内影。娇气纵横 (28)最可怕的秘密
卫屏说道:“好了,不要吃醋了。”
凤溟沅仍不开口,一脸漠然。
卫屏继续道:“你能玩,本宫亦能玩。”
“玩?玩出命怎么办?”凤溟沅冷冷逼视卫屏。
“嘻嘻,你又听到了什么?”卫屏放荡地低语,凑近凤溟沅,忽然将身上的华氅褪掉了。
大氅从娇柔圆润的双肩滑到脚边,无声无息。卫屏玉体毕现,在烛火映照下,闪着诱人的光泽。
凤溟沅只是漠然地扫了卫屏一眼。
后退半步,淡淡地道:“每过一段时间,宫中便传出谣言,与太子有关。”
卫屏微微一颤,返身回到床上。轻拍手掌,四名侍女走进来,伺候着卫屏穿衣。
翠华西阁中再没人说话,只有环佩相击时,偶尔发出叮叮铛铛的音韵。
卫屏突然厉声道:“大胆贱奴,瞎了眼!”
原来一名宫女不小心,用胳膊碰到了卫屏的指甲。宫女吓得体如筛糠,不停地求饶。卫屏厌倦地摆了摆手,侍女们慌乱地离开翠华西阁。
卫屏这才开始刚才的话题:“太子的谣言,本宫只要听到,必定扑灭。”
看了看凤溟沅,语气一转,变得温柔亲昵:“溟沅,我们的事,会有好结果的。”
凤溟沅坐在卫屏对面,望着这个妖毒的年轻女人。
他从少年时代,就被这个女人诱惑了,身体的贪恋,越陷越深。虽然现在已不如当初那般火热无度,可那种激荡的感觉,仍时时出现。
其实,5岁的太子凤杰,便是他凤溟沅的儿子!
是凤溟沅和卫屏偷情之后,生下的孽种!
这是东宣国皇宫里,最可怕、最可悲,亦是最可笑的秘密。以英明神武著称的皇帝凤郁森,被自己的亲弟弟戴了绿帽子,竟一无所知。
卫屏舒了口气,喃喃自语:“人做事,真的很难天衣无缝。本宫当初怎能料到,义烛殿曾有一名宫女,偶然知道了真相。她留下一幅画,至今仍在后宫流转。”
“所谓夜长梦多。太子的出身秘密,迟早会被人猜破的。”凤溟沅道。
“不要紧,我们需要的是时间。只要皇上驾崩,这个秘密谁会关心?”
“我姐姐会关心!”凤溟沅嘶声道。
“哼,长公主傲锦不足为虑。”
“还有怀惜呢?”凤溟沅提醒。
“叫的真亲切啊。”卫屏酸溜溜地道。
“怀惜如果决定帮助姐姐,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两个女人,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不也是女人吗?”凤溟沅冷冷地道。
卫屏看了看凤溟沅。阴沉地笑一笑,走过来安抚道:“溟沅,朝廷和宫中的大权,早晚要被你我二人掌握。事成之后,你主外庭、我掌大内,天下就是我们的家。”
凤溟沅对卫屏描绘的蓝图并不感到激动。他喜欢实际得到的东西,而不喜欢想像。
“卫后,你有什么办法,可以除掉怀惜和傲锦?”凤溟沅问。
“别着急。”卫屏露出风骚媚骨的笑容。忽然抱住了凤溟沅,喘息着道,“你方才破坏了本宫的好事,现在快快还给本宫!”
凤溟沅漠然地站着。
卫屏撕扯起来,恨不得将这莲花般的邪美男子吞进嘴里。她贪婪地吻向凤溟沅的双唇。两人终于缠在了一起。
第一卷 帘内影。娇气纵横 (29)一个像冰,一个似火
翠华西阁终于平息下来。
卫屏倚在锦被里,胸脯微微起伏。鲜润的嘴唇显得愈加饱满,偶尔用舌尖撩动唇瓣,伴着柔腻的喘息。
“溟沅。”低吟一声,目光寻找那张莲花般的脸庞。
凤溟沅坐在床边,正用小刀雕刻萝卜。白嫩嫩的萝卜上出现了丰美容颜。
“这是谁?”卫屏问。
“不认识。”凤溟沅冷漠地道。
卫屏低低笑了两声,突然呼吸急促,一把攥住了凤溟沅的袍襟。凤溟沅早已穿戴整齐,略微瞥了卫屏一眼。卫屏嘶声道:“本宫真的很怕。”
“你怕什么?”
“怕人老珠黄那一天,你不再爱本宫。”
“我爱不爱你,又有什么关系?总有人爱你。”凤溟沅嘴角浮起阴鹜的笑意。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卫屏喘息低语,忍不住抱住凤溟沅。却被凤溟沅推开了。
“卫后,我在忙。”凤溟沅继续刻着萝卜。
凤溟沅单独见卫屏时,总是奇怪地称她“卫后”,既不是尊敬地称作“皇后娘娘”,亦不是平静地称作“卫屏”。凤溟沅每次与卫屏对话,却好像谈论着别人。
“溟沅,本宫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只是因为寂寞烦躁。本宫把他们当作宠物玩耍,仅此而已。在本宫的心中,只有你是唯一,你……”
“好了,我对这些情话没兴趣。”凤溟沅并不看卫屏,将萝卜拿起来,一口咬掉了脑袋,咔嚓咔嚓地嚼起来。
卫屏沉郁地一笑,打量着凤溟沅,道:“你和你三哥凤朗,真是不同的人。一个喜欢萝卜,一个喜欢青椒。一个像冰,一个似火。”
卫屏忽然提到凤朗,凤溟沅的嘴角牵了牵。
他和凤朗从小就无法相容,那是种古怪的感情,只要遇到一起,必有一人显得非常难受,或者两败俱伤。
不过凤朗似乎对权力并无多大欲望,只是因为生在帝王家,敏感的身份已经注定,特别是眼下的非常时期,皇帝凤郁森病重,王爷首当其冲,必须卷入皇位争斗。
卫屏当然看透了这一点,现在,她要开始谈正事了:
“溟沅,你认为凤朗出手的可能性有多大?”
凤溟沅冷笑一声:“他出不出手,都会死。”
卫屏裹着五色绣锦暖袍,侧卧在床榻上。“你与凤朗势同水火,这一点大家都清楚。凤朗自己倒没有什么,而本宫担心的是,倘若凤朗站在凤傲锦那边,长公主的力量便会成倍增长,我们要对付凤傲锦,就比较麻烦了。”
凤溟沅不露声色地道:“凤朗一向自负孤傲,让他去支持一个女人,恐怕不那么容易。”
卫屏静默片刻,说道:“凤朗到底是玩世不恭,还是另有企图?”
“根据我对他的了解,凤朗这个人落拓不羁,没什么野心。”
“可是,假如你露出夺宫的想法,他必然要对付你。”卫屏道。
“这一点,本王比谁都清楚。”凤溟沅嚼着萝卜,阴沉地道,“所以,我要么按兵不动,要么一击必中。”
卫屏笑了。
笑容慢慢收住,目光又变得很冷。
“还有一个人,要注意。”卫屏道。
“你想说南无碧吧?”凤溟沅牵了牵嘴角。
卫屏摸一摸凤溟沅的脸,妩媚地笑着:“你是最懂我的男人。”
第一卷 帘内影。娇气纵横 (30)天下唯一
凤溟沅的神色却变得凝重起来。他很少露出这种表情,即便刚才提到三哥凤朗,他也没有这样认真。
卫屏的眼力何等惊人,立刻便发现异常。
淡然地道:“你似乎对南无碧有顾忌?”
凤溟沅瞥了卫屏一眼,却提了个不相关的问题:“你去过磨崖谷吗?”
卫屏怔了怔,道:“那种鬼地方,本宫听说很可怕。”
“我只去过一次。”凤溟沅道,“少年时代,父皇想让我们兄弟三人开开眼界。”
“很有趣吧?”卫屏笑道。
凤溟沅一字一顿地道:“一点也不好玩。”
卫屏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为什么忽然提到磨崖谷?”
“不知道磨崖谷,就不会了解南无碧。南无碧13岁被父皇送进磨崖谷,那里遍布危险、九死一生。父皇训练南无碧,不是给自己留的,而是为了当年的太子。”
“本宫后来听皇上提到过:南无碧就是‘大护持’,是皇位的守卫者。”
“不错,皇兄登基后,南无碧便从磨崖谷出来。他对皇上极端忠诚。”
卫屏不屑地道:“本宫认为人人都有弱点。男人的弱点更明显。”挑逗地看一看凤溟沅。
凤溟沅厌倦地扫一眼卫屏,说道:“南无碧不可能被收买。”
“他是金刚不坏之身吗?”卫屏风骚地笑着。
“碧毒,是天下唯一的。”凤溟沅嘶声道。
那个绝艳华丽、冷酷沉静的男子,竟让元王感到难以捉摸。
卫屏听说过南无碧的行事手段,确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碧毒”。
卫屏道:“看来迟早有一天,本宫会与碧毒交锋。”
凤溟沅道:“那你要提防他。他是个冷酷无情的忠君者,一个职业素质超群的杀人器。”
卫屏冷哼一声:“既然南无碧的职责是守护皇位,那么无论是谁,只要坐到皇位上,他都会以性命守护。”
凤溟沅瞥了卫屏一下,这个分析很有道理。南无碧那双浅蓝浅绿的眸子,永远凝望着皇位。却不知,什么样的人,够资格拥有那个位置,南无碧究竟又会做出什么选择?
卫屏接着说道:“这个南无碧,我们还是要争取一下。他领导的绣衣府,长期以来为陛下刺探皇宫内外的大小事务,掌握了不少秘密,他的转向,可以决定事态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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