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深宅 作者:凌波小同(起点女生网vip2012-03-31完结)
是您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惯了的,不过是您有权有势,能收买了人替您坏事做尽,丧却天良?”
“你大胆”淮安腾地站起身,手指着玉妍猛地喝了一声儿,玉妍连眼风都未动一下,她盯着梁王爷,“啧啧,忠心的走狗还真是不少怎么着?喊打喊杀呀?”
“也对呀,”她像是了然了一般,点了点头,“您梁王爷是哪个?当今圣上的胞弟,慈瑾皇太后的幺儿,个把人命罢了,算得了什么?”
“周姑娘你今儿个也疲累了,是我这属下冒昧扰了姑娘休息,还请周姑娘莫要怪罪他,本王定会重重罚他。这已近丑时了,姑娘还是早些歇着吧。在下就告辞了。改日再来拜会姑娘。”
梁王爷说着,对着玉妍拱了拱手,“喔?这么彬彬有礼呀?”玉妍凉凉地开了口,“既这么着,小女子有一事相求。”
“周姑娘请讲”梁王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惊喜的光芒,他紧盯着玉妍,面上显出些欣喜来。
玉妍瞧着梁王,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周氏玉妍拜请梁王爷,从今以后,请您,求您离我远着点儿,咱们桥还依旧归了桥,路呢,也依旧归了路可好?我郑重地请您不要这么没完没了地缠磨于我了我年岁小,心却不小,我不做妾就算是您曾许下的有品阶的妾,我一样是敬谢不敏的”
此话一出口,梁王爷收了面上的欣喜之意,他盯着玉妍瞧了半晌,玉妍扬起面孔,一双凤眸亮晶晶地也盯着梁王爷。“周姑娘莫不是瞧不上我梁王府?”“不敢擅出狂妄之言。”玉妍避而不答的姿态让梁王爷恼火起来。
“不敢?”他哼了一声儿,“我乃先帝九皇子,当今圣上胞弟,今日姑娘可是将我贬损得连那城门口的乞丐也不如了些个?如今姑娘又跟本王说不敢?”
梁王爷摇了摇头,他的眼睛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红晕,盯着玉妍,他缓缓开口道,“姑娘敢情是仗着本王爱重你,这才如此拿乔作势?可也太过了些吧?本王应了姑娘破例纳你为庶妃,以姑娘的出身,当真是抬举了你跟你们整个儿周府。”
玉妍盯着梁王并不做声,梁王爷接着说道,“况姑娘就是自己不愿,咱们大宁女儿家的婚姻事还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吧?皇家要在个地方官员的府中甄选个王爷的庶妃,这旨意一下,还容得哪个说不?”
这后头的一句话,梁王爷说得是霸气十足,他越说越觉得有道理,不知不觉地就挺起了胸脯,端出了大宁王爷的架势。
“怎么?软硬兼施呀?哎呦吓死奴家了奴家这小心肝都要跳出腔子来了呢”玉妍刻意做出虚假的害怕情状,她充满着鄙夷地看了梁王一眼。
“你身份贵重,以权势压人,我出身怎么了?我的爹爹为大宁朝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我们周家吃穿花用,都是我们自己家里头的田庄铺面,有佃农劳作,有掌柜们经营。怎么,我们吃你梁王的了,还是用你梁王的了?”
玉妍说着话,那两道柳眉便竖了起来,她向前迈了一步,更抬高了头,紧盯着梁王,“是什么让您如此地理直气壮?还要到圣上跟前请旨?纳一个你梁王爷自己都瞧不上她出身的庶妃回去,您也有这个脸面请旨?”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梁王一番,“还当真就是个绣花枕头呢,外表瞧着光鲜,内里就是草包您自己说的您不如那些乞丐吧?还真是让您说着了,乞丐也还肯舍了为人的尊严二字想方设法谋生呢?您呢?您这个样儿,与强抢民女的膏粱纨袴有什么区别?”
玉妍说罢了这话,猛地拍了拍脑袋,“喔,对了,京里的人本就知晓您是个纨绔之人,是我大惊小怪了。”
“大胆”梁王爷终于是忍无可忍,他一声断喝,眼中瞬间充血,红得有些恕S皴睦锿房┼饬艘幌拢影浩鹆送罚χ绷搜宥坝欣聿辉谏呶抑苡皴晃酪嗖晃?br /> 玉妍甩出了这句话,一时冲动之间,没控制住火候,对着梁王爷就啐了一口。“你你刁蛮粗鲁你枉为大家闺秀本王看错了你”
“对了,你就是看错了我这个才是我呢想要温柔地解语花呀?有呀出了这个门儿,西大街左转再右转,过了两条街,右转再左转,翠屏里胡同儿呀那儿多得是解语花儿,不是听闻您是那里的常客么?”
玉妍这一回笑意盈盈,隐隐还有些个殷勤的意思,“梁王爷请,慢走不送了啊”说着话,她还自袖中伸出嫩白的小手儿冲着梁王挥了挥。
这一番唇枪舌战下来,梁王爷的脸上是青一阵紫一阵,他攥紧了拳头,紧咬着牙。“大胆周氏女”淮安见王爷如此,心里头又急又气,忍不住呼喝了玉妍一句,玉妍直接当淮安是空气,她根本连个眼神儿都欠奉。
“梁王爷莫要气着了,佛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谁还没有个走眼的时候儿,您呀,不要多虑,我周玉妍不是粘糕糖,虽则您招惹我在先,坏了我的好姻缘,我也断不会就巴着您不放的。”
“够了”梁王爷猛地一挥拳,正打在淮安身上,“唔”淮安捂住胸口登登登后退了两三步,玉妍这一回很镇定,很同情地瞧了淮安一眼,“当狗有什么好?”
她轻叹了一声儿,又看了看怒发冲冠的梁王。姻缘被毁的那股子锥心之痛此时才算是稍稍觉着舒缓了许多。
玉妍敛衽,庄重地对着梁王爷行了一礼,“周氏玉妍多有冒犯之处,还请王爷您见谅。为了一个我这样儿的女子,让您纡尊降贵几次三番地做那梁上君子,实在是委屈了您。”她叹了口气,“玉妍也是无奈呀嫡母日日盯着,装样子也要装得可怜不是?这个王爷您,是不懂的。”
她强忍着哈哈大笑的冲动,行罢了礼,迅疾转了身儿,小跑着就要进清芷小筑。却让一只铁钳般有力的大手一把拉住了。“周姑娘是本王太过唐突了逼得姑娘如今这般,都是本王的不是。姑娘,本王,本王心里头确实爱重姑娘。”
梁王爷盯着玉妍盛满了震惊的双眸,他的声音中饱含着一种被压抑的痛苦,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一番让玉妍想要抱头撞柱的深情表白。
玉妍蹙紧了眉头,“梁王爷,您坏我姻缘在先,您当我是什么?我是花草?任人随意攀折践踏?我还是木头?无知无觉,没心没肺?”
玉妍收了那副泼赖的模样,“我什么也不是,我只是一个弱小的女子,我原本有如意的情郎,我原本此时都可以欢喜待嫁,在府中绣我的锦绣华裳了,可是,就是拜您所赐,”玉妍眯起了眼,她觉得鼻子里头有些酸胀,眼睛也有些湿。
“如今,我断了情缘,碎了芳心,我在这儿,京城周府里头的清芷园,我不敢哭,我也不敢看表哥的信,我不敢跟人提这个事儿,我在别人的眼前,还要笑,我还要让你的妻妾们随意折辱构陷。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那一次在我自己府上的锦澜园中偶遇了您?或者,也不是偶遇,老天爷见不得我太过有福气吧?我那嫡母费尽了心思巧安排,”
玉妍认真地看了梁王一眼。“我也不怕跟您实说,那一日我左右拖延,原本是错开了您游园的时候,谁想到,天意弄人啊。”
她看了看梁王爷,“不是您不好,是我心有所属了。即便,不能做林家妇,我也断不会做什么王府庶妾。有品阶的也不成。还请王爷您放过玉妍这一生辈子吧。”
说罢了话儿,玉妍趁着梁王爷愣神儿的空儿,用力挣脱开来,快步进了清芷小筑。
晴天霹雳当空响
玉妍的这一番话,当真是说得梁王莫毓骁有些无地自容起来。他怔怔地盯着玉妍细瘦的身影让那朱漆的木门掩在了后头,再用力握紧了自己方才拽住她衣袖的这只手,分明还触得到她手臂上的一丝余温。
“王爷”,“淮安,她说她不做妾?”梁王爷双目依旧痴望着那两扇紧闭的大门,他幽幽地叹出了一口气,“她说她原本有如意的情郎?”他木然地转过头,神思不属地盯着这个自小就陪在身边的贴身侍卫,“她就是一朵娇弱的芙蓉花儿,你瞧瞧,啊?她那副笑傲霜雪的模样,她当她自己个儿是那有千年道行的梅花妖呢”
“王爷”淮安躬身抱拳,他犹豫了下,“时辰也不早了,王爷您总要顾惜着身子才好。”梁王爷的眼中又有了些神采,他点了点头,“嗯,分明是个倔丫头,最讲究个闺阁清名的,你说说,那张利嘴,可不是让人想……”
他忍不住笑起来,“又有哪个男子舍得伤了这么一个钟灵毓秀的女子?恐怕动了她一根汗毛,都要心疼好几日呢。”没听见淮安附和,梁王爷有些个不悦,他盯着淮安,挑眉做询问状。
“王爷情人眼里出西施,如今,这周家七姑娘在您眼里怎么都是好的。”淮安有些愤然,在他瞧来,那周姑娘自进了京城,当真是一改在江北时候的细腻温和、羞怯敏感之态,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一般,竟寻得着北地女子的那股子霸道的劲头。
梁王爷满意地瞪了淮安一眼,“不做妾……”他一边儿向着清芷园的门口迈步,一边自己嘀咕着这几个字。淮安回头又瞄了那正房一眼,他的耳边又响起了曾经的青梅竹马,如今的梁王侧妃周氏锦弦的呜咽连连。
翌日,京郊碧云寺的牡丹园西北角,一身着淡紫纱衣的素颜女子戴着同色帏帽,与一锦衣男子默然相对。“安哥………”那女子的声音婉转,含着些娇柔,“请侧妃慎言。”男子正是梁王的贴身侍卫莫淮安,亦是梁王侧妃周氏娘家嫡母的亲外甥。
周氏侧妃听见昔日的青梅竹马如今这般冷硬守礼,心里头一阵酸涩难忍,那眼圈儿就红起来,“安哥,当年我,我也是被逼无奈。爹爹母亲之命,我一个区区庶女又怎敢违抗?况又是宫里头的贵人亲自给提的。姨娘她,她也是千般不愿呢。”
莫淮安不再做声儿了,他低着头盯着那盛放的牡丹花儿不言语,周侧妃见此情形,又哀哀地涕泣起来。“侧妃莫要如此,淮安还有公务在身,侧妃有什么吩咐,属下洗耳恭听就是。”
“你,你这是戳我的心窝子呢”周侧妃嘤嘤哭起来,“许是我真的流年不利吧”她叹了一口气,“原本王妃姐姐的丫头夏茉吩咐了心腹的婆子们出去给周姑娘散布了那诛心的流言,可安哥,你说说,这好巧不巧了……”
周侧妃拿帕子拭了拭泪,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贴身的奶娘遇了她们个正着,奶娘她老迈了,耳聋眼花的能听见个什么?就让王妃生生给攀赖上,还累得我也让王爷一怒之下罚了到这碧云寺中斋戒。我,我可真是冤枉啊。”
“唉”莫淮安瞧着昔日里自己心坎儿上的人儿,如今一副素颜满腹的委屈,心就立时软下来。“锦弦…”他轻轻地唤了周侧妃的闺名儿,“王爷他…”他停顿下来,“你莫要忧心,那周府的姑娘,是宁死也不肯做妾的。”
“安哥此话当真……”周侧妃的身子猛地一震,她拔高了声调儿,瞧见莫淮安皱了眉头,忙又收敛了笑容,她一边儿庆幸自己戴着帏帽,一边儿做出些同病相怜的模样儿,“安哥,王府的庶妃虽是妾,也是有品阶的,怕是周姑娘终究还是要从了父母之命的呀。就,就如同锦弦一般。”
莫淮安的心思又飘到了昨夜周府的清芷园,这都过了好几个时辰了,这个铁血男儿的脑子里怎么也忘不掉那个细弱单薄的小人儿,用尽了力气摔了那青瓷茶盏的情景。他又看了看眼前的侧妃周氏,突然间,他恍然大悟。
同是周姓,锦弦待嫁梁王时,听姨母提起过,说是欢天喜地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莫淮安一直不相信姨母的话,他知晓因为姨夫极爱重这唯一的一个女儿,姨母的心里头是很不自在的。
今日这两相一比对,他有些信了姨母当年的那番话。“侧妃,属下还有要务在身先行一步了。”莫淮安行了一个大礼,不待周侧妃再说话,转身儿就出了牡丹园的西北角门。
莫淮安一边下山,一边摸了摸怀里头的书信,他暗暗庆幸自己方才没一时冲动,把王爷写给周姑娘的信给了侧妃周氏一观。“锦弦……”他望着山门,“自此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周翰林府上的清芷园中,周二太太正跟玉妍在石桌前闲聊,“妍儿啊,说起来,都怪婶婶,我是个没主意的,万氏呢,虽忠心,可说到底,她的玉绵,你六姐姐到如今还待字闺中呢,她不敢得罪王妃娘娘的心,咱们也都谅解些个,啊?千错万错,都是婶婶没护住你的错儿。”
“婶婶,您要是这么说,玉妍当真是没脸继续赖在京里头了呢”玉妍亲自给周二太太斟了杯茶,“玉妍在江北时候,自嫡母手底下讨生活,日日要做小伏低,退让示弱,受了委屈,又有哪个肯多说一句安慰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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