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郡主+番外 作者:蝶香香(晋江2012-08-25完结,女强文)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顾战就起了身,唤来人替自己梳洗打理以后,推开门迎面而来的竟是呼呼的北风和冷得透骨的雪花,天地间又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他赶紧关上门,从房里取来一件厚实的貂毛斗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才又打开房门。
北国的天真是一点情面也没有,生在大都,长在大都,即使偶尔来北疆也是要等到春暖花开时,没想这该死的乌国居然挑这个时候来袭。顾战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悠然地迈开步子走出了房间,再冷他也是援军主帅,得像个样子。
刚走到阿月门前,就见到地上有一串尚未被大雪掩埋的脚印。他一下来了兴致,这定远王之“子”这么早会去哪里?顾战循着雪地里的脚印缓缓前行,却没有去踩乱那些平稳的痕迹,倒好似觉得有人与自己同行一般。
脚印一直延伸到三石关内北面的校场,顾战隔着自己的斗篷扶着校场旁的木栏杆,见到一个只穿了一身银甲的身影在较场上操练着马技。尽管此人的动作稍显生疏,但却力道很足,马在疾驰间“他”居然也能动作敏捷地做出各种难度较高的动作。一会儿侧卧到马身的左边,一会又翻到了右侧,一会仰躺在马背上,一会儿又尝试着站立。
顾战负手站在栏杆前,嘴角微微含笑,一下子倒好似忘记了寒冷一般。直到身边有踏雪而来的声音响起,他才回头看了一眼来人,笑问:“他都这么拼命?”
顾阳呵呵笑了两声:“每天清晨我都要来这里请这小子回去用早膳。你又为何打破惯例,未用早膳就跑了出来?”
顾战扬眉看了他一眼:“习惯总是要变的,否则怎么会发现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呢?”
顾阳无奈摇头轻笑:“人家练个马技又怎么奇怪了?”
顾战并未回答他的话,只是负手缓缓向回走去。顾阳这才冲着校场里的那个人影叫了一声,很快也跟了回去。阿月停下马,潇洒的翻身而下,仿佛心满意足地朝豫亲王府走去。
进到厅里时,众人刚围坐在一起,阿月等顾淳拿了第一个食物看也不看其他人就开始吃。顾战停在半空的手足足凝滞了好一阵,这苏月还真没把他放在眼里,简直岂有此理。不过他优雅地将手移到了另一盘食物的上方,轻轻取了一块牛肉干,放到自己嘴里,被人忽视也要为自己挣回点儿面子不是?不然他这睿亲王还怎么做下去?
顾淳三人暗笑,之前他们可谁都没教过阿月礼数的问题,都当了她是自家人。只是顾阳私下偷偷教过阿月,家里要唯老爷子豫亲王为尊,凡事都得让他先做。可没人想到尊贵的睿亲王大冷的天儿会来援军!阿月从前在狼群的时候也懂得尊老的道理,当然没有异议,可顾战与自己年纪相仿啊!他算哪根葱啊?鬼才理他尊不尊呢!等他七老八十再考虑要不要尊敬他吧!狼群的等级观念是很严谨的,阿月可只当了管事的是头狼而已。
顾战一边吃着嘴里的食物,一边狠狠地盯着阿月,将嘴里的那片干牛肉完全当成了这没规矩的家伙。心里一个劲想着:“咬死你!咬死你!”
顾淳喝了一口马奶才引开他侄儿的注意力:“殿下,最近大都有什么奇闻异事没有啊?”他可有几年没回去了,也不知道那里如何了。回京述职也是三年一次,加上豫亲王老人家一向不爱管朝中之事,只是对领兵打仗感兴趣,因此也很少打听大都的情形。
顾战回过神来,收起他被人再次忽视的吃人目光,应道:“倒也没什么,不过今年三年一次的科举倒是出了点新鲜事儿。”
顾淳哦了一声,似乎有兴趣听下去,顾战也没想让他皇叔失望,毕竟他老人家很少对打仗以外的事情感兴趣,于是继续说道:“前年朝里有人说朝廷人才匮乏,想让更多的人来参加科举,因此去年乡试也就放宽了限制。没想今年科举被点为状元之人居然出生商籍。现在父皇用也不是,不用也不是。”
顾淳点了下头:“皇兄是怕官商勾结吧?”
顾战嗯了一声,目光又瞟过阿月:“若当初有那么多顾及,又何必放宽尺度呢?”这话也只有他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起。
顾阳问道:“那今年中举之人是谁?”
顾战这才一本正经地说道:“说起此人苍先生应该认识,还是你的故交之子。”
苍泽微微摸了下自己的胡子,似乎已经猜到,含笑问道:“殿下说的可是华国第一商贾容兴的儿子——容启?”
顾战点了下头:“正是。”
阿月突然抬起自己正在奋力对付肉肉的脸,叼着一片还没完全送入嘴里的鹿肉片,十分茫然地问道:“容启?他很厉害吗?”她刚才在专心地吃着自己的肉,忽然听见苍泽说什么第一,也没听清楚就发问了,在她心里第一就是最厉害的。
顾战看着她此时的样子很想笑,却又自幼经过了皇室饭桌礼仪的熏陶,没敢拿自己睿亲王的名号来打水漂,只是暗自笑着。其余三人都已经习惯了她此时的模样,偶尔也会笑话一番,只是碍于今天有个皇子在场,不想她没面子。
苍泽见她一副不弄明白就不打算把嘴边那片肉放进嘴里的架势,才轻笑着说道:“此人确实才高八斗,满腹才学,虽然年仅十八,却可以说有经国之才,可惜!可惜啊!”华国对户籍的管理是十分严格的,看来是不会那么轻易打破惯例的。
阿月点了下头,嗞溜一下把嘴边的鹿肉片吸进了嘴里,又问道:“此人比先生如何?”
屋里的人都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搞得她抓了下头,笑什么啊?难道她问错了吗?苍泽应道:“虽说此人目前还比不过泽,但假以时日成就定在泽之上。毕竟他才年仅十八岁,一身所学就已经可以与泽不相伯仲了。”
阿月若有所悟地低喃:“可造之才!”这是她最近跟顾淳学来的词汇,因为顾淳每次见她如此刻苦的操练自己,都这样夸她,耳闻目染也就学会了。
顾淳见阿月的好奇心已经满足了,这才问:“此人现在何处?任何职?”
顾战摇了下头:“无官无职!因此连带着此次科举中举的其他人也一并未安排官职。”
苍泽长叹一声:“可惜了他一身才华!此子自幼聪慧过人。他幼年时,泽尚在大都,见过几次,当时就已被这小小孩童的学识所震慑。将来必定能成大器,必定能有一番惊天的作为才是。”
顾阳不解地对顾战问道:“既然此人如此有潜质,为何你不将他要到自己身边?你向来做事就不墨守陈规的。”
顾战端起自己身前的马奶喝了一口,神色淡然地说道:“我已遣人去拜访过此人,不过他拒而不见,命人带话予我说他不参与皇室的派别之争,只做为天下苍生谋福之事。因此只静待父皇的安排!”
顾淳呵呵笑了两下:“看来他对你误会颇深哪!”
顾战苦笑一下:“人各有志,强求不来,或许是与我无缘吧!”
阿月从问完那席话后就一直很认真很认真地在吃着肉,对他们此后的对话充耳不闻。事不关己,连高高挂起都省了,直接两耳不闻身边事。一副将无视进行到底的架势……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楠竹之二也露脸了!虽然他还只是个传说!
他会与我们的阿月有什么样的JQ呢?请期待他的出场吧!
☆、出兵
早膳后,顾淳陪替父御驾亲征的睿亲王检视军营。一路走来,两人不停地议论着当下战事,苍泽陪同在后,一直默不作声,听着两人的讨论,偶尔插上一两句,都正中要害,引得两位王爷不停点头。
顾淳治军严谨,一向以铁面王爷著称,因此之前顾战才会对他任用阿月很好奇。此时三人所到之处皆是一片俨然的军营景象,只是……
“好!好!加油!”
“翻身哪!给他个痛快!”
“妈的!这场不算!”
“他奶奶的,二麻子,你他妈是不是个男人?居然连他都打不过!亏你还在军营里呆了好几年。”
前面传来一片叫嚣声,顾战蹙眉看向顾淳,心想什么时候起他这铁面皇叔的军营里也变得如此热闹了?顾淳嘿嘿笑了两声:“好奇就去看看!一看你就明白了。”
顾战脑里闪过一人的脸,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负手欲转身,沉吟片刻还是迈步向前而行了。顾淳对身旁的苍泽扬了下眉,苍泽淡笑低声说道:“看来主公的计划就要水到渠成了。”
顾淳见前行数步的顾战回头来看他们,这才整了整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走,陪本王的乖乖侄儿睿亲王殿下去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何人在此喧哗!太没规矩了。”
顾战轻笑,转身继续前行。三人前后来到围观的将士身前,诸人一见三人忙施了礼,瞬间让开一条道来。顾战尚未举步便见到前方围起的人墙内两个人影正在赤手空拳地拼杀,一人孔武有力,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兵卒。而那人旁边的那个银色身躯略显消瘦,却灵活得好似一只瘦猴一般。
那兵卒虽然战斗经验颇为丰足,但却在那银甲小将面前束手无策,挥舞起的手臂虽然有力,却触不到小将分毫。此时他已有些怒了,越发地悍勇起来,动作中充斥着躁狂。
顾战浅笑摇头,对身旁的顾淳说道:“此兵卒已经输了!”
顾淳也早已看清场上形式,只是故意问道:“何以见得?”
顾战望着那银甲小将笑道:“若他还有耐性,估计还能再战上几个回合。但如今他连耐性都没了,离输只有一步之遥。”此时他的眼中终于都露出了赞叹的目光。
苍泽忽然低笑了几声:“睿亲王没看出他二人实则已经久战多时了吗?苏月消耗的就是对方的耐性,他可是狼养大的孩子,最懂得如何令对手烦躁不安。”
顾战回头,满脸惊愕:“他是狼养大的?”
顾淳微微颔首:“据说狼养了他十年。”
顾战转回头凝视阿月的身影,长叹一声:“可惜!可惜!”
顾淳不明,他明明已经对阿月赞叹不已为何此时却惋叹起来:“可惜又如何讲?”
顾战并未回答,此时场上胜负已分,他只是默默地凝住那个银色身影,脸上流露出惋惜的神情。转身负手而行,顾淳与苍泽见他离去,也跟在了他身后,却对他的言辞均表示了不解。
午膳后,顾战与顾淳在帐里研究着如何收复此前的失地,苍泽也在旁出谋划策。三人正望着一张华国江山图说着什么,顾阳与阿月便走了进来,两人见众人似乎正在谈论出兵的事,便没吱声,正要退出去。一斥候跑进了营帐,跪地禀道:“睿亲王、主公,三石关以北又有两处小城池被乌军攻陷,冲河镇与周边的几个小镇都危在旦夕。”
顾战负手沉思,顾淳道:“知道了,下去吧!”
苍泽似有话说,却瞧见阿月握着长枪的手捏得十分紧,不觉蹙眉叫了声:“苏月?”
此时阿月眼里全是杀气,听到苍泽唤她,连满眼戾气都没来得及收起就抬起了头,循声而望的几人都被她此时的模样惊了一下。阿月低沉着声音说道:“主公,月要去救人。”适才她听到冲河镇几个字就已心沉谷底,余兰正是住在那里。
顾淳尚未发话,顾战就严肃地拒绝道:“不行!”
阿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没问你。”
顾战刚被她的冷眼盯地愣了一下,没想她居然还是将他视如草芥,心中愤愤难平,正要拿出他的睿亲王威严来,却听顾淳说道:“苏月,不得无礼。他是皇上派来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北疆战事均得听他安排。”
阿月这才愣了一下,茫然问道:“主公也得听吗?你不是才是这里的管事的吗?”
顾战脸上的严厉之色一扫而空,换上一副挑衅的表情:“从前是,现在可不是了。”
顾淳忙解释道:“战时,天下兵马都得听睿亲王调遣,因此本王只是他帐下的一员大将而已。”
阿月听完才知道那天下兵马大元帅才是最厉害的,点了下头,却仍固执地说道:“这冲河镇,月一定得去救。”
顾阳见顾战脸上阴沉之气又开始浓郁了起来,忙将阿月拉到一旁说道:“你别那么固执了,打仗岂是儿戏?一切得听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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