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郡主+番外 作者:蝶香香(晋江2012-08-25完结,女强文)





  
  容启袖手而立,他问:“可有留意他们的发辫?若是乌国的军队,拆散发辫后,放置一阵会发现他们的发丝都有卷曲的痕迹,那是他们长年辫发造成的。但这些兵卒的发辫拆开后放置一阵却会变得相对顺直,而且他们身上并没有乌国人最爱喝的马奶酒的味道。”
  
  尚平回忆了一下,微微点头:“军师言之有理。如果不是乌国的军队,那又是谁?北疆除了乌国与我国接壤,应该没有别的国家了吧?”难道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容启叹道:“风云起,天变色!回到三石关自然知晓了。”
  
  阿月接纳了容启的建议,当日拔寨撤军三石关,刚到关门前,就有人立刻放下吊桥。阿月领军入内后,与容启回到豫亲王的临时府邸,此时苍泽与顾淳正在低声商议着什么。见二人进来,苍泽有些惊异,说道:“泽正要命人去召回郡主,没想你们已经入关。真是巧啊!”
  
  容启走到厅中淡淡说道:“并非巧,只因启前些日子夜观天象,发现紫微易主。”
  
  顾淳脸色黯然:“皇兄于一月前大行了。”
  
  众人沉默,回来路上容启也大致地给阿月解释了撤军的原因。顾淳恐怕要回京奔丧,三石关必须留人镇守,那日夜里来袭营的人指不定还是某些人要铲除异己而策动的,只是他并没有直接说是谁。有些事情他还是希望留给郡主自己去思考,他不想左右她。
  
  四人在府里一直呆到夕阳西下,原来新皇发来诏书,命豫亲王回京处理先皇大行的事宜,但指明除三千亲兵,不准带回北疆一兵一卒,明曰北疆不能无兵镇守。苍泽揣测新皇此举不过是在防豫亲王而已,但若不回又会招人话柄,落人口实,水洗难清。
  
  最终顾淳长叹:“本王只身回去便是,北疆暂时交给阿月和二位军师了。你们要尽心辅助郡主,不到万不得已不得起兵。”
  
  阿月不太明白他话里最后一句的意思,只是隐隐有些不安,问道:“那王兄与睿亲王呢?”
  
  苍泽应道:“东疆战事已近尾声,世子殿下将留守东疆。睿亲王即日便会返回大都奔丧,听闻圣意也只准他带两千亲卫军入大都。”
  
  容启微微蹙眉看向阿月,却未说话。豫亲王话里的意思他比阿月听得更明白,不到万不得已不得起兵……
  
  可是这万不得已,怎抵得过天命所归?不过是迟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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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国武帝十九年,十一月。
  
  武帝崩,武帝的长子皇太子顾延奉先帝遗诏继任大统,次年改年号“中平”,下诏命驻守北疆的皇叔豫亲王顾淳与身在东疆的武帝次子睿亲王顾战回朝,二人几乎同时启程赶回大都奔丧。
  
  昏黄的日光尚带着几分刺眼的余辉徘徊在远处的地平线上,似乎仍很不甘心让夜幕取代自己的光芒。渐渐昏暗的视线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着眼处只见一地朦胧的金黄。
  
  顾战身旁不断掠过倒退的景色,渐渐被他抛在了身后,与他擦身而过的一切唯余下瞬间的黑色剪影。甚至未在他的脑海里形成一副完整的画面,就已被遗忘。
  
  一骑快速奔至他身旁,与他并肩前进,淡淡问道:“殿下,已近黄昏了,我们何时扎帐?”
  
  顾战未转头,只是凝视着前方的官道,沉默……
  
  好一阵子才听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能停!今晚必须进入中岳关。”
  
  身旁那人再未追问,稍稍放慢了速度对身后的两千轻骑扬声道:“殿下有令!今晚必须进入中岳关!”回应他的是整齐一致的一声是。
  
  这群人全是跟了顾战好几年的死士,个个都曾在睿亲王面前立下重誓,此生誓死追随,绝不背叛。只是前路却很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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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此时的大都。
  
  顾延一身白色孝服,坐在空荡的太和殿上,环绕他的是金殿里烛光中的闪闪辉煌,他轻轻抚摸着龙椅上那雕工精致的龙头,嘴角裂出一丝冷笑:“皇弟,这龙椅始终都是朕的。如今你还能如何抢?”
  
  空旷的大殿响起一声吱呀的开门声,显得格外的清冷,韩公公行到殿内恭敬而尖声地说道:“皇上,睿亲王府上兰妃进宫了。”
  
  顾延抬眸看了看韩公公,眼里透出一丝冷意:“她来做什么?”
  
  韩公公俯身说道:“兰妃说睿亲王尚未回京,她是按祖制来替睿亲王殿下尽孝的。”
  
  顾延暗忖片刻,扯起嘴角冷笑,挥了下手:“那就让她去尽孝吧!”心中暗笑,这皇弟的兰妃还真是有意思,按祖制?她又不是睿亲王正妃,来不来都无关紧要,看来只怕是当了自己是正妃吧?地位果然是一个奇妙的东西,无论男女老少谁都不会嫌自己站得太高。
  
  韩公公退了出去,顾延在龙椅上流连了一阵,仿佛意犹未尽,嘴角又牵起阴冷的笑意。他起身整了整身上的孝服,迈步朝先皇陈灵的乾坤殿而去。
  
  乾坤殿里一片寂静,大殿内传出阵阵檀香的味道,顾延迈步踏进大殿,见一女子跪拜于灵前向先帝的灵柩行礼,动作倒似模似样。皇弟这兰妃他是见过的,华国首屈一指的美女,有着倾国倾城之貌,此时单看她的背影似乎都带着几分媚态,不禁令顾延心神一荡。
  
  见到殿中的人儿支起了身子,顾延才走到兰妃身旁,负手而立,身姿中透出略带做作的帝王威严,低声说道:“兰妃来了?”
  
  兰妃微微转身,向身边的人福了福,盈盈而语:“臣妾参见皇上。”
  
  顾延望着身前的人,目光竟不自觉地有一瞬呆滞,她可比萧妃风情多了!随即醒过神来,抬手道:“起来吧!”
  
  兰妃直起身,低垂着眼眸,顾延在她脸上流连了几眼才叹道:“兰妃如此绝色,皇弟竟不知珍惜!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兰妃不经意地微微怔了下,仍是未开口说话。顾延负手走了几步,背对着她说道:“昭月郡主哪及得上兰妃你的万分之一?不过是个好勇斗狠的民间野丫头罢了。”
  
  兰妃早已听过传闻,或多或少知道些顾战与昭月郡主在北疆的事情,听到此时顾延语气中带着的少许怜惜,倒真的有些自怜起来。但既已嫁给了他,无论他心中如何想,此生她都只能顺从,不能违逆。更何况她不过是他的侧妃而已!
  
  二人沉默一阵,顾延背对兰妃微微蹙眉,转过身看着那身披孝服的纤弱身影竟莫名地有些把持不住。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地冷静,漠然说道:“既已拜完,兰妃还是早些回府休息吧!”今天这是怎么了?身体居然有点不听使唤。
  
  兰妃微微欠了下/身应道:“是,陛下。”身子却微微颤抖着。
  
  顾延眼神久久不能离开那个婀娜的身影,直至她快走到乾坤殿的殿门前,终于都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欲望。他加快步伐走了过去,将那正欲踏出殿门的人一把拉进了自己怀里,顺手将殿门关了起来。
  
  大殿内,两人就着月光望着彼此,竟说不出话。顾延俯首吻落,手在兰妃的背上游走,急促呼吸间一把撕破了她后背的衣衫,将她狠狠地压向地面。她居然没有拒绝,还连连娇喘,让他更加无法自抑了。不就是皇弟用过的女人吗?现在皇位都是他的了,要个女人又怎样?
  
  白绫飘落,牵起一殿旖旎的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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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一声尖叫惊醒了顾延,他伸手揉了揉自己微痛的太阳穴,正要发作,却听见“咚”的一声。他微微睁开眼,一下愣了……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太和殿门前站了不少人,一个宫女倒在了大殿进门处,只是殿外的每张望向他的脸上都带着几分震惊,他拍了下头,闭上眼回忆起自己之前发生的事情……
  
  昨晚,他与皇弟的兰妃……
  
  他猛地从龙椅上坐起来,踉跄了几步,头很晕!他记得与兰妃在那之后回到了太和殿继续缠绵,似乎欲罢不能,那女人太销魂了!可兰妃呢?一种不好的预感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缓缓侧过身,他的瞳孔瞬间放大……
  
  大殿中,白色的孝绫随风轻摆,只是此时极不协调地有一处已然没有展开。白绫之上挂着昨晚那拨动了他底线的女子——睿亲王的兰妃!
  
  凌乱的发丝散落在她的肩头,一身孝服布满了褶皱,而且破破烂烂的,那张倾国的容颜上,没有一丝生气。如脂的嘴唇边竟布满了淤青,还有那白色的裙摆上晕染的血红如此触目惊心……
  
  顾延脑袋一片空白,无力地向后退了一步,重重地撞在身后的龙椅上,大殿里响起沉闷的声音。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甚至想不起昨晚自己一直在告诫自己,那是皇弟的女人,为何还是失控地犯下这等大错?而且竟然一觉睡到了天亮……
  
  “阴谋!这是阴谋!”他无力的解释显得如此苍白,有几人能真的信呢?                        
作者有话要说:某战连忙摆手:“这阴谋与本王无关,不要看着本王,那可是本王唯一的爱妃。”
某夕质疑地问道:“爱妃?你爱过吗?貌似工具性质多点。”
某战将他拉到一边低声说道:“你别旁白得那样直白好不好?本王得在阿月面前表现好点。”
此时某启也正在阿月耳边嘀咕:“这事绝对与睿亲王有关,郡主你要多多提防啊!”
某战怒道:“容启,亏本王如此厚爱你,你居然挑拨离间!”
某启不甘示弱地提示着阿月:“郡主你想想这事儿最后的受益人是谁?”
某战喷火道:“容启——本王与你势不两立,你见过有人将绿帽子往自己头上扣的吗?”
某启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媚主:“郡主,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装无辜!”
某战几乎想杀了他才痛快:“容启!本王不杀你,本王难消心头之愤!本王……本王再也不爱你了,先去吐一会儿血再继续!”
某夕摇头看着两人:“还是末将最忠诚,一点没有兴风作浪!”
某月看着三人,叹了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我还不懂!”
某香咬着苹果,对某月说道:“很快你就懂了!”
下集预告:兄弟反目,同室操戈,看阿月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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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择

  “咳咳……咳咳……”清晨死士的首领钟品手里捧着打了水的铜盆走进睿亲王的房间时便听见他的咳嗽声。
  
  钟品将手中的铜盆放到木架上,忙走到顾战床前隔着纱帐问道:“殿下,要不要请大夫来替你看一下?”
  
  自顾战听到先皇大行的消息后就一直精神欠佳,情绪低落,加上连日赶路的劳累,一向身体很好的他也抵不住打击病倒了。他只是无力地躺在床上,对钟品轻轻摇了两下手,咳嗽两声说道:“你去安排人备马,等本王梳洗后就出发。”
  
  钟品蹙起眉头,很想再说上些什么,最终还是将话吞到了肚子里。跟了睿亲王好些年了,从殿下习武那日开始他便一直追随左右。犹记得当日他只有八岁,因为死士的训练太过艰苦,躲在暗处低泣。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身影来到他身边站定,负手而立,一股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自那小小的身躯里透出。
  
  顾战面色淡漠地问他:“为何哭泣?”
  
  他抹着眼泪应道:“好辛苦!跌倒了好疼!再这样下去就会死了。”
  
  顾战漠然看着他,良久才带着命令般的口吻说:“站起来!”这三个字并不华丽,也不震慑人心,但此后他每次快倒下时,这个人都只对他说这三个字,哪怕是在他身负重伤,以为自己就快死的时候。他相信即便睿亲王真的受了什么沉重的打击,最终他是会自己站起来的,他的确强大到可怕。比起新登基的皇上,他的毅力可以说是支撑他走到现在的可怕力量。
  
  钟品迈出房间,看了下床上那个身影,伸手将门带上,这才转身去安排继续赶路的事宜。他打点好一切后,才见到那个披了一身白色孝服的身影从房间里走出来,只是今日他却显得如此憔悴,怎么看也不像他认识了十一年的殿下。
  
  顾战走了几步,好似在强打精神一般,昨晚二更天才进入中岳关,本就没休息好。他只觉有些脚软,眼前猛地一黑,居然就这样倒了下去,耳旁依稀传来钟品的呼叫声:“殿下——”之后什么也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