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醉 作者:昕言(晋江封推vip2012-5-12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滴们,使劲抱抱,下次周日更哦。╭(╯3╰)╮
☆、情挚挫浓
屋内万光幽离,沉如地狱。
她的手指纤细、温暖,还带着无限的柔情,好似能融化所有的痛楚,轻轻一挥,就要推倒心中那道艰深的高墙。
莫怀臣不由握住了她的柔荑,唇边极缓慢地漾起一弯忧伤的弧度,“好。”
她的手果然一震,清眸怔怔而视,“你……”
“不为我杀了他么?”掌心力道渐强,他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妙容,扬起的声线隐约自嘲,“那么喜欢我,就赶紧动手吧。”
心上骤然一记焦雷劈下,炸痛成伤。
他却转目瞟过墙角的周子川,那方散发着一股恶臭,蜷曲的男人窝囊无比地浑身发着抖,似乎已然吓得失了禁,莫怀臣稍微拢了清隽的眉,“你真的不配……”
“求,求……”周子川望着那一男一女,只会说,“求你们给我一个痛快。”
十几年了,报应终于来了。
当年是他鬼迷心窍,为了财富权力,阵前暗算了待自己如手足的上将军。
丰从逸死前向他投来那般悲恨的一眼,带着狂怒狂悲,还有千万的不信,那目光被一拥而上的刀影劈成无数碎片,却锋利得潜入风中,寻着每夜梦断时分准准割向他的咽喉。
他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的,丰从逸不来,楼清音也不会饶了他。
他曾亲耳听到,那个如水的女子曾经如何痛骂余承天的禽兽不如,又在离他咫尺之遥的屋内遭到□。
余承天在那个屋里关足了整整一日,将她折磨得一次次昏死过去,天籁般的嗓音由凄厉惨呼变作了说乃谎啤S喑刑旎贡Ы羲绦欢系厍孜恰⒆缰洹⑶终迹钡剿换赜忠换卮雍诎抵斜黄刃牙础W约鹤詈笠淮谓ニ退吹剿砩狭什莸卮钭胖灏桶偷牟嫉ィ椎ド狭懵渖钋车南恃岛臁D歉鲇睦及憔镜呐又皇且欢欢靥勺牛园椎牧常斩吹难凵瘢胍鞫疾换崃耍劾岫济挥辛耍鋈司退埔惶赌诘乃浪?br /> 她曾经求他,杀了我!那个禽兽来之前,周副将,我求你发发善心杀了我!
他没杀她,他还想邀功。于是他将她完完整整地献给了匆匆赶来的君王,于是她便被疯狂的黑暗吞噬了,身体灵魂都被嚼碎了□,连骨头渣儿都不曾剩下。
遭受了那些的楼清音,怎么肯放过他?
果然,那个女子轻轻笑了一声,语调苦涩如泣,“好,你要他死,我就动手。你好好看着,别错眼!”
“锵”,冷剑乍然出鞘,粼粼含煞。
百般魑魅影,立剑斩前尘。
美如幽昙的清影伴着夺命的锋芒疾疾刺来,“噗”一声直直没入了周子川的左胸。
周子川的面容抽搐着,“对,对不起。”
“晚了!”凉声扬起,毫不留情地回手抽剑。一股血箭飞溅而出,伴随着周子川的身体颓然倒地,垂死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挣了几挣,再不动弹。
屋中死寂。
血腥气,酒臭气,旧日的怨毒,杀戮的悲凉,齐齐化作无形的手扼住人的脖子。
倾瞳不过木立在死去的周子川面前,对苍白如死的那人扬起手,清浅的气息如烟般温柔,“子汐。”
莫怀臣似乎震了一下,她更加清晰地呼唤,“丰子汐,他死了,你满不满意?”
不远处的那人,只是孑然独立,不言不动,唯有墨黑的眸子好似灼烧起来一般,渐渐的,瞳间漫过铺天盖地的悲哀,一直浊浪般铺到她的脚下,将她的双脚生生桎梏在原地。
“还不承认么?”清面上有冰凉的东西悄然滑落,“那好,我反正是疯了。不管你是谁,只要你叫我随你走,我就随你走。绍渊也好,江湖也好,或者这个世上任何一个地方,我都跟你去。我……”
她吃力地向他迈出一步,又迈出一步,暗中不知被什么绊住,身体就往前倒。迎面一阵清风微拂,孤寒的衣袂裹住了她的呼吸,稍瞬却又火烫似的抽回,不肯多留半分温存。
那位永远气度雍容的丞相大人气息不稳地退开一步,“戏已唱罢,告辞了!”
她一把扯过他的衣袖,“什么戏?若是唱戏,你为何急着要逃?”
“今日之期已过。”
“不对,你急着要走,是因为你知道我是谁。”倾瞳的声音轻得很,好像怕吓坏了人,一丝一丝却残酷如缓慢插入心口的银针,“你知道我的生父是谁,对不对?”
她推断了无数遍的结论,就是如此。
从刚才就强压在胸口澎湃的血气,被她那一句话激荡起骇人的巨澜。莫怀臣呼吸起伏,忍了又忍,骤然按捺不住,只能匆忙扭头,捂唇痛咳一声,就感觉热热的腥流从指缝中溢出。他却一言不发转身而行,猛地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门扉。
血红的暮色毫不犹豫地扑进房间,登时将门边的地都染成一带霏艳。
门口的人与他打了个照面,就怔了一怔。这位立渊公子一向儒雅高洁,此刻面容却蒙了一层青煞之色,唇边那抹殷红越发显得妖异触目。
方才究竟发生了何事儿?小瞳呢?
“等等……”
杜魏风伸手欲拦下他,那人却翻掌挥出,一股博大的劲气如海之啸直袭杜魏风的胸口。杜魏风一下吃惊不小,这攻击之力来势太凶,自己若是受了,只怕就会被击成内伤;可若是破他真气硬碰硬对上,以他此刻强压的岔息,怕会比自己伤得更重。
小瞳,怕是舍不得……
转念间唯有护胸飞退,玄衣色若夜岚。
见那人青影一顿,却兀自凌空飘然而起,点足落到檐角之上,“得罪了!”
杜魏风不由先看看那扇门,“她呢?”
“在里面。”
“你为何独自出来?”
那人却不再回答,负手轻轻几个纵跃,清傲的孤影已没进了零落屋角间的艳芒霞光。
杜魏风越发不安,夺步冲入屋中,就见倾瞳站在暗处,冰肌玉骨潇潇迎风,却定定地好像失了魂。
“小瞳。”他焦急地按住她泛凉的双肩,“小瞳,发生了何事?”
倾瞳只是漠无反应。杜魏风晓得她布下今日之局,就是为了试探莫怀臣,见她此刻神色,便不用多想也猜到了七八分,不禁长叹一声,“他是么?”
那个与她注定纠葛无数的丰家后人。
夕阳沉寂。
良久,艳黑的眸间滚落一串无声的晶莹,只有喉间轻轻的坚定的一个字,“是。”
一句认定,似乎毁了所有无奈的企望。
不知多久之前,也许是第一次见了自己的真容,那人就开始计划这一切了吧。
莫怀臣,居然就这么走了!?她逼他再也躲避不了丰子汐的身份,然后心碎地印证了自己的判断——他绝不肯放弃心中的仇恨。
她是他仇敌之女,也是他恩人之女,所以他才总表现得那般若即若离。因为也许连他自己都无法抉择,他对自己究竟该爱,还是该恨。或者说,他教了她那么多,其实是想要她学会保护自己,不被他诱惑,不为他动情,永远明锐判清敌我。
在他终要扬刀的时刻,才有力量抵抗那森森迫寒的刀锋。
莫怀臣,丰子汐,你为何要露出那一霎的破绽,为何还是让我看穿?
杜魏风却一把拽起她的腕,短促道:“我们去找他!”
“不。”倾瞳却挣开他的牵扯,摇了摇头,“他绝不会认的。”
“你预备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我要好好想想。这里很闷,我杀了周子川,我有点……”原本红润的唇色一径惨白下去,倾瞳仿佛一只绷到极限断了线的纸鸢,颓然滑落,倒进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蝉翼般的睫薄颤了颤,终于在杜魏风惊悸的眸光间昏死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浑噩来去全是飘飞的噩梦。周子川带血的面孔在眼前晃来晃去,忽然狞笑一声,“哈,你别以为这样就算了。我死了,主使者更跑不了。哈哈哈哈……”
霍然惊醒,屋中烛光燃媚如豆,杜魏风已在她迷蒙的眼色中移开了满眸疼惜。
“醒了?还好么?”
“不好。”她扭紧了黛眉,“一点也不好。”
“那个周子川,你何必亲自动手?留给我处理就好。”他略带责备地望着她依旧毫无血色的花容,“你是女子,手不该染血。”
“他也算我的大仇人,不是么?”倾瞳渺茫一笑,嗓音微哑,“不过杀人的感觉好像不如想象中的痛快淋漓。”
杜魏风不忍心看她纠结,也就不再多说,端了参茶,单臂扶她坐起来,“喝了吧。大人已经知道了,他急着去天宇阁探望,被他们以丞相大人身体抱恙不便会客婉拒了。”
“是么……”她只是抿了抿唇,饮下的参茶留在舌根,散开甘后的清苦。
也是意料之中。
“你不省人事,大人又忧心如焚,我就先配了安神汤给大人饮服。”
“嗯。”她还是沉吟着心不在焉。
窗外夜沉似海,杜魏风平静地敛目,又道:“那个人,下午被你激得咯过血。”
“什么?”失神的眸子终于惊诧地一闪,对准了杜魏风的方向,“怎么会?”
蹙眉细想,那时四下昏暗,她也心神激荡,居然不曾发觉。那个人“冰魄”才拔,寒症缠绵,不日还要与寇天对决。看来自己此番相逼,终究是伤了他的身体……
杜魏风只是默默审视着她乍然含忧的眸子,半晌,沉音飘起来,仿佛晨曦湖边风一吹就会消失的雾霭,“你是真喜欢他吧,小瞳。”
作者有话要说:抱抱亲们,下周可能有榜,某言悲痛欲绝存文中。
改口口,非伪更啊啊
☆、大变预想
灯火虚了虚,一双绝尘明眸渐沁开圈圈惆怅的水色,苦笑道:“嗯,喜欢。”
杜魏风心头的那块重石却直坠了下去,迟了迟才稳住了声线,“不知道不可以么?”
若莫怀臣真的是丰子汐,他的目标必然是余承天。而余承天再该死也罢,毕竟是小瞳的生父。
“知道也晚了,况且……”
况且就算她愿意为他抛家弃国,那人也未见得能放下心结接受。
可是丰子汐,你究竟预备叫我如何反应?
眼睁睁看你以己为赌注,布下漫天的罗网,最终杀了余承天,颠覆了历越河山?
戛然掐断了思绪,倾瞳使劲甩甩头,“不谈这个!”沉吟片刻才正色道,“那个余非,我们不可再帮。我看如今形势,也许近期就会出事。上次我和那些官员交代的事,他们进行得如何了?”
“很顺利。近年来承帝少理朝政,太子之位空悬日久,满朝不宁。他们都信赖大人,如果大人肯出面奏请圣谕,他们自然唯马首是瞻。”
“好。”她轻飘飘地冲杜魏风笑一笑,“师兄,我明日怕要入宫一次……”
“不成。那里不安全。”他不赞同地截断了她的话,
“禹华宫内重重关卡,就连当年的天下第一高手秦暮景都没有能杀了余承天,如今更是严得连一只外来的苍蝇都不会放进去。现在除非有权调动城外大军杀进皇城,否则无人能动那高墙分毫,不是么?”
“我并非指护卫方面。”
倾瞳才叹息道:“我也不想。不过二姐那边,总要嘱咐一句。万一有个变故,她也好把握分寸行事。对了,我睡了多久了?”
杜魏风还是拢着清健的眉宇,“三四个时辰。”
“这么久了……”她揉着秀丽额角,“今天累了你。周子川的事,能瞒到什么时候?”
“最多七八天。”
“哦,足够了。”
七日之后,暗中翻云覆雨的两个男人,估计都将离开禹华这块是非之地了。届时余承天便算想追究,也难找到证据和人犯。她只期待杜府平平安安渡过这一劫,绍渊、堰丘的强援一去,余战余非不过恢复过去的弱势,任由余承天搁在身边当个摆设。一点流言飞语对杜府也不再构成大害,她这个致患的隐忧便可就此功成身退。
至于她和那个人……如今休提,多想只是徒增无尽的烦恼。
第二日,倾瞳却收到了城里最有名的“兰华坊”的货,说是司马将军夫人亲自挑选,吩咐送来的。倾瞳不知所以地打开来,描金的芙蓉盒里,颜粉香软,胭脂欲流,两样皆美。一时有些啼笑皆非——自己成日束着男髻戴着面具,真面不可见光,却要上等脂粉有何用?
索性收了东西又选了些补品去司马府拜望大姐,通传自然报了木华的名讳。一会儿却吃了闭门羹,下人说将军夫人外出了,收了东西把她拦在了门槛外头。
倾瞳才转回府,半路被杜府家丁寻着,说承帝下旨召见。
宫中少树,夏日中唯有汉白玉石砌将大殿最为清凉。
阴鸷的余承天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正摩挲着面前有些发旧的?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