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郎君 作者:欢言雅然(晋江2014.01.12完结)
热焕咸煲媚慊盍斯矗褪窍胍阃浅鸷蓿煤玫厣钕氯ィ易霾坏降氖虑椋隳芴嫖彝瓿伤穑俊?br /> 他震惊地睁大了眼睛,老天爷让他死里翻生,是要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替她好好地活着,是这样吗?
苏蜀临走之前还是忍不住回过头,一脸的自责与愧疚:“司大哥,当时你掉下去,是不是很痛?”
他不自觉伸手摸了摸胸前那块凹凸不平的伤疤,微微笑了笑,道:“已经不痛了。”
她笑了起来,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站在原地,直到看着苏蜀的身影在视线里彻底地消失,他还一直站着。
他想他找到自己活在这世间的目的了。
半年后,有传曾经的武当弃徒司靖天大彻大悟,皈依了佛门,面相和善,手里常挂一串佛珠,终日念经为他人超度……
司靖天抬步迈进这座依旧残破不堪的庙里,他缓缓摘下头上戴的黑纱斗笠,露出那一张千疮百孔的脸,左脸颊上一道灰白的十字刀疤,右眼角一处青色刺青,令本是俊朗不凡的容颜上平添了几分诡异与狰狞。
怎么也没想到云之容这么顺利就坐上了炎教教主的位子,唐萧然也抛下了他,苦无根基的他,最终功败垂成,就这样一路浑浑噩噩地飘荡,最终还是回到了这里,也许他心底想要寻找一些往昔的美好回忆。
可惜伊人已经不在。
手中的斗笠被随手丢在了一旁,他转身望向那尊高高在上却布满了蜘蛛网的钟馗像,圆睁的怒目上,竟有两只蜘蛛爬在上面结网占窝。天师钟馗,除妖抓鬼。他冷冷一笑,不知自己在这天师眼中可算得上游魂野鬼?
也不知这老天爷是怎么想的,让他死里翻生,究竟是想他继续留在这世间做些什么?仇人杀了,想恨的人却早已不在,终究落得个一无所有的收场,这样的人生似乎一点意思都没有。
心里烦闷不堪,也不知是什么触动了他,他突然飞身跳到立着钟馗像神台之上,随手抓起丢置一角的鸡毛掸子,上下挥舞着开始为钟馗像清理蜘蛛网,两只蜘蛛被他一手一个捏成粉碎。那钟馗的凶恶模样终于清楚露了出来,他微微勾了勾唇角,还不满意,干脆又跳下了神台,出了破庙外去扛了两桶水回来,彻彻底底地将破庙打扫了一遍,直至一尘不染,焕然一新。
忙活了好久,他灰头土脸地望着眼前变得干干净净的钟馗庙,神情有些怔怔的,方才在忙着打扫破庙的时候,他内心什么都没想,没有沉溺于过往,也没有时间想着以后该如何,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这里变得干净,内心竟难得的踏实和平静。
他迷惑地抬头望着那尊钟馗像,也许他该给自己再找些事做,可他还能做些什么?
“咦,这儿怎么变成这样了?”有道沙哑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迅速转过身去,只见一名头发花白、身上破烂肮脏的老叫花站在庙门口,一脸的吃惊,他不高兴地皱起了眉头,觉得自己难得的平静被打搅了。
而那老叫花却比他还要夸张,大叫地跳了起来,那表情活像见了鬼,边往后跌跌撞撞地跑,还边喊着:“鬼啊!大白天也撞鬼了!钟馗发怒了,连鬼也不抓啦……”喊到最后还真挺像唱戏的。
司靖天有些哭笑不得,原本的怒意也被搞得不见了。他转头看了一眼,暗暗叹气,便踢起脚边的黑纱斗笠重新戴上,大迈步地走出了这座破庙。
东京城内,街道熙熙攘攘,招牌临立的商铺酒肆整整排了一条街,遍布着各种小摊,叫卖声,讨价声,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不断,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也不少。司靖天缓缓步行在街市上,虽然戴着蒙面的斗笠,可高大修长的身材还是引来了不少的注目,甚至有姑娘心生仰慕,故意走到他身边撞他一下,想引起他的注意,可他却视若不见,如木头人般不解风情,径自往前缓缓走着。身后姑娘们不满的嘀咕声,都无法在他心上掀起一丝的涟漪,直至走到一家名叫“如意坊”的铺子前,他如同被雷劈了般傻站住无法动弹——
苏蜀的灵魄经古琴灵气滋养,渐渐连白日也可以出来行走了。此时她正偷偷地躲在角落里看着如意坊里的阿玉姐忙碌着招待顾客,她脸上带着充实而自得的笑容。看到阿玉姐她们过得好,她心里也替她们感到高兴!苏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很想上去跟她们说说话,可她如今毕竟已经不是人了,又怕会伤害到别人。
一种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情绪紧紧地困扰着她,所以她只能躲在外面,偷偷地看着那些曾经真心待她好过的人们,以另外一种方式在心里祝福着她们。
但她没想到竟会被人发现了自己。
经常来光顾的沈家夫人在上轿子之前珠钗掉了,她忙下来弯腰捡起,这一低头竟就看见了苏蜀正躲在墙角后偷偷地望着这边,心里猛地一喜,大声叫道:“是苏家的小蜀儿啊!你回来了吗?难怪阿玉今日终于肯拔了回鸡毛,给我们打折!快快过来让我看看,是瘦了还是胖了,回来怎么不说一声呢?真是……”
苏蜀微微张着嘴,只得硬着头皮走了出来,被大大咧咧的沈夫人拉着转圈上下打量了一番,连连夸奖女大十八变,变得更漂亮了呢!
而听闻声音的阿玉姐猛地从铺子里冲了出来,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眼眶就红了,扑过来抱着她直哭:“你这死丫头,终于肯死回来了吗?害我想得好苦哇,一去就是大半年,连个声响都没有,只丢了这铺子给我一人打理,可怜我忙完家里还要忙生意,夜里一想起你这让人挂心的丫头,就猛掉眼泪,你也太不懂事了……”
苏蜀被阿玉姐紧紧抱在怀里,耳边听着那看似责骂其实充满关切的话语,心里既酸楚又自责,鼻子一酸,双手一抱,两个女人竟在大街上号啕大哭了起来。
沈夫人在旁看得又好笑又感动,抹了抹眼泪,推推二人,笑道:“好了,有话进里面说去,别在路上挡着大伙的道儿!”
一言惊醒梦中人,阿玉姐放开苏蜀,喜上眉梢,原本就清亮的嗓音此时更是调高了几分:“东家有喜,今日不做生意了!走,蜀儿,我们回家再好好叙一叙!”
街坊们拍手鼓掌,纷纷为苏蜀的回来而感到高兴。
阿玉姐拉着苏蜀的手边往回走边问:“对了,你回家过了吗?我就怕你哪一天突然就回来了,每隔一天就上你那儿给你打扫干净,等你一回来就可以住。还有,找到你家相公了吗?”
阿玉姐转头紧盯着她,她讷讷地点点头,泪花儿还在眼眶里团团打转,看得阿玉姐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真是傻丫头,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之后,阿玉姐手脚快速地收拾好东西,拉上门板关好铺子,苏蜀忙在旁帮手,阿玉姐笑了笑,一切弄好之后,拉着她去菜市场上买些鱼肉,准备回家做一桌好菜好好庆祝庆祝。
而在她们身后,一个头戴黑纱斗笠的黑衣男子一直默默地跟在她们两丈之外。
月儿初上柳梢头。
苏家的小院子里,苏蜀、唐清晓、阿玉姐以及张大叔围着石桌,正喝着酒吃着菜,聊聊家常。
阿玉姐感慨道:“可惜杨婆婆两个月前人就走了,不然今日我们大家聚在一块你说该有多好!”
苏蜀心里狠狠一揪,刚低头就看见唐清晓的手从底下伸过来,悄悄地握住她,她的心定了下来,朝他微微一笑,他的神色温柔淡然,其实他不喜人多,只是为了让自己开心,才与阿玉姐他们坐在一起吃饭喝酒。
这份心不禁让苏蜀感到幸福,连旁观的阿玉姐和张大叔也看在眼里,相对笑了笑,为苏蜀感到开心。
张大叔举起酒杯与大家干了,憨厚的笑容一如以前,说:“杨婆婆走的时候很安详,是喜丧。如今连蜀儿也回家了,我们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是啊!是我说错话,我自罚一杯!”阿玉姐爽朗一笑,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又笑道:“蜀儿你既然回来了,我也好功成身退,铺子就交还给你了。”
苏蜀忙摆手摇头道:“不行!我走了这么长的时日,一直是阿玉姐你悉心打理着铺子,理当由你继续掌管。”说着她转头望了唐清晓一眼,他朝她笑着点了点头,于是她继续说:“其实我刚才就想说了,我与如意以后想四处走走,游览各地的山水风景,恐怕不会长待在东京城了,所以这铺子,我想转给阿玉姐你。”
阿玉姐这段时日的打理经营,早就对如意坊生了感情,再加上赚了银子帮补了家里,婆婆和丈夫自然都对她敬重了起来,平日里有事都习惯找她商量定夺了才去办,日子过得顺遂充实了,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就算再忙再累她都觉得很开心。
如今听苏蜀这么一说,她心里自然喜出望外,却仍感到不妥:“这样不好,这如意坊是你当初一手做起来的,我怎么能平白得了这么大个便宜?说出去别人该怎么看我啊?不成不成!”
苏蜀还要张嘴说话,却被唐清晓拍了拍手制止,她疑惑地转头,见他微笑着开口说:“不是平白送给你,而是我们要转出店铺,即使你不要,也自然会有别人愿意买下。若你也有此意,不妨拿出银两来竞拍,白纸黑字,公平交易,又有谁会说你什么?”
阿玉姐和张大叔对唐清晓一直都有一种敬畏情结,他的话还有很有分量的,只是竞拍——她迟疑道:“就算是这样,我也拿不出多少银子,怕是比不得其他有钱有脸的商家。”
苏蜀又想说话,又再次被唐清晓按了下去,淡淡笑道:“蜀儿自是一心向着你,而当初开铺子时你也出了些银子,也算是凑份子,如今只要再拿些银子补上,这铺子给你当然是理所应当了。”
张大叔听得连连点头,阿玉姐也是一喜,忙道:“那要多少才够?”
他举起了手掌,阿玉姐半惊半疑道:“五百两?”
他笑着摇摇头,语气平常:“五两。”
“五两?”阿玉姐和张大叔同时惊呼出声,简直不敢相信。别说如意坊所处的黄金位置,就是现在铺子每日的收入,给五百两也是情理之事,他竟只要区区五两?
苏蜀忍不住要说话,却被唐清晓伸手捂住了嘴巴,摇着手中酒杯,他从容道:“既是如意坊,当由我做主。中庸之道没什么意思,你既出不起大价钱,随便象征性的给个五两就够了。”
阿玉姐感激地望着他,半晌又有些担忧道:“那你们的生活会不会太艰难?”
“阿玉嫂勿需担心,若是无钱买米了,我大不了上街头榕树下卖艺讨生活,反正我这张脸面大概也能得寥寥数人的捧场吧?”他摇头晃脑地笑说着,苏蜀还被他捂着嘴,此时也忍不住咧着嘴笑了起来,以前是她傻,还成日担忧着生计问题,被他逗得团团转,可自从在炎教总坛见识过他们家的排场之后,她就彻底的不把这个问题当做问题了。
只不过,他和他爹离开的时候,没忘了把家里的金山银山一块搬走吧?好像也没怎么看见他身上有银票出现过。她疑虑地瞥了他一眼,他却笑眯眯地望着她,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径自道:“买东西从来不需要我亲自付账。至于我爹,他会搬得连蚂蚁都不剩的,这个你就无需多虑了。”
苏蜀这才放下心来,她担心不是为了自己,反正自己如今是个什么身份,她心里清楚,若说需要,她恐怕更需要纸钱吧?她只是担心向来过惯舒坦日子的唐清晓,希望即使她不在了,他依然能好好地生活下去。
唐清晓就是太明白她的心思,所以才会特意费一番劲儿给她解释清楚。
两个人若太相爱,想的只会是对方,万事从对方出发,这就是爱一个人最诚实的反应。
张大叔也笑了起来,道:“唐公子开玩笑了,阿玉是担心则乱,唐公子一看就是非富则贵之人,又怎会到需要上街卖艺为生的地步?”
阿玉姐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有些不好意思,举起杯子朝唐清晓敬了敬,笑道:“我又说错话,该罚!不过唐公子这容貌,岂止是几人,成千上百人追着看也是说少了的!”
唐清晓也端起杯子饮尽,淡淡道:“阿玉嫂若还不放心,可请公证人立纸为凭。”
“别!你这样说就羞煞我了!”阿玉姐忙摆手,急得脸都红了,“你与蜀儿如此待我,我若还有其他想法那都不能称为人了!一切由唐公子做主,我听你安排就是!”
他满意地点点头,便笑着松开了捂着苏蜀的手,她顿时大松了一口气,抱怨地斜睨了他一眼,对着阿玉姐嘀咕道:“都怪他不让我说话,我本是要送给阿玉姐你的。”
阿玉姐反而怪起她来,道:“怎能如此?做事要清清楚楚才不至于落人口舌,唐公子说得是对的,以后还是要多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