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郎百花羞`
“你不信,可以去问羽翔。”
“他怎么知道?他从没对我提过。”
奎木狼淡然一笑:“昨夜他绕着我要去他的家里拿解药。他借个故离开了片刻,我就知道他必定回来对你动了手脚。所以,我也借了个故回来。今日,我们再一同去找他拿解药。“
“什么解药?”
“就是锁容丹的解药。”
雪画儿奇道:“我身上真的有锁容丹?”
“自然是真的。容颜不老的法子有很多,这锁容丹让你七情六欲淡泊,还是去了的好。”
雪画儿一听容颜不老,顿时有点舍不得去掉。
奎木狼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嘿嘿笑了笑。不由分说搂着她便驾云而起。
到了孔雀君的居处,雪画儿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孔雀君失魂落魄的样子。从认识他,他就活泼的象个麻雀而不是孔雀,还真是没见到这么颓废枯萎的模样。
他抖着手指头点着雪画儿,哆嗦着:“奎木狼,你,你昨夜又折回去了?”
奎木狼笑道:“是啊。我今日来拿解药,也是一样。”
“不一样,当然不一样。”孔雀君的样子,好象要在地上打滚,撒泼。和他风骚漂亮的样子实在不符。
雪画儿看呆了。
“我不想活了。”孔雀君扔下一句话就钻到了他的庭院里,还把大门给关上了。
奎木狼笑呵呵地看着雪画儿道:“你进去把解药拿来。这会儿他必定不想见我。我在这里等你。”
雪画儿“恩”了一声,上前进了孔雀君道观一样的庭院。
孔雀君居然蹲在回廊下,揪着头发,貌似痛不欲生。
雪画儿很奇怪,上前问道:“羽翔,奎木狼昨天来和今天来,又有什么区别,你为何这么伤心?”
孔雀君一下子跳将起来,喊道:“我千辛万苦地阻挠,到底被他钻空子把生米煮成熟饭了,我,我亏不亏啊我,前功尽弃啊。”
“你怎么亏了?什么生米,什么熟饭啊?”
孔雀君怒其不争地指着她:“你这个笨丫头。他昨天没动你?”
雪画儿的脸色是最好的回答。
孔雀君一看就明白了,哀叫一声:“我亏死了。”
雪画儿想了想,难道他真的喜欢自己?因为奎木狼将自己“吃”了所以他很难过。雪画儿略有些尴尬,呐呐道:“天下何处无佳人?你不要伤心了。”
“我伤心啊,我这个朋友不合格啊。”
雪画儿被他搅的头疼,不知道他到底伤心在那,亏在那。算了,也不和他纠葛了,还是要了解药吧。
“请你把锁容丹的解药给我吧?”
孔雀君望天半晌,发狠道:“笨丫头。我一片苦心。偷了一颗锁容丹就是为了让你不动凡心,不喜欢他。可是他,他来硬的, 强把你掳到波月洞,强把米给下了锅啊,这个死大胆,一点也不顾忌啊。”孔雀君只差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雪画儿更糊涂了,这个孔雀君说话就不能明白直接点么?
孔雀君继续血泪控诉:“你原本是披香殿的玉女,动了凡心下凡本就不对,奎木狼这个死心眼还守约来找你,他这一下凡,可是违了天条,再私接姻缘更是大罪一件。我千方百计的阻挠,给你吃了锁容丹又处处搞破坏,还是功亏一篑。我,我太失败了。难道这就是天意么?”
雪画儿终于相信了。真有她倒追奎木狼一事!苍天,她以后的脸面还怎么放啊?孔雀君的控诉简直让她陡然产生了自己是个红颜祸水的罪恶感。居然拐带一个星君下凡!
充满了罪恶感的公主很羞愧地说道:“那现在怎么办?怎么弥补呢?”
孔雀君继续揪头发,嗷了一声:“生米都熟了,还怎么弥补。愁死我了。”
修炼
孔雀君的痛苦和自责让雪画儿深感自己“罪孽深重”。她想安慰孔雀君又不知道从何抚慰起。哎,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再吐出来的自然不是原来的样子,熟饭是无论如何也变不成生米了。
孔雀君悲痛地抬起头,无奈地瞅着她。半天道:“这是一劫,你们自求多福吧。”说着,不情不愿地掏出一颗小黑药丸,哼唧道:“这是解药,你吃了吧。”
雪画儿看着他手心里的药丸,非常羞愧的接下,吞了下去。
孔雀君站起身走到门边,指着门外意气风发,丰神磊落的奎木狼咬牙恨道:“你就等着玉帝老儿收拾你吧!”
奎木狼无谓地笑笑:“若是值得,惩罚我也是甘心情愿。再说,他也是有老婆的。”
孔雀君气的翻了个白眼,恶狠狠道:“你能和领导比么?色胆包天!”
雪画儿的脸色通红,虽然孔雀君是对着奎木狼说的四个字,貌似也是在指责奎木狼,但她怎么感觉他其实是在说她?她也觉得上世的自己实在是胆子太大了。一个女子怎能那么剽悍地行事哦,还是天庭里的堂堂玉女。倒追星君不说,还先斩后奏,扑通一声就利索地下了凡。
她羞愧地不能抬头,象个霜打的小花苞。
奎木狼呵呵一笑,将她揽了过来。对孔雀君道:“你若是羡慕,只管去找阿鸾。”
孔雀君脸色一白,立刻关了门道:“我要闭关静修,请勿打扰。”
奎木狼哈哈一笑,驾云而去。雪画儿站在云头上情不自禁回头看了看孔雀君的洞府,赫然发现,他把门开了一道缝,正偷偷地瞅着云头上的他们。雪画儿立刻脸色一红,因为奎木狼正紧紧搂着她。她因为害怕掉下去,也紧紧回搂着他的腰。这情形,实在是不合适第三人观瞻。
她赶紧松开搂着奎木狼的手,羞惭地立刻又想到了“色胆包天”这个词。
奎木狼带着她落在揽月峰的后山上。
他牵着她的手走在山路上,山风清爽,空气清新。他时不时对她笑一笑,笑的她心跳了又跳,从和他在一起,心跳貌似就没正常过。
树梢和天空时而有飞鸟掠过,草丛里还有些野鸡野兔。
“你还想打猎么?”奎木狼身子一掠,坐在树上,将她放在腿上,然后指着跑到远处的一只兔子,笑嘻嘻地问怀里的她。
一切都源自她射了一只兔子的屁股。不堪回首的过去啊。
雪画儿坚决道:“不了。”
“那我们就在这里男耕女织吧。”说着,奎木狼抬手一拂,眼前的一片野草蛮荒之地立刻成了几亩良田。
雪画儿低声道:“狼君不是会仙术么,想要什么吃的,随手就变化出来,为何要这样?”
“丫头,这人间的日子,自然要和天上的不同才有趣。若是什么东西都唾手可得,实在无趣的很。”
雪画儿仔细一想,的确有理。
什么东西招之即来,唾手即得,实在无趣空虚。若是难得,甚至不可得,那才格外显得珍贵。如同父皇,总是惦记着母亲,因为母亲去世了。可是她在世的时候,他也没闲着自己,时常把母亲晾在一边。
一个仙人,世间凡人想要的一切都在他举手之间。长生不老,法术无边。金钱权势对他无用,感情也不可沾染,那么一个仙人,漫长到地老天荒的岁月,他们做些什么才好?也难怪上世的自己闲出一份凡心来,而眼前的这一位么,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干吗也要死心眼地下来找我呢?哎,这么一想,她心里的内疚和羞愧也淡了。算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就这么着吧,其实找个星君做夫君委实不错。
他法术高强,生活中缺什么他能立即造什么。他相貌也俊美,看上去养眼悦目,令人心情愉快。他还会驾云,这个最好。想父皇一国君主,想去那里游玩一番,还劳师动众,长途跋涉。和他一起,这些辛苦全省了。
如此一想,雪画儿的心情大好,看着眼前的奎木狼简直越看越顺眼。但凡女子一旦从了夫君,眼中便只有夫君了。这是父皇的感慨,如今看来,实在是不错。
奎木狼见她眼神堪称含情脉脉,心里一喜。这锁情丹的解药简直是立竿见影啊。
“夫君,我想去中土大唐看一看。”雪画儿这个心愿可是从小就有了。每次父皇都是口水滴滴地对她描述着中土风情。其实他也没去过,是从一本游记上看的,自此念念不忘,耿耿与怀。
“好啊。”奎木狼爽快的应了。
雪画儿对他的喜欢又浓了一些,这个夫君又美貌又听话,能力非凡。
奎木狼立刻就带着她往东而去。一路上指点着云头下的风景人情。雪画儿暗暗欣喜,这是个知识渊博,口才一流的夫君。
“这是京城!”奎木狼指着前方的一座城池,落下了云头。
雪画儿激动万分。随着奎木狼往城里走去。城墙真高,守城的士兵也十分威武,比宝相国可真是强了太多。
果然是京城,说不尽的繁华,看不尽的风景。
雪画儿有些饿了,情不自禁地看着路边的酒楼。
奎木狼真是善解人意,立刻就要领她进去。
进了酒楼,雪画儿立刻对店小二报上一系列的菜名。
小二愁眉苦脸地看着她,道:“客官,你是外地来的吧。本店无荤菜,全是素的。你要的,一样没有。”
“什么?”雪画儿惊呆了,这大唐的京城,豪华的大酒楼,居然没有荤菜!
“客官想吃荤菜,请自行去市场买来,本店收加工费。”
这是什么风俗啊,客人需要亲自去采购,饭店收加工费。雪画儿对大唐的这个“风俗”,很不解。
说实话,雪画儿今天特别想吃鱼。
奎木狼就象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了解她的需求。他附到她的耳朵边说:“你昨夜失血过多,喝些鱼汤补一补也是应当的。”
雪画儿刚想说我没失血啊,一看他“邪恶”的眼神,顿时明白了。脸色一红,起身就走。
奎木狼嘿嘿一笑:“咱去市场买鱼去。”问清了所在,两人就去了。
到了市场的大铁门处,突然,一声厉声大喊从市场里传来:“你不让我吃肉,我就吃你啊!我受不了了。”
接着,一个和尚跑了出来,怀里搂着一条大青鱼。一个拿刀的汉子穷追出来,凶神恶煞一般!
雪画儿急忙道:“哎呀,大唐的治安怎么如此乱啊。夫君,快救那和尚。”
奎木狼不慌不忙地牵着她的手,道:“咱看看再说。不急。”
和尚怀里的青鱼扭来纽去,所以和尚跑不快,一下子被那大汉给扑道在地。
大汉高举大刀,雪画儿惊叫了一声,以为他要砍。不料,那大汉哭了。“师傅,求你了,让我吃一口肉吧。求你把这鱼给我吧。”
那和尚十分坚决地搂着大青鱼,貌似比奎木狼搂着她的时候搂的还紧。
他义愤填膺道:“决不可杀生。”
那汉子惨叫一声:“不吃肉我会死啊,你说不可杀生,可是现在你是想杀我啊,还是一刀刀地慢割啊。”
和尚十分诚恳道:“施主,不吃肉决不会死,你看我活的好好的,吃素对身体好,对皮肤也好。”
雪画儿看了他一眼,的确他长的唇红齿白,十分的好看。
大汉痛哭流涕:“不,我不要身体好,我不要皮肤好,我只要吃一口肉。”
雪画儿觉得大汉很可怜,可是大青鱼,也很可怜。
旁边又围过了一些人,劝说道:“大刘啊,别妄想了。人家老施家的狗肉馆子都被迫关了,你还想什么呢?回家吧,养几只鸡,吃个鸡蛋解解谗吧。“
和尚正色道:“吃鸡蛋也是杀生。”劝架的人,哄的散了,飞快。
大汉抱头痛哭的时刻,和尚抱着大青鱼,飞快的跑了。
雪画儿好奇地问旁边一个看热闹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热闹的拢着手,无奈道:“玄奘师父,每天到这里把我们卖的生禽活兽都给买了,然后放了。开饭馆的都开不下去了。想吃肉的,日子艰难啊。”
雪画儿愣住了。
“自从玄奘师父包下了市场之后,我们商户的生意很好做,再也不操心东西卖不出去了。可怜的就是这些无肉不欢的人,被玄奘师父逼的要啃自己的肉了。”
雪画儿听了商户的解释十分好笑,做事这么认真的师傅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看来想在这里吃点鱼,恐怕是难了。算了,吃素就吃素吧,皮肤好也行。
于是,雪画儿和奎木狼就近找了个小饭馆,吃了两道素菜。饭后,又在京城的长安大街上好好地逛了逛,这异域风情让雪画儿看的十分过瘾。看来大唐颇为重视佛教,寺院倒比宝相国还多。
真是巧,在一座寺院附近居然又碰见了玄奘师傅。令人瞠目结舌的是,一个女子正和他拉拉扯扯。
雪画儿惊异的看着,难道大唐民风如此开放,僧人也可以有家眷或是红颜知己?
只见那女子梨花带雨地哭道:“你好狠的心哪,你现在真是让我生不如死啊。”
一听这话,果然是关系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