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快活+1番外 作者:思羽(晋江14.03.22正文完结)
颜询没有回头,只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平静,若无其事地道:“不必了,在下并非大夫,不会看病。况且,皇上和娘娘还有要事在身,眼下已在忘忧源耽误多时,还是尽早出谷的好。”
郎璎珞不料他竟如此说,微微一怔,萧晸已然接口道:“颜公子说得是,出谷之事,不宜再耽误了。”
颜询默默领着二人转过一处山坳,崇山密林将三人身后的村子的方向层层挡住,渐行渐远,再也听不见村中的一丝半点声音了。耳边唯有忘忧川流水潺潺,在郁郁葱葱的山谷间静静流淌,却犹如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终究将颜询与苏月娘两人远远隔开,就像隔着天涯。
作者有话要说: 真是一对有偷窥癖好的夫妻啊囧……
离开了忘忧源,下一章便是去找那神秘的乌衣道人拿解药啦!【终于啊~~~~~
ps:谢谢言言童鞋投的地雷!么么哒~~~
☆、忘忧源(二十三)
日正当空,颍川县县城中却是一片萧索。不少店家酒肆都关了门不做生意,路上行人极少,偶尔有几个,俱是行色匆匆。县城大街街口的一处楼阁竟被烧成了惨不忍睹的一片焦炭废墟,废墟前插着香烛,供着白菊花,堆着成簇烧成灰烬的冥纸,像是谁在此处设了灵堂一般。风声呜咽如泣,阵阵刮过,卷起了路边零零碎碎没有烧尽的冥纸……此情此景甚是凄凉而诡异。
隔着一条街,庄严肃穆的县衙大门紧闭,贴着封条,竟是已被查封!县衙对面的矮墙上,一张皇榜在风中翻飞,上头绘了一个中年男子的肖像,旁书“缉拿朝廷要犯况道文”。
郎璎珞好奇地四处打量,满腹疑惑,嘀咕道:“这县城怎地如此古怪?”
萧晸盯着那张皇榜,皱眉不语。倒是萧晸昏迷的那三日,颜询曾出谷一趟,自是打探到了一些消息,“当日客栈大火,百姓死伤无数,罪魁祸首的况知县弃官逃走多日,颍川郡郡守尹大人已下令追捕,并接管了县衙,令手下官兵查封了此处,县衙上下人等均暂被关押候审。听说大理寺卿亲自下了严令,要尹大人务必将况知县缉拿归案,尹大人自然不敢怠慢,大肆搜查了一番,颍川县如今正是人心惶惶之时。”
郎璎珞自然已不记得当日客栈之事,奇道:“你是说,那知县居然放火烧客栈,杀了许多百姓?”颜询微微苦笑着点头,郎璎珞睨了萧晸一眼,“你这皇帝怎不管好手下的官儿?这样的恶人也让他当知县!”
萧晸神色冷肃,沉声道:“是朕疏忽了,平白害了许多的百姓无辜丧——”
“喂!你们三个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萧晸的话未说完,便被一声粗嘎的嗓音打断。三人循声望去,却是几个官兵打扮之人。为首的官兵一脸横肉,觑了一双三角眼,面色不善地打量着三人。
颜询上前一步,微微一揖,不亢不卑道:“草民三人今日方到颍川县,路过此处,心生好奇,便驻足打量了几眼。草民这便离去,不妨碍诸位大人办事了。”
那官兵却拦住了他们,“你们是哪里人,来颍川县做什么?”
颜询耐着性子回道:“草民乃上京人士,欲前往丹阳郡省亲,恰好路过颍川县。”
那官兵却忽然冷笑一声,喝道:“大胆贼子,还敢撒谎!颍川县城昨日便已封城,外人不得入城,城中之人亦不得出城,你们却又是从哪里进来?来人,将这三人给我拿下了!”
颍川县昨日竟已封城!忘忧源便在颍川县中,三人刚从山谷上来,全然不知此事,三言两语竟叫那官兵捉住了漏洞!
两个个官兵当先拿住了颜询,颜询不懂武功,也不反抗,安安份份地束手就擒。另几人朝萧晸与郎璎珞围了上来,其中一人眉间一抹猥琐,伸手便要去拿郎璎珞。郎璎珞低呼一声,躲至萧晸身后,萧晸脸色一沉,挥袖一拂,以内力将那官兵震开,掀翻在地,厉声道:“放肆!是谁准许你们当街胡乱拿人的!”
此时的萧晸虽换上了平民的粗布衣衫,神色气度却自有不容冒犯的赫赫气势。余人被他一喝,又见他武功厉害,竟也怯了,退开了几步,面面相觑,不敢贸然出手。
为首的官兵见萧晸竟敢反抗,不禁大怒,“你才放肆!爷奉旨追查朝廷要犯,你这贱民竟敢抗旨拒捕,出手伤人!”
萧晸冷笑,“敢情你觉得我们长得像你要缉拿的朝廷要犯况道文?”
那官兵顿时被驳得哑口无言,涨红了脸,强词夺理道:“就瞧着你小子长得像朝廷要犯的同党!”他一瞥其他官兵,怒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
“住手!”
又是一声断喝。一阵脚步声急急从街角传来,郎璎珞转头望去,不由得微微一惊——竟又是另一批官兵!
一个青衫男子奔于那队官兵的前方,轻功甚是不凡,倏忽间便已来到了她与萧晸二人面前,屈膝跪下,“爷、夫人!奴才来迟,请爷降罪!爷、夫人可曾伤着了?”
那几名围着萧晸的官兵一愣,为首的官兵旋即认出了来人,失声低呼:“范大人!”
他是颍川郡守尹大人属下的亲兵队长,自然人的眼前这青衫男子。这位范大人据说是宫里来的大人,便是尹大人也对他唯命是从,封城搜查便是出自这范大人的命令。可是此刻,这位地位极高的范大人居然向那平民打扮的男子下跪,神色恭敬谨慎……他顿时冷汗涔涔,颤巍巍地望向那神情倨傲气度雍容的男子……
萧晸冷声道:“没事,你起来吧。”
“是。”青衫青年站了起来。郎璎珞听他口称奴才,对他的身份隐隐猜到了几分,此时细细一打量,却是个眉清目秀的青年。他似是察觉到了郎璎珞的目光,不禁一怔,又是欠身一揖,恭敬道:“夫人有何吩咐?”
郎璎珞只是好奇多看了他两眼,哪有什么吩咐?她连忙摇了摇头,“没有,你不必理我。”
一听郎璎珞开口,他猛地一怔,脸上的神色更加古怪了。萧晸瞥了两人一眼,“范江,这是怎么回事?”
那青衫青年自然是便范江。范江微微苦笑,道:“请爷和夫人移步别院歇息,奴才再一一禀报。”
“嗯。”萧晸淡淡应了一声,冷冷盯着那意图对郎璎珞不轨的官兵,道:“削去这人的职务,拖下去杖一百军棍。”
“是。”范江使了个眼色,便有人上前将倒卧在地哭喊求饶的官兵拖走。郎璎珞于心不忍,扯了扯萧晸的衣袖,正要求情,却见范江冲着她连连摇头。她一怔,旋即明白了范江的意思——萧晸正在气头上,若她求情,只怕会罚得更重……萧晸自是知道她想做什么,只一把揽住了她,微微冷哼。郎璎珞咬了咬唇,终究把话咽下去,默默看着那官兵被拖走。
其余几人见自己冲撞了一位来头不小的大人,早已心慌不已,忙不迭放了颜询,匍匐在地向萧晸告饶。萧晸也不理他们,揽着郎璎珞便走。颜询默默相随其后,范江这才注意到了他,顿时又惊又怒,咬牙道:“是你!”
颜询欠身作揖,淡声道:“见过范大人。当日在下多有冒犯,还请范大人见谅。”
萧晸顿了脚步,剑眉一挑,“怎么,你们竟是旧识?”
范江又是愠怒又是无奈,禀道:“奴才办事不力,还请爷恕罪。当日奴才便是被这人使计困住,待得奴才脱身出来,却已不见爷与夫人了……”
郎璎珞好奇道:“他怎地将你困住了?”
范江微微涨红了脸,低声支吾道:“他将奴才引到了……青楼……又让那些青楼女子使了些……手段缠住奴才……奴才一时无法脱身……”
郎璎珞一怔,明白了他话中之意,一时没忍住,“扑哧”地笑了出来。范江被她笑得一张白白净净的脸越发的红,却也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颜询一脸歉意,躬身道:“在下实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颜询这厢向范大人赔罪了,还望大人多多海涵。”
颜询如此诚恳赔罪,范江的气倒也打消了几分,这事便算是揭过了。他忽又想起一事,忙问道:“爷,长宁和云姑娘不在爷和夫人身边么?”
萧晸眉头微皱,“长宁和云桐不在你说的那别院里?”
范江摇了摇头,“这几日奴才差人四处寻过,既没见爷与夫人,也不见长宁和云姑娘。适才奴才是接到了颍川县的隐卫暗哨通知,才知道爷回来了。奴才还道长宁一直护着爷和夫人……”
“当日情势混乱,朕与长宁各自护着璎珞云桐分散而逃,朕以为他二人早就回来了……”萧晸微一沉吟,眉头皱得越发深,“长宁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过了这许多日仍然没有消息,他与云桐只怕处境堪忧。范江,你多派些人沿各路去寻,务必要将他俩找到,再准备一辆马车,朕要尽早赶往丹阳县。”
作者有话要说: 咱们范总管大人究竟是如何被青楼的姑娘缠住……筒子们请自行想象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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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源(二十四)
耽搁了多天,萧晸只怕求药之事又再生变,下令连夜赶路。虽少了戚长宁与云桐,却多了个乌衣道人的旧识颜询同去,虽尚不能笃定颜询相助之意究竟为何,但此行总归是多了几分筹码。
一路上,萧晸也不避忌坐在马车里的范江和颜询,径自将郎璎珞紧紧拥在怀里,一刻也不肯松手。颜询倒还罢了,范江见一向与萧晸势不两立的郎璎珞居然没有反抗,反而红着脸,乖顺地依偎着萧晸,像只收起了爪子的小猫,两人亲密的模样,仿佛好得蜜里调油似的,不禁瞠目结舌,只觉得这对帝妃此刻的情状委实诡异万分。
萧晸重伤未愈,一路闭目养神,调整内息,自是没有功夫理会范江。郎璎珞却是脸皮子薄的,被范江见鬼似的盯了半天,终于按耐不住,红着脸解释道:“萧晸身上有伤,我怕挣了……他的伤口会裂开……你放心,我很小心没压着他的伤的……”
她还以为范江这忠心耿耿的内侍见不惯她倚在皇上一身是伤的身子上,谁知道她话一说完,范江的神色更加古怪,连连摆手道:“不不不,夫人您误会奴才了,奴才绝对没有担心夫人会压着爷的,绝对没有。夫人您请歇息,只管当奴才不在,当奴才是死的也成。”
范江这么一说,郎璎珞的脸“腾”的直红到耳根去了,哪里还好意思继续偎着,挣扎着从萧晸怀里坐起。萧晸皱了皱眉,懒洋洋地睁眼,睨了睨范江,“你这奴才越发噪聒了。”
范江低下了头, “奴才该死。”
萧晸又闭了闭眼,看似漫不经心地道:“你夫人忘了前事,又不谙武功,待会儿到了丹阳县,你务必步步紧随,护卫她周全,若是你再像颍川县那样糊里糊涂,有任何闪失,朕便将你扔进青楼,你就别出来了。”
郎璎珞原来是忘了前事!怪不得判若两人!范江闻言一惊,顿时恍然大悟,旋即暗自苦笑,“奴才遵旨,定当护夫人周全。”
说话间,丹阳县终于遥遥在望。在马车上坐了整整一天一夜,郎璎珞甚是担心马车颠簸加重了萧晸的伤势,忙道:“快进城找间医馆让大夫看看你的伤,再换个药!”
萧晸淡淡笑着,抚了抚她的发,却道:“咱们不进城。”
郎璎珞一怔,“为什么?”
话音方落,一路疾驰的马车便猝然停了下来,外头传来驾车的隐卫恭谨的声音,“见过首领。”
首领?那是谁?郎璎珞一个念头尚未转完,只见范江已然打开了马车门。正值黄昏,落日浑圆,漫天铺就绚烂如火的红霞,自车门处斜映了进来,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挡住了斜阳,一身浓烈的黑,就像是一抹冷硬的影子。
那人大步走到马车前,单膝跪下,微哑的嗓音沉沉道:“属下云枫,见过皇上。”
萧晸微微颔首,“上车吧。”
“是!”云枫利落起身,跨进了马车,在范江身边坐下。郎璎珞这才见着了他的模样,眉眼狭长,鼻如鹰钩,轮廓好似刀削般凌厉,太阳穴处微微鼓起,若不论那一身冷冽肃杀之气,样貌竟甚是英俊。
云枫一坐定,萧晸便细细问了乌衣道人的近况。云枫这人是个惜字如金的,问一句,便只答一句。但他说的倒也清楚明了,却是隐卫打探得知,传出诈尸奇事的村子便在这丹阳县的五里之外,那乌衣道人救活了村民后,便在村子里住了下来,打着闭关潜修之名,终日深居浅出,远近来请他开坛作法的人都失望而归,连他的面也见不着。村民对他奉若神明,自也不敢相扰。除此,村子便如往昔一般安详宁静,并无异常,但为保安全,云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