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快活+1番外 作者:思羽(晋江14.03.22正文完结)
辞萍桓瞿吧男∨⒍鬃派碜樱豢乓豢诺亟雎湟坏氐恼渲楦捌鹄础?br /> 作者有话要说: 晸儿,你过得这样苦……是后妈对不起你……/(ㄒoㄒ)/~~
☆、一斛珠(五)
那小女孩儿不过五。六岁年纪,模样娇俏可人,衣饰也甚为华贵,萧晸却不认得她,想来是因中秋宴而随着父母进宫的哪位小郡主或是小小姐。只见她手脚利索,不一会儿便将他撒了满地的珍珠通通拾了起来,兜在衣裳里,迈着一双小短腿,慢吞吞地朝他走了过来。
萧晸瞪着她半晌,蓦地板起小脸,冷然道:“你是谁?谁准许你到这里来的?”
小女孩儿睁着一双乌黑水灵的大眼睛,骨碌碌地瞧着他,声音如银铃般清脆悦耳,“我的闺名儿可不能告诉你。没人不准许我来,所以我便来了。”
萧晸居然被这还没他一半高的小女孩儿噎得说不出话来,只瞠目结舌地瞪着她。小丫头这当会儿便已走到他面前,献宝似的打开衣兜里的珍珠让他看,笑嘻嘻地道:“哥哥你看,你的珍珠都在这儿。我替你捡回来了,你别难过……啊,弹弓断了!”
见她盯着弹弓一脸惋惜的模样,萧晸竟微微一怔,语气不觉少了几分锐利,却仍嘴硬道:“谁说我难过了?”
小丫头歪着头,直勾勾地盯着他,道:“哥哥眉头皱在一块儿,玩耍时又都不笑,难道不是心里难过么?”
萧晸被个小丫头一语道破了心事,恼羞成怒,愤然道:“你休得胡说,我怎么难过了?我这是……我这是心里快活的模样!不行么!”
小丫头不解道:“哥哥心里快活为什么不笑?”
“我笑不笑与你何干?你问那么多作甚?”萧晸凶霸霸地瞪了她一眼,又觉得有几分底气不足,便又板起脸,老气横秋道:“我还没问你呢!你到这里来做什么?怎么……不和他们在御花园里玩?”
小丫头倒也没被他凶恶的模样吓着,奶声奶气道:“原是玩的捉迷藏,可我躲了许久他们也没找着我,我一个人,见哥哥也是一个人玩,便过来看哥哥弹珍珠。”说着,她又无不可惜地瞧了地上的弹弓两眼,“可是弹弓断了。”
萧晸心中一动,不禁暗暗后悔适才一时冲动折断了弹弓,此时竟觉得手足无措,只讷讷低声道:“即便没断,这弹弓也是做坏了的,不能用的。”
她眨巴着双眼望着他,竟是一脸期待,“不能玩弹弓,那哥哥要玩什么?”
萧晸又被她问倒,张口结舌半天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一点也不晓得他还能玩什么,因为,他什么玩意儿都不会。
小丫头等了半天不见他回答,不禁有些不耐烦了,拎着衣角,兜着珍珠在他眼前晃了晃,扁着嘴道:“哥哥,你的珍珠还给你,我的手好痠。”
萧晸连忙将珍珠收进自己的小兜儿里。小丫头昂着小脑袋左顾右盼,最后慢吞吞地走到花坳边上,往石墩子一坐,双手托着腮,闷声道:“皇宫一点儿也不好玩。”
萧晸眸光不由得黯了黯,吞吞吐吐道:“你平素……都玩些什么?”
小丫头认真地想了想,一边掰着指头,一边道:“有时候,我与扇儿屏儿她们玩捉迷藏、放纸鸢、踢毽子,有时候听乳娘唱唱小曲子,有时候爷爷会给我讲故事……”
听到这儿,萧晸蓦地心下一喜。踢毽子、唱曲子什么的他不会,但是,讲故事他还是会的!他支吾道:“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
小丫头的眸子骤然放出光来,晶晶亮亮的,好似天上的星辰,“真的么?”萧晸点点头,小丫头高兴地拍着手,娇憨道:“好呀!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萧晸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想了片刻,道:“我给你讲个庄周梦蝶的故事……”
那一日,萧晸给她讲了很多书上的故事,她坐在他身边,听得津津有味,他说完了一个她便催促着他说下一个。那是他第一次给别人讲故事,他以为自己会讲得不好,却原来,他也可以滔滔不绝地说着一个又一个的故事,一点儿也不想停下来。
萧晸觉得,自己这一辈子说过的话全加起来,也没有这一个晚上说的多,这一辈子的快乐全加起来,也没有这一个晚上快活。可是,那样快活的时光竟也是那样的短暂,那日一别,尔后的九年之中,他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姓名、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孩子,而她多半也不知道,她喊了一个晚上哥哥的人,是当今的太子殿下。
萧晸想,或许这只是他的一场梦。梦中,他是那个给小丫头讲了许多故事的哥哥,梦醒了,他便又成了那个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太子。
这些年,他始终处处谨慎、步步为营,终于慢慢地坐稳了大胤储君的位置。也是在这太子之位上坐得久了,他才渐渐明白了很多幼时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事。譬如,父皇为何那样疼爱七弟。又譬如,母后为何从来不管教七弟。
原来,七弟不是他的母妃傅皇后的亲生儿子,七弟的母妃是谢妃,昔日的宫中第一美人谢妃。那些嘴碎的宫人私下里说,谢妃娘娘才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儿,可惜红颜薄命,死得那样早。
那一年仿佛注定是皇宫的多事之秋。谢妃与母后同时怀着孩子,只是,母后因故滑胎小产,萧晸的小妹妹还未出世便已死了,而半月之后,谢妃产下七弟,却因难产而香消玉殒,于是,父皇便将七弟抱到母后膝下抚养,并昭告天下,七弟是母妃怀胎十月产下的小儿子。
他不是不曾想过,为何当初死去的是他的小妹妹,而不是七弟。若是没有七弟,他这一生兴许不会过得那样郁郁寡欢,他不会被夺走父皇的疼爱,亦不会背负着母后过于沉重的期许。
彼时,他尚不知道,他的七弟,还抢走了他心心念念的女子的心。他也不知道,他和当年那个小丫头睽违了九年之后的再度重逢,成就的并非一段美好的姻缘,而是铸成了一个叫他此生追悔莫及的大错。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有多好。
☆、一斛珠(六)
到得再见她的那一日,萧晸足足等了九年。
那一日父皇寿辰,设宴宴请群臣,宫中比九年前的中秋家宴还要热闹几分。其时正值冬末春初,天地间俱是一片堆银彻玉,御花园的梅花亦纷纷凌寒绽放,倾吐幽香,放眼望去,一派尽是路尽隐香处,翩然雪海间的香雪海之景。萧晸不知那时候的自己为何突然有了赏雪赏花的心情,却也万分庆幸地想,若不是那日心血来潮到得御花园去,不知他是否还要再等上又一个九年。
雪飘如絮,落下处处轻白,她就站在那琼枝疏影间,袅袅婷婷,如梦似幻。那是他第二次见到她。
听见萧晸缓缓而行的脚步声,她没有回头,只扬着清脆娇憨的嗓音欢快道:“哎,你来得正好!你看,那枝梅花开得多好,快帮我折下来!”
他站在她的身后,顺着她所指的方向,伸手将那一枝梅花从枝头上折了下来。
她这才回过头,却在乍见他之时,瞬间凝了一脸的笑意,甚是惶恐地跪下见礼,“见过太子殿下。”
她识得他?萧晸微微一怔,心下惊喜,待凝神一瞧,却见她的目光落在了自个儿身上的四爪蟒袍。
穿着太子衮冕,谁不识得他?
眸色黯了黯。然而,他终究还是高兴的。
他温声道:“起来吧。”
“谢殿下。”她局促不安地起身,低低垂着头,仍是一派惶恐。
他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那枝梅花递到她面前,“你要的梅花。”
她仍是不敢抬头看他,毕恭毕敬地接过,又毕恭毕敬地道:“多谢殿下赏赐。”
她由始至终都是这般惶恐而疏离的语气,萧晸的眉头不由得微微一拧。他喜欢看她笑意盈盈的模样,他不愿她怕他。他试着同她说话,不着痕迹地问了她的姓名。她微微红着脸,低声地答了。
郎璎珞。
原来她竟是郎相的孙女儿。说起来她亦算是他的表妹——他的姑奶奶,也就是父皇的姑姑永安长公主,下嫁的便是郎相。隔了那么久,他终于得知她的姓名身份,只是,她已不认得眼前的这个人便是九年前给她讲故事的那个哥哥,她只知道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所以,她敬畏他、向他下跪,她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亲昵地喊他哥哥、坐在他身边津津有味地听着他说故事。
她已然忘记了他。
他不是不遗憾的。
他正是晓得遗憾的感觉有多难受,是以当夜他便跪在了父皇面前,请求父皇赐婚。他已十八岁,却迟迟未册立太子妃,为的就是将这个位置留给她。他等了九年,才终于遇见了她。
父皇允了。
成亲那日,他掀开她的盖头,满心喜悦地想要告诉她他便是当年的那个孩子,却只见到她苍白如纸的脸色,垂着眼眸,口唇颤抖着道:“臣妾身子抱恙,请殿下……恕臣妾今夜……不便侍寝。”
他又惊又急,伸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迭声道:“是哪儿不适?我这便去给你传太医。”
她抽出了手,微微侧身避了避他,低声道:“不劳殿下,臣妾这病乃是痼疾,只要……歇息便好。”
她这一歇息,便整整歇了大半年。他几次去见她,说不到两句话,她便藉口精神困乏退下,竟是不愿与他同室而处。他给她倾尽一切的宠爱,知她爱梅花,便寻来天下千百株梅种栽在东宫四周。怕她久居东宫沉闷,便派人四处搜罗些稀罕玩意儿讨她欢心。便是宫里赏赐下来的东西他也都拣最好的给她送去,但是,无论他送给她多少礼物,她只用一个一个的大箱子锁起来搁着。那些大箱子皆尽蒙了一层灰,她却不在意,从来不在意,仿佛这座东宫、甚至他这太子,都不曾入了她的眼。
他知道她这是想方设法地避开他,他却如何也想不明白她为何要避开他。他明明,是她的夫君。
渐渐的,满腔热忱也就冷了。
正逢匈奴进犯,边关战事吃紧,萧晸意兴阑珊之下只想暂离东宫,便自愿出征。却不想七弟竟同也时毛遂自荐,愿领大军前往镇压。最后,父皇命他为主帅,七弟为副帅,率三十万大军远赴大胤最北的雁门关。
那一仗打了足足三个月,却也终于将匈奴彻底剿灭。凯旋而归那一日,上京迎归的百姓长长地列到了城门的十里之外,那样的欢声雷动,那样的万人空巷,萧晸却一眼便看见了伫立在城门之上的纤弱身影。
他欣喜若狂,当即策马飞奔过去,却在登上城门的刹那,见到她惨白着脸色摔倒在地。
心仿佛狠狠抽紧,疼得几乎无法呼吸,他紧紧地抱着昏厥过去的她赶回东宫,只晓得反复嘶吼着同样一句:“传太医!快传太医!”
太医诊治后道,太子妃脉象细弱微浮,当时劳累过甚而又复感风寒外邪所致。萧晸当下便动了怒气,指着东宫一大班下人斥责道:“你们是如何伺候的?太子妃怎会劳累过甚?”
她的近身侍女这才战战兢兢地告诉他,太子妃这三月来天天到城门上守着盼着殿下归来,下人们怎么劝,她都不听,这才累着了身子,染了风寒病倒。
那一瞬,一腔的怒气消散于无形,他欢喜得几乎想立时大声呼喊出来。
她果真是累极,整整昏睡了两天两夜。他征战归来,其实也身心俱疲,却不放心让下人照看她,也舍不得离开她,竟便彻夜不眠地守在她的床边。困了,便伏在桌上稍稍眯一会儿。他不敢睡过去,因为太医说,她约摸睡个两日便会醒来。
眼下已是第二日。
她额上漫出点点虚汗,双目紧闭,长睫轻颤,苍白的口唇微微翕张着。萧晸见她似乎快醒来了,连忙起身去取一直热着的汤药。
他捧着汤药快步走到床边。细微轻弱的嗓音,这时传进他的耳中。
“萧豫……萧豫……”
萧晸蓦地听清了她迷糊中的呓语,手一松,滚烫的汤药“啪”的一声摔落在地,溅了他一身,他却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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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斛珠(七)
原来如此。
他懂了。终于懂了。她心心念念等着盼着的人,从来便不是他。
瓷碗摔落的一瞬,她似乎被那尖锐的声音惊了一惊。虽是没醒来,却不觉地紧蹙着秀眉,纤柔的小手轻轻凌空一动,仿佛想要抓住什么。
萧晸下意识地想上前去握住她的手,却猛地回过神来,用尽一身的力气逼迫自己转过身,不去看她。自嘲的冷笑慢慢爬上嘴角,他暗暗对自己道,萧晸,你这跳梁小丑当得也够了,她永远不会承你的情,你又何必两次三番作贱自己,白让七弟看笑话?
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