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带生烟 作者:指砂间-彼岸(起点2012-4-17完结)

　　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川流不息，人流不止，一波接着一波像盛京的街道上涌去。
　　沈烟出门时刚刚才过，若在平时来看并不显迟。但在今日看来情况却是大不相同，沈烟带着画屏、秋萝等人行到云集街时，已早是一幅人山人海的场面。
　　从古到今，元宵佳节的的习俗已有了些许变化，不再仅限于观灯赏景，更重要的是成了众人心照不宣的约会日期。
　　玉池河边，雕梁桥上，喧闹的街头，那是谁家少年，在眉头暗锁，倚街相守，翘首相待，只盼心上佳人的到来；又是谁家女儿，在举头望月，或愁眉不展，或芳心大动，将一腔心事放之于那一盏盏花灯之中，顺着河水行向归处。
　　“姑娘，姑娘，你看那里，快看，那盏灯很好看呢。”画屏边喊着便跑了过去，全无了在府里的小心谨慎，似是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蓬勃的朝气，看来在府里呆久了，这一出来人都放松了，不过近日倒是可以放松放松，好好耍耍的。
　　几人顺着望过去，沈烟一眼便看到了那盏八宝扇形花灯，不同于一般的花灯用纸作套面，那盏花灯外面围得是一层白色锦缎，在灯光下泛着莹莹的辉光，上面画着一只形态可掬的玉兔，更令人称赞的是花灯四周坠着四色的流苏，整体看起来华贵非凡，又兼几分童趣之气，可以说已算是花灯中不俗的了。
　　沈烟走进才知道这灯是不卖的，须得猜中了上面的字谜方可拿走。这盏别致的花灯挂在高处，又显得与众不同，自是不仅几人被吸引了，不过是几个瞬间，就为了一圈人，想想也只皆是为了这盏花灯。
　　花灯之上的字谜写的简单，仅仅只有一句话：岁岁除夕团圆。到时应景儿，很是吉利！
　　旁边一个十岁左右梳着双寰的小姑娘嚷道，“大哥，我要那盏兔子灯。”充满稚气的话语让众人露出会心的笑容，这小姑娘口中喊得兔子灯自是指上面绘制的玉兔。
　　小姑娘被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抱在怀中，看样子应该是小姑娘口中喊的大哥，那人穿着一袭洗得发白的布衣，似是京城的学子，那人见众人盯着怀中的幼妹，对着众人笑笑，又将注意力放在花灯中，众人也不在意很快也转开了视线。
　　“姑娘，这盏灯很好看呢。”画屏双眼盯着八宝扇形花灯，似是看不够一般，喜爱之情自不必说，话中之意自是希望自家姑娘能猜中谜底好抱得佳灯归。
　　盯着字谜思索了一会儿，沈烟想想然后展颜笑了，画屏在一旁笑得开心，“姑娘，你是不是猜到了。”
　　沈烟点了点头，正准备说话，却突然有人道：“我知道了，是个出字，不知可对。”是旁边那个做书生打扮的人，
　　那卖花灯人道：“这位公子说的不错，谜底确实是个，公子可知作何解释。”
　　那外猜中谜底的公子还未说话，他怀中的小姑娘叫道：“兔子灯，兔子灯。”引得一众人皆笑了。
　　“小妹别急。”那男子安慰了一番才朗声道：“字谜便在岁岁二字上，除了夕字合起来就是个出字。”
　　卖灯人只是笑笑，”公子说的不错，这盏灯便归公子了。”
　　那怀中的小姑娘拍手高兴地喊道：“大哥真好，我喜欢兔子灯，兔子灯。”那书生谢过一番才接过灯带着小姑娘离开了。
　　众人见那书生男子得了等或艳羡或不甘或一笑而过的先后离开了，也有些仍待在原地猜其他字谜或赏花灯的。
　　画屏嘀咕道：“真是可惜呢，那盏灯与其他花灯都不同。”
　　流萤听了这话，也接了话头道：“确实很好看，只是可惜姑娘晚了一步。”
　　今儿是花灯佳节，大街小巷，桥头湖畔，处处皆有卖花灯的，圆形的、方形的、扇形的花灯不计其数，荷叶边的，褶皱的，层叠的比比皆是，还有那加有掉坠的饰物，镶彩纹涂金粉的，以及绘画着虫鱼鸟兽，花草盆景，人物景致的花灯琳琅满目。
　　那盏扇形兔子灯灯虽说不错，但也并非世上绝无仅有。沈烟并不在意，在这随处可见花灯的街上，还有许多花灯漂亮制作精致的可以供选择。更何况，有时候，错过了便是错过了，有时候仅仅是那一瞬间就擦肩而过，也只能说那盏扇形兔子灯与她们无缘。
　　但她见两个丫鬟一脸的沮丧，笑道：“好了，错过了这盏还有下一盏嘛，小姐我答应你们待会儿一定的一盏更漂亮的。”见两人脸上又重新带了笑容，又道：“这样才对嘛，出来玩就要高高兴兴地。”
　　两人被说中心思，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流萤口中说着：“倒是让姑娘看了笑话，奴婢们忘形了，姑娘说得对，还有那么多好的，咱们可以慢慢看。”
　　画屏眨眨眼，也道：“嗯，姑娘可是答应了我们，待会儿可要选个好看的。”
　　“自然是做准的，你们好好擦亮眼挑盏好的便行。”
　　“好。”流萤叫道，“咦，你们看，那是不是贞阳郡主。”
　　“哪儿呢。”
　　“你看，就是那里。”
　　“哦，我看到了，还真是啊，没想到郡主今儿也出来了。”
　　沈烟闻言看过去，萧青瑶正站在对面五步远的廊桥上，身后跟着晓云、晓意两人，正围着一盏灯，乐得眉开眼笑。
　　萧青瑶似有所察，抬头向这边望了望，回首间望进了一双剪水瞳眸中，顿时泛开了笑容，旁边晓云说着：“郡主，这盏不错，哎，郡主，郡主，你去哪里，等等我们。”
　　“倒是巧了，今儿碰到了一起，我还在想着，什么时候咱们能再见面了，还想着要不要过几天去你家下帖子，这倒是像什么便是什么，一转眼便碰了头，这下子连下帖子的时间都省了。”
　　沈烟也笑了，“说的极是呢，有时候便是这么巧。人不是都说好巧不成书，便是如此呢。想想咱俩也快有两个多月没见了。”又道，“今天怎么有兴致游灯了，怎么不看你的兵书了。”这便是说的玩笑话。
　　好在两人相熟已久，萧青瑶自是不会将这话当真，“我倒是想啊，今天那么多人，玩也玩得不尽兴，不过田嬷嬷不让我待在家里，说什么这样的日子就应该出去闹闹，散散心。”一摊手，做出无奈的样子，“我被嬷嬷磨得没办法，只好出来避避，好在现在遇到了你。”
　　“田嬷嬷也是为你好，总在家里也不行啊，不过你的性子也怪，那般出了兵法练武万事不耐烦的性子，这样热闹的日子却想赖在家中。”
　　“那倒不是我不想出来啊，只是这么多人，除了看看灯什么也不能干，要我说啊，这看灯节不如说是看人，你说是不是。”
　　沈烟笑的乐不可支，确实很同意这些话，“今天元宵佳节，自是人多。”平时一些待在闺中姑娘，平日不轻易出门的都可趁着今天好好看看花灯，许许愿，还有那些少年儿郎也可趁着今日物色一些心仪对象，要不怎么说这一天凑成了许多姻缘，因而人自是不会少的。
　　“你们刚才在干嘛。”
　　沈烟指着身边两人道，”她们看中了一盏灯，可惜慢了一步，被别人拿走了，我答应了她们另选一盏送给她们。”
　　“哦，是吗，那可得好好选选呢。”然后自顾自地走到一处，看着一盏层褶宫灯，赏的极为认真。
　　画屏两人听了这话，便凑到一起，左看看，右瞧瞧，商量着那盏好看，那盏做工精巧，挑选哪盏好。沈烟听见两人私语只是笑笑，却是越过两人向前随意行了两步，目光却被一盏花灯吸引住了，无意中倒是走到了那盏花灯近处。
　　画屏与流萤两人正讨论着起劲，一抬眼却发现身边的姑娘不见了，大惊之下忙四处回望，萧青瑶注意到这边，眼尖的在前面不远的摊子旁看到了人，便对着这几人说着：“别急，你们快看，你们姑娘在那边，咱们也快点过去。”
　　画屏顺着方向望了过去，见自家姑娘在一处摊子前站立不动，忙和流萤二人奔了过去。到了那里才发现自家姑娘兀自盯着一盏素白花灯。
　　那盏灯倒没什么特别的，虽说是用绢做的套面，但比起那些华光溢彩、五花八门的花灯，算是毫不起眼的，就连旁边那盏坠着佩玉的荷叶花灯都比这盏好看些，再比如前面那盏三层镶金宝塔形的也比这盏强，自是不知为何自家姑娘别的花灯均不在意，独独看上了这么一盏毫不起眼且颜色素淡的。
　　

第五十三章　灯会　（中）
更新时间2012…3…3　12：54：47　　字数：3177

　画屏见自家姑娘心思明显不在其他灯上，顿时有些着急，“姑娘，你看，那盏很好看啊。”这说的是那盏坠着佩玉的荷叶花灯。
　　沈烟转过头，“你们都来了，刚刚看得入迷，忘了打声招呼，让你们着急了吧。”又看向画屏指的那盏，细细瞧了瞧然后摇摇头，“那盏不好，阿瑶，快来看看，这盏如何。”
　　画屏又指向另一盏三层镶金宝塔形，“这盏好啊，姑娘你看，上面还镶着金粉呢。”
　　沈烟照旧摇头，又看向自己看中的素绢花灯，“还是这盏好，你们看，这上面的多好看，画笔不俗，心思细腻，这样能在灯上看到可是不常见呢。”
　　“确实不错呢，烟烟倒是好眼光，这盏灯挂在低处，没有其余花灯那般显眼，相比很少有人发现这盏灯呢。”萧青瑶显然也是喜欢这盏，“只是上面没有字谜啊，这盏灯不错啊，怎么会没有字谜。”
　　这盏花灯很别致吗，看不出来啊，不过是一株，画屏撇撇嘴，她觉得没什么区别啊，和旁边那盏绘有玉兰花的没什么不同啊，姑娘和郡主怎么独独看中了这一盏呢？她偏头想想才道：“姑娘，这盏的颜色太素了，还是换一盏吧。”
　　“就这盏呢，颜色素点有什么关系，这满大街的花灯都是耀眼夺目的，都看花了眼，这盏虽说颜色稍显淡了点，但却有一种清雅的感觉，更何况这上面的实属难得。”沈烟四下望了望，倒是没发现有人争夺这盏，虽心里有些奇怪，但还是问道：“老板，这花灯怎么卖。”
　　卖花灯是个老人，闻言笑道：“姑娘，这盏灯并不卖的。”
　　虽说自己看不上，但好歹自家姑娘喜欢呢，画屏也只好接受了，但没想到这盏花灯既然不卖，便疑惑道：“老人家，你看这里摆这么多花灯，难道你都是不卖的。”
　　那老人缓缓道：“姑娘别急，小老儿这里，只有这盏灯是不卖的，姑娘还是另挑一盏吧。”
　　这盏灯上没有字谜，因而沈烟才想着用钱买了来，只是没想到这盏灯竟是不卖的，但想着自己很喜欢便道：“老人家，这盏灯摆在这里，相比不仅仅是让人观赏的，有什么条件才能得到这盏灯，老人家但说无妨。”
　　萧青瑶也说着，“不管是什么，要多少银子我们到能答应。”
　　那人倒是来了些兴致，“为这盏灯来的人也是有许多，一般人听说小老儿不卖，均是摇头叹息着离开，很人有人像两位姑娘这样锲而不舍的，两位姑娘想必是极喜欢这盏。”
　　萧青瑶听到这话便知有门路，忙催促道，“老人家，你快说说要如何我们才能得到。”
　　“别急，其实说起来也简单，小老儿这里有纸，只要两位姑娘能照样画出，且神韵细节画的丝毫不差便可拿走这花灯，两位姑娘要不要试试。”
　　这描模画样、绣线女红的本领，沈烟自是不差的，也亲自画过花样子，但那多是一些具体的实物，但到底不比纸上画出的抽象之物，还是有许多区别的，而且她在书画上并不擅长，也从未在此之上下功夫，一时之间倒是犯了难。
　　“烟烟，你会不，我看这个挺难画的。”
　　沈烟想想还是作罢，摇摇头，“诗画一事上我仅止于欣赏却是不会的，现在倒是有些后悔，当初应该好好学学，算了还是走吧。”
　　萧青瑶叹气道：“现在到知道多学些东西的好处了，不过这盏灯虽说难得，但还有其他好的，比如这盏。”
　　到底是有些不甘，但技艺不精还是放弃离开再觅花灯才是正理，要不然在这里指挥徒增不甘罢了。沈烟挑了挑，“我看这盏就很好，老人家，这盏怎么卖。”
　　“可是姑娘不是很喜欢。”画屏有些不解，几人离开后才道，“姑娘可以和那老人商量商量吗，说不准看在姑娘心诚的份上便送与姑娘了。”手里却是拿了一盏自己看上的那盏坠着佩玉的荷叶花灯，其余几人也是人人提了一盏。
　　旁边笑意“扑哧”笑道，“画屏说着话莫不是画本子看多了。”
　　流萤奇道，“这是为何，画屏从不看这些的。”
　　“呀，你可别听晓意瞎说些什么，她啊，自己话本子看多了反来赖别人，我们不要理她。”
　　晓意听了这话，与晓云闹到了一起，几人嘻嘻哈哈倒是将刚才的事淡忘了。
　　沈烟望着手中的花灯，这是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