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后心难测 作者:青萝烟萝
,桂嬷嬷去了哪里?”
墨琅琊摇摇头,“不知道,琅琊也在找她呢!”
墨晟熠的眼神越过墨琅琊看向她身后的两个宫女,凌厉的眼神吓得两个小宫女立马跪下,身子瑟瑟发抖,“贤亲王,奴婢也不知道桂嬷嬷去了哪儿。”
墨琅琊歪着圆乎乎的脑袋看着墨晟熠,“熠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墨晟熠蹲下,“琅琊,现在熠哥哥没有时间陪你玩,熠哥哥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墨晟熠欲走,墨琅琊却拉住他的衣袍,“熠哥哥,皇帝哥哥让琅琊问桂嬷嬷,茈凌宫的柴火是否够用,要不要他派人送一点过来。可是琅琊找不到桂嬷嬷,若是熠哥哥见到桂嬷嬷,记得告诉她。”
墨晟熠全身一震,“这是圣上何时告诉你的?”
“就在刚才,皇帝哥哥和林公公还在茈凌宫外等桂嬷嬷回话呢?可是琅琊找遍了茈凌宫,都没有看见桂嬷嬷。”
墨晟熠瞳孔一缩,“琅琊,你去佛堂陪着母后,她醒来一定想见你。”
墨琅琊点了点头,“好,熠哥哥见了桂嬷嬷可记得问她。”
“去吧!”
两个宫女对着墨晟熠道,“奴才告退。”,便也跟在墨琅琊的身后,朝着偏殿而去。
墨晟熠脚下生风,提起内力朝着柴房而去,时间已是不早,他远远便看见茈凌宫的柴房里有着昏暗的灯光,更是心急如焚。
桂嬷嬷算是看着他长大,他对桂嬷嬷也有一些了解,桂嬷嬷对太后可谓之愚忠,但凡太后吩咐她的事情,她便是部分青红皂白全数办了。
宁蔓被绑在一个木椅上,嘴里塞着白纱,她额头滚汗,看着桂嬷嬷手里的尖刀摇着头,嘴里呜呜叫着。
桂嬷嬷虽是拿着刀,但是她的手却在发抖,“婉容娘娘,老奴也是为了让你死个明白,这才等到你醒来才动手,是琏太妃娘娘看上了你,要你下去和她作伴,这也怪不得老奴,老奴看得出,婉容娘娘对圣上一往情深,这琏太妃是圣上的生母,婉容娘娘就当替圣上尽孝心。”
说着,尖刀已经触到了宁蔓的脖子,她拼命往后仰着,双眼盯着桂嬷嬷手里的尖刀,摇着头。
桂嬷嬷的手抖得厉害,“婉容娘娘,老奴会利索一点,这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感觉不到疼痛。太后娘娘对老奴有恩,不曾将老奴当作奴才看待,现如今太后娘娘终日被梦魇所害,只有婉容娘娘能够救得了太后。老奴也是没有办法。”
宁蔓自觉脖间一片清凉,尖刀已经碰到她的皮肤,她不敢动,脸色更加苍白。
“宛如娘娘,很快就结束了。”
桂嬷嬷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宁蔓已经挣扎徒劳,她无奈地闭了眼,或许命该此绝了。
可她等来的不是疼痛,却是桂嬷嬷的惨叫声,随后,她嘴里一松,睁开眼,正瞧见墨晟熠在为她解绳子。
“谢……谢……贤亲王……”
墨晟熠脸色阴沉,并未答应,他在解绳子的时候,他的手偶尔碰到她的手,两人的手都是冰凉。
桂嬷嬷从地上爬起,一把抱住墨晟熠的脚,哭喊道,“贤亲王,杀了她,杀了她太后娘娘便好了。”
墨晟熠一脚将桂嬷嬷踢开,他怒道,“就是你们这帮狗奴才在母后耳边胡言乱语,才导致今日祸事。”
桂嬷嬷脸色越发苍白,却是又向墨晟熠爬去,“太后娘娘为了贤亲王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可是贤亲王为了这个女人屡屡违背太后娘娘的意思,如今更是为了这个女人而不顾太后娘娘的死活。贤亲王,她已经是圣上的女人了,贤亲王想得到她,除非贤亲王当了圣上。”
宁蔓张大了嘴,却是看见墨晟熠全身笼罩着黑气,似是气得不轻,这样的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被墨如渊的人听去,还不认为他有谋反之心。
墨晟熠指着桂嬷嬷,“本王念你伺候母后多年,这次便不追究你的过错,你若还是宁顽不灵,胡言乱语,本王便亲手解决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018章
桂嬷嬷全身发颤,亦是再也不敢言语,墨晟熠将宁蔓扶起,“婉容娘娘,刚才桂嬷嬷所言皆是胡话,请娘娘不要放在心上。”
宁蔓已然手脚发软,她勉强站起身来,微微点头,“嫔妾今晚什么也没听见,不过贤亲王若是对圣上有半点不利的举动,嫔妾也必当禀明圣上。”
她感到墨晟熠的身子颤了一颤,终是没有抬头看墨晟熠究竟是怎样的表情,她知晓,若是真如太后与桂嬷嬷所言,她与贤亲王之间必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可是她却还是不愿相信,她深知这后宫之中的险恶,更知道人心叵测,而且她的记忆非常清晰,她之前不识墨晟熠,不识墨琅琊,也不识地下赌场的红衣男子。
这一切,或许是一个局,一个一环扣着一环的局。她敢如此对墨晟熠说话,也是在赌,赌他既然来救了她,便暂时不会对她动杀念。若贤亲王没有谋反之心,他必将是墨如渊的左膀右臂。此事就算是假,事情一旦见光,两人必定心生隔阂。
墨晟熠对着宁蔓颔首到,“如此,本王便谢过婉容娘娘。”
宁蔓自顾站稳,紧咬红唇,拼命不让自己倒下,她道,“今日之事,嫔妾该谢谢贤亲王才是。若是没事,嫔妾便告退了。”
她说罢,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他伸着手,却是不敢抓住她的手,墨晟熠看着宁蔓瘦弱的身子消失在昏暗的灯光里,眸色如夜。
墨琅琊吃着绿豆糕,口齿不清道,“韩哥哥,你要琅琊带的话,琅琊已经告诉熠哥哥了,琅琊什么时候能够见到哥哥?”
韩子轩轻轻擦去墨琅琊嘴角的绿豆屑,“殿下很忙,过一段时间便会来看望琅琊。”
说罢,韩子轩起身朝着香炉走去,扇过几缕青烟嗅了嗅,唇角上扬,“琅琊,你认识韩哥哥的时候,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否则韩哥哥便不能在宫里陪着你了。”
墨琅琊喝了一口水,她点点头,“韩哥哥放心,琅琊谁也不说。”
宁蔓虚脱一般,拖着沉重的步子踏出茈凌宫,她脚下一软,跌入一个飘着墨香的温暖怀抱,深吸了一口气,终是放下全身的戒备。
墨如渊将她抱入锦轿,为她擦着额角的汗珠,“阿蔓,让你受苦了。”
她摇摇头,“幸得贤亲王及时赶到,救了阿蔓。”
墨如渊的手顿了一顿,墨眸如海,他问道,“是大哥救了阿蔓?”
宁蔓点头,终是看不懂墨如渊的所思,不过墨晟熠救她这件事情,她不打算瞒着墨如渊。
“大哥动作挺快,朕也不过在这茈凌宫的门口站了半柱香的功夫。”
“圣上的意思是贤亲王早就知道阿蔓被关在何处?”
墨如渊撩起轿帘看着在昏暗的灯光下已经模糊的茈凌宫的牌匾,“朕与大哥是在这里长大,大哥熟悉这里也是必然,不过茈凌宫不小,要在短时间里面找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阿蔓,你怪朕吗?”
宁蔓倒是一头雾水,她问道,“阿蔓不知为何要怪圣上?”
“朕早就知道你被困在茈凌宫,但是朕与大哥毕竟不是一母同胞,大哥为父皇的嫡长子,本该是这皇位的继承者,可就因为母妃在生产朕的时候难产而亡,父皇心里愧疚,便封了朕为太子。朕若直接进去找人,大哥不免觉得朕不信任他,况且母后的身体,真的再也禁不起惊吓了。”
宁蔓低头咬唇道,“可是圣上在茈凌宫外面等着阿蔓,阿蔓已经非常感动。”
“朕能为你做的,只有这等小事而已。”
宁蔓盯着墨如渊的侧脸,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充满了孤寂,一个从小丧母的皇帝,一个被杀母仇人养大的皇帝,一个人人都觊觎他皇位的皇帝。他孤独地生活在皇宫之中,不敢信自己身边的人,也不敢信自己的亲人,最后连生母的最后遗物都没能保护的了。
宁蔓突然心里一酸,他虽为高高在上的王者,但是他的苦有谁知?
墨如渊薄唇微启,“阿蔓,今夜能陪朕去轩宁宫一趟吗?”
宁蔓点头,原本琏太妃的忌辰被取消,便是为了不让太后再次受到惊吓。昨天该是琏太妃的忌辰,可是他却去了茈凌宫。
锦轿到达轩宁宫之时,已是深夜,墨如渊吩咐林福与众人皆在殿外等候,他与宁蔓一起踏上轩宁宫的玉阶。
他看着眼前的一片漆黑道,他道,“阿蔓,你可知道,众人皆知今日是母妃的忌辰,可是父皇却告诉朕,明日才是母妃的忌辰。朕小的时候并不知晓,直到母后见了你晕厥以后,朕才觉得此事有异,母妃竟然是产下朕以后,无人照料,血尽而亡。母妃并未难产,她早就诞下了我,她一夜的惨叫,是因为明知自己将死,却无法护住自己的孩子。”
宁蔓脚下一顿,险些摔倒,想不到真像竟是如此?墨如渊扶住她,单薄的唇薄凉,可是她却看不出一丝薄凉之意。
墨如渊继续道,“父皇临死之前将皇位传于朕,他也知道舅舅觊觎皇位,对着朕千叮万嘱,江山不可异姓,朕也用了生命起誓,尖山不会异姓,除非朕死了,否则这天下定是要姓墨。”
宁蔓道,“宁家会誓死效忠圣上。”
“朕从来不怀疑宁家的忠心,朕将这些告诉你,就是因为相信你,朕在这皇宫里信的人不多,只有你与林福了。”
宁蔓的心自是一沉,他相信的人里面没有墨晟熠,他也觉得墨晟熠将反?靖家绝对有能力夺取天下,可靖家不仅想要权还想要名,想要师出有名,而墨晟熠便是他们最好的名。
宁蔓的眼神坚定,“阿蔓必不会辜负圣上的信任。”
轩宁宫的主殿内,墨如渊一盏盏点着宫灯,宁蔓提着灯笼跟在他的身后,若不是她突然进宫,琏太妃的画像也不会被污,现如今,她连是谁污了琏太妃的画像都不知道。
她轻声道,“圣上,琏太妃的画像只是裙角被污,像琏太妃此等清丽脱俗之人,若是在裙角的地方添上极多莲花,必定会多几分仙气。”
墨如渊的手顿了一顿,“朕以前不知为何父皇要将母妃画得如此多愁,现在朕知道了,多愁的不是画中人,而是作画的人。朕也想着母妃断不是一个多愁善感之人,如你所言,自己取来笔墨添上吧!”
宁蔓取来文房四宝,没有书案她便跪在地上,细细研磨。
墨如渊看着宁蔓的样子,嘴角上扬,“大墨的大家闺秀都是这般作画?”
宁蔓浸湿了毛笔,点上墨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书案,阿蔓还能如何?”
她极其认真地在纸上练习着,可叹她的画工的确不好,宁蔓皱着眉头,她记着她是一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何以连这莲花也画不好了?
墨如渊看着宁蔓纸上的画,笑意更深,“还好你没有直接在母妃画像上作画,否则朕可真是大逆不道了。”
说罢,他接过宁蔓手中的笔,寥寥数笔,已然栩栩如生,琏太妃果然有一种飘然欲去的感觉。
宁蔓盈盈道,“还是圣上妙笔生辉。”
墨如渊转头,却是看见她脸上的墨迹,他笑道,“先不要恭维朕,赶快把你脸上的墨迹擦干净吧!”
宁蔓擦了擦脸,“还有吗?”
墨如渊自是转眼到了她手上的残墨,点点头。宁蔓又是擦了几把,彻底变成大花猫。
墨如渊掏出帕子,细细为她擦着,“是这里,还有这里。”
他动作极轻,她与他的距离近得暧昧,她可以清楚地听见他的心跳,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眼里小小的自己,她也看清了自己的脸上已没有墨迹,可是他却依旧一下下小心擦拭着。
宁蔓瞬间红了脸,她知道自己该躲开,也知道自己不该奢望这份帝王之爱,可是她竟鬼使神差地立在原地,她的唇竟然开始慢慢朝着他靠近,终是,快速在他脸上啄了一下,便匆忙转身逃开。
墨如渊手里的帕子飘落在地上,他的表情木讷,看着她裙裳飞扬,青丝带风,半响后才抚了一下刚才被她亲过的地方,却是喜忧参半。
林福看着宁蔓红着脸跑了出来,自是明白了怎么回事,他道,“婉容娘娘就坐圣上的轿子回去吧!”
她的心脏还狂跳着,似是要从喉咙里窜出来一般,她道,“不用了,本嫔自己回去便是了。”
林福脸上带着笑容,“圣上若是知道老奴让婉容娘娘走着回去,定会责罚老奴。”
温和的话语从她身后响起,“阿蔓,让林福送你回去,这样朕也放心。”
宁蔓一愣,自是没有想到墨如渊会这么快出来,她脸色更红,头也渐渐低了下去,她的声音极小,“如此,嫔妾便谢过圣上了。”
宁蔓踏上锦轿,轿子平稳而行,宁蔓双手紧握,手心里面全是汗,眉头紧皱,让他放她出宫的人是她,亲他的也是她,以后还有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