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床侍妾






昊:“阿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对着他,赵溪月却突然不知说什么了。她想要的那些,他都能明白吗?他都能给予她吗?她心中不禁

一片茫然。

“月儿……”完颜昊见她如此说,也放缓了口气,虽然气她不该隐瞒他,气她带着自己的孩子还要去嫁给别人,但他相信她,相信她对他的爱,相

信她那是为了孩子而作出的举动,她不愿意说,他又问来干嘛呢?现在,还有什么是比她在他身边还重要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紧接着完颜昊便听见了掌柜的那尖细的喉咙发出的略带着些微嘶哑的声音道:“公子,我能进来吗?”

完颜昊将头转向房门,语气柔和,“进来吧!”掌柜的已然推门而入,手中还提着几包草药。掌柜的笑盈盈地走上前去,将药包交到完颜昊手中,望

着赵溪月道:“夫人都已经醒了啊!可喜可贺!”

赵溪月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她靠在软枕上,无力地向掌柜的轻轻的点了点头,颔首示意:“谢谢关心!”

完颜昊接过药包,也轻轻的点头致谢:“掌柜的,能借你的厨房,熬下药吗?”说罢,又要从怀里去掏银子。

掌柜的急忙将他要去掏银子的手压住,一脸笑意,柔和地似三月春风,只听他笑道:“我已经受了你很多银子了,这点小事,就不要再掏银子了!

就当是朋友之间相互帮忙吧!”


暖床侍妾》  第一百四十章  惊闻凶询(下) 

完颜昊闻言一怔,愣在了那里,朋友?这个素不相识的掌柜竟然说他们是朋友!朋友?曾几何时,朋友一词竟然让他觉得遥远而陌生了。

他的心底最深处,似被一根极细的针轻轻拨动,他心里一颤,他这十九年来,曾经那么好的朋友,唯一的朋友檀飞扬已经因为月儿,而和他翻脸了。

他还会有朋友吗?他还能挽回那段丢失的友情吗?完颜昊心中一片怅然。不过他一点也不后悔,为了月儿,做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就算失去唯一

的朋友也罢,就算众叛亲离也罢,他只想一辈子拥有她,一辈子让她躺在他怀里,看着旭日东升,看着夕阳西下,然后慢慢变老,那样就足够了!

“客官!客官!”随着掌柜的几声呼唤,完颜昊这才回过神来,笑道:“那么,谢谢掌柜的了,厨房在哪?我这就去给内子煎药!”

掌柜的急忙道:“我这就带你去。”说罢,就待转身,刚走出两步,他突然又转过身来,看向赵溪月,吩咐道:“夫人没事的话,就不要到外面走动

了,外面太乱,我刚出去时听说,有人假冒公主呢!你说这世道,哎,太多人吃不起饭了啊!这样大逆不道的事都敢做,那可是砍头的大事啊!”

赵溪月正想躺下再睡一会儿,闻听掌柜的一番好意叮嘱,心却猛地抽筋,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也睁得老大,她惊问:“假冒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

掌柜的样子一看就是好扯家常的主,他见赵溪月感兴趣,急忙回转身来,向前几步,离床近了些,左手捂着嘴,作势往外瞧了瞧,这才小声道:“夫

人,你们是不知道啊!我刚才出去时,正好听见一个人和药馆老板闲谈,说有个年轻女子,竟然冒认是当今圣上的七皇姐柔福公主赵环环,就连萧

大元帅也被她蒙在鼓里呢!听说,还有一个冒认贤福公主的,算她跑得快,没被抓住!”

赵溪月只惊得目瞪口呆,声音也不自觉地有些发颤,她伸手抓住掌柜的衣袖,颤声道:“你说有人冒认是柔福公主?怎么会呢?”

掌柜的不想赵溪月的反应如此过激,吓了他一跳,随即笑道:“我也是听人说的呢,具体是怎么样的,我也不清楚!”

完颜昊闻讯也是一惊,但一来他对赵环环没什么好感,二来在这里不宜表现地过于关心,让人怀疑他与月儿的身份,徒惹祸端,他马上镇定下来,

淡淡地道:“掌柜的,你先带我去煎药吧!”

掌柜的闻言急忙笑嘻嘻地转身向房外走去,完颜昊待他走出房门,猛地大步走到赵溪月床边,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月儿,待我煎完药,就去外

面查探清楚!”说罢,急忙纵身出了房门,紧随掌柜的而去。

温热的气息还残存在耳畔,赵溪月看着他疾步离去的背影,轻轻一叹,他果然是懂她的心啊!他知道自己闻听假冒公主这个消息,定然心中不安,

为姐姐担心,所以马上就安慰自己,等会儿前去查证,心中突然冒出一句话来,暖得她脸上发烫:有夫若此,妻复何求!

完颜昊劫走新娘赵溪月后,整个婚礼都陷于终止。众宾客都无言散去,只余下满店的酒席与没有动过的饭菜。十几个士兵收拾着残局,萧俊颓然坐

在一桌酒席旁,一脸颓丧,半响无言。

好好的一个婚礼就这样被完颜昊给破坏了。他心爱的女人也随着那个金国男人去了,萧俊沮丧不已,拉过桌上的酒坛,整坛子端了起来,仰起头,

猛朝嘴中灌着。少许酒液自他嘴角滑落,流入领中,颈中,将胸前的衣服也浸湿了一大团。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盈满整个大厅,甘香的烈酒猛灌

放喉,萧俊的心中却更加痛苦。

其余士兵见主帅这副模样都不敢再接近,躲到外面去了。徐猛看着眼前的萧俊,心中不忍,走上前来,劝道:“萧帅,别喝这么多,你会醉的!”

萧俊一边大口大口地灌着酒,拿着酒坛的手还不住地挥扬着,眼中迷蒙,摇头晃脑地道:“我没醉,你别管我!”

徐猛轻叹了一口气,走到萧俊身边,就要去夺下他手中的酒坛。不想萧俊早有准备,他立马退后半步,从腰中抽出一把长剑来,冷声道:“我说了,

我没醉,给我出去!别妨碍我喝酒!”

徐猛长叹了一声,转身默默退了出去。萧俊见他离开,将剑掷于地上,又开始灌起酒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终于找到了她,终于将她带回了大宋,却依然得不到她!他心中好苦,苦胜那高山上的黄连。

他能对何人诉说,又有谁能理解他内心最深处的苦楚。他的心中其实很想问,他的母亲,问她一句话,为什么她要让完颜昊协她为质?为什么她要

帮着那个在公在私都是他的敌人的金人?

在完颜昊胁持萧大娘那一刻,所有人都没有看到,亦或是没有注意,是萧大娘自己倒入完颜昊手中,让他抓自己为质的!可是,偏偏他看见了,为

什么会是他看见了?他甚至听见了母亲说:“快抓住我,以我为质!”

那怎么可能是他的母亲会说出的话,做出的事!萧俊突然很气恼自己,为什么自己要会那样高深的武功,如果自己不会那传音入密的功夫,自然也

不会听见那另他心碎的声音!

不,他不要这样,他一定要问个清楚!到底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在这时,萧大娘已经走了过来,她弯下腰将被萧俊掷于地上的长剑拾起,放到他面前,按住了他正要伸向另一只酒坛的手,冷声道:“俊儿,别喝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身世之迷

看着萧峻自赵溪月离开后,那伤心颓废的样子,萧大娘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为什么?为什么她的两个儿子都为了同一个女人,争夺成这样子!?难道是上天在惩罚她吗?可是,她能怎么办呢?她欠那个孩子的已经太多,那个十几年前望着她,恋恋不舍的目光仍然清晰地映在眼前,她实在是不想看到他再伤心了!

可是,她也不想看到她同样爱若性命的峻儿,这样伤心痛苦,她到底该怎么办呢?

“滚开!”萧峻猛地一把拨落萧大娘的手,继续灌了一大口酒,冷喝道:“我不需要你管!”说罢,他猛地举起酒坛,将坛口朝下,空了一下,一滴残液自坛沿边流了下来,坛中已然空空如也,他气恼地将酒坛一把扔在地上,只听“砰”地一声炸响,酒坛立时碎裂成多块,飞溅了一地。

萧大娘猛地退后几步,酒坛子才没能砸到她身上,但身上也被溅上了些许酒液,她皱了皱眉,看向萧峻的眼里,多了几分斥责。

萧峻摇摇晃晃地想前往另一桌去拿酒坛,刚走到隔壁桌,萧大娘已然一把将酒坛落在地,只听“砰”地一声脆响,伴随着酒液四溅的农烈香味,弥漫在客栈的上空。

萧大娘的眼角已然平添了几许细纹,她面色如水,看着自己这个平日里听话的儿子,冷地道:“峻儿,不要再喝了!难道连娘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娘!?”萧峻嗤笑了一声,半伏在桌上,仰起头来,一脸漠然地望着萧大娘的脸,好似从不认识一般注目了一会儿,才冷冷地道:“你真是我娘吗?那为什么你要故意放走我的敌人,还让他带走了我的新娘?”

萧大娘乍一听他话中之意,他竟然已经知道了自己故意让完颜昊挟持的事!她该怎么说呢?是告诉他真相?还是继续隐瞒?

萧大娘轻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将手搭上萧峻的肩膀,柔声道:“峻儿,为娘的看得出来,那女孩子并不爱你,她喜欢的是那个男孩,你没看见当时那女孩看到那男孩的眼神吗?是那样的痛苦却痴迷!如果你真的娶了她,一辈子对着一个在你怀里还想着另一个男人的妻子,你和她都会痛苦一辈子的!”

萧峻闻言感觉母亲明显是在偏坦完颜昊,心中更是气恼万分,冷声道:“够了,别再说了!即使月儿不爱我,即使我和她结合是个错误,可是娘,你也不能放了完颜昊啊,还是用你的生命,将你的生命交付在他的手上,为什么?娘,为什么?你要放走他!你不是最恨金人的吗?”

萧大娘闻言将头猛地低了下来,不敢去看萧峻眼中那炽烈的目光,是啊!是自己从小就教他要精忠报国,教他要将金人赶出闲国的领土,和他说金人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现在让她怎么和他解释,怎么能和他说,怎么才能让他接受,那个抢了他新娘,身上又流了金人血液的男子竟然是他同母异父的兄弟?

萧峻突然上前抓住了母亲的衣袖,仰着因为过度饮酒而微微涨红的脸庞,眼中神色竟有些许悲凉,只听他淡淡地道:“娘,到底是为什么?”

萧大娘抬起头来,看着一脸落漠的儿子,深吸了一口了,轻声吐出了一句让萧峻无法接受的事实:“峻儿,你还记得为娘曾经被金欠抓回去,做了六年女奴的事么?”

萧峻不想母亲会突然提起这件让他再也不想回忆起的往事,因为他的父亲也是因为这件事,在和母亲私逃回来的途中,为了保护母亲成功逃离,而被金人杀死了。母亲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这件事又怎么会和她放完颜昊扯上关系?

萧大娘却已挺直了身子,眼望前方,神情迷离,脸色也变得有些痛苦,似在回忆内心深处不愿意面对的事实,半晌,她才缓缓吐出几个字来:“昊儿,是我在金国的儿子!也就是你的兄弟!虽然当年我并不想生下他,可是,我既然已经给了他生命,怎么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有生命危险而不顾呢?”

萧峻目瞪口呆地望着母亲的脸,似乎这时的母亲非常陌生般,他像被猛兽击中了一般,愣在了当场,只觉脑中一阵轰鸣,顿时瘫软在地,自语道:“你说他是我的兄弟?不,决不可能,金人怎么可能是我的兄弟?”

猛然间,萧峻跃起身来,抓住母亲的两只臂膀,用力摇晃着,竭力想要证实某种东西:“娘,你告诉我,你刚才说的,全都是骗我的!”

萧大娘无奈地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望着一脸酒气的儿子,淡淡地道:“是真的!峻儿,我不希望看见你们兄弟相残!”

萧峻一听,猛地甩脱萧大娘的手,向后猛退几步,不住地摇着头,自语着:“不会的,不会的,我不要相信!”

萧大娘无奈,她知道,一时之间,萧峻肯定难以接受,现在只希望时日长了,他能慢慢接受完颜昊,她再次叹了一口气,神思已然飘到了客栈以外,不知道昊儿和那女孩儿怎么样了?

萧峻与萧大娘此时神思不属,都没有注意到,在客栈的门边角落里,一个脑袋猛地向后一缩,尔后,如一阵清风般,消失于街道尽头。(注:这时候完颜昊与赵溪月正于山中破庙休息。)

清晨时分,露珠儿还在叶尖上打着颤儿,凌乱的客栈已然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萧峻躺在床上,只觉得脑子里似被针扎般,疼痛难忍。

这时,一阵清脆的叩门声自外边传来,随之一声亲切的呼唤,钻入了萧峻的耳中:“峻儿,醒了吗?”还没等萧峻回答,萧大娘已然端着一碗醒酒汤,进了门来。


《暖床侍妾》第一百四十二章 兄弟难认(上) 

醒酒汤还在往外冒着热气,萧大娘赶紧来到萧峻床前,坐到了床沿上,将那碗飘散着姜味的醒酒汤递到了萧峻手上,暖暖地道:“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