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谋 作者:天听雪(起点高推荐vip2014-09-22完结)
见司马玉一直盯着自己听,纳兰雪便以为他是当真感兴趣了,便接着给他讲道,“先皇时候,有大小皇子共三十七位,当今陛下既非长子,也非先皇的皇后所出,末了,却是登基为帝,太子殿下以为,是因为什么呢?”
“有老相爷的辅佐。”
司马玉本就不是笨人,不然,也不会有本事把他以前的那些先生都气得生病,也拿他没法子,他不知道纳兰雪想要给他讲的是什么,但,夸奖纳兰段,总是不会惹了纳兰雪不快的。
“爹爹给陛下当老师,也是先皇的旨意,为的,就是把陛下培养成堪当大位之人。”
纳兰雪笑着摇了摇头,对司马玉的回答,不说对,也不说不对,“述是问太子殿下,为何,先皇会选中了陛下,而非其他皇子。”
“这……大概是因为我父皇比其他的皇子都好罢……”
司马玉又仔细想了想,着实是想不出别的什么理由了,便把这他也不确定的理由说了出来。
“没错,是陛下足够好,所以,才会被先皇选中,成为继位之人。”
引着司马玉把这话说出来,纳兰雪很是满意,起身,到了他身边,亲手给他续了一杯茶汤,“所有的皇子,都是极好的茶叶,但,要成为一个好的君王,只是极好的茶叶,是远远不够的,好茶需要好水来冲泡,没有好水,再好的茶叶,也都只是一味的,成不了好茶,太子殿下可知道,述所说的水,是何物么?”
“学识!”
终于听明白了纳兰雪的意思,司马玉忍不住有些小小的兴奋,忙不迭的就大声说了出来,“对么?我说的对么,述儿?!”
“没错,是学识。”
纳兰雪在心里暗叹了一句,孺子可教,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佯装随意的说道,“先生是容器,把学识传给学生,学生有了学识,才能有所为,所以,身为学生,对自己的先生,是该感激和尊重的,太子殿下,以为述说的对否?”
“述儿所言极是,以后,孤一定好好的尊重先生。”
知道这是纳兰雪在点拨自己,怕自己再跟以前般得胡闹,不尊重先生,惹了纳兰老相爷生气,忙痛痛快快的答应了下来,“述儿,以后,你能不能唤孤的名字?你总这般的叫孤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让旁人听了,该以为是孤骄傲自大,故意难为你这莫国的重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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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昔日纨绔成贤德
更新时间2014…4…2 21:56:11 字数:3060
两人本就年纪相当,一个是太子,未来储君,一个是当朝的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互相称呼名字,也不算逾礼。
纳兰雪见司马玉一番诚意,便答应了他,以后,都称呼他“玉”,但,对司马玉称呼他为“述儿”这事儿,却是很是有些别扭,怎料,司马玉偏偏就认定了死理,说是比她年长,称呼她“述儿”,才显得亲近,任她怎么抗议,都不肯改口。
这俩人,可真是亲父子,连不讲道理这点,都是如出一辙。
面对司马玉的执拗,纳兰雪也没了法子,几番抗议无果后,她便想开了,索性名字也就是个称呼,只要司马玉肯好好儿的修习功课,不惹自己爹爹生气,他要怎么叫,就随了他罢,他叫自己几声“述儿”,自己也不会少了几块肉去,有什么呢!
司马玉日日到相府里来,跟纳兰段修习功课的日子,持续了三年。
天启六十三年,纳兰段终没能熬过莫国有史以来,最冷的这一个冬天,在新年的第二天清晨,撒手人寰。
对自己恩师的亡故,司马青非常悲痛,连下三道圣旨,来安排司马段的后事,首先,是定这一日为国丧,然后,是追封纳兰段为仁德尊和亲王,赐皇家墓地一隅,以亲王之礼下葬,末了,还“召回了”“远在封地”的纳兰雪,让她给纳兰段守孝。
八岁至今,纳兰雪第一次穿回了女子衣裳,虽是孝服,却丝毫无损她的倾城之姿,她跟在纳兰籍的身后,刚刚扶着已故老相爷的棺木出来,就惹得前来治丧的诸位皇子纷纷失态,险些挤乱了送丧的队伍,唯有一人,自始至终,都礼仪得体的站在原地,不曾慌乱半分,那人,便是司马玉。
“老师驾鹤西去,举国皆悲。”
待纳兰段的棺木入土,司马玉才缓步走近了纳兰雪,脱了自己的斗篷,给她披在了身上,“我知你常年远居封地,不曾侍奉在侧,定然是要愧疚悲痛的,但,逝者已以,你若再哭坏了身子,老师在天上看见,也该心疼了。”
“雪儿多谢太子殿下体慰。”
虽是难过,却未失态,许是自己就经历过转世,所以,面对自己爹爹的死,纳兰雪也并不似寻常人家亡故爹娘的孩子般痛不欲生,她知道,她的爹爹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以另一个不同的人身份生活了,她的难过,只是因愧疚和遗憾而起……几年前,她就曾答应了纳兰段,会辞了官职,回来陪他颐养天年,不想,直至今日,皇帝也未曾放了她自由,她许给纳兰段的,日日陪他下棋,天天跟他说话的日子,终没能兑现,“听闻自拜家父为师后,太子殿下进步神速,若有朝一日,太子殿下能成一代明君,家父在天上见了,也会开心的。”
“师承三载,所学之事,胜过孤之前虚度二十载之总和,若来日,孤能有所成就,也都是老师的功劳。”
自与纳兰雪相识至今,司马玉还是第一见到她的真容,亲口唤她的名字,心中的激动,几乎要压抑不住,“老相爷是孤的恩师,寻常里,孤也都是称呼你兄长述儿的,你以后,也别称呼孤太子殿下,这太见外了,不好。”
“那,雪儿该称呼太子殿下什么,才算合适呢?”
众目睽睽之下,纳兰雪自然不合适拒绝司马玉的示好,悖了他的面子,惹得他不悦,便顺着他的意思,装着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般得,跟他追问了一句。
“都说了,不要称呼孤太子殿下,以后,你可以称呼孤太子哥哥,或者,玉哥哥。”
若是以前,面对“纳兰述”,司马玉可是断不敢这般“过分要求”的,但,此时不同往日,这是在纳兰老相爷的入葬礼上,他这般的说,不但不会使人觉得他生性轻薄,反倒会觉得,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以后,孤也不称呼你纳兰郡主,孤称呼你……称呼你‘雪儿’,可好?”
“嗯。”
纳兰雪以为,这是司马玉让她在众人面前代表纳兰家表明立场,她若是应了,便是表明,以后,纳兰一家的存亡都跟太子一派的得失绑在了一起,太子荣,纳兰家存,太子辱,纳兰家也没有好下场……心中不禁苦笑,这太子殿下,果然还是在权谋方面缺了些火候,自三年前,自己爹爹当了他的太傅开始,纳兰一家,就已经被打上太子一派的印记了,今日,不管她应还是不应这话,都已无法更改了,“那,以后,雪儿就称呼太子殿下为玉哥哥。”
……
莫国国丧,司马青下旨,三个月之内,不准莫国之人身着色彩艳丽的衣饰,不论官民,有违者,以抗旨论处。
其实,就算没有司马青的这道旨意,莫国的百姓们,也都各自备好了素装,纳兰段相位五十载,为莫国所做的贡献,是百姓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不说旁的,单是兴修水利这一点,就在莫国大旱四年时候,救了几百万人的性命!
因纳兰段是葬在皇家墓地一隅,寻常百姓没资格靠近,便有人想出了法子,在离皇家墓地最近能允寻常百姓停留的地方买下了一块儿地来,修建了一处小庙,摆上纳兰段的灵牌,日夜焚香供奉……不想,这事儿不知被什么人给传了出去,百姓们蜂拥而至,不到十天工夫,就把这小庙给挤得门庭若市不说,门外,还排出了一里多长去,前来进香之人,个个缟素,自一里之外起,十步一跪,五步一拜。
司马青终究是一国的帝王,这种事情,自然少不得人给他报信,其间,不乏昔日里跟纳兰段不合,现如今嫉妒纳兰雪才能的,趁机中伤。
俗话说,三人成虎,司马青虽不是个会轻易听信旁人谗言的,但,中伤的话听得多了,又无处发泄,也难免会心里不舒服。
这一日,下了早朝,司马青没有留纳兰雪下来议论朝事,而是把自己的宝贝儿子司马玉,唤去了御书房。
“最近,有一事横于寡人心中,令朕常感不快。”
看了一眼已变得落落大方的司马玉,司马青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纳兰段果然是个良师,短短三年,就能把自己这纨绔不成器的儿子教训成这般的模样,现在,也是个合适的时候,考一考他了,“玉儿,你可知,是何事么?”
“小人谗言,蒙蔽圣听,欲毁我莫国栋梁清白。”
前些天,也有不少人跟司马青使坏,说纳兰家的坏话,内容,无非是些“功高盖主”“猖狂不羁”“野心重重”之类,他一个都没给好脸色,全都使人轰了出去,不想,这些家伙还是不死心,竟跑到自己父皇的面前使坏来了,“父皇却心生迟疑,不知该如何处置,才是妥当。”
“我儿以为,寡人该如何处置,才是妥当呢?”
听司马玉这样说,司马青便是知道,也有人跑去他那里使过坏了,心下里,本能的就对那些使坏的人厌恨起来。
“纳兰老相爷,两代帝王之师,如今,又是得了父皇隆恩,追封了亲王的身份,百姓们祭拜他,也是对他平生所为的认可,这是极能彰显父皇惜才爱才,知人善用的好事,那些鼠目寸光的人,只图着自己一时的嘴上痛快,就口出秽言,污蔑于他,这实在是太过可恶!”
司马玉的生气,是发自内心的,而非伪装,想纳兰段那么尽心竭力,为莫国做出巨大贡献的人,往生后,都有人想要毁他名声,置他的子孙后辈于火坑刀锋之上,这若是换了旁人,还如何得了,“儿臣以为,当重罚毁谤之人,以儆效尤,另,对百姓所立纳兰老相爷之庙堂,当以国礼敬之,国资奉之!”
“我儿长大了,能明辨是非了,朕心甚慰啊!”
对司马玉的回答,司马青很是满意,起身,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明日上朝,定有人在朝堂之上提出此事,介时,朕就等着听我儿舌辩群儒,为老师正名了!”
……
《莫国志》载,天启六十三年夏,老相纳兰段往生两月余,十余文臣于朝堂联名上书,斥其功高盖主,私设庙堂,求帝降罚,削其追封,太子司马玉舌辩群儒,历数老相纳兰段昔日之功,驳其谬论,帝悦,赐名百姓所立之纳兰老相庙堂,名曰,英相祠。
不足三日,太子司马玉的贤德之名便在百姓之中传开了,昭阳城里许多的说书先生,也都出了新的段子,名曰:奸臣欲败英相名,太子贤德辩群雄。
第十六章 自古皇家多怨娘
更新时间2014…4…3 19:53:48 字数:3492
纳兰段一生正直,在位其间,得罪过的人不少,他拒绝与之同流合污的人,更多,所以,会有这许多人在这种时候蹦出来指责他,纳兰雪半点儿都不觉得奇怪,原本,她是想着司马青能明辨是非,直接把那些人都臭骂一顿,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却是不想,在这样的一个时候,司马玉,这她总也不可能想到的人,会站出来,对纳兰段,出言袒护。
“述儿,人心无常,你为官时日不短,也该是明白,这朝堂之上,人也是不尽相同的。”
下朝之后,文武百官陆续离开了朝堂,司马玉紧一步追上了纳兰雪,跟她并肩而行,“老师一生清廉,造福百姓无数,自然难免得罪些妄图贪营私利的,今日之事,你不要往心里去,人在做,天在看,那些该得报应的人,总也是逃不掉的,只不过是时候未到罢了。”
“谢谢你,玉,父亲在天有灵,见你这般的袒护他,也该能含笑了。”
司马玉对纳兰段的袒护,让纳兰雪本能的就对他又生了些亲近,父亲已逝,两位兄长又都不是善于表达的人,而她的身份,还需要对外人瞒着,无人能说话的寂寞,是很让人不舒服的,“父亲已经往生,没法再当你的先生了,以后,你可是有什么打算么?”
“你做我的先生,如何?”
司马玉笑着脱了自己的斗篷下来,如那一日在纳兰段入葬礼上的那般,给纳兰雪披在了身上,“天已经开始凉了,怎不加衣裳呢?瞧你的手,冷得都泛青了。”
“你尽能胡说,我比你还年幼呢,怎么当你的先生?”
没有拒绝司马玉的好意,纳兰雪只浅浅的摇了摇头,就用手抓了司马玉给自己披上的斗篷,把自己裹了起来,朝堂上的大门从来不关,她是真的冷得厉害了,“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才堪堪入门了些治国权谋之道,现在若是停了下来,就该又荒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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