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谋 作者:天听雪(起点高推荐vip2014-09-22完结)
江越倒是半点儿都不客气,接过食盒,打开盖子,就开始抓了里面的点心出来,一边坏笑着跟纳兰雪逗闹,一边往自己的嘴里塞,“郡主娘子也太不近人情了,孤拿不出那另一半儿的聘礼,全是你一手造成的,好不好?”
“殿下可别告诉我,以前时候,从没见过别人赌钱!买定离手,买定离手,殿下不买定,怎么让我的两个兄长离手?”
瞧着江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纳兰雪只是笑个不停,十二年为质生涯,可真是让江越这昔日里的傲气太子变化不少,原本的锋芒,已经完完全全的收起,如今的他,已经是一块儿精工雕琢的朱砂,让人看着安全无害,实际上,却是危险无比。
这样的一个人,才有资格和她纳兰雪合作,或者,为敌。
“以现在的身份情境,就算是孤当真买定了你,你的那两位兄长,也不会离手,孤又何苦,去自讨那没趣?”
江越继续低头吃着点心,那嘴馋的样子,说是跟纳兰雪有的一拼,也是半点儿都不夸张,“不若,郡主娘子想个法子,把孤放出去,待孤出去之后,想法子赚点儿银钱,置办些家业,再来跟你的两位兄长提亲?”
“色胚!”
纳兰雪佯装生气的唾了江越一口,便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白瞎了你这好脑子!”
“我这脑子好不好使,好使到什么程度,可得分是用在什么地方,想安邦治国的事儿,就半点儿都转不动,可若是,想如何逗郡主娘子开心嘛,那便是一百个旁人加起来,也比不上我的!”
江越又吃了一口点心,像是突然想起,自己只一个人在吃,忘了谦让一下纳兰雪,忙把自己手里的那半块儿塞进了嘴里,捧了盒子,送到了她的面前,“你也来点儿?光看着我吃,会馋的罢?”
面对江越这样一个不着调的人,任何人,都是提不起脾气来的,纳兰雪轻叹了口气,伸手,从那盒子里,拈了一块儿点心起来,送到嘴边,咬了一小口,也不说话,只等着看他,接下来,还要做些什么。
吃点心吃了个半饱,见纳兰雪只是安静的坐在小凳上,不说话的看着自己,江越也是一笑,盖了食盒的盖子,眯起眼睛,看向了她,“想问我,是怎么猜出你的谜题来的,还是,我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跟你家里提亲?”
“后面的那条,是你的自由,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猜出来,我出的谜题的。”
两方对峙,一方已经先开了口,那便是服软了,纳兰雪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尤其是,对江越这个,她心中还有些愧疚的,就更是忍让的多了。
见纳兰雪认真了,江越也收了浅薄的笑,从软榻上起身,下了地,拍打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饼干渣儿,给她讲起了自己解谜时的想法。
山上有青山,便是一个“出”字,白山拥千翠,便是说,那山从远处看,该是白色和绿色相间的,白色比绿色要多,而且,白色在外,换句话说,该是那山是石质的,因着一些外力,而坍塌了外缘,这说的,是那产物会出现的地点。
水中有玄水,说的是那物件本身是水状的,却不溶于水,而且,是黑色的,能不溶于水的水状东西,只可能是油,黑色的油,无非两种,动物死后腐烂的尸油,或者,能用来点灯的铜油,后面的一句,黑水抱万红,是说这东西是能被点燃的,而且,发出来的,是红色的火,尸油若是燃烧,起的是黄色或者蓝色的火光,铜油燃烧,发出的才是红色的光,这一点,全然与谜题吻合。
第一个谜题的答案,无需多言,自然就是这铜油无疑。
石中有怪石,便是一个“岩”字,风水造物,风所造之景观,多险峻奇特,水所造之物,多圆润柔和,后一句里,奇石堆奇峰,便是说,出产这东西的地方,是个多怪石险山的地方,由此,便是可以得出,此物所生环境,风多水少,该是在莫国,风国,或者商国。
土下有白土,说的是那物件本身是土状的,白色的,能不与土壤混杂,只有可能,是矿物,苍土遇水清,说的是这物件会遇水变色溶化,能被水融化的矿物,本就极少,原本是灰白色的,生于风多水少之处,能被埋于土下的,也就只有土硝了。
第二个谜题的答案,毫无疑问,就是土硝。
月下有赤月,赤者,于方位上,是正南方向,南方九离火,是朱雀之相,朱雀祥瑞之兽,在神位上,仅低于凤,换成了人的身份,凤是皇后之尊,朱雀,便是公主或者郡主,月下之月,便是说这人的身份还要略低于公主,那,自然就是郡主。
子月闻子声,说的是围棋的棋盘,第一个“子”,说的是子时,一日之初,一日,又可以说是一天,万物之初,也可以称为万物之源,“源”通“元”字,即为“天元”之意,说的,是围棋棋盘上的九星之中,最中间的那处,而第二个“子”,说的是棋盘上剩下的八个“星位”,与“天元”一起,并指棋局。
城上有幻城,“幻”,说的是围棋中的一种极难的走棋之法,两方对弈,便等同于各执一城,交战拼杀,代指的,是下棋。
围城万事空,说的是胜负,若是一方输了,不管是输了多少,都是输了,输了,便一切都成了空,再无转寰可能。
所以,第三个谜题,才是这三个谜题里面最难的一个,下聘的人,不光是要给纳兰雪送来东西,还要跟她下棋,赢过了她,才算是完全的给齐全了这聘礼,归根结底,嫁与不嫁,最后的决断权力,还是在纳兰雪自己的手里,跟这三道谜题是否被揭开,全然没有多大的关系!
“以你这般远见卓识,该不是贪图眼前微利之人,当年,为何不劝阻你父皇,让他不要做那贪心之事,妄送泗水江山?”
安静的听江越分析完所想,纳兰雪不禁唏嘘,好一个聪明的家伙,竟是跟自己所想,分毫不差!可,她又有些想不明白了,以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又比自己年长,为何,当年时候,却不放手与自己一搏,就捧了玉玺出来投降呢?这,可是太没道理了!
“天色不早,郡主娘子,你该是时候,回府去了,不然,给旁人知道,可该传你的闲话了。”
江越没有回答纳兰雪提出来的问题,只是笑了笑,把食盒里的吃食都取了出来,把空的食盒还到了她的手上,“明日,我想吃昭阳城西边儿,三清街上的那家丰年楼里的八珍虾饺,你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我要吃三笼才会饱,恩,多点儿也行,我可以用来当晚膳。”
纳兰雪没有发觉,江越已经不再用“孤”来自称,她自己,也不再用“太子殿下”来唤他。
世间冥冥之轮,似,已缓缓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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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以君之才可安邦
更新时间2014…4…21 19:27:01 字数:3026
虽觉得江越“无赖”,但,第二天,纳兰雪还是依着他说的,一早儿去了昭阳城西的三清街,找到了一家名唤丰年楼的铺子,跟店家买了五笼八珍虾饺,拿食盒装了,给他送去了质子(和谐)宫。
清晨的皇宫里面非常安静,宫妃们都还未起身,最早的一波扫撒已经结束,第二波,还未到时辰。
略显陈旧的质子(和谐)宫小院儿里,江越依旧如昨日般得,没骨头似的腻在那软椅里面,只是,这一回,他没在睡觉。
“在看什么?”
把食盒放到了江越的软椅旁边,纳兰雪好奇的看向了他捧在手里的书册,那是一本极旧的书,连穿书页的牛皮绳儿都已经裂开了口子,不知何时,就会“寿终正寝”,“看的这么认真?”
“一本闲书,原来时候,从泗水国搬来的,你想看,便借你。”
江越也不小气,听纳兰雪感兴趣,便把那本旧书递到了她的面前,“我想吃的八珍虾饺,带来了么,郡主娘子?”
“再瞎喊,我可打你!”
纳兰雪嗔了一句,却没当真发火,只把食盒塞给了江越,自己接了他递过来的旧书,随手翻看了起来。
江越在看的那本旧书,是一本诸国志,不知是何人所著,前半部分,是这片大陆的地形和河川分布图,后半部分,是一些野史杂记,讲一些奇异民族的奇异风俗和身量特征,以及,不同寻常的能力。
这种书籍,大多数人看了,都只会觉得犯困,但,在纳兰雪看来,却是一本十足十的宝贝!不同的矿产,有着不同的地质需求,换句话说,只消研究明白了这本儿书上的地形,便是等于,给自己建了一座永远都挖不尽的金山!还有,那些奇异的民族,也是有价值的很,他们生于荒野山中,不与外人接触,时日长了,便会对当权的帝王皇权生疏,若想收服,只消许以好处,给他们想要的物产供给,就将是,一群死士!
“今日可不天晚了,你该告诉我,当时,你为何不与我一搏了罢?”
把旧书收进衣袖,纳兰雪在她昨日坐过的小凳上坐了下来,微微抬头,看向了正吃得狼吞虎咽的江越,“别装了,一点儿都不像,你送我的‘礼’,我收下了,将来,你若能在棋局上赢了我,我便应了你的求亲,嗯,不过嘛,我两个兄长那边,你可得自己想法子说服!”
“郡主娘子看出来了?那,我就不装了,怪累人的……”
听纳兰雪揭发自己,江越只是笑了笑,停下了自己没有教养的狼吞虎咽,在软榻上坐好了,换了个优雅的吃法,继续吃了起来,“你问我,当时,为什么先是不阻止我父皇,后又不拼了与你一搏,是不是?”
“以你的学识,做到这两样儿,都该是不难的才是。”
这一回,纳兰雪没再抗议江越唤自己“郡主娘子”,只是点了点头,跟他问出了自己的疑惑,“那时的你,是泗水国的太子,泗水国将来的皇帝,我想不出来,会有什么理由,让你轻易的就放弃了自己的国家。”
“四面被围,国库空空,境内叛乱纷起,手中却是只有三万残兵老将,若你是那时的我,会如何做?”
江越笑着摇了摇头,眼里,尽是志不得伸的无奈,“起初,我劝他,不要用哪种下三滥的手段,去骗人国土,他不肯听,然后,我劝他,见好就收,莫要贪心,他不肯听,再然后,我劝他,不要轻信外戚,遣些没有学识的人出使他国,他不肯听,最后,我劝他,输了就是输了,既然敢赌,就要服输,他还是不肯听……他为帝三十年,败光了先祖积攒在国库里的三十万万两黄金,把兵权虎符,当成人情的胡乱送出去,甚至,为了换他所喜的女子一笑,不惜点燃烽火,骗各地诸侯来救……纳兰雪,你觉得,我江越就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为了活命,就把祖上基业,全都恭敬捧上的人么?!我何尝不想跟你一战?可我,拿什么跟你斗,跟你打?!为了我一人之私,拿泗水国那些无辜百姓们的血肉之躯,去跟四国的刀枪剑戟碰个鱼死网破么!”
看着江越冲着自己愤怒大吼,纳兰雪半点儿都不紧张,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听着,她知道,这是江越压抑了十二年的不甘和痛苦,不让他发泄出来,他总也是不会彻底的恢复正常的,而且,江越并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大家各为其主,所作所为,卑鄙也好,无耻也罢,总也不能算错,这点,他该是能明白的。
待发泄完了心中痛苦,江越果真是恢复了正常,他颇有些尴尬的冲着纳兰雪笑了笑,便低垂下了头去,不再做声。
从衣袖里取了自己的帕子出来,递给了已是哭得稀里哗啦的江越,纳兰雪没有笑话他,也没有劝慰或者鼓励,人们总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不知,那是未到伤心绝望之处,她经历过不甘和绝望,还曾险抱憾而终,她知道,人在这样的时候,需要的,绝不是旁人的同情可怜,而是,安静,彻彻底底的安静,至多,只是再多一个聆听者。
许久,江越才缓缓的抬起了头来,想要把自己手中沾满泪水的帕子还给纳兰雪,又是觉得不妥,便笑了笑,装进了自己的衣襟,“郡主娘子的信物,江越可就留下了,若来日,江越能东山再起,定来迎娶你回去。”
“何时也忘不了沾嘴上的便宜,可让人说你什么!”
见江越已经恢复了正常,纳兰雪也是一笑,人人都想要会当凌绝顶,却不知,至高处的孤独,她做过一国的宰相,当过人人夸赞的天才,甚至,连太子太傅这种不得了的位置,也有兼任,可,却没有人知道,她的寂寞,没人知道,她宁可不要这锦衣玉食,只想,寻到她的子叶,两人,琴瑟和鸣,过平静安乐的日子,“你的才能,足够振业兴邦,只可惜,有些生不逢时……”
“助我离开这里,可好?”
对纳兰雪,江越像是全然没有半点儿的防备,开口,便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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