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谋 作者:天听雪(起点高推荐vip2014-09-22完结)
白了纳兰述一眼,纳兰雪从榻上站起了身来,伸手,朝着他的脑袋,就轻拍了一下儿,“你媳妇儿有了身子,就没点儿嘴馋想吃的,皇宫里才有的点心?你媳妇儿胎位不正,需要上好的补品,他这当外公的,还不该贡献点儿出来?还有,你儿子的名字,就凭你这小小的一国宰相,就想自己起?这孩子在他娘肚子里的时候,就胎位不正,谁能保准儿,生出来之后,就是能省心的?奶娘不用备?稳婆不用请?衣裳被子不用缝制?你堂堂一国宰相,面对这许多的家中琐事,怎能不分心?难道,还不该去跟皇帝求救么?”
“呵呵,还是妹妹聪明。”
不待纳兰雪说完,司马溪便是忍不住笑了出来,难怪司马青要封她一个智无双的名号,她这聪明劲儿,可不就是个智无双么!
……
得了纳兰雪的“提点”,纳兰述便是知道该怎么办了,第二日早朝,便开始在朝堂上面装困了。
见他精神不济,司马青也是一愣。纳兰述向来精力旺盛,哪有过今日这般的,在朝堂上打盹儿的情形?难不成……是纳兰府里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牵扯了他的精力,让他费神儿过度了?这哪里行?!他是莫国的宰相,自己的左膀右臂,这般下去,耽误了国事,可如何是好?!
索性也是到了冬天,没什么大事。散了早朝。司马青也不用着急批奏折。
遣散了一众大臣。司马青也没留纳兰述下来议事,只招呼了太监总管,让他私下里去打听一下,纳兰府里。昨日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太监总管是个机灵人,打听事情什么,极是擅长,很快,就把前一日纳兰府里发生的事情,打听了个清楚明白,然后,一路小跑儿的回来跟司马青回话儿。
“你的意思是说。四公主有了身子,还是个男孩儿,只是,有些胎位不正?”
听太监总管给自己说完了事情,司马青脸上的喜色。已是有些抑不住,四公主有了纳兰述的儿子,这可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事情!
之前,一年有余,司马溪的肚子都没什么消息,还让他有些心中忐忑,是不是四公主的身子有问题,不能有孩子,还在琢磨着,要不要给纳兰述再赐个婚,这未曾料,这还只是才想了想,未来得及仔细打算呢,就有了这般的好消息!
“回陛下的话,正是如此。”
太监总管恭敬的点了点头,顺带着,把前一日在宫门前发生事情,也当笑话讲给了司马青听,“老奴听说啊,昨儿刚下了早朝,宰相大人在宫门口听纳兰府中下人来报,四公主有了身子,一时高兴,竟直接扯断了套马的索子,丢下车夫,自己骑了马赶回去了,可怜那车夫啊,没了法子,又不敢把马车弃在皇宫门口不要了,后来,是用自己的人力,生生把那马车给拖回去的。”
“御医不是都去看了?怎么说的?”
听太监总管惟妙惟肖的描述了一番前一日宫门口儿发生的事情,司马青也是忍不住一笑,伸手从旁边抓了一张纸笺到自己面前,拈了毛笔,舔了墨,就开始在上面写了起来,“需要什么补药?有什么需要,让他们只管去大库里取!务必,让这孩子,平平安安啊,顺顺利利的生下来!”
“老奴领旨,这就去给太医们传陛下的口谕。”
太监总管应了一声,朝着司马青恭敬的行了一礼,便提了衣摆,退出了门去,急急的,朝着御医院的方向去了。
……
这一回,司马青的大方,足令整个莫国都震了三震。
百年的人参,半箱子。
千年的灵芝,半箱子。
鹿茸,虎骨,熊掌……
总之是,一张明了赏赐物件的单子,写了足足三米长!
富足人家,嫁姑娘,也不过是十八抬的嫁妆,这一日,司马青赏赐给司马溪养胎保胎的补品,就让人抬了大半条街!别说是十八抬,八十抬,怕也有了!
纳兰雪眉眼弯弯的站在纳兰府门口,一边听太监总管念赏,一边“开箱验货”,待查验完了,便使人抬进院子里面,码放到西院的库房里面,东院归纳兰籍住,西院归纳兰述住,而纳兰雪,则还是住在位于纳兰府西北角,跟纳兰段曾住过的院子最近的听雪居。
司马昙本就是个好面儿善妒的,想她给纳兰籍生孩子,司马青才不过是在她生了之后,赏赐了几箱子首饰和银子,而司马溪,这才刚刚有了身子,就得了这许多的赏赐,可让她如何能舒服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折腾得东院鸡飞狗跳。
若纳兰籍是个搭理她的,许她这般的闹还有点儿用处,奈何,自上一次,她想做却没成的那腌臜事儿惹怒了……从那之后,纳兰籍就都没再跟她说过半句话!
“主子,你这嗓子都喊哑了,还是别折腾了,大爷不会来的。”
司马昙的奶娘小心的扶着她脚下的凳子,很是无奈的继续跟她劝,她都站在这凳子上面,拿绳子套着脖子,喊叫了大半个时辰要自尽了,到现在,都还没一个人来的,这其中意思,还不是清楚明白的很么?在这到处都是狐狸的纳兰府里,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伎俩,怎么可能好用?
“纳兰籍!你这个混蛋!本公主要去母妃那里告你的状!去父皇那里告你的状!”
大半个时辰了,都没一个人来,司马昙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都是纳兰籍吩咐的?心下更是一阵恼怒,解了绳子,从凳子上跳下来,把绳子狠狠的往地上一摔,就开始冲着门口大骂了起来,“司马溪!你这个丑八怪!我咒你……咒你滑胎!咒你,咒你……”
第五十七章 府院之斗非我善
啪一一
司马昙正一边哭,一边骂得怒火中烧,压根儿就没发觉,有人从外边进来院子了,而她的奶娘俞氏,也正忙活着收拾桌椅板凳,这些她之前要用来“上吊”的工具。
所以,当着这一声耳光响起得时候,司马昙和她的奶娘俞氏,都被吓了一大跳,吓过了之后,司马昙才是开始感觉到了疼……而待看清了面前站着的人,司马昙便是吓得,连哭,都不敢了!
是司马青,她的父皇,那个生气起来,眼皮都不眨一下儿,就把司马鸳,他的亲生女儿砍了脑袋,司马啸,司马驰,他的两个亲生儿子,发配苦寒偏远的封地去遭罪的……她不要死,更不要被送去苦寒之地遭罪!她,她……
司马青本只是来纳兰府里看看司马溪,打算嘱咐她几句,好好养胎,顺便,也跟百姓们彰显一下,他这个皇帝,对忠君之臣的器重,刚刚,到了纳兰府的门口儿,他可是当真也在下马碑前面,下了御辇,亲自走进来的!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这般恶毒的一个女人!你怎么可以,用这般恶毒的话,来诅咒你的妹妹!”
司马青脸色铁青,盯着司马昙的眼神儿里,已隐隐的有了杀气,“还好,平水丫头没有养在你的身边,不然,可该也被你给带坏了!”
“父……父皇?”
待回过了神儿来,司马昙“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以头触地,忙不迭的认错叩拜了起来,“女儿被鬼迷了心窍儿,一时糊涂,求,求父皇饶恕,女儿,女儿以后。再,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以前,司马溪未嫁进纳兰府的时候,她司马昙虽只是纳兰籍的续弦,但,在宫里的地位,却是极好的,母妃因她而得皇帝喜欢,弟弟虽是没什么出息,却也好歹不至于跟被送去了苦寒之地遭那两个皇子一样的罪。她易怒。旁人说她是不矫揉造作。她喜欢撒娇,旁人说她是可爱,她……
这一切,全都是自司马溪嫁进了纳兰府里。成了纳兰述的正妻之后,才开始变了的!
父皇开始更倾心于皇后,嫌弃弟弟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多,给她的封赏,更是越来越少的离谱,到了今日……便成了,没了她的份儿不说,她生个气。也不行了!
司马昙毕竟是出身宫闱的公主,心里再气,再不会做事,在面儿上,也是能装上一装可怜的。这一下儿,涕泪横流,悔不当初的模样,哪还有半点儿之前时候的,张扬跋扈,野蛮粗鲁?根本就是个可怜兮兮,不知遭了多少委屈的小妇人!
“你知错了便好。”
见司马昙服软了,司马青便不再给她冷脸子看,神色稍缓,朝着她努了努嘴,示意太监总管上前去,把她给扶起来,“你们两人,都是莫国公主,如今纳兰府里的,正房大妇,言谈举止,可不是只代表了自己,明白么?”
“女儿多谢父皇教诲。”
见自己父皇已经消了一些火气,司马昙才是稍稍松了口气,任由太监总管扶着,盈盈的站起身来,心思游转,几个眨眼的工夫,便是就想出来了,用来坑害司马溪的计策,“以后,女儿定记得,好生与妹妹相处,不因一时之怒,而出口谩骂于她,女儿是长,她是幼,女儿让着她,包容她的不好,皆是应当。”
司马青当了几十年皇帝不假,但,后(和谐)宫中事,却是皆有皇后灵玉一人打点,灵玉乃是大家嫡出的闺秀,甚会应对内院之事,对付宫中的那些儿腌臜混乱,得心应手的很,哪里需要耽误他的工夫?所以,这宫中女子的角力斗掐,司马青,又哪里会懂得?
“你能这样想,朕便是放心了。”
觉得司马昙是话里有话,司马青剑眉微拧,抬眼瞧了她一下儿,觉得她一副委屈的样子,该是真真的有冤枉的,便又顺口问了一句,“我听你这意思,是说,你妹妹是有不好在先的?这是怎么讲的,详细些,说来给朕听听,朕给你们评评理,若当真是她不对,才惹了你这般的,便连她,也一起罚了去,绝不偏袒你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
见司马青“咬钩儿”了,心中暗喜,脸上,却是装得为难的不行,抿嘴咬牙,“偷瞧”了他好几眼,张了几回嘴,都未出声儿,就又闭了上,只让人看得,更是急了。
“说。”
司马青只是偷闲出宫来这么一趟,御书房里,还有成堆的奏折不曾批阅,哪里有工夫,来跟司马昙这么个“闲人”瞎耗费工夫?见她张口结舌的,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儿来,便是忍不住有些恼了,说话的声音,也是本能的高了几分!
“哎呀,我的主子啊,你就,你就跟陛下说了罢!你这般的掖着瞒着,惹了陛下不悦,皇后娘娘责备下来,咱们可哪里担待的起啊!”
奶娘俞氏毕竟是跟在司马昙身边儿伺候了许多年的老下人,司马昙想做什么,想说什么,她可是熟络的很,见时机已经到了,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心疼”不行的给她“嘭嘭嘭”磕起了头来,“你给人藏着,人家也不记你的好儿,你还要惹了陛下不喜,你说,你说你,你图的什么啊!”
“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见俞氏哭天抹泪的磕头,脑门儿上都破了一大块儿,司马青更是觉得,这其中,是有蹊跷了,一脚把她踹翻,扭头,继续看向了司马昙,放大了声音,跟她问道,“一个字儿都不准少!都给我说清楚明白了!”
司马昙为难的看了一眼俞氏,颇有些生气冲着她跺了跺脚,装得一副着实是瞒不下去,非说不可的难受情形,拿手背擦了擦眼泪,开始跟司马青“讲”,这些时日以来,她遭得委屈。
先是司马溪不育,她“好心”的跟她教训,让她多多的跟纳兰述亲近。着实不行,就寻御医回来看看,该吃药就吃药,该滋补,就滋补,司马溪不肯听话,一意孤行,仗着纳兰述的权位比自己的夫君高,时时给她脸色瞧不说,还串通纳兰雪这府中执掌财权的小姑。薄待她。疏远她。孤立她,使得她,眼瞧着到了入秋了,新冬衣都还没有一件。他不敢跟夫君说,怕惹了他们兄弟不睦,便寻着机会去了宫里,跟自己的母妃讨要零花,来置办过冬的衣裳被褥,不想,被她给瞧见了,又是一顿奚落嘲笑。
再是自己大度忍让,不与司马溪计较。时时为她着想,觉得她这都与纳兰述成亲一年有余了,还不曾有身子,怕外人嘲笑,便想着。把早早就跟在自己身边儿伺候,已是教训好了的两个丫鬟,送去给纳兰述做妾,将来,这没有什么背景的丫鬟有了子嗣,使点儿银子打发了,把孩子抱去她膝下里养着,教训着,待老了,也好让她有个人照应,哪曾料,她善妒不容,给纳兰述吹了一通枕边风儿,让纳兰述硬生生的把这两个丫鬟给打杀了不说,还使人去给自己夫君胡说八道,陷害于她,以致现在,纳兰籍与她生了嫌隙,至于今,已是许久都不曾跟她说过话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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