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谋 作者:天听雪(起点高推荐vip2014-09-22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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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主子。”

    景麒是个颇有些羞涩的少年,见纳兰雪打开了窗子跟他说话,还递了点心给他,顿时。便脸红了起来,忙不迭的从纳兰雪的手里接了点心过去,送到嘴边,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有一事……景麒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事儿就说呗。有什么可当讲不当讲的?”

    瞧着面前这慌忙躲避自己目光,全然没了在旁人面前沉稳模样的少年,纳兰雪不禁一笑,“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

    转身,从小桌上拿了一整盘的点心过来,放在窗框上,打算跟景麒分享,这是景麒第一次从她这里接下任务,然后,就是这第一次的任务,就把尚扶苏这么个大活人给跟丢了,紧张懊恼,肯定少不了。

    纳兰雪知道,若她此时责备景麒,必然会给他在心里留下阴影,以后,再做此类的任务,便会让他因为紧张,而受到影响……而景麒这一族人,就是以追踪和暗杀见长,她不是帝王,也没什么严重到需要害人性命的冤家,暗杀一长,八成儿是用不上了,若,让景麒连追踪这一项所长也没了,将来,他身为一族之长,定会遭族人质疑和不服,这,是她不希望见到的。

    “昨日,景麒跟丢了那商皇,便想着,能借由他侍卫与他的联络,而再寻到他的踪迹,不想,他的那些侍卫们,也是不知他去向了哪里。”

    说到这儿,景麒稍稍顿了顿,原本拿着点心的手,也不易察觉的紧了紧,“他的那些侍卫们,找寻的地方,都是些酒肆,赌场,红楼,楚馆之类……想必,这些地方,都该是那尚扶苏常去的……那尚扶苏……应不是个什么好人,主子……可仔细着他些,别被他给骗了……”

    “嗯,我记下了,会当心的。”

    暗卫家族中的人,皆是忠心,不然,也不会几百年过去了,还只凭着一块儿勾玉,就前来听命一个既无野心,也非帝王的女子,所以,对景麒的话,纳兰雪是深信的,当然,也正是因为这份深信,就误会冤枉了尚扶苏这全然不知自己错在了何处的可怜人,“你回去歇息罢,不用费工夫跟着他了,再有事情,我会让燕娘给你消息的。”

    ……

    景麒答应了一声,便转身翻墙离开了纳兰府。

    府墙之外,一个长得极美的女子候在那里,见他出来,忙迎了上去。

    “主子没生气罢,哥哥?”

    见景麒脸色凝重,女子顿时便紧张了起来,忙不迭的伸手扶他,却见,他手里捏了一块儿巴掌大的点心,“你,你拿点心作甚?!快!快丢掉!”

    “这是主子送我的。”

    景麒开心的一笑,然后,在女子讶异的目光之下,把那块儿已在手里掐了半天的点心,塞进了嘴里,极快的嚼了几下,咽了下去,“背我回家去,瑞麟。”

    “你!你这疯子!”

    名唤瑞麟的女子,眼睁睁的瞧着自己的兄长,把点心吃下,愤愤的跺了跺脚,骂了一句,适时的出手,扶住已失了神智,晕了过去的他,“不能吃甜食,还非逞这能!每回见完了主子,都得我背你回去!你老老实实的跟主子说,你吃不得甜食,不行么?!”

    “不准告诉……不准……告诉……”

    明明已不省人事,景麒还是在本能的,断断续续的,重复着这几个字,直气得瑞麟的白眼儿翻了又翻,末了,手臂一使力,把他扛到了肩上,跃上屋顶,以一种人眼难辨的速度,很快,消失了踪影。

    瑞麟犹记得,许多年前,她跟景麒两人,手拉着手,循着勾玉的召唤,出现在昭阳城外的情景。

    那时,纳兰雪还只是个八九岁样子的小丫头,见了他们前来,一脸的讶异。

    那时,景麒还是个不受族人待见,天资极差,数次遭人质疑,险些失去继承族长权力的长房嫡子。

    面对一直低着头,不敢拿正眼看她的景麒,纳兰雪说,你若总这般的自卑自贬,如何能让我依靠?纳兰雪说,抬起你的头,挺起你的胸,景麒,你是个男子,便该顶天立地!

    自那以后,景麒便似变了个人一般,天资不好,不怕,旁人练一个时辰,他练八个,十个,族人不屑,不怕,一次不得认可,十次,百次,千次……终于,就在去年时候,他成了他们这一辈里,唯一一个闯过了家中七十八兵阵的人,成了唯一一个,有资格继承家族传承的人……

    瑞麟也想不明白,为何主子的两句话,就能改变了哥哥,更想不明白,为何……在旁人面前,永远都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族人尊称“林中虎”的哥哥,在主子面前,就会成了一只全无原则,脾气好得任主子揉捏的小绵羊……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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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皇子选亲棋为盟

    尚扶苏因被人使了促睡的熏香,而一觉睡到第二日的天亮,侍卫们在门外把手,一直未听见他传唤,便一直没敢入内打搅。

    原本,听了景麒的话,纳兰雪就是对尚扶苏的好感少了许多,这一晚,又遇上了他爽约,对他的印象,更是一落千丈,彻底的,给他拖进了黑名单里,再不给他留半点儿余地,在她想来,她的千叶,万般都是好的,怎可能会是这样的一个不守约,不检点的坏人?

    见纳兰雪一脸懊恼的,把那些尚扶苏送来当礼物的棋谱,统统使人丢出了府门去,纳兰述便拧紧了眉头,这尚扶苏,可真是混蛋,枉他的宝贝妹妹相中了他,竟敢,竟敢……这般的对待,真真是可恶!

    “我去看过那尚扶苏所住的客栈了,人在,只是,在睡着,一夜都未曾起过身。”

    纳兰籍性子急,不似纳兰述般得,能沉得住气琢磨,见时过了三更,尚扶苏还没有见影儿,便忍不住,亲自去探查了一番,带回来告诉,就更加的生气了,“枉我还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家伙!想要把妹妹托付给他!我呸!”

    “这事儿过去了,从此之后,谁都不要再提。”

    见自己的两个兄长,都是一脸怒火,恨不能去把尚扶苏抽筋剥皮了般得,纳兰雪不禁一笑,缩回了她的软椅里面。

    尚扶苏爽约,她的确是有点儿懊恼不假,但,瞧着自己两个兄长的反应,她原本的那一点点懊恼,便顷刻间烟消云散了,尚扶苏不是千叶,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她可以不用远嫁商国去,以后……都能留在离她的两个兄长不远的地方了……

    纳兰府门外。司马殇遣了留驻守候的小厮,眼尖的发现了被管家和下人们连夜丢了出来的,装满了棋谱的箱子,悄悄儿的上前探查了一番之后,便决定,先搬回去,再做打算。

    ……

    若是寻常时候,或许,司马昙是不至于丢掉性命的,但。无巧不成书。偏偏就遇上了纳兰雪被尚扶苏放了鸽子。全家人都心情极差的时候。

    见天已经彻底的亮了,纳兰述便决定,先回去一趟自己的院子里面,瞧一瞧司马溪。顺便,再去一趟厨房,让厨子做些纳兰雪爱吃的饮食来,不想,就转身的工夫,一个不小心,就把原本装在衣袖里面的,自司马殇那里得来的信笺,给掉落在了地上。

    纳兰籍终究是与司马昙做了这许多年的夫妻。虽然,近些时候,是有些不待见她了一些,但,对她的字迹。却是熟悉的很,目光遇上那信笺上的“母妃亲启”,便是一愣,颇有些不解的,看向了纳兰述。

    这是司马昙写给乐妃的信,于情于理,都不该在纳兰述的手里,可此时,却又是真真儿的从纳兰述的衣袖里落了出来不假,这……若说这其中,没有什么,纳兰籍是打死都不会信的!

    纳兰籍了解他的这弟弟,知他绝不是胡闹之人,那,便只有了一种可能……这信里,该是有关纳兰府的事情!这信,极有可能,是皇帝,看过了之后,使人转交给了纳兰述!

    眼疾手快的俯身捡起信笺,纳兰籍半点儿机会都不给纳兰述的,动手把信的纸皮拆解了开来,然后,一眼看去,便是不可收拾的,雷霆之怒!这混账女人,竟是,竟是这般的恩将仇报,不知轻重,竟是,竟是想要害死他的宝贝妹妹,纳兰雪!

    “我本想一个人悄悄解决,不使你知道,但如今,你既是见了,那,咱们便商议一下,该如何处置她罢。”

    见纳兰籍已是气得眼珠子都红了,纳兰述便知,这事儿,是没得商量了,伸手,扯了纳兰籍的衣袖,让他跟自己一起在着边儿坐了,低声说道,“这信,并非皇帝使人转交,而是,由五皇子殿下,从乐妃娘娘的手里求下,昨日清晨,送来给我的。”

    “这么说,皇帝并不知情?”

    听纳兰述说,司马青并不知道这事儿,纳兰籍的脸色才是稍稍好看了一些,把拿在手里的那封信随便的团了团,丢进了脚边儿的火盆里面。

    “昨日未知,今日不晓,未必,将来也能瞒得住,就算,这事儿能说服了皇帝,让他不做计较,以后,也难保不会还有类似的麻烦出现。”

    说到这里,纳兰述微微一顿,抬头,瞧向了纳兰籍,“此人在府中,终究是个祸患,大哥……”

    “至不济,她也是公主的身份,又生有子嗣,我要休她,怕是不易。”

    纳兰籍深吸了口气,微微拧眉,眼中,竟是没有半点儿对司马昙的不舍眷顾,少顷,以手比刀,在自己的脖子上,慢慢的做了个灭口的动作,“与其想尽法子,把她给休了,让她在皇宫里面,继续兴风作浪,倒不如……这样儿,来得更爽利些!”

    “一日夫妻百日恩,大哥……这般决定,会不会太……”

    纳兰述原本以为,纳兰籍会不舍司马昙,想尽了理由来给她说情,却未料,他竟是,比自己所想的,还要决绝,“依我之见……不如……”

    “打蛇不死,必受其害!你何时,也变得这般优柔寡断了!”

    不及纳兰述把话说完,纳兰籍便出言打断了他,那其中冷冽,让纳兰述和纳兰雪两人,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你忘了母亲临终时嘱咐我们的话了么?!欲损莫国者,同等还之,欲伤纳兰声望者,三倍还之,欲害雪儿者……”

    “百倍还之!”

    纳兰述当然不会忘了纳兰老夫人临终时所说的话,虽然,那时的他,并未明了,为何,他们的母亲,会把纳兰雪,定的比莫国和纳兰家的声望更加紧要。

    但,随着光阴荏苒,岁月流逝,慢慢的。他们兄弟两人,便是懂了纳兰老夫人遗言的睿智……国没了,可以打回来,纳兰家的声望没了,可以争回来,他们的宝贝妹妹若是没了……那,便是用整个天下,也换不回来!只要纳兰雪在,只要她愿意,莫国便不会亡。纳兰家便会一直在!

    “你既是记得。那。还跟我辩驳的什么?!”

    瞪了纳兰述一眼,纳兰籍便站起了身来,打算回去东院,将司马昙“正法”。却觉自己衣袖一紧,待回头,便见纳兰雪扯住了自己的衣袖,正在冲着自己摇头,“丫头,你可不能再烂好心了!上回,你饶过了她,给她求情,保下她的性命。她……她记过你好儿了么?!这种人,就是条毒蛇,你救她多少次,她都是还要惦记着咬上你一口的!根本就不值得同情可怜!”

    “我没要可怜她,我只是觉得。这手,你来下不合适。”

    纳兰雪从不是个手软的人,人不犯她,她自然也懒得去折腾旁人,但,若是旁人招惹了她,那,在她认为,该将报复的时候,就,绝不会手下留情!无疑,司马昙如今所做的,已是彻底的触怒了她,让她觉得,不需要再“轻饶”她了!

    “我不合适?那……谁合适?”

    经纳兰雪这么一说,纳兰籍不禁微愣,虽然,他向来对纳兰雪的话深信不疑,但……他却是着实想不出,还有什么人,是比他更适合“解决”掉司马昙的了。

    “我觉得,乐妃娘娘会很愿意,用一个没了价值的女儿,换五皇子殿下的光明前程。”

    纳兰雪微微一笑,貌似无害,所说的言语,却是让兄弟两人后背一凉。

    用乐妃的手,结果掉司马昙的性命,的的确,是最不会引皇帝怀疑的法子,而且,还可以把乐妃和司马殇都绑上他们的“贼船”,让他们这娘俩,从此以后,都对这封信笺的事情,守口如瓶!

    而以乐妃那重子轻女的心性,定然,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