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谋 作者:天听雪(起点高推荐vip2014-09-22完结)
“旁的粮商,都是恨不能把粮价压到不费银子,你这人,倒是有些意思。”
纳兰雪略加思考,觉得这零月所提的,看实该是对百姓们没有半点儿损害,只是平白降低了他自己的收益,这一点儿,很是跟寻常粮商不同,“不知,贵客可否告知,为何要这般的来做 ……这又压银子,又降低收益的事情?”
“不瞒郡主,在下,也是给人做事的,主子怎么盼咐,便怎么听从,哪里敢随便问询,惹主子不快?”
零月来之前,就已想好说辞,此时,听纳兰雪跟自己问起,自不慌张为难,“我家主子也是经营之人,商人,以利为本,当然,不能做赔本赚咄喝的生意……在下来之前,还得了主子的一样嘱咐,这嘱咐,是要跟郡主讨好处的,也算是,为这收粮之举,要的一点儿报酬……一会儿,跟郡主说了,还望,郡主能不要生气责怪……”
“你且说来听听,若不是什么过分要求,我便能做主,应下了你。”
无事不献殷勤,这是老话里常说的,原本,纳兰雪还在纳闷儿,这零月,为何撇了巨大收益不要,来给自己送这么一份有益民生的大礼,此时,听了他是有事相求,才是觉得,稍稍合理了些。
“零月的主子说,希望郡主能在靠近城中的地方,批一间大些的屋舍给他,用作经营棋社。”
零月稍稍顿了顿,像是准备了下措辞,偷眼儿瞧了下纳兰雪的反应,见她并没有露出不悦来,才继续说道,“当然,他也不白用的,若有官学里的孩子,喜欢下棋,也可不用使钱的进去玩乐,茶水点心,皆可由棋社来出,若有孩子在下棋方面,天赋好的,亦可以将来,留在棋社里面,做棋社的雇工。”
“一间大点儿的屋舍,虽能值些银子,但,跟你家主子诺许的相比,却是有些不值一提了。”
纳兰雪微微扬眉,浅笑着跟零月提了一句,这全然都是给自己的好处,半点儿不利都没有……怎就让她觉得,这般的不看根底?如果,这零月的主子,的确是如他所说的,是个求利的商人,那,他所许诺的这些个少利,甚至无利的事情,又是图得什么?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夭下攘攘,皆为利往,她才不信,会有哪个商人,只为了做好事,全然不顾利益的!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郡主的法眼去,我家主子,求这间棋社,的的确,不是为了牟利的。”
早就料到,纳兰雪会怀疑自己动机,零月也是把这一条说辞,给提前备好了,“我家主子,曾有个知音旧发,是个极爱下棋的,无奈,昔日里,亡于了意皇的苛政之下……郡主以铁蹄荡平意国,虽是无心之举,却也是昔我家主子的那位故友,报了冤仇,我家主子常将此事,记于心中,却奈何,一直无以为报,数月之前,听闻郡主在雨城兴建新城,便是觉得,时机合适了,特让在下筹备了些银钱,也来凑个热闹,算是为郡主尽一番绵薄之力,了却他的一桩心事……顺便,也立个棋社,给他的那位旧发,留点儿名望给后人……”
“令主既是一番心意,本郡主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纳兰雪也不再做搪塞,虽然,她就这么应了,有些不那么君子风度,但,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是对百姓有利,于莫国有益,这风度不风度的,要不要的,也无所谓了!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人家自己凑上,求挨打,她不过就是个举手之劳,何乐不为?
再说了,她本就没自诩过君子,就如同她昔日里,跟纳兰段逗闹时说的那样,夭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爹你养了我这么个既是女子,又是小人的姑娘,可是赔大发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什么,我可是绝对做的出来的!
她清楚的记得,那时,纳兰段,她的爹爹,对她说,若为民福,遭千世骂名,亦不可耻,若为己利,纵一声责备,此生难安。
这一句,她自始至终,铭记于心。
……
商国,七月城。
莫等在莫国的使节队伍到达的当日,去了一趟下榻的宅院,拜见了纳兰述。
因不是纳兰雪前来,原本满心期待,要跟她促膝夜谈的莫闲,便懒得来见纳兰述,只让自己的哥哥莫等,象征性的带了一份礼物,给纳兰述送上,也就算是“尽了心意”了。
之前得了纳兰雪的信函,知道在七月城里,会有人来拜见自己,所以,见了莫等前来,跟自己客套问候,纳兰述也未觉得有什么可奇怪,只依看寻常礼节,跟他闲聊了几句,也便罢了。
盟会的第一天,还算顺利,三国的使节在一起,把之后一年里的想法儿,都草出来在台面上聊一聊,喝喝酒,看看歌舞,也就各自散去了。
第二天晨起的时候,纳兰述突然“水土不服”的开始上吐下泻,浑身瘫软的,连榻都下不来了!这可吓坏了跟了他同来的尉迟恭,忙不迭的依看之前时候,莫等留下的地址,寻了过去,带了莫等和莫闲急急的回来了住处,给他瞧看。
莫等是修习的家传药石之术,给纳兰述一番把脉之后,便是看出,他这不是水土不服,而是遭了人投下了超量的泻药,开了一剂方子,使人去给他抓了药回来煎煮,纳兰述喝过了莫等给他开回来的药之后,便是觉得浑身舒服了许多,虽还有些腿软无力,却终究是,不至于只能待在茅厕里面,出不得门来了。
因纳兰述不适,盟会又不能只因他一人关系,就不继续,第二日的这盟会,司马王便独自前往了。
“孤有一个提议,是有利于三国和乐相处的,想与商皇和风国的二殿下商议,不知,两位可感兴趣?”
席间,司马玉突然站起了身来,朝着尚扶苏和长修缘客气的行了一礼,说了这么一句出来。
“既是有利于三国和乐相处的,那便该是好事,殿下不妨说来听听。”
见纳兰述没来参加盟会,尚扶苏便当是,他应了莫闲邀请,去私谈了,就只如当时答应莫闲的那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未放在心上,而司马玉……他既是会这般时候出来说话,那便该是,已跟纳兰述商议好了的。
“殿下请讲。”
长修缘紧记长震天教诲,一言不发的坐着,直等了尚扶苏出言同意之后,才拱手附和,“太平盛世,百姓们,也该是喜欢的。”
“如今,意国已亡,三国鼎立,总难免,会有些不轨之人,想要趁机作乱,坏三国情谊。”
司马王稍稍顿了顿,微眯起眼睛,满脸笑意的,看向了尚扶苏,“孤在此提议,三国之中,各出两人,遣直另外两国为质,皇子、重臣皆可,两位以为,此提议如何?”
“这……般大胆的提议,肤从未听闻,不知,殿下可曾与莫皇商议过了?”
尚扶苏微微一愣,他尚未成亲,没有子嗣,两个兄长,更是死于之前的皇位之争,如果,他应下了,便是等于,要将两位商国的重臣,遣去莫、风两国,这于商国而言,影响可是不小,但,如果,这是商皇的意思,那 ……是不是也该与纳兰述,有些关系?如果,是跟纳兰述有关的话,那,他便是不想答应,也不行了!
“商皇真是有趣,孤一个小小皇子,若不得父皇应允,可哪里敢擅自决定这样的大事?”
司马玉笑得淡定,就仿佛,尚扶苏刚才所说的,是在跟他开玩笑一般,“老师今日有事,未能前来,陛下若是不信,大可遣一个人去,跟他问询一番!”
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尚扶苏若还觉得司马王说的有假,使人去跟纳兰述问询,可就太过难看了,跟直接动手打他的脸无异了。
“既然,这是莫皇的意思,那……不知朕合不合适问一句,莫国,打算使何人来商国为质?”
尚扶苏沉吟片刻,便继续出言问询,想试探一下,此番莫国,到底是有多大的诚意,自己这边儿,也好早做打算,拟旨宣召合适的人来,以备不时之需。
“孤的五弟司马疡,携正妃纳兰雪前来,商皇觉得,可够诚意?”
司马玉眉梢微扬,看向尚扶苏的眼神儿里,带着明显的挑衅意思,“之前,我莫国讨伐意国,商国帮扶的甚是及时,这事儿,可是常令我父皇念叨个不停呢!”
同一句话,不同的人听,意思,就会不同。
之前时候,尚扶苏是得了纳兰雪的书信,才出兵意国,趁看意国的大军已在莫国那边儿被牵制看,捡了一个大便宜,虽然,他出兵的理由,是“足够充分”了,但,早不出兵,晚不出兵,偏偏就在那个“时机恰巧”的时候出兵……意国大军已毁,莫国,完全有能力将其一口吞下,商国横插一脚,就总难免,会让人觉得,是有些不够厚道了!
尚扶苏心思急转,便突然想到,这一次盟会,莫皇竟没有跟寻常时候般得,只遣纳兰述一人前来……这会不会是,自己之前跟纳兰雪的联系,被人传去了莫皇的耳中,连累了纳兰家,不受莫皇的信任了?
“商皇陛下,可想好了?”
司马王再进一步,声音里,已带了些阴沉气息,一副誓要逼了他答应的态度,让尚扶苏的背后,忍不住泛起了一阵凉意,“或者,商皇觉得我莫国不够有诚意,需要把送来商国为质的人,跟送去风国的,对调一番?”
“莫皇既是一番诚意,想要三国融治相处,那,肤便随了他的意思,应下此事好了!”
一听司马玉说,要将纳兰雪换去风国,尚扶苏的心,不禁一紧。
为质他国,日子总难好过,若是在商国,他还能护佑她一些,不让她受委屈,若是,去了风国……可难保,风皇会不会为了绝后患,而寻机将她这个莫国的良将,给“打发”掉了!
索性不过是损失两个臣子,跟纳兰雪的安好相比,有算得了什么!
尚扶苏这般想道。
“不知……修缘殿下,是如何想法?”
已逼了尚扶苏答应,司马玉便把目光,又转向了坐立不安的长修缘,半是威胁,半是挑衅的,跟他问道,“风国,是否跟莫商两国一般,也希望天下太平,百姓和乐?”
“此事,修缘需要跟父皇问询之后,才敢应答。”
风皇长震天有五个皇子,三个公主,其中,两个皇子早夭,现如今的皇宫里面,连他加上,也只剩了三个皇子,以长震天对长仙枫的信任和宠爱,定不会让他去往别国为质,那么,便只有可能……是……不,不行,他长修缘还满腔热血,想要在风国大展身手,做个贤臣呢,他不要,绝对不要到别国去做质子,从此变成一个废人!
第十八章 雨城之中会宾朋
“那,修缘殿下,便今早儿的送信回去风国,跟风皇商议一下此事罢!”
司马玉冷笑一声,极不客气的回了长修缘一句,然后,坐回了位置上面,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来,一饮而尽,“风国皇子,也不过如此!我还当,都该是跟仙枫那般的,果决之人呢!扫兴!真真是扫兴!”
事关自己未来,长修缘又哪会只逞一时之气,就被激将答应?此时,听了司马玉的排挤,也只假装未闻,低了头,吃起了自己面前的酒菜……酒,依然是之前的好酒,佳肴,也依旧是之前的佳肴,只是,心境不同,这酒菜,也就变了味道,让长修缘只觉得,味同嚼蜡,难以下咽!
……
因遭人投下泻药,使得纳兰述身子不适,尉迟恭便尽起了好兄长的责任,倒水喂饭,煎药打杂儿,无不亲力亲为,而至于,调查下药之人的事儿,便就落到了莫等这懂医的人身上。
早得了纳兰雪嘱咐,让好生保护照顾纳兰述,却不想,竟是千防万防,没能防得住祸起萧墙,此时的莫闲,心情之差,用点火就着来形容,可是半点儿都不夸张!院子里的人,挨个儿的排查过去,上查八辈儿祖宗,下询“儿孙满堂”,就只恨不能,一时半刻就揪出那个给纳兰述下泻药的内鬼来,先打个半死,再抽筋剥皮了才好!
在“她的地盘儿上”,出来这样的膈应事情,这可让她如何的,去跟纳兰雪交代?!
“莫闲姑娘,你也别着急上火了,这种事情,哪就那么容易,彻查清楚的?来,过来,坐下。先喝点儿茶,吃点儿东西……”
见莫闲懊恼的茶饭不思,只想着要下药的人给揪出来,纳兰述不禁一笑,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来自己床边儿坐下,别再枉费工夫,“一会儿,我告诉你,是谁做的。”
“你。你知道?!”
听纳兰述这么说。刚刚才顺势坐在了凳子上的莫闲。顿时便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一个蹦儿的站了起来,瞧那样子,大有这就上去揪了纳兰述的衣领。逼着他说个明白的意思,“知道你不早说?还我浪费这半天的工夫?你,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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