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谋 作者:天听雪(起点高推荐vip2014-09-22完结)
了这约,接她回来。”
一边儿说着话儿,司马青便已经仰面躺在了被掘开了坟墓的湿土上面,全然不顾,自己是一国帝王,需要顾全威仪,自言自语的话,也是只用了“我”来自称,而非用“朕”,“我是你从小儿看着长大的,旁人不了解我,你,却该是不会的……我这一辈子,为了莫国的江山社稷,弃了挚爱,弃了骄傲,弃了……却惟独,玉儿这孩子,我放不下……我只有这么一次私心,一点儿奢望,就是盼着……有朝一日,能把他培养成一个明君,接替我的位置,治理莫国,这……过分么?”
“像你这么一个自以为是,总能给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出一堆理由来的人,怎么可能会发觉,自己是错的?”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一个岣嵝的老者,拄着一根龙头拐杖,自远处,缓缓而来,很明显,他是认得司马青的,而且,还跟他的关系颇为亲近,言谈说话,不需要顾忌,“从你很小的时候,我就教训你,告诫你,要你改了这毛病,你偏就不听,这么多年了……都快要入土的人了……”
“父皇,我只是做了跟你当年时候,同样的事情,为什么,结果就会是这般不同?”
司马青没有起身,对老者的到来,也未露出半点儿的吃惊,而且,最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他竟然,唤这位老者为“父皇”!
谁也不可能想到,这皇陵里的守墓老者,竟会是传说里,被司马青的兄弟所杀,早已作古的司马默!
“你当时的选择,是你自己愿意,玉儿小子如今的选择,却是遭你算计,哪里来的同样事情一说?”
司马默笑着走到了司马青的身边儿,伸脚,踢了踢他,示意他往边儿点儿,给自己让个地方出来坐,“再者,我让你弃的,是个于你没有半点儿用处,只会以姿色惑人的庶出贱婢!你呢?你让玉儿小子放手的,却是放眼史册,你也不可能再挑出一个来的,文可安邦,武可定国的奇女子!这世上,比你看中的那贱婢好的女子,不计其数,你当了皇帝,自然能够放下,而玉儿小子呢?他去哪里,能找一个比更她好的人,移情别恋?你啊!错啦!错啦!”
“如今,木已成舟,雪儿那丫头,已经恨极了玉儿,你便是告诉我错了,又有何用?”
司马青往旁边儿挪了挪身子,给司马默让出了一块儿地方来坐,“玉儿那孩子,也是个不省心的,何时下手不好,偏挑那丫头大婚的日子,使人去行刺,行刺也就罢了,还不把人彻底的弄死,留下祸患……”
“你也是觉得,那一日的行刺,是玉儿小子做的?”
司马默呵呵一笑,也在新近刨出来的湿土上坐了下来,“啧,看来……你的那个乐妃,可是教训出来了个适合承位的好孩子啊……”
“父皇的意思是……那一日的事情,不是玉儿做的?”
司马青微微一愣,继而,便面露震惊的,看向了自己的父皇,坐起了身来,跟他问道,“而是……”
“清晨出门迎亲,走到遇刺的地方,只需要一个时辰,就算,是经过了一阵拼杀,才让那小子成了那样,至多,也就是半柱香的事儿。”
司马默平放下自己的龙头拐杖,颇有些不耐的,打了个哈欠,“从他成了那样儿,到雪儿那丫头的人找寻过去,中间,至少要间隔一个半时辰……莫说是一个遍体鳞伤的人了,就是一个寻常人,那样的天气,躺在雪地里面那么久,也该冻死了……哦,对了,还有,他身上的那百十道足以致命伤口,你算没算过,人身上的血,够不够供那么多的伤口,流一个半时辰的?”
“父皇是说,那一日,遭袭的人,其实只有跟他一同去迎亲的人,他身上的伤,其实是……他送走了那些‘匪人’之后,自己弄上去的?!”
司马青沉吟片刻,犹有些不信的,又跟司马默追问了一句求证,“他就不怕……”
“人啊,只有对自己狠,才能对旁人也狠。”
司马默打了个哈哈,并没有直接回答,司马青的追问,“我倒是觉得,这个小子,比玉儿小子,更有成为帝王的潜质,更能让莫国长治久安,千秋万代呢!你这当父皇的,还是不够了解自己的儿子们啊!”
……
商国,七月城。
纳兰雪和司马殇乘坐的马车,在城门口停了下来。
尚扶苏带了人,亲自来迎。
“陛下别来无恙?”
纳兰雪推了马车的门帘,从里面出来,见尚扶苏已经下了马,朝自己走来,便是冲着他浅浅一笑,跳下了车椽。
她已经从景麒那里知晓,那一日,尚扶苏爽约,真是的因为遭了人陷害,被迷晕了过去所致,心下里,也早已原谅了他,只是,现在的她,已是司马殇未过门儿的妻子,再唤他的名字,便是不合适了。
“除了些许相思之症,旁的,都还好。”
尚扶苏并未指明,他这“相思之症”是因为谁,但,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又怎会听不明白,他这是在跟纳兰雪诉衷情?
“偌大的一个商国,还寻不出一个好大夫来,给陛下把这病给医了么?”
纳兰雪笑着跟尚扶苏开了一句玩笑,言外之意,让他对自己死了心,快快的去再寻一个心仪的人出来成亲,这病,也就“医”好了。
“能医好我的名医,无心医我,只剩了一群庸医,想要医我,我,却是还不想拿自己玩笑。”
尚扶苏苦笑着摇了摇头,在纳兰雪的面前站定,“你这一路过来,也该是累坏了罢?我使人给你备了府邸,你先去了休息会儿,待休息好了,再四处看看,若是有不称心的,就告诉我,我使人给你更换。”
“那就多谢陛下了。”
听尚扶苏的意思,是给自己和司马殇准备了寻常的府邸,而不是宫中一隅的质子(和谐)宫之类的地方,纳兰雪便是觉得,对他的印象,又好了几分,“这一路走来,的的确是够累人的,既然有备好的住处,那,便去住处说话罢。”
目送着纳兰雪回了马车上面,尚扶苏才转身,接了侍卫递上来的缰绳,翻身上马,亲自在前领路,朝着之前时候,他带了人寻了好几天,才看好下来的院子方向走去。
……
莫国境内的一处小镇,一辆青布马车缓缓而行。
车马里面,不时传来婴孩啼哭和女子柔声劝哄的软语。
车椽上,拿着鞭子赶车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强壮男子,他的旁边,坐着一个身材颇有些瘦小的,二十岁左右的少年,不知是他的弟弟,还是儿子。
任谁也不可能想到,这辆富商都不屑乘坐的青布马车上面,坐着一个昔日的公主,一个昔日的丞相,一个昔日的禁军首领,两个正宫皇后的外孙,呃,如果,一定还要计算的话,那,还有一个丞相,只是,已经作古了好几年,现如今,是躺在棺木里面。
第二十章 一月暴雨水漫城
青布马车行至小镇入口,便有两个男子从里面迎了出来,看样子,是早就知道他们会来。
“来人可是籍少爷和述少爷?”
迎出来的两个男子之一,细细的打量一番两人,才出言问询。
“在下纳兰籍。”
“在下纳兰述。”
纳兰籍和纳兰述两人各自从车椽上跳下,很是客气的跟这两个迎出来的男子见礼。
“既然是两位,那就请出示下主子的信物罢。”
之前说话的男子,客气的冲着两人回了礼,便伸了手出来,跟他们两人讨要信物,“镇中只风家一族,没有信物,便是家中子弟引路,也是进不去的,还望两位勿怪。”
“无规矩,不成方圆,这是应该的,哪里来的怪与不怪。”
纳兰述笑着点了点头,从衣袖里取了一块儿红色的玛瑙雕花片儿出来,递给了跟他讨要信物的男子手中,“车上还有我家娘子和两个孩儿,及父亲棺椁,还望能一并安置。
“主子在信里已经交代过了,老爷的入葬之地,也已备好。”
男子接了玛瑙雕花片在手,比对上了另一个男子拿在手里的一个圆盘,然后,微微扭动圆盘,从里面拧了三块儿黑色的雕片出来,交给了纳兰述,“在下风起,这是我弟弟风止,这黑色雕片,请三位随身携带,在镇子里面行走,必不可少,如需离开镇子,外出办事,须得如数将此物上交族里,换回来时所持的雕片,方可离开。”
“也就是说,如果要离开,就得是进来多少人,出去的时候,也是多少人,是么?”
纳兰述轻轻的点了点头,接了风起递上来的三块儿黑色雕片,取出了其中一块儿来,交给了纳兰籍,另外两块,则一并装进了自己的衣袖里面。
“回述少爷的话,正是如此。”
风起客气的做了个“请”的姿势,闪开身,请他们进入小镇,“主子特意吩咐,与述少爷同来的,还有两位不足月的小客人,族长特意吩咐,为两位小客人准备了奶娘,两位奶娘,皆是与主子的奶娘,燕娘,同出一门,分别唤作京娘和梦娘,一会儿,到了住处,述少爷就会见上了。”
听纳兰雪把一切都为自己安排了妥当,纳兰述欣慰一笑,司马溪是因为动气而提前生产,诞下两个孩子之后,一直都没有奶水,他们几人又是“私逃”,为避免泄露行踪,不能带之前挑选的奶娘一起走,这一路走来,便都只能给两个孩子喝米汤来充饥,好在,纳兰雪小的时候,也都是吃米汤长的,纳兰籍这“绝世好哥哥”,知道这给孩子吃的米汤,该怎么熬制,这,才是没让两个小家伙儿在一路上挨饿。
现如今,到了隐世的风家小镇,有了奶娘,可就省事儿多了。
燕娘是个极称职的奶娘,跟她同门的两个,名唤京娘和梦娘的,该也是不会差的太多。
……
风家为纳兰段准备的安息之地,比司马青在皇陵里为他准备的,要简单了许多,但,却是处处透着温馨之意。
纳兰籍和纳兰述两人,将尚未腐朽的楠木棺材抬出马车,小心的放进了墓室之中,然后,盖土,封坟。
不需要哭泣,也不需要眼泪,兄弟两人,各抱了一个刚刚会吃自己手指的小豆丁站在纳兰段的坟前,恭敬的行礼。
对纳兰段,他们的父亲,太多许诺和言语,都是无力。
在纳兰段辞世之时,他们是答应过他的,他们会保护纳兰雪,他们的宝贝妹妹,让所有敢伤她的人,千百倍偿还。
如今,他们已经离开了昭阳城,辞去了一切官职,在这隐世之处,重头再来。
这不是结局,而是,开始。
五年,十年,甚至是一生,也绝不言弃。
终有一天,他们会筹积起足够的力量,给莫国的皇族,一记响亮耳光!
“父亲,述儿无能,不能保护雪儿,让她遭司马家所害,流落异国为质。”
纳兰述抱着纳兰墨染,冲着已立起了石碑,还未刻字的坟冢,双膝跪了下来,一叩到地,“但,述儿跟父亲保证,至多三年,便会让这种情景改变,介时,司马青会带着三十二抬的御辇,亲往商国,接她回返,介时,全天下人,都会为她夹道恭迎,赞她美名,斥莫皇无道,介时……”
“述少爷也太看得起他司马老儿了!他一个谋朝篡位的逆臣,去迎公主归朝,算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几人的背后响起,言辞里,对司马青,带着浓浓的不屑和鄙夷,“若不是这女娃娃,是真心待你述少爷的,老朽这风家隐镇,还真就由不得她进来!”
纳兰籍和纳兰述都是武技不差的,却是都未听见这人脚步,就由这人近了身后,不禁一愣,忙不迭的回头,便见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手拿一根寿星杖,笑呵呵的站在了离他们不足三米的地方,正在抬眼打量站在那里的司马溪。
“老先生此话怎讲?”
兄弟两人并不知晓祖上传说,确切来说,不仅是他们两人,便是纳兰段,这已经作古的人,也是全然不知晓,他们这一支人祖上的事情的。
当然,这跟纳兰段的父亲早亡,未来得及跟他讲述不无关系,那之前时候,交给了纳兰雪的凌天勾玉,他也只是听得他父亲临终讲述了用法,而没有当真去试过的。
“你祖父意外横死,未来得及将家史告知你父,你父又是个要强的人,一直未将所得信物使用,之后,又逢家中变故,离开了旧居,以致,几十年光阴,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没能寻到他。”
老者轻叹一声,缓步上前,以自己手中寿星杖的底端做笔,在那未刻字的石碑上面,写下了“凌天国四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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