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谋 作者:天听雪(起点高推荐vip2014-09-22完结)
“属下已经比静岚高了,前几日,静童大哥已经代她收下聘礼,如今,已是就等着挑个好日子成亲了。”
江越的问询,惹得少年脸色一红,忙不迭的低下了头去,掩饰自己藏不住的欢喜,“静岚出去迎接贵客了,据说,是一个极神秘的隐世家族,未来的族长。”
“静岚丫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儿折腾,这都快成亲的人了,也不乖乖在家里待着,给自己缝缝嫁衣,备备嫁妆。”
江越笑着调侃了时仪一句,便走过了转角去,进入了另一个房间,“你去迎她一下儿罢,别让她大大咧咧的,怠慢了贵客。”
静岚是江越军中女将,因母亲体弱,不能照料,便自小跟着父兄在军营里玩耍长大,养得一副男孩子脾气,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跟什么人都称兄道弟,到前年时候,眼瞧着要过了十八了,还没嫁人。
她大哥静童着急,便给她寻人相亲,哪曾料,寻了几十个军中好友,一个都没跟她续成姻缘不说,还都相处成了比跟静童这好友还关系亲近的“铁哥们儿”。
后来,她大哥静童实在忍无可忍,便把那些个人一个个都唤了去问询,结果……气得他更是哭笑不得!那些个军中男儿,竟都异口同声的,给他来了一句,“我敬她是个汉子!”
说起时仪,出身倒也算是个不错的,昔日里,泗水国二品廷尉时清邦,是他爹爹,只是,家中兄弟颇多,又多是嫡出,他一个由通房丫鬟生的庶子,当然,就没什么继承家中封位和财产的可能。
后来,他爹爹时清邦遭人诬蔑陷害,江天生听信外戚谗言,查都未查,就一道圣旨下来,将时家满门抄斩。
也是凑巧,这时仪那日,由他娘亲抱了出门去,去城外山上道观里进香,躲过了灭门一劫,待第二日回家来,在家门口遇上了出京巡查水利归来的江越,由静童出手,救下了一条性命。
那时,时仪才六岁,江越念时家灭门的冤枉,他又是个无依无靠的,便把他交给了静童,放在军中,跟静童那大他两岁的,混世魔王般的妹妹一起养着,索性,多一个人吃饭,也不多什么。
后来,时仪慢慢长大,成了静童的副官,江越也掌了些权力,为时家昭雪了冤屈,因那时的时家,就只剩了他这么一个子嗣,他爹爹的封位,就自然而然的落到了他的头上,那时的时仪,已经十一,依着律法,可以择取婚配……一时间,媒婆登门,就只差每天踩坏时府的一条门槛儿!
结果,他一一拒绝,依旧如以前般得,对静童鞍前马后,跟静岚,称兄道弟。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泗水国灭亡前夕。
那一日,四围泗水,江越决定捧玺受降,以退为进,出城之前,时仪突然揪住了将要跟着江越一起出城去的静岚,仰起头,跟她问道,“静岚,待一切尘埃落定,嫁我可好?”
静岚是个从小儿在军营里混大的武将,江越决定不战而降,已是让她堵着一口气,没地儿发泄,临要出门受降了,还被时仪这么个从小儿当自己跟班儿的人告白,言辞说话,哪里还会客气?当时一句“等你比我高了,我就嫁你”,就不过脑子的冒了出来,惹得原本心情沉重的兵将们,个个忍俊不禁!
时仪中等身材,并不算矮,但,跟静岚这个在女子中,身材高大的人相比,还是要矮了那么一两寸,这本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儿,但,被用来当做“拒婚”的理由,可就是有些太往人的脸上扇耳光了!
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时候,面对静岚的“挑衅”,时仪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浅浅一笑,答应了一句,“好,等我长得比你高了,就去跟你兄长,下聘求亲。”
这话儿,一晃,就十几年了,如今,时仪已是过了二十,静岚,更是成了个“老姑娘”,时仪成了江越的左膀右臂,静岚,还是以前的原职,轻骑主将,只是……原本十几万的泗水轻骑,如今,已只剩了三万之数,时仪管辖下的斥候信报,却由原本的一千多人,发展成了现在的一万有余。
不是没有人劝过时仪,让他另择贤妻,不要娶静岚这个曾不给他下台的泼妇,但,结果却是……所有跟时仪说过这话的人,都被他揍成了重伤,由人抬着,才能勉强回得了住处!
第二十五章
时仪答应了一声儿,便沿着之前下来的路,回返去了入口,扳动机关,打开“山门”,走了出去。
江越由宿灵陪着,走过了一个空置的房间之后,又进去了一条可供两人并行的甬道,继续向下,朝着他的目的地,真正意义上的兵工厂方向,缓步行去。
并非不着急查看,而是,这甬道里面,有不知何人留下来的精妙机关,在内的人走动快了,就会封堵甬道两端,灌进七八尺深的水来淹人,几个时辰之后,才会退去。
当然,寻常人,不穿铠甲的,便是遇上了这样的水,也不过是泡的难受点儿,可若是……穿了铠甲的入侵之人,却就是要难看了!要么,弃了铠甲保命,要么,被沉重的铠甲坠着,淹死水中!说句不好听的,再厉害强壮的勇士,退掉铠甲,被水泡上几个时辰,也该是筋疲力尽,手无缚鸡之力了……反抗?怎么可能!
沿着甬道拐了七八个弯儿,时而向上,时而往下,最后,终于进入了一个,比之前时候,炼化铁矿的那个,还要大了数倍不止的宽阔石厅。
石厅之中,工匠们在忙碌着敲打铁块,叮叮当当的,倒也不算难听。
静童赤者上半身儿,站在一身儿已经悬挂了起来的重铠前面,瞧样子就知道,是刚刚把这铠甲从身上解下来。
“感觉如何?”
江越快步走到了静童身边,伸手,轻轻的敲了敲那身铠甲,听铠甲发出厚重的声响,不禁喜上眉梢,“我听着这声儿,该是极好的!”
“稍稍重了一点儿,但,跟它的坚固程度相比,完全就是微不足道。”
静童一边回答,一边从旁取了自己的衣裳起来,开始穿戴,跟江越说话的态度,也全然不似宿灵和零月般得谦卑紧张,与其说,是像他的下属,倒不如说是,更像他的兄长,“越儿,这一单生意,你做得可真够漂亮!”
“也算不上什么生意,商国发了大水,雪儿那里需要粮食,咱们这里收的多,用不完,我就让零月拿出了一半儿,给她送去。”
江越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接受静童对他的称赞,“这些由零月带回来的,质地上佳的铁矿,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得不承认,尚扶苏,是个非常大方,且懂得知恩图报的人,尚应世把商国托付给他,是个明智之举。”
“你还对那个纳兰雪念念不忘?你应该知道,现如今,她已经是莫国五皇子的正妃了!”
听江越提起纳兰雪,静童的颇有些不高兴,眉头微拧,加快了穿衣的速度,“越儿,将来,你是要成为皇帝的人,你不可能迎娶一个,不贞的女子成为皇后,但,据我所了解的纳兰雪,也不可能会是一个,心甘情愿,屈居旁人下的女子,你……还是不要给自己的后宫里面,放置这么一个不知何时,就会成了祸患的女子的好……”
“只是被司马青指婚了而已,并未礼成。”
对纳兰雪的执着,江越从不掩饰,哪怕,是跟静童这个,一直被他当做兄长般尊敬的人,也是一样,“她会成为我的皇后,我后宫里面,唯一的女人,你所担心的,宫闱之乱,祸起萧墙,永远都不会发生。”
“你愿意,她,愿意么?”
静童深吸口气,系好了腰带,整理妥当了衣裳,才转回了身来,看向了江越,“再者,你该也是明白的,她,是泗水覆亡的罪魁祸首,如果,当年,没有她的多事,用恶毒法子,坑蒙拐骗的让那群废物使臣以城为赌,输出去了十九座城池,没有她兄长的煽动笔伐,也不会有后来的,泗水覆亡,四分泗水!”
“依着静童哥哥的意思,她应该明知答案而不说破,让莫皇把三座莫国边城,拱手送给泗水,才是应该了?”
静童的话,惹得江越无奈失笑,彼时的纳兰雪,还是莫国丞相纳兰段的幼女,她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为莫国尽忠,为自己的爹爹争荣,这任何人有能时,都会做的事情,人生于世,各为其主,人家吃着莫国的谷子长大,花用着莫国皇帝给的俸禄玩耍,在国遇危难的时候,站出来挽救城池沦落,有什么不对的?
若非江天生听信谗言,一心想着用取巧的法子,诈人国土,又哪至于,让泗水国遭受失城之祸?
若非江天生不愿赌服输,荒唐耍赖的使人去刺杀人家,又哪至于,让四国成盟,导致后来四围泗水,国家消亡!
江越的话,让静童一口气堵在了喉咙里面,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沉默许久,才想破了脑袋的挤出了一句话来,算是反驳,“先皇便是不对,也只是想要诈莫国的三座边城罢了,哪里像她,狮子大开口,一下子,就要十九座城!十九座城,半壁江山,任什么人,也不可能舍得拱手让人罢!”
“有句话,叫‘输不起,就别掷色子’,这世上,那就可能都是一个人的好事,千杯不醉,百赌不输?”
江越知道,其实,在心里,静童已经是被他给说服了的,只是,面子上,还有些过不去,不愿承认,泗水亡国,是因皇帝无道造成,而非外力,“莫国跟泗水相邻的那三座边城,乃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然屏障,若失了那三城,其后的平原,便等于是全然敞开在了泗水面前,泗水只消集结人马,一路驰骋过去,便可绕过所有的莫国城池,直取昭阳城……静童哥哥,我且问你一句,当年,你做泗水国重骑偏将的时候,当真没有听人议论过,要如何对付莫国么?”
“我……好罢,算你有理!”
静童不是个善撒谎的人,诚如江越所说,当年,在军中的时候,他曾无数次听人说起,若没了莫国边境的那三座天险城池,便可如何轻易的拿下莫国全境,他自己,也是有参与过其中,与人“谋划”过不少次的。
世人皆言,成全君王天下事,换得生前身后名,却是……又有几人仔细想过,自己厌恨仇视的对手,其实,也是在为那人身后的君主效命的?
“我说过,我,江越,非她不娶。”
江越一边说着,一边往那身已经悬挂了起来的铠甲面前走近了一步,伸了手,又轻轻的敲打了起来,“若,她今生不嫁我,我,就等她这一生,若她来世还不嫁我,我就再等她一生,若……下下辈子,还不嫁我,我就去掀了阎王殿,砍了姻缘仙,寻到我俩缘分的红线,系成一个死结……这样一来……”
“殿下,贵客已到了山门外了。”
正说着话儿的档儿,一个书童模样的蓝衣小厮从石厅的另一道门里,小跑着进来,到了三人的近前,“时仪大人让属下来问,殿下要不要亲自见一见?”
“让他们走奇门。”
江越稍稍想了想,跟蓝衣小厮吩咐了一句,便不再玩赏那身铠甲,转身,朝着那小厮进来时走的门而去,“且瞧瞧,静岚找到的这所谓隐世家族,值不值得咱们费劲儿拉拢,再说见不见。”
……
山门之外,静岚和时仪带了两个男子,徒步行来。
那两个男子,一个身材中等偏下,弱不禁风的像个女人,但,走起路来,却是又快又稳,不发出半点儿声响,就好像,他脚下的,是一条黄土夯实的坦途,而非现在这般的,由大小不一的碎石拼叠成的,尚站着湿滑水气的山石小道儿。
跟在这瘦弱男子身后半步的,是一个年级更小些的娃娃脸男子,满身的孩子气,走起路来,时左时右,一蹦一跳的,像是对周围的一切事物,都感兴趣到了极点,只恨没有寻个大包袱来,把他瞧上眼儿的东西,都装了起来背走。
毫无疑问,这两人,便是之前不久时候,徒步进入山中的景麒和风墨。
山上,不知什么位置,突然响起了一声儿绵长的号角。
在前引路,正在跟两人没话找话的静岚,微微一愣,眉头紧拧,颇有些不悦的看向了走在她身边的时仪,无声的责备他多事,不该使人去跟江越禀报问询,要不要亲自见这两位贵客,这下儿,江越“脑子有病”的下令来试探人家,万一,给人家试探的恼了,可如何是好?!
时仪似是早就料到,江越会这么做,只是冲着静岚浅浅一笑,耸了耸肩,表示,面对江越的决定,自己也是毫无办法,只能照做。
“我家主子近些时候有些……”
事已至此,静岚也是没了法子,只得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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