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本倾心 作者:公子无耻(晋江2014-06-10完结)
夏大夫眼神一颤,怒喝:“把剑放下!”
见师父走向自己,顾默一步步踉跄着后退,“师父,还记得京城里,我与您说的话吗?我说希望您可以成为大夏国最好的皇帝。您当时也答应我了不是吗?所以,请回到京城,做回大夏国的皇太子,然后阻止大禹国与大夏国的战争。以您的能力,一定可以办到。”
“我不是大夏国的皇太子,真的不是……我是……”见有血从顾默的脖子上流出,顺着剑刃留下来,夏大夫突然露出了惊慌失措的神情,在剑进一步划入顾默的喉咙时,一把握住了剑刃,用力一扯,竟是徒手生生将剑夺了过来。
“师父……”看到夏大夫手上血流不止,顾默也吓呆了,连忙扯下衣袖上的布,跑过去为他受伤的手包扎。
然而,夏大夫却在她走到面前时猛然搂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她慌慌地道:“师父,不要闹,快让我帮你包扎伤口……
“阿默,你真的如此希望我是皇太子么?”夏大夫打断顾默的话,轻轻地问。
顾默一愣,垂下了目光,“那么师父是谁?神医夏大夫?厨神君赟?杀手聂龙?还是天师东方晟?究竟……哪一个才是您真正的名字?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您?”
“都不是,又都是。”夏大夫回答。
“那么皇太子的身份呢?也是这样吗?可以不是,也可以是?”
“……”夏大夫松开了顾默,看着她细心地为自己包扎伤口,失措的眼神终于平静下来,“阿默,你真的就这么想知道我是谁吗?”见顾默点头,苦笑,“可惜,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父母给予我的身份,给予我的名字,若是尚未失去记忆,我或许是知道的。可是,如今,我都不记得了,也不想知道。阿默,连我自己都不想知道自己是谁,你明白么?”
骗她的,都是骗她的……
“可是,纪芸公主方才不是告诉您了,您是皇太子,是大夏国的皇太子。”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抬头
夏大夫摇了摇头,忽然身子一倾,半跪在了地上。
“师父!您……您怎么了?”顾默吓得连忙想扶起师父,可是无奈力气太弱,又因之前的伤,这力气一使,伤口大裂,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便也随着师父一起倒在了地上。可是,想到师父方才的样子,万分担忧的心情让她再次恢复了一点点视线。
她看到了师父也和她一样,努力地不想昏睡过去。
耳边,响起他的声音:“你想要我阻止大夏国与大禹国之间的战争是么?那么,我答应你。我会成为大夏国的皇帝,阻止大夏国灭亡。如此,阿默,你满意了吗?”
卫岩正躲在围墙旁的一颗大树上,从顾默到这边开始,他便就站在那里,偷偷注视着这一切,只是,目光一直未从纪芸的身上离开。
从顾默与夏大夫对话开始到二人昏迷,纪芸一直站在那边冷眼旁观着一切。那冷漠的模样,真真可怕。令卫岩都不由得心惊胆战,又很好奇:她究竟是怎样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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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大夫昏迷了一天一夜后,于第二日的中午时分醒来。然而,顾默因着旧伤加重,尽管有医馆的老大夫细心医治,也未能醒来。
当看到夏大夫从房间里走出来时,纪芸慌慌走上前,拉住夏大夫的手,焦急道:“你快去看看顾默,她一直都没有醒来,像是快要死了。”又抱怨道:“你这一觉睡得可真够长的,要不是卫岩一个劲与医馆的大夫解释你没有死,你现在可能已经被埋了!”
因为害怕大师兄,卫岩依旧躲在暗处,此刻,正躲在二人旁边的黑屋里,透过窗户注视着他们。他看着纪芸那一副好似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那对顾默生死万分担忧的模样,又想起昨日她那冷漠的神情,终隐约觉得哪里有问题,心头沉闷得厉害。
夏大夫也如忘记了昨日之事般,在纪芸的拉扯下,大步走进了顾默的房间。看到床上好似失去了生气的女子,他却没有露出半分担忧的神情。
纪芸看着夏大夫那对眼前之人生死不在乎的神情,眼珠颤了颤,嚷嚷道:“她都快死了,你这大夫怎么还不去给她把脉看病啊!”
“放心,我会救她。”夏大夫简单地道了这句,便走出了屋子。
纪芸彻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呆了:怎……怎么了这是……
两日后,顾默在喝了三次夏大夫亲自熬的药后,果真清醒过来。
“师父……”这是她醒来唯一能想到的词。
纪芸正忙碌着为她擦洗额头上的冷汗,听到她的喊声,一面因她的苏醒感到高兴,一面又为她喊的一句师父,感到生气。她扶起顾默,撇嘴道:“你的师父从你昏迷开始,就不关心你了。每天把药给我,人就走开,连看都不看你一眼。他都已经这样不在乎你了,你还叫他干嘛?”
“是吗?”顾默喃喃着,大病初愈的苍白脸颊上却露出了浅浅的微笑,虽然心痛得厉害,“如果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纪芸不解,气呼呼道,“哪里好了?你那么喜欢那个人,那个人却对你那么冷漠……”
“咚咚……”敲门声打断了纪芸。
“难道你的师父终于来看望你了?”纪芸欣喜道,连忙起身去开门。
顾默的心头亦是一喜,抬起目光,看着门那边,期望着什么。
门缓缓被纪芸拉开。
进来的人却不是夏大夫,而是一副好似方才见了煞鬼模样的卫岩。
顾默有些失落地收回目光时,纪芸惊讶道:“是你?你这个胆小鬼终于敢露面啦!”
卫岩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没有理会纪芸,径直走到了床边,将饭菜放在床头的高凳子上,勉强露出些许惯有的嬉笑表情,道:“顾默……不,主子,这是大师兄亲自为你做的饭菜。大师兄说,希望你能全部吃光它,别辜负了他的心意。然后,他还说,若你吃饱有了力气,便随纪芸去澡池清洗一下,要你换上干净衣服后,就去他的房间见他。”
纪芸听此大惊:“什么?那厮是不是疯了,顾默现在刚刚苏醒,哪里来的力气洗澡,是想让她淹死在池水里么?”
卫岩这才正视了这个穿着橙色衣服的少女,道:“所以,大师兄才要你陪着她。”
纪芸却生了气:“哈?他还真把我当做下人啦?我若说我不愿意呢?”
顾默拽了拽纪芸的衣角,微笑道:“没关系,我自己去澡池洗就好。师父他有一点洁癖,所以肯定不愿意见着脏成这个样子的我。”
纪芸皱起的眉头突然落了下来,看着顾默的模样,竟是红了脸,“算……算了,我便陪你洗就是了,反正女人的身体老子早就看惯了,你的身体看一回也无妨。”
顾默:“……”
卫岩咳了咳。
☆、第六十一章:公子无耻
饭菜里大抵被夏大夫放了什么药材,顾默吃了后,立刻神清气爽了不少。
当有医馆的人来告知澡池的水已经准备好了后,纪芸便扶着走路尚还不稳的她,来到了澡堂。
二人一同脱了衣服。顾默看到纪芸光滑嫩白的肌肤,再看看自己这一身的疤痕,跳崖落的疤痕,在京城受伤落的疤痕,被贼匪头子刺的那一剑尚未愈合好的伤疤,顿觉得这样的自己真像个小丑,却是没有半点女儿家该有的样子了。
纪芸却一直好似害羞地背着顾默,甚至不敢抬头看她一眼,但又怕顾默滑到在水池子里,便一直抓着顾默的手腕不放。
纪芸如此的样子让顾默不由得疑惑,便好奇地问:“同样是女儿家,你为什么不敢看我?我的身体很难看么?”
“谁说我不敢看你!”纪芸哼哧着,这才转过脸,竟是整张脸红得如同朝日,却在目光触及顾默那一身残破似的疤痕,呆了呆,“顾默,你……何时受过这么多的伤……”
顾默蹲下身子,让水面淹没了自己的身子,淡淡一笑:“我的身子果然很难看,是不是?”
纪芸慌慌地又转过脸去,拼命摇头,“不难看,一点也不难看。”
顾默自然知晓那是纪芸好心安慰自己的话,无奈一笑,“你这模样,就像是一个不敢看女子洗澡的羞答答的男子,莫不是你的国家里,即使同为女人也不共浴的么?”
纪芸摇了摇头,忽然声音发抖地道:“若……若我告诉你,我真的是男子呢?”
“什么?”顾默吃惊,但看着纪芸那清楚分明的女儿身,惹不住扑哧笑了,“若你真是男子,这世间怕也没有女子了。”
“……”纪芸忽地叹了口气,喃喃:“算了,反正也跟你解释不清楚。”
这澡洗了近一个时辰,二人方从澡池里走出来。顾默刚刚穿好衣服时,已经穿好一身男儿装的纪芸跑到顾默面前,晃了晃手中的两个透明小瓶子,笑问:“栀子花,茉莉花,你喜欢哪种花的香味?”
顾默从未闻过这两种花的名字,也从未见过纪芸手中那透明得好似冬天才有的冰块构成的如此精致玲珑的小瓶子,好奇万分,心中惊叹大禹国中的奇珍异宝。“栀子花……茉莉花……”她默念了两番,虽不大懂这两种花的不同,但为了不令纪芸失望,便连忙给了回答:“栀子……栀子花吧。”
“好嘞!”纪芸打开了其中一个小瓶子,像往顾默身上撒什么般,绕着她转了一圈。
有一种奇特的幽香扑鼻而来。
“这是香水,我自己制作的。”纪芸嘿嘿笑道,“怎样,好闻吗?”见顾默点头,挑了挑眼皮,“这可是勾引男人的绝佳利器哦。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勾……勾引男人……”顾默惊愕,脸颊微红,“这种……这种难听的话,纪芸公主以后还是不要说的好。”
纪芸不以为然地一笑,“我也只在你面前说这一次。”然后闭上了眼睛,鼻子探到顾默身上,闻了闻,忽而眉开眼笑,“你果然很适合这种花的香味呢。”
顾默尴尬:“是……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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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芸将顾默带到了夏大夫所在的房间门前,见顾默好似紧张的样子,却皱起了眉头,喃喃:“你那个师父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这些天来一直对你都不正眼看一下,如今,却要你去他房间见他……”忽地抓住了顾默正要敲门的手,“顾默,别进去了,我们回去吧。总感觉那个家伙对你没安什么好心。”
顾默一愣,摇头:“师父他既然叫我来见他,定是有什么事要与我说。”想到那日师父要杀纪芸的场景,心颤,“师父他……其实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有点任性而已。”
“任性?”纪芸撇起嘴,“嗯,他确实有够任性的,说杀人就杀人,比谁都任性。”
顾默:“……”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纪芸的这句话,毕竟,她也不了解他,从头到尾,都不曾了解他。
“算了,”纪芸叹道,“那么你便进去吧,我就站在门前等你。若有事,记得喊我的名字,我会立即进去救你的。”
“嗯。”顾默无奈一笑,抬起的手被纪芸松开后,敲在了门上。
三声后,门突然敞开,却是卫岩开的门。这个一向不太正经的少年,现在竟是一副伤怀般的正经模样,庞若无人地从顾默身边走过,口中喃喃着:“大师兄可真会开玩笑,竟然要我回去告诉师兄弟们,说他已经死了。我若这么说,鬼才会信我。”
听此,顾默心头一紧,连忙拉住了卫岩,问道:“你……你方才说什么?谁死了?”
卫岩似乎这才注意到门前站着的俩人,却没有回答顾默的话,只道:“进去吧,大师兄一直在等你。”然后,大步离去。
纪芸因着自己被卫岩如此无视,大怒忒怒,追着卫岩,大喊:“混小子,你看不见我是吧?我问你……”
听了卫岩方才的话,顾默突然担忧起夏大夫来,连忙走进房中,顺手关上了门。
因着窗子都是关着的,门一关,屋内便暗了下来。
目光几转,最后在两重帘帐后看到了夏大夫的身影。
他正仰面躺在一长长的木板凳上,依旧一身托然物外的白衣,只是今日衣服只单单一件,而且穿得很是宽松。右手背置在额头上,目光出神地望着屋梁,好似在思考什么。
右边角落里的柜台上,置着一盏油灯。灯火忽明忽暗,将安静的气氛调节得有些诡异。
顾默正想叫声师父,以提醒他自己来了,可是师字到嘴边,她又想起了他的身份,皇太子夏云欢,不由得犹豫了:是该叫师父呢,还是尊称皇太子,或是……唤他云欢?
正当她犹豫称呼之事时,夏大夫已先开了口:“若我去了京城,当了皇太子,阿默,你打算怎么办?”
眼神怔了一怔,顾默道出了早已想好的答案:“顾默不会再看不开了,所以,师父不用担心。”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