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蚕家女 作者:冬二月(晋江2014.7.17完结)
服侍老夫人前来。”
果然病重,宾客恍然大悟,但这高堂健在,又不能越过高堂不管拜堂,若是陶老夫人一直起不来怎么办?众人不由望向陶佑。
陶佑沉吟了会,对香草道:“母亲既然身子不适就不要勉强起来,你回去和钱妈妈好好侍候老夫人。”又抬头看了眼在场的宾客,竟然凑近新娘子,似乎低声和她说了什么,宾客只见新娘子点点头。陶佑又转身和陶老太爷等人商量了会,大伙儿都以为陶佑这是要请老太爷上座。
大丫头香草见状,脸色变了下,低头快步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短了点,大家将就看看
☆、开祖祠
安居,陶老夫人的院子处,说是病重起不得床的陶老夫人此时正衣着整齐端坐在软榻上,一点也看不出病态苍白反而红润的脸上神色看不出喜怒。
“老夫人,这样不妥吧?”钱妈妈不安地问。本来就要出门了,但临出门老夫人突然间变卦说不去了。钱妈妈知道老夫人是气极了才会这样,在劝说无果后。只得在老爷使人来问时,令香草出去回话。
“哼,有什么不妥?连外面都传开了,这再婚搞得比头次还体面,分明是看不起我王家。我这个做母亲的身子心里不舒坦了,他也别想好过。想要我出去,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否则新妇风风光光进了门,我看他怎么拜堂。”陶老夫人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呷了口。
“万一老爷不来呢?”钱妈妈越想越不妥,若是亲生的还罢了,做儿子的听说母亲身子不适天大的事也要来探望,哪怕明知有假。只是这话,就算是钱妈妈也不是随意拿出来说得的。
“他敢?大庭广众之下,百行孝为首。母亲身子不适,他若是只顾着拜堂成亲,而不来看我一眼,我看今后他怎么在外面行事?”陶老夫人精致的眉倒竖。
话虽如此,但老夫人您这么做,今后也要被人闲话的啊!不过了解老夫人性子的钱妈妈知道再劝也没用,反正做都做了。担忧地望了眼陶老夫人,钱妈妈无奈地暗叹了声,“老夫人,我去看看香草回来没?”
“去吧。”陶老夫人心烦地挥挥手。
刚掀珠帘,就见香草急急往这边来。钱妈妈见香草独自回来,脸色神色急切,心里一咯噔,知道事情果然往不好的方向去了。
香草一见钱妈妈,轻喘着气就道:“钱妈妈,老爷……老爷说既然老夫人身子不适就好好休息,别出去了。”说着,小心翼翼地瞄了眼屋内,这个院子谁不知老夫人根本没事,之前请大夫也只是气着了胸闷,根本算不得大病。回房后养了这么些天,早无大碍了。
“他真这么说?”里面的陶老夫人也坐不住了,扬声问。
门前二人听到陶老夫人问,便双双进去。香草福了福,“是,还叫我们好好侍候老夫人。然后转身和新娘、老太爷他们商量去了。我听宾客们议论老爷这是要请老太爷他们上座呢。”
陶老夫人用力一拍桌子,气得脸都变了,“孽子,母亲不过是身子不适,他就要换人做高堂,成何体统?”
钱妈妈忙上前安慰了句,一时也无法可想。事情已到这地步,她还能说什么,只让人到大堂打听打听情况。
大堂
陶佑正和老太爷他们商量,却迎来了陶家族年已七旬的族长。看到他,陶佑眼底微闪,亲自过去把人扶过来,拉着红绫的手却没有放开。
易为水只好顺着陶佑的牵引,头望着下面的地面小心避开可能有人的地方跟着过去。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陶佑自陶老夫人说不来后,心情反而很好。
族长笑得脸色皱纹更深,“今儿你是新郎官,不用扶我。”族长轻轻挣开陶佑的手,转而轻拍陶佑手背。对于陶佑能够亲自上门请自己,本来不打算来的族长在面子里子都有的情况下,哪会不来。
“叔公能来,是侄孙的福气。水儿,过来见过叔公。”陶佑拉过易为水。
作为新嫁娘她不便说话,便只是福了福。
“好好好,是个知礼的孩子。”对于这门能够替陶家族带来好处的婚事,族长心中满意非常。一会儿,族长忽然察觉不对劲了,“吉时都到了,怎么高堂的位置上没人?”若是拜了堂,新娘子也不会还在这里。
陶佑淡然笑了下没说话,陶二老太爷过来把事情说了,看了眼陶佑又道:“佑哥儿孝顺,不想累着母亲,我们正商量着该怎么做。”
“病重?”族长眉一皱,想到陶老夫人身子向来很好,思忖片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族长脸一沉,“既然她福薄受不起这个礼,那就让亲生的来受。反正新妇也要祭祖,正好一块儿来,吴州也不是没有这个例。去,开祖祠。”
族长一声令下,就有人应声去了。祖祠就是隔壁陶家祖宅中,现任族长的住处。当初建时两府紧邻还是有门相通的,一打开就是一家人,所以从这里到祖祠,连出大门也不必,倒也便宜。
易为水心一跳,还不及细想。只觉得手中的红绫一紧,下意识地往陶佑的方向望去。红盖头晃动间,只见陶佑拉着红绫的手紧得指节微白。
这个决定陶老爷做不得,但陶家族族长大可做得。屋中宾客不由窃窃私语,脑筋灵活的更是明白个中道理。
吴州是有这个例没错,但一般情况下都是上无亲长,才会出这么做。不过这陶府中陶老夫人虽说是“病重”,但单是在场的长辈又岂在少数。
众宾客看了看面不改色,含笑以对的陶府老太爷们和陶佑,没有人会笨到不识相的出言指出来。
陶家族族长这么做是给陶老爷撑腰,顺便也有给陶老夫人落脸之意。不过说到底这都是陶老夫人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人家族长这么做了。只不知陶老夫人收到消息会怎么做了?
此时,易为水又觉手中红绫微松,回神时陶佑已到身边,俯首低语,“水儿,我们要去父母跟前拜堂了,你可高兴?”
虽然红盖头下望不到陶佑神色,依然可以从声音中感觉到陶佑激动的心情。前世,易为水就知道陶佑和陶老夫人不过是貌合神离。现在成亲,若能拜自己亲生父母自然高兴。至于她可高兴,还好吧?毕竟现任的陶老夫人不喜欢她,能够拜已逝去的前任陶老夫人算是好的吧?见陶佑还俯首等她的答案,易为水犹疑了下,还是依心点点头。
陶佑眼底温柔,嘴角微勾,愉悦的心情毫不掩饰。只是再抬头时,又恢复了平日里温和又有些淡漠的一面。
安居
陶老夫人也收到了消息,脸色顿时大变,她没想到族长会来,还做主开祖祠让原配受礼。
钱妈妈着急劝道:“老夫人,我们还是快去吧?”族长能说出这番话,想来也猜到了老夫人是故意不想出去。
陶老夫人听到钱妈妈的话,怒道:“不去,他们要拜谁就拜谁去。”
钱妈妈见陶老夫人没有一点软化的迹象,咬牙狠了狠心,“老夫人,别忘了您在那位面前是执什么礼的?若是连新妇拜堂也是拜的她,传出去今后您以什么身份见人?”
填房打开门说了也是正经夫人,但关起门来在死去的原配面前也是执妾礼。
陶老夫人脸色大变,恼道:“这时候出去还不是一样让人看了笑话。”
“不会有人笑话的,我们又没说不出去。”钱妈妈不由庆幸让香草传话时留了个心眼,没把话说绝了。“更何况您这是什么病,心里雪亮的人多着呢,到时还不知会传出些什么是非来。此时被人笑话,总比真让新人拜了那位好。”
知道钱妈妈说的有事,陶老夫人只得绷着脸站起来,让钱妈妈帮着顺了顺银朱色缠枝背子。为了增加点可信度,钱妈妈在陶老夫人脸上稍微补了些妆,至少看上去憔悴点。
看着绷着脸的陶老夫人,钱妈妈心里一阵心疼,她自小服侍老夫人。老夫人命不好,因之前配的人出事,再加上王老夫人也想替老夫人再换门好亲,只是女人哪禁得起拖。后来年纪渐大嫁了陶老太爷做填房,偏偏又一无所出。幸好娘家还算得力,在陶府也没人敢看不起。最后更是把陶府都掌在了手中,在陶府中说一不二,如今却要受这等委屈。
若不是王大小姐的事,老夫人也不会……钱妈妈无奈地摇摇头。当初就不该帮着王老爷,认为此事瞒得过去。虽然事关王家女子的颜面,不过老夫人到底是嫁进了陶府的,只要以后一心一意和对老爷好。以老爷的性子,今后的日子也不会难过。
不过钱妈妈想到之前,就连她也觉得反正陶府已被王家和老夫人紧紧捏在手里了,哪怕知道了事实真相,陶老爷也根本没法可施,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们一直防着老爷和其他生丝商人,却没想只是一趟外出,会造成老爷和杨家的姻亲关系。
钱妈妈再度暗叹了口气。望了眼陶老夫人,老夫人向来要强,性子又不够圆滑。一点不如意,便如在姑娘家时般使起了小性子。老夫人若一直这样下去,陶老夫人在陶府就真待不下去了。钱妈妈决定等此间事了,定要好好劝劝老夫人。
陶老夫人和钱妈妈匆匆忙忙赶到时,众人正欲往祖祠去,众人可说是撞个正着。
钱妈妈端着一脸笑,佯装不知道的问:“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望着站在眼前这个据说“重病”到起不得床的陶老夫人,见虽面色有些憔悴,但却看不出病得“重”在哪里,众人顿时面色各异。
作者有话要说:
☆、全礼和半礼
一时间,没人回答钱妈妈的问话。当然也是因为钱妈妈的身份不够,人家主子和宾客要去哪里,又岂是你们下人问得的,没点规矩,族长皱眉不满的斜睨钱妈妈一眼。
收到族长指责般的视线,钱妈妈愣了下,意识到自己逾越,有些尴尬地低头。不过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若是以前哪个不给几分面子,如今……钱妈妈怅然若失地回想从前的风光。
族长满意的收回视线,虽然他是族长,但陶家家族中多数人的生意都要依附陶府,所以族长之前总要给陶老夫人身边的钱妈妈三分薄面。果然还是娶个够硬的姻亲好,族长再度满意的望向易为水,心中同时暗想但愿这个未来的陶府主母不会和王氏这般样儿。
陶老夫人见众人神色,心中微凉,终于有点清醒的意识到陶府已经不是曾经的陶府了。但她自嫁来陶府就向来表现出强势的一面,一下根本转不过来,如今岂会轻易示弱,略微抬高头,语带质问,“吉时快到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回老夫人,老爷要去祖祠拜堂。”中年管事微微躬身道。
陶佑黑眸扫过中年管事——陈叔权。自回来就忙着其他事,除了有要事相商的,一直没机会一一接见各位管事,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荒唐,这么多长辈族亲在,哪有去祖祠拜堂的理。”陶老夫人看似在责怪陶佑,其他却是暗责族长处事荒唐无理。
大堂中一阵沉默。不管去拜堂荒不荒唐,此时到底都是陶老夫人起的头,若是她一开始好好的坐在主座受礼,就不会有眼前这一出了。
易为水无奈垂眸,这就是陶府,不过是拜个堂也能生出是非来。想到陶府的是非多,易为水就一阵头疼,不知她现在说不嫁了,会不会太迟?!不过易为水也就是无聊腹诽下,好歹她现在成了正室,不再是个只要谁看不顺眼就可以找麻烦的妾室。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何况以她现在的处境,在哪里没有是非。易为水不由想起上坡村。
陶佑垂头望着一直安静站在身边的新娘子,想着她红盖头下平静温暖的脸,压抑不住想要和她说话的冲动,俯首轻笑,“放心,很快就可以走了。”
正沉浸自己思绪中的易为水听到耳边陶佑带笑的声音,轻轻摇了摇头。她没有担心,迟或早相信都不至于会过了吉时。
陶佑嘴角扬起轻快的弧度,拉着红绫的大手微微收紧。
族长沉着脸,微微抬起银白的眉看着陶老夫人,“荒唐?侄媳妇,你不是说身子不适?我怎么看着还康健得很?”
陶老夫人脸一绷,“侄媳之前头晕一时起不了床,现在好多了。”
“侄媳妇,你难道不知道哪怕是病重到起不了床,抬也要抬来的吗?记得吴老爷的夫人当初都快病入膏肓了,还不是抬着来受礼。侄媳妇只是一个小小的头晕就要新人等你,这么多贵客在场看着,你说谁荒唐来着?”
其他的不说,但说到大道理,谁能说得过一族之长。族长若不熟悉规矩,没有点手段,也没资格坐这个位置。
陶老夫人紧紧绷着脸,心中怒火中烧,眼看就要喷发。一旁的钱妈妈见状也顾不得规矩不规矩的,忙躬身陪笑道:“是是是,族长说得对,老夫人也是心急如焚,所以?